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陰沉的天氣,就跟黎念此時的心情如出一轍。
發洩一般大口地灌着礦泉水,一口氣用完,啪地将水瓶牢牢地扣按在地上,最後憤恨地擦擦嘴角,冷哼一聲。樂戈一臉惶惶不安地看着此時氣急敗壞的黎念,半晌才戰戰兢兢地問:“黎念?念念?你今天這是怎麽了?”
“混蛋!”黎念聲色俱厲地說:“這是對我□□裸的侮辱和挑釁!說得好聽啊,什麽彬彬有禮,成熟穩重?啊呸!都是放屁!居然連個招呼都不打,說不來就不來,他以為他是誰啊!這麽沒禮貌沒修養,膽敢放我鴿子!我黎念相了那麽多次親,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一大段話中間一次都沒有停頓,說完氣兒都沒了,黎念使勁地呼吸,雙眼冒火。
第一次見好閨蜜發這麽大的火,平時的黎念溫柔又好脾氣,很少對某件事發大火。但是黎念最讨厭的是,不信守承諾的僞君子。顯然昨天的相親黃了,而且是非常失敗。對方居然是這樣沒品的人,樂戈在內心善良地為這個素未謀面的男人,哦不,應該是僞君子,點上一根蠟燭,祈禱他能死有全屍。
“把他的手機號碼給我。”樂戈心裏有了主意。
“你想幹嘛?那臭男人的電話從昨天就打不進,看來我是被他拉黑了!”思緒至此,黎念的火又熊熊燃燒起來,“靠!”
被黎念百年難遇的罵聲震撼到,樂戈飽含深意地看着黎念:“我的號碼他可沒拉黑,給我,讓他見識見識我的厲害。”說完還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脯,眼睛真摯得像是在說[看我自信的小眼神!]。
樂戈有幾斤幾兩黎念是一清二楚,可她現在沒有心情應付樂戈,把手機丢給樂戈:“他叫範疏。”就轉身往門外走去。手裏拿着黎念的手機,樂戈看着她憂傷的背影漸漸消失,随後義憤填膺地盯着手機屏幕。
“嘟……嘟……嘟……”
電話正在接通中,樂戈難掩緊張地點着腳尖,手指在地上畫着圈圈,心撲通撲通地跳得也很快。許久電話才被對方接起。
“你好……”
電話一被接通,樂戈就像喝了汽油似的,一鼓作氣道:“範疏是吧!我問你!你怎麽可以那麽沒有紳士風度,居然放一個楚楚動人,美麗漂亮的女士鴿子?你媽媽有沒有教過你,作為一個男人需要遵守的基本法則第一條就是要尊重女性!聽說你都31歲了?呵,來相親一點誠意都沒有,那你當初幹嘛答應這次約會?你是飯吃多了撐的還是路走多了崴了腳?如果有什麽臨時原因不能如時赴約的話,你好歹也伸一下你金貴的手指來個電話或者發條短信通知一下吧?”一口氣說不完,樂戈只能中途休息一下,喝了口水繼續。
“等一下,那個……”
打斷對方還算好聽的聲音,樂戈繼續:“你說你要是不來的話,就說一聲,不然也用不着我們幹坐在店裏等你一晚上……太惡劣了你!混蛋!僞君子!聽說你文質彬彬,成熟穩重?啊呸!都是放……”卡在這裏,樂戈也有些無奈,好在最後一鼓作氣:“都是放屁!哼!”
果斷地按下挂斷鍵,樂戈大舒一口氣,嗯,很不錯,這一仗幹得漂亮!歡快地跑出去找黎念:親愛的念念,我給你出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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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愕地看着被無情挂斷的電話,郁景年站在原地有些哭笑不得。
“景年,怎麽了?”範疏淡淡的口吻從身後傳來:“有我的電話?”
輕笑一聲,“做了你的替罪羔羊。”将手機往範疏扔去,對方穩穩接住,範疏不解的看看郁景年,接着低頭翻開通話記錄,這段數字,他沒有印象,是陌生人的電話。
“昨天你沒去相親,人家打電話來教訓你的。”郁景年好笑地向範疏說明,然後氣定神閑地建議道:“你應該跟對方道個歉,畢竟是你沒有及時通知她,害得人家一直等你。”
“沒有通知?我明明發了短信跟我媽說過了,難道……”想到這種可能性,範疏無語地搖搖頭,母親做事總掉鏈子,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不知道該說自己倒黴還是幸運……郁景年端坐在化妝椅上,任由化妝師的動作在自己臉上揮灑來去,配合化妝師閉着眼,周圍都是有條不紊的忙碌着。
“都是放……放屁!”
那嬌嗔又清脆又熟悉的嗓音又卷土重來回蕩在耳邊,郁景年唇角清揚。女化妝師見手下俊逸的面容漾起這淡淡的笑容,手一抖,平穩一下心跳,暗自感嘆到:真踏馬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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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專輯早在半年前就開始籌備。邊旅行邊創作的感覺是郁景年喜歡的,每個地方都給他不少的靈感。作為一名詞曲創作人的華語歌手,郁景年在這張全新複出大碟《游走》第一次擔當制作人的角色。收錄的6首單曲都由他編曲作詞。不僅僅是音樂的高質量,視覺團隊的傾心打造分量夠重。由業界數一數二的“視爵攝影室”創辦人容軻親自操刀;服裝造型由天王天後禦用造型師韓目斂打造。音樂錄影帶交給鬼才導演段遠執導。
萬衆期待下,郁景年誠意歸來。
此時正在拍攝附在專輯中的圖冊。攝影棚裏連綿不斷的快門聲,音響裏播放着舒緩的輕音樂,在這忙碌緊張的氣氛中倒顯得有些惬意。微小的改變姿勢,郁景年配合容軻的節奏,随後一張張照片就清晰顯示在擺在一邊的筆記本上。照片裏的郁景年,身着設計師的最新作品立在純黑的幕布前,渾身上下散發的豐采高雅的不凡氣質,恍然天人降臨,獨一無二。
拍攝結束後,夜已深,剛過10點。
郁景年請“視爵攝影室”的一衆人出去喝一杯慰勞大家一整天的辛苦。與容軻是舊識,兩人已經合作好幾次,現在已經是可以相互傾訴的好友。
“這一年你過得還挺悠閑啊。”容軻嘗一口漸變幻藍的雞尾酒,說。
“嗯。”郁景年惬意地應一聲,“這一年光顧着玩了,你說我過得舒不舒服?”
“切,現在還不是每天超負荷工作,難道你沒有感覺突然忙起來會很不适應?難不成你這麽快就調整過來了?果然是勞碌命。”
郁景年聽了,雲淡風輕地說:“這算什麽?這麽多年還不是這麽忙過來的,在國外的那段時間,我花了3個月才把起床時間從淩晨4點調整到早上8點。一下子太放松了反倒覺得有點适應不了,現在每天忙,反而覺得挺充實。”
“充實?充實到你連私人時間都沒有。”容軻看過郁景年忙碌時候的樣子,那場面簡直可以用天昏地暗來形容。
“私人時間?”這說法挺廣泛。
“其實我也忙,但是談戀愛的時間還是有的。”容軻的語氣隐約帶着竊喜還有淡淡的優越感。
“誰說我沒時間談戀愛?之前沒遇到而已。”
容軻一驚:“之前?你的意思是,現在遇到了?”
一杯長島冰茶已經被喝掉大半,郁景年的手指貼着冰涼的杯壁,冰塊的涼意侵占皮膚的溫熱,這樣的感覺讓他特別清醒,對于容軻的驚訝,郁景年只是輕描淡寫地回答:“嗯,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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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的……不用不用……好,再見。”
見黎念挂了電話,守在她身邊的樂戈跳起來,撲過去,興奮地問:“怎麽樣怎麽樣?僞君子說什麽了?”
郁悶地推推樂戈,黎念的臉紅紅的,聲音也是輕輕的:“什麽怎麽樣?他都跟我解釋清楚了,他那天工作很忙,當時又沒有我的手機號,所以他跟他媽媽說明了,但是他媽媽忘記通知我了……所以才沒來赴約。”
“那你打他那麽多電話他怎麽不接啊?”
“因為當時在工作所以沒有聽到……”
樂戈還是有些茫然不解,扭頭再去看黎念的時候,發現她特別不對勁:“念念,你這是怎麽了?”
“你還說呢!誰讓你打電話去教訓他的?範疏說當時接電話的不是他,是別人,你說你,都不問清楚就一通罵,這下好了吧,罵錯了人!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跟範疏說了……要不我去問問對方的手機號,你跟他道歉去。”
“啊?”雖然是她不對在先,但是……“真的要道歉麽?我怕對方會在電話裏殺了我的!”聯想到對方對她大罵特罵的情形,樂戈心裏就犯怵。
“在電話裏受點委屈算什麽?你去準備準備,我問問範疏朋友的電話。”完了還瞪了樂戈一眼,“別想躲,逃避是不能解決事情的!”
唔……
看着黎念如此決絕的背影,樂戈深知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了,只能乖乖地去思考等會該怎麽跟對方誠懇的道歉。腦海裏回放一遍白天通話時的情形,回想了她當時像機關炮一樣的言辭。好像對方中途有說話,但是……被她無情地打斷了。
樂戈苦笑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