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夜半，星輝璀璨，彎月斜挂，晚風怡人。
“孟阿姨，今天我們人有點多，龍蝦量夠不夠啊？”樂戈笑魇如花對早已熟識的老板娘孟阿姨說笑道。
孟阿姨穿着圍裙對樂戈親切地笑着說：“夠！怎麽不夠！你們啊，想吃多少有多少。”向樂戈身後一群人看去，打量一下又連連說道：“夠的夠的，你們放心吃。”
店外面還有一張大圓桌，孟阿姨招呼小夥計添幾把凳子，大家就在此坐下等候美味上桌。
“樂戈姐，黎念姐說你注冊微博了，叫什麽？我們大家來關注一下。”小翹掏出手機對樂戈晃了晃。
“額……我忘記注冊了……”樂戈不好意思地笑着說：“你們知道的，我不玩這個，注冊了也不會用的。”突然臉就被坐在身側的黎念捏了一把，樂戈皮膚薄，即使黎念動作很輕，樂戈的臉也不可避免地紅了一塊。
黎念帶些嫌棄的口吻說她：“這都什麽時代了連個微博都沒有。”
“那又怎麽樣？我連微信都不用的……”樂戈沒所謂地回答：“再說了，我又不是什麽大名人，需要微博宣傳來攢人氣……”最後聳聳肩。
樂戈對這些應用app完全不感興趣，微博微信這些更是碰都不碰，別人會用微博看八卦看新聞，但是樂戈對這些興趣缺缺，所以在小外甥樂小池心裏這個姨媽就是個特別out的人。這也是樂戈每次去電視臺錄制節目之前完全不知道嘉賓是誰的原因，要是來的是個大帥哥，那就絕對少不了樂小池的電話使命。所以樂戈腦海裏的那些零散的八卦新聞都是從大家嘴裏聽來的。
既然樂戈都這麽說了，大家也沒勉強也不抱希望讓她開通微博。話題就順其自然地轉移到程舟身上。
“程大哥，你的微博我有關注哦！”
“我也是我也是，還有看你轉發的視頻，簡直帥炸了！”
“尤其是之前的《Don'tTellEm》！編舞好棒啊！”
“謝謝你們的誇獎，我的微博都是副隊長打理的，平時我跟樂戈一樣不怎麽玩這個。”說完看向樂戈，樂戈也正好擡起頭對他笑笑。
程舟的笑容陽光溫柔，對着樂戈笑起來感覺就更加濃郁，黎念坐在一邊看着這樣的程舟，再看看對什麽都粗神經的樂戈，暗嘆一口氣。
“龍蝦來咯！”老板親自端上來滿滿一盆香味撲鼻的小龍蝦，對大家爽朗地笑笑：“你們先吃，等會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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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謝謝老板！”
給黎念和程舟遞去塑料一次性手套，然後給自己套上，樂戈拿起一只色澤紅亮的小龍蝦剝掉殼，然後塞進嘴裏，肉質質地滑嫩，滋味鮮辣。空閑的時候大家就會來這裏嘗嘗這讓人回味無窮的小龍蝦，因為這裏的口味最為純正正宗。來的次數多了，就跟老板老板娘熟了，他們總會特別客氣地添一些分量，讓他們能夠吃個盡興。
小龍蝦又麻又辣，吃的樂戈呼哧呼哧地不停哈着氣，嘴唇都被染的紅彤彤的，黎念失笑又有些幸災樂禍地看着樂戈又痛苦又享受的模樣，将自己手邊的涼茶遞給樂戈，卻沒想到同一時間程舟的手也伸到樂戈的面前，左右兩邊都慷慨地給她遞來飲料。樂戈舔舔已經酥麻的嘴唇，對程舟微微一笑然後接過黎念的涼茶對程舟說：“程舟你自己喝吧，念念不喜歡喝涼茶，我幫她解決就好。”随後再次對他莞爾一笑，禮貌的很。
悻悻收回手，臉上的笑容依舊，但沒有之前的那樣燦爛，手上的涼茶倏然被人奪走，程舟皺眉看去。
“辣死我了，隊長你不喝就給我，咱們不要浪費對吧！”
無視吃貨隊員，程舟拿起一只個頭稍小的龍蝦剛準備剝殼，碗裏就多出一只個頭中等比他手裏的稍微胖了一點的龍蝦，擡頭就見樂戈眉眼彎彎：“程舟，你多吃點啊，你請客自己可不能吃虧啊。”
驀地笑開，程舟心情舒暢地說：“嗯。”
樂戈看着程舟不再拘束地吃起小龍蝦，揚揚眉，自己低頭開始繼續戰鬥。
飽餐一頓之後，第二天都需要早起，所以沒有安排別的活動，大家都各自回家休息。
※
程舟是比樂戈大一屆的學長，樂戈的舞蹈老師是程舟的阿姨，有了這一層關系，程舟和樂戈經常見面，一來二去的就認識了。樂戈學的是現代舞，她的天賦很好，從小就學習舞蹈的她功底很紮實，大學四年日日夜夜都沉浸在舞蹈中，樂此不疲，如癡如醉。代表學校參加的比賽不在少數，捧回的獎杯也是一座接着一座。當時的樂戈算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就是這樣優秀的樂戈讓程舟注意到。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程舟發現樂戈是一個很簡單的女生，不會因為榮譽而驕傲自大，反而是不矜不伐得讨人喜歡，怪不得自己的阿姨會經常稱贊她，如此泰而不驕的樂戈确實是個好女孩。
但唯一讓程舟感到無奈的是，樂戈的世界裏好像只有舞蹈，對于感情她似乎從來沒有過考慮……樂戈很單純，程舟清楚地認識到，樂戈一直把他當做學長一樣尊敬，他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會有不可預見的後果發生。就像當初有位男生跟樂戈告白，每天在校門口、食堂、舞蹈教室前堵她，結果樂戈大驚失色地一直躲避那個男生，把自己關在寝室裏3天沒去上課。而那個男生，見她對自己避如蛇蠍，最後才失落地放棄。
程舟私心地不讓樂戈叫他“程大哥”或者是“程舟哥”，因為他心裏根本不想當他的哥哥，但顯然這是無用功，因為就算如此，樂戈對他依舊尊重還有些生分。
樂戈的房子是和程舟同時買的，樂戈看中的是離工作室很近，程舟說是覺得價格合理。又可以相互照應，就買在同一層可以當鄰居。程舟确實別有居心，一想到只要一開門就可以見到對方，他心裏就是抑制不住地歡喜。不過畢業之後因為街舞的原因，程舟經常帶領隊員到全國各地參加各類比賽和交流會，呆在廉市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所以每次回到廉市，盡管只有這麽一點短暫的時間，他也想和樂戈度過，哪怕只是見一面也好。
“小樂。”
“嗯？”樂戈仰頭看程舟。
程舟目視前方，手插口袋，微卷的頭發被徐風吹得微微顫動，盡管有路燈的照明，但是還是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小樂，這次去臺灣大概又要很久不見了。”
“是啊，不過……程舟這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怎麽看起來好像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眼前的程舟，他的聲音怎麽聽起來有些黯淡，樂戈斟酌一下，終于想到個合适的詞，随後輕笑道：“有點舍不得了？”樂戈第一次發現程舟會有這樣的情緒，以往出去參加比賽他都是興奮又激動，但今天的他顯然有些不一樣了。
程舟聞言，輕笑一聲：“是嗎？可能是因為我媽昨天給我打了電話，她擔心我找不到女朋友，催得很急，說不定會給我安排相親，所以想要時間過得慢一點……”時間過得慢一點，可以跟你呆的久一點。
原來是想時間過得慢一點，這樣就可以晚點相親？樂戈心裏如是想到。
“原來你們都會有這樣的苦惱啊，幸好我媽沒有逼我去相親，要是那樣的話我一定會把自己關在工作室裏，怎麽說也不會出去的。”想到自己的媽媽也像別人那樣給她安排各種相親，注冊各種婚戀網站的賬號，樂戈就覺得頭皮發麻。過了一會兒，又擡起頭緊盯着程舟的臉。程舟被她的眼神掃的一陣不自在，奇怪地問：“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麽？”
樂戈若有所思地搖搖頭，過了一會兒才說：“程舟你長得很帥啊，個子又高，怎麽到現在也沒見你交女朋友呢？不僅僅是你媽媽感覺着急，我都覺得好奇怪，你的條件又不差。”程舟是長得不賴，180的身高比例又很好，再加上他的長相陽光又健康，來段他游刃有餘的街舞保管會把一群女人迷得死去活來的。
程舟微帶自嘲地笑笑，長得帥又怎麽樣，她還不是對他沒感覺……
“不說這個了，”程舟轉移話題，心裏也不去想這些給自己增添煩惱的事情，“這次去臺灣，你有什麽想要我給你帶的？”
樂戈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步伐，和程舟的步伐剛好錯開，她想了想才說：“沒有，我沒什麽需要的。就不麻煩你了。”
轉眼就到了小區樓下，兩人一起步入電梯，樂戈靠在電梯壁上，低頭撥弄着自己的手指。程舟站在電梯中間，看着電梯上如鏡子一般清明的電梯門，裏面的樂戈恬靜又可愛，嘴唇一會兒微抿着一會又輕啓像是在嘟囔着什麽，這小動作入了他的眼，深深地看了許久，直到電梯停下，叮的提示聲想起他才垂眸，斂去一切情緒。
走出電梯是，他的表情恢複溫和陽光的一面，對樂戈漾着微笑說：“晚安，小樂。”
“你也是，早點休息，明天不能送你去機場了真是抱歉。”
“沒關系，排練要緊。進去吧。”
樂戈點點頭，對他笑笑，轉身回到家。
晚上收拾行李時，程舟拿起床頭擺放的相片，那是畢業後一群人去九寨溝旅游時拍的合影，有現在的隊員，朋友，黎念，樂戈還有他自己。照片裏的樂戈明目皓齒，眉歡眼笑，俏麗多姿。樂戈和程舟兩人僅隔一臂之遙。程舟的手指劃過相框邊緣，淡笑地将相片重新擺放在床頭櫃上，看了看又接着挪動了一下位置。這個角度，能讓他一進門就可以看見。
來日方長，總有一天他會得到她的青睐，然後讓她的世界裏只有他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