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0
平淡無奇的一句話就像地雷一樣突然被樂戈引爆，從地底下倏然爆發的力量讓樂戈措手不及。她不可置信地在走廊來來回回地踱步，拿着手機的手都在不自覺地收緊。組織了一下語言，樂戈不确定地問：“你來找我簽約？是你？恩？”
哪知對方仿佛絲毫不覺得有哪裏奇怪，依舊清清淡淡地回答莫名其妙的樂戈：“嗯，我現在在雲澤路，馬上就到。”
雲澤路，離樂戈工作室所在的含山路僅隔00米……
耳朵貼着手機，樂戈隐約可以聽見車裏轉向燈的跳動聲。滴嘟，滴嘟，滴嘟。他怎麽這麽快就過來了！合着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在車上了？樂戈在心裏哀嚎一聲，手足無措地說：“這種小事情不是應該是我自己去你們公司簽合同麽？怎麽會是你親自過來，這樣不太好吧……而且你好歹是個公衆人物，就不怕被狗仔發現麽？”說不定YG工作室也會因此被狗仔大肆宣揚一番，這後果不堪設想。
“哦，是這樣的，最近公司人手不夠，所以我只好自己過來。至于狗仔你可以放心，車子是新的，連車牌還沒挂上，他們不會發現。”接着話語裏帶着溫柔的安撫說道，“不用緊張，我不會讓你有這樣的困擾。”
聽着他這樣的柔柔語調，樂戈聯想到之前在電視臺後臺相處的那幾分鐘，心裏暗自感慨一句：郁景年真是平易近人，完全沒有明星架子。不過，公司人手不夠是什麽鬼……好端端的為什麽拿娛樂業龍頭的溫氏傳媒來跟她開玩笑！
樂戈剛想提出疑問就被郁景年打斷：“我到了，”樂戈又聽見關上車門沉悶的響聲，接着聽他說道：“我現在上來找你，方便嗎？”
她也只能甕聲甕氣地說：“方便。”來都來了，怎麽可以拒絕呢……
樂戈提着耳朵聽着練舞室的動靜，大家練的格外順利，一時半會估計是停不下來，要是讓他們知道郁景年會過來肯定又會是一陣撼天震地，所以樂戈不打算去驚動她們。轉身開了另外一扇門，這是樂戈的辦公室，平時幾乎派不上用場，相當于一個擺設。辦公室裏的衛生每天都會堅持打掃，所以屋子裏沒有出現塵土飛揚的情況。拉開厚重的遮光窗簾，日光瞬間湧進來，照得屋子裏一片亮堂，然後打開窗，通通氣。
郁景年一擡眸就看見樂戈低着頭倚靠在牆壁上，長發被細繩束起，溫順地搭在肩膀上，側臉清秀婉麗。腳尖不安分地劃拉着地毯，嘴唇抿着，是在等他。
淺眸染上笑意，眉梢都自在地舒展開，郁景年輕輕喚道：“樂戈。”
從思緒裏抽離，樂戈倏然擡頭看向郁景年，她有些拘謹地貼着牆壁，看着他一身低調的運動裝扮，又見他如潤玉般光華的面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麽，糾結了一小下，還是要先禮貌地打個招呼才行：“你好，我叫樂戈。”
面對這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紹，郁景年愣了一下而後輕笑，清隽的臉上泛起柔和的漣漪，看的樂戈不由低下頭，懊惱地在心裏把自己狠狠地數落了一遍，人家都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了，你這多此一舉的有什麽意義。感到不妥地又說：“嗯，我們可以去辦公室談合約的事情。”樂戈從牙縫裏憋出最後一個字後，就站在原地看着郁景年，用眼神詢問他的意見。
圓溜溜的水靈眼睛望着郁景年，眼睛裏仿佛還有兩個大大的問號，萌乖萌乖的。郁景年對上她的視線下一秒瞬間斂去眼裏的不平靜，溫和地看着她并且彬彬有禮地說聲：“好。”
帶着郁景年進了辦公室，走廊上都環繞着伴奏帶的播放聲，因為實在不太安靜，擔心郁景年會有點排斥，樂戈想了想還是把門合上。
擋住一切嘈雜和紛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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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合約從文件袋裏拿出來遞給樂戈，郁景年淡笑，說：“條約就是這些，其實就是保密協議。因為專輯發售在5月下旬，前期不能被媒體洩漏一點幕後的風聲，為了讓我的專輯保持神秘感，公司就下了這樣的心思和命令。既然你已經答應了我的請求，就請務必遵守溫氏的合約。”
紙張一頁頁翻過，樂戈看着這些密密麻麻的條約，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下意識地抿着嘴唇，眼眸裏閃爍着認真和堅韌。
[甲乙雙方正在就xxxx事項進行商務談判或合作履約，雙方在洽談或合作履約期間，均因工作需要可能接觸或掌握對方有價值的保密資料（不論這些資料是以口頭、書面或其他任何形式表現的），且任何一方均承認如向第三方披露任何該等保密資料将會損害對方公司商業及其他利益，因此，甲、乙雙方同意簽署本保密協議以共同遵守……]
優雅又慵懶随意的坐姿，郁景年背靠着椅背，雙腿悠閑地架起二郎腿，目光柔柔地看着坐在對面，此刻只有一步之遙的樂戈。樂戈低垂着頭，臉蛋顯得更加的小，眼睫毛随着眼睛的輕眨而微微顫動，鼻子小小的，嘴巴緊繃地抿着，很投入的模樣，也很乖順。半晌，浏覽完這些條約，樂戈擡頭從桌角的筆筒抽出一支筆，握在手裏遲遲沒有下筆。
“沒有不明白的地方麽？”
樂戈搖搖頭，但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讓郁景年不由覺得有些可愛，便問：“有什麽想說的？”
沉思了一下，還是覺得心頭的疑問不得不去解開，便直視郁景年的眼睛，直愣愣地問：“你怎麽會覺得我适合呢？溫氏的條件又怎麽可能找不到一個漂亮又會跳舞的女生呢？而且我們不是只見過一回麽，還是我找你簽名這樣的情形……我自認為自己身上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可以得到你的青睐，所以我不太明白……”
早就猜到她會有這樣的疑問，郁景年清明透亮的眼眸回視樂戈，認真嚴肅的神情，帶着毋庸置疑的口吻：“我覺得你很合适，無論外形還是氣質，再加上你的舞蹈功力，各方面都是出彩的。餘老師也跟我提過你在一路以來獲得的榮譽，我覺得你完全可以擔任。至于你說自己沒有什麽特別的閃光點……我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訴你，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給人很不一樣的感覺。”郁景年微眯着眼端詳着樂戈，像是在搜尋用什麽形容詞給樂戈，這樣的他，讓樂戈覺得有點……萌。
“淡然，脫俗的感覺，這樣清麗的氣質，很吸引人。”
這樣的誇獎，從郁景年低沉輕緩的嗓音裏流露出來，讓樂戈莫名地酡然，紅着臉柔聲輕道：“謝謝。”
“那……那天在電視臺，你在後臺看我們跳開場舞的時候，是不是已經有這樣的打算了？”樂戈淡淡問道，又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郁景年。
郁景年沒有很快回答，頓了頓，似乎是在回想。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是，當你站在舞臺中央舞蹈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而且當時公司對于人選遲遲未定，所以我就找到了你。”
垂下卷卷的眼睫毛，掩蓋住眼睛裏的波動。
郁景年的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眉目舒朗地看着樂戈拔開筆蓋，握着筆杆在紙張的最後一頁簽上了她的名字。修長好看的手指借過合約，低眼一看，清秀迤逦的字跡躍然紙上。
黎念從舞蹈室出來就見樂戈從電梯的方向走回來，黎念随意問起：“剛剛誰來了？”樂戈聞言愣了兩秒，腦海裏想起那份保密協議，有板有眼地回答黎念的問題：“哦，是殺蟲公司的，我讓他們來看看我的辦公室裏有沒有什麽蟑螂螞蟻作祟。”
“蟑螂？螞蟻？樂戈你沒搞錯吧？”滿臉狐疑地伸手撫上樂戈光潔的額頭，測了一下溫度，用[你是腦子壞了？]的眼神看着樂戈說：“這辦公室才裝修好幾個月而已，怎麽會有小強出沒呢？不過……如果真的有的話，那我們的舞蹈室說不定也會有，畢竟在同一層，說不定是大家族呢？”
推開黎念的手，樂戈淡定地說：“經過專業人員的搜查，一切正常，沒有蟑螂更沒有螞蟻，事實證明是我多慮了。”
“……”，黎念決定轉移話題：“晚上有《超級轟動》的錄制，你去麽？”
“去，小池和諾寶鬧了別扭，我想想辦法再去順點簽名給他。”樂戈心裏的計劃設定得很美好。黎念搖搖頭，這貨應該是“外甥控”。
回到公司郁景年就發現範疏一臉愁容，便問：“怎麽了？遇上什麽糟心事兒了？”
“我媽，”範疏煩躁地抓了把後腦勺的短發，不輕不淡的語氣間帶着一絲心浮氣躁：“她讓我去約之前的相親對象吃個飯，順便跟人家陪個不是。”
“就是之前的烏龍事件？”郁景年暗自點頭：“你确實需要請人家吃個飯，如果你覺得自己還是個紳士的話。”思及這位素未謀面的相親對象，郁景年笑起來：“我覺得你可以跟人家試着相處看看，應該是個不錯的姑娘。”說不定，他還可以少奮鬥段時間呢？
“最近這麽忙，不是談這事的時候。”
郁景年瞥他一眼也沒多說什麽，眼下還是自己的事情比較重要，轉身将合約遞給他，說道：“合約已經簽了，你可以把她的聯系方式告訴阿七老師，到時候叫她過來排舞。拍攝那天派人接她過來，她會找不到地方。”
看了郁景年一眼，垂眸翻開合約，視線停頓在最後一張，個人資料表上。
樂戈。樂戈！？
範疏滿眼疑問地擡頭看向郁景年，這就才見一次面小粉絲就直接升級變身偶像的MV女主角？當郁景年篤定又認真的表情淡笑點頭時，範疏才明白對方沒有在開玩笑。
一本正經，毋庸置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