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嫂嫂當自強
松香率先開口:“小姐,于小姐找您。”
“阿芷來了?”杜蓉萱顧不得變扭,馬上問她。
“是。”
“我知道了,這就回去,”杜蓉萱正要走。
松香卻定定的看着她:“小姐這幾天是在躲奴婢嗎?”
好半天,杜蓉萱才吐出一個字,“…是”
她與她對視,“那件事,我終是無法幹淨利落的阻斷,你能想到的隐患,我也能,但是情愛如何,由不得我。”
“那日我去還書,還是遇上了他,”杜蓉萱苦笑了一聲,“沒想到那日之後,糾葛加深,更加紛亂。”
松香想起來,那天小姐的樣子,“那日…是不是發生什麽了。”
“他中藥了。”杜蓉萱平靜道。
“小姐!那他可有…”松香大驚失色。
杜蓉萱搖搖頭表示他們什麽都沒有發生,松香見此,松了口氣。
杜蓉萱看着她,最後說道:“也許冥冥之中自有緣法,前路是什麽,猶未可知,就像幾日前,我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這般看來我和他還有些緣分,既然心不由我,那我便順其自然。”
說完她就離開了後山,于含芷還在等她,她要加緊點。
等看到院門口,就看到了于含芷飛快朝這邊跑來,身後還跟着一位男子,連聲讓她跑慢點。
于含芷一到她跟前就拉住她的袖子:“姐姐,我可算見到你了,前幾日我來找你,都找不到人,你和丫鬟們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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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蓉萱不好意思道:“前幾日寺裏忙,我們就去幫忙了。”
“算啦算啦,”于含芷揮了揮手,“好在現在見到了,要不然我就白跑了。”
她又說道:“沐佛節結束了,我也該回去了,我時間不多就長話短說了。”
她壓低聲音,眼睛瞥向離她們十步以外的男子:“與姐姐告別的那日,你也看出來了我心裏有事瞞着你,所以思來想去還是想告訴你。”
杜蓉萱也看向男子,直覺和他有關。
果不其然,于含芷對着手指,小聲道:“他是禹王殿下,我的未婚夫婿。”
說完她的臉漸漸變紅。
“阿芷,這是要嫁人了。”杜蓉萱替她高興。
可是于含芷又拉着她朝更遠的地方走去,等離禹王更遠後,她苦着臉說道:“可是朝野上下都在唱衰這樁婚事,還有人成天跟我說表哥娶我不過是為了借于府的勢,如此這般,就好像我倆成婚完全是奔着上面那個位置去的。”
指頭往上指了指。
“他們說表哥虛僞,說我貪戀權勢,說于氏野心不小…總之,說什麽的都有,煩都煩死了。”
杜蓉萱伸手撫開她眉頭的褶皺,有些感嘆:“原來我們皆是流言蜚語的受害者。”
于含芷以為她說的是她和魏文成和離的事,正要開口,杜蓉萱卻笑了:“既然流言止不住,那就算了,真如他們說的,難道你不嫁了?”
于含芷立刻搖頭。
杜蓉萱看向她,又看向遠處的人,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心裏逐漸變得開闊起來。
“是啊,悠悠衆口堵不住,那就不理了,後面會發生什麽,且走着看。”
她虛虛的摩挲着袖子裏的白玉指環,溫潤細膩的手感清晰可辨。
這個時候,她想到了那個“鴻雁予書,指環贈你”的男子。
輕笑一聲,“阿芷,謝謝你啊。”
“嗯?”
杜蓉萱看着她笑,卻不說什麽。
心裏知道自己的心結終于要打開了。
原來旁觀者真的比當局者看得清。
她恥于說出自己的感情,又胡思亂想他們的未來,打從一開始就把這段感情貶低到塵埃裏,不見天日。
可是阿芷和禹王兩個人處于權利的中心的人,還能堅定的執手,而她不過是一個清貴人家的小姐,魏文修也只是個中等世家的公子,即使有再大的風波又能怎麽樣呢?
他們不過說幾嘴罷了。
至于夢裏魏文成死灰複燃…
杜蓉萱握了握拳頭。
他別想翻身!
最大的障礙其實只有爹娘和魏文修的心意了。
後者的顧慮剛剛已經解決了,那只剩下了父母了…
杜蓉萱心下稍定,對于含芷說:“阿芷一定要幸福啊…”比所有人都幸福。
于含芷羞澀,“好端端說這個做什麽。”羞人。
杜蓉萱失笑。
正在這時,禹王向于含芷招手,示意該走了。
于含芷雖然不舍,但是還是放開了杜蓉萱,朝他走去。
一行人在院門口分別。
快要走時,一直沒有開口的李禹卻看向一邊,眨了眨眼:“恒遠?”
文修加快步伐,從一邊的山道走出來。
走到他們跟前,飛快的看了一眼杜蓉萱,對他唯二認識的李禹行禮。
“這才道過別,”禹王打量着他,“又能和你見面了。”
“山高路遠,再見不知何時,我來送送從紹。”
禹王,名叫李從紹。
這三天,他們已經熟到互相交換姓名了。
禹王被他這番話感動到了,直說:“從前覺得恒遠不善交際,今日能說出這番話,真讓我感動不已。”
文修面不改色的看着他開心的樣子,然後小心的看向杜蓉萱,又飛快移開視線。
這一眼沒有瞞過禹王,他疑惑的眨眨眼:“你們認識?”
“嗯。”
他看向一直沒說話的杜蓉萱。
杜蓉萱點了點頭。
正要開口,文修提醒:“你們要留下來吃午飯嗎?”
是了,禹王拍了拍腦袋,趕緊說道:“我們這就走了,後會有期,到時一定再和恒遠品茶下棋。”
說完就拉着于含芷快步離開。
走了很遠後,才轉過頭來看遠處站在一起的人,且二人的距離明顯變近。
禹王心想:怎麽感覺恒遠不是來送他的呢。
直到坐在車上他還因這第六感疑惑不已,這兩人感覺氛圍怪怪的。
一個頻頻偷看,一個只盯着腳下的方寸之地瞅,怪哉。
突然,一個激靈,他想起來了,魏文修中藥那天好像就是碰到了杜蓉萱,這事他有記憶,因為那天中招的差點就是他了。
禹王一拳砸在手掌心上,然後又咬牙切齒,敢情這幾天玩的很好的好朋友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把他當筏子呢!
送他?騙子!
禹王在車上笑的溫潤如玉,但是這笑怎麽看怎麽危險,一邊的于含芷皺着眉看他好半天了。
小院不合适說話,杜蓉萱和文修又走到歲晚亭。
九月炎熱,清早的風吹過時又帶着舒爽。
聽着風聲,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文修習慣性的要去摸大拇指上的指環,摸了個空。
他的眼睛黯了黯,在杜蓉萱背後問道:“你收到了嗎?”
“嗯。”細若游絲的聲音,一不小心差點被吹散了。
有了這聲回答,文修這才把有些打結的舌頭捋直:“那日之後,我想了許久,心裏只覺得對不起你,我原是想任你打罵,給你賠罪。”
“但是事已至此,于你都無濟于事,”文修說,“恒遠孑然一身,從前沒有想過娶妻生子,然後我用這三天想了以後的一輩子,現下我想問你,魏文修這個人你要是不要?”
良久緘默後,前面的人的聲音像是從遠方傳來:“魏文修,如果沒有發生這樣的事,你還會這樣問嗎?如果…”
文修打斷她:“沒有如果,有且只有一個因果,是你,它由你開始,便由你結果。”
“杜蓉萱,”文修第一次認真的叫着她的名字,“假設有太多種,我無法回答,但是和你共度一生,這是我深思熟慮了三天的事。”
杜蓉萱微微失神。
他靠近她,小心的揪着她的衣袍,又變成那個會變扭撒嬌的人:“感情之事,我還不懂,你教我。”
杜蓉萱這才轉過身:“若我不答應呢?”
文修這才有些慌了,肉眼可見的變得難過。
杜蓉萱好笑,他難過什麽?
“我不過是被你又親又抱了一下,也沒什麽麽損失,何必又要卷入是非,何況你和我并沒有感情。”杜蓉萱微囧,也不知道怎麽就把這話順溜的說出去了。
文修急忙搖頭,又不知道怎麽說,急得冒汗。
杜蓉萱故作冷酷:“你再好好想想吧,更何況你也知道,我是個和離過的人。”
“不要!你,你和我,做過那樣親密的事,你不能不要我,”文修慌張下胡說八道,“我是個病秧子,天生短命,你要不管我嗎?”
杜蓉萱:“…”能感覺到他慌了,但是這話…是她以為的意思嗎?
好一會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是讓我對你負責?”
“你不答應的話,那你就對我負責吧。”魏文修垂着眼看地上,面上有勉強還維持着一絲矜持。
杜蓉萱看了一會,直把人看得面紅耳赤,忍不住笑出聲後,問他:“若我答應你,你又要做什麽?”
她認真的注視着他的眼睛,不想錯過一絲一毫。
文修輕啓薄唇,“三書六禮,紅紙婚書,八擡大轎,親娶過門。”
在這一瞬間裏,杜蓉萱想投入眼前人的懷裏,眼眶微紅,鼻子微酸,好像多日來的感情終于可以落地了。
杜蓉萱雙眼有些模糊,壓着哭腔:“魏文修,這是你說的,不許食言。”
…
作者有話說:
來啦來啦,風馳電掣的來啦,希望這章別崩。
回頭再去看看,有問題再改。感謝在2021-03-18 17:50:02~2021-03-19 21:42: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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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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