第17章 ☆、18
臉頰酡紅，樂戈抿着嘴，小手撫上心口。水靈靈的眸子轉悠轉悠，打量着車廂裏的布局。四周懸挂着各式雅致的西裝和簡約休閑的衣衫。
樂戈的視線被挂在最顯眼處的深色長款風衣吸引了去。設計簡單，細節處又不失暗色的精致刺繡點綴，腰間的衣帶被随意地束起，透着淡淡的慵懶。這件外套很眼熟，樂戈細細地回憶一番，才記起這是他在電視臺錄制結束時穿的。指腹不由自主地撫上柔軟的布料，她覺得這件低調的風衣穿在他的身上，變得奪人目光，也為他增光添彩。
收回思緒，樂戈快速換上裙子，大小各個尺寸完全合身。眼前又閃過之前郁景年流連在她身上的灼灼眼神，難不成他是在目測她的……尺寸？臉蛋又勢不可擋地冒起了熱熱的感覺，樂戈拍拍自己的臉頰，心裏不斷地警告自己不要去胡思亂想。
而當樂戈站在自己面前時，郁景年有些發愣，好在腦海裏的理智足夠強大，就兩秒，他便回過神。
純白色過膝的連衣裙，優雅大方；七分袖長和腰間的收腰設計考驗穿着者的身材和氣質。而樂戈穿着它，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做一般，肩頭的素色小花兒，腰間溫婉典雅的刺繡，宛如被賦予了新的生命，就像妙不可言的音符一般，煥發勃勃生機，又如翩翩起舞的蝴蝶，美麗輕盈。
他的眼光很好，果然還是這條裙子适合她。從身後拿出一個全黑色的鞋盒，郁景年眼眸暈着欣賞和驚豔，将東西遞給樂戈，言簡意赅道：“換上吧。”
樂戈看了他一眼，淺色的眼仁裏像是撒滿了細碎的星星，很深邃，很迷人。雙手接過鞋盒，緩慢地掀開盒蓋，是一雙平底芭蕾鞋。很少見的顏色，像是裸色但又不完全是。樂戈彎腰脫下自己的單鞋換上了新鞋，鞋底很軟，大小合适，原地踏了幾步，腳感也很棒。樂戈很喜歡。
紅潤的嘴唇揚起溫婉的笑容，烏亮亮水汪汪的眼睛閃着璀璨，樂戈滿足地對郁景年喟嘆一句：“鞋子好舒服而且大小也合适，跳舞穿應該會很輕松。”
“嗯，很适合你。很漂亮。”有些低低的嗓音，還有些隐隐約約的抑制。
樂戈聽了郁景年毫不吝啬的贊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眉眼彎彎，婉麗動人。
跟在郁景年的身後，樂戈垂着眸子，拍攝即将開始，因為第一次參演音樂錄音帶，她毫無經驗，搭檔的對方又是娛樂圈有頭有臉大名鼎鼎的郁景年，所以樂戈無法避免地開始緊張。但莫名其妙的是，即使心裏頭夾雜着焦慮和緊張，她的目光還是不受控制地會往近在咫尺的寬厚背脊看去。樂戈覺得郁景年是塊有種巨大魅惑力的磁石，而她就是被其吸引的一小塊金屬。帶着萬千繁雜的思緒，樂戈停住了腳步。
“你們好，我叫樂戈，跟大家是第一次見面，我也是第一次拍攝MV，如果有什麽做得不夠好的地方，你們不用客氣，盡管要求我好了，我一定會好好配合的。”樂戈盡量保持大方得體的笑容對眼前一堆工作人員做起自我介紹。
遲遲不聞回答，樂戈心裏瞬間覺得緊繃無措，眼神無助地看向站在她身側的郁景年。
沒有回應她小心翼翼地目光，郁景年率先輕笑一聲，對着面前站成一排排的工作人員打趣道：“行了啊，樂戈是我朋友，別欺負她也別吓唬她。”字正腔圓，聲線柔和，衆人在他的話裏皆聽出了四個字：我很護短。
有人噗嗤笑了出來，帶動了大家紛紛笑了起來。突然一位卷發男人從前排站了出來，雙手抱胸興味地打量着樂戈，從頭到腳。良久對郁景年笑着說：“果然配你。”
衆人瞬間起哄，又是口哨聲又是鼓掌的，樂戈蹙起眉頭，心中腹诽，這人說話怎麽沒頭沒腦的。內心的緊張卻因此慢慢緩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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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卷發男人越笑越大聲，聽得樂戈窘迫到了極點，低着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理應她該解釋的……待她鼓足勇氣想要為這暧昧不明的話開口表态解釋時，身旁的男人卻是搶先一步。
“怎麽說話總是不經過大腦？”
卷發男人見郁景年出口便收斂了些張揚的笑聲，轉身對着衆人佯裝無辜道：“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們瞎起什麽哄，啊？不知道我喜歡說話說一半麽！”越說笑得越歡，用誇張無賴的語氣道：“我是意思是啊，小姑娘和你的音樂特別配！”
“切。”收到衆人的噓聲，卷發男人無所謂地聳聳肩，轉而對樂戈伸出手來，換上禮貌的語氣：“你好樂戈，我叫段遠，是今天的拍攝導演，很高興認識你。”收了調笑的口吻，如此正經的段遠讓樂戈覺得完全跟不上節奏，但她還是莞爾伸出手和對方友好的握了手：“導演你好，等會兒拍攝還請多多指教。”
面對樂戈拘謹的問好和小孩子般的解釋，段遠挑了挑眉頭，若有所思地看向一直淡淡注視樂戈的郁景年。感受到段遠促狹的眼神，郁景年只是勾了勾唇角，輕柔的目光如薄紗般輕柔包裹住樂戈。
“化妝師呢？幫她畫個淡妝就行，小姑娘底子好用不着濃妝豔抹。”段遠端詳着樂戈素淨的小臉笑了笑。
化妝師從人群中走出來，拉着樂戈的手親和地笑了笑：“跟我來吧。”
樂戈莞爾看着友好的女化妝師，點點頭，就跟着她往一邊搭好簡易的化妝間走去。大約幾分鐘的時間，樂戈就從裏頭出來。小臉畫了層淡妝，大地色眼影，淡淡的仿佛融入皮膚自然至極的腮紅。唇瓣抹了些唇彩，紅紅潤潤的，顯得氣色很好，精神飽滿。
“既然男女主角都到場了，我們準備工作都已經完成，抓緊時間開工吧。”段遠一聲令下，工作人員紛紛散開，各司其職。聽到段遠變得嚴肅認真的話語，樂戈也不由自主地再次緊張起來。
“怎麽一直低着頭，是害羞麽？”帶着笑意的溫潤語氣從頭頂傳入耳朵。樂戈聞言擡起頭，她沒聽清楚他說的話。疑惑茫然的眼神直至望着郁景年，他依舊是淺笑的模樣，棱角分明的輪廓此時變得柔和：“我是說，你怎麽總是低着頭，要是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欺負了你。”微微上揚的語調，勾着淡淡慵懶，樂戈的耳朵慢慢熱了起來，她柔柔說道：“我是緊張，沒有害羞……也沒有被你欺負。”
樂戈的回答一板一眼，但還是讓郁景年聽出了些許顫音，他舒暢地笑出了聲，還帶着絲絲無奈。彎了些腰，郁景年将自己的眼睛平行對上她的視線，樂戈仰着的脖子慢慢下移，四目相對。
眼睜睜地看着郁景年伸出手指，離臉頰似乎只有幾毫米的距離，甚至可以讓她感覺到屬于他的溫熱體溫。眼裏蘊着笑意幫她捋了捋臉頰的頭發，勾到耳後。這動作慢的不可思議，樂戈感覺有些暈眩，有些不知所措，全程小意思地放緩了呼吸，可能已經紅了臉，但她的眼睛最後還是直勾勾地看着他帥氣炫目的面容。
這次靠的很近，真的很近。
“我們今天的任務就是扮演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你這麽緊張，我該怎麽配合你或者幫你緩解緊張？前幾天我們排練時的感覺就很好，你放輕松，回憶一下那天的感覺，調整一下，嗯？”
樂戈看着他，回想起前幾日在排練室裏默契的配合，她定了定神，口齒清晰地道：“你、你做自己就好。”随後垂眸深吸一口氣，眼裏帶了幾分堅毅。樂戈伸出手拉住了他輕按在她肩頭的手掌，手心貼着手心，微涼與溫熱相融。
“郁景年，我現在沒有這麽緊張了，我準備好了。”
溫熱的指腹撫了撫她柔軟滑嫩的肌膚，細小的動作懷了幾分安撫和鼓勵，笑眼對上樂戈真誠的目光，郁景年喟嘆：“嗯，我也準備好了。”
※
樂戈的緊張其實很正常，之前的排練是在溫氏的排舞室裏，只有他們兩個人，樂戈也只是拘束。而現在，不同于那天的情況，周圍都是灼熱的目光，明亮的大燈，還有如影随形的攝影機。這一切都齊齊聚焦在樂戈的身上，如火炬一般灼燒着她的皮膚。
“卡！樂戈你太緊張了，動作放不開啊。”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有些緊張了，抱歉，不好意思。”樂戈滿是自責，一個勁兒地對在場近百位工作人員道歉，她果然還是給大家添了麻煩。
郁景年走上前，站在她身旁，伸出手按住她瘦弱的肩頭，手心溫暖的體溫絲絲縷縷地傳進她的皮膚，看着她，郁景年不否認，他是心疼了。當着幾百雙眼睛，衆目睽睽之下，他毫不猶豫地将她擁入懷，就像母雞護着小雞一樣，将脆弱的小雞崽攏在翅膀下面護得嚴實……電光火石間，樂戈的腦海中冒出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哎呀，郁景年不是我說你，還沒到你的上呢，你着什麽急啊！小姑娘現在是獨舞，你跑進來瞎湊什麽熱鬧，再怎麽迫不及待也得顧慮顧慮我們現場那麽多工作人員吧！雖然組裏沒有狗仔，但是我們也是人啊！”段遠大大咧咧，毫不顧及大家的目光，話鋒直指護短的郁景年。
郁景年充耳未聞，輕輕地擁着她，樂戈被他的動作弄得措手不及，渾身僵硬着，耳邊充斥着段遠的調笑和大家的起哄聲，她覺得自己快融化了。
“郁、郁景年，你松開我啦。”樂戈嘀咕着，然後一下把他推開。郁景年有些吃驚，沒想到她看起來很瘦，力氣倒是不小。大家都是眼睜睜地看着站在鏡頭下的兩人，對樂戈毫不猶豫的動作皆是匪夷所思。她對郁景年不來電？她對郁景年的懷抱居然毫不留戀！簡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兩人雖在鏡頭底下，但是和大家的視線依舊有些距離。此時濕潤的薄霧退散而去，紅日漸漸露出了頭，明亮的光輝毫不吝啬地灑落在衆人身上，而身處草地中央的兩抹身影，在陽光的照拂下，周身像是被籠罩了一層奪目的光暈，柔和而生動，毫無違和感。光亮有些紮眼，讓大家看不清楚兩人現在的表情。
樂戈低着頭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反應是不是太過激烈了，還好像讓他掉了面子。但她也是無心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才是正确的。他的懷抱又熱又暖，雖然漂亮的裙子讓她覺得有些冷，不自覺的會想去靠近這團熱源。但是對方是郁景年啊，黎念口中的國民老公，粉絲心中的最完美男人，不是她可以染指的。
他是遙不可及的，她只是個普通人，怎麽追的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