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說去見賀致那肯定要去見, 現在人家頂着梁王世子的名頭,大大的人物,不趁着這個空檔過去之後怕是想見都見不到。
“快些快些, 別跟我這磨蹭,回頭人都走了。”桓翕嘀咕一聲, 拉着徐思芮趕緊往外走。
賀致身邊跟着一幫人呢, 個人都配着刀, 兇神惡煞的, 他們走的沒那麽快,但不好接近, 桓翕咬咬牙, 沖徐思芮上下打量了一番,心說姐妹對不住了, 然後拿手指戳了戳人, 湊近了小聲說:“你過去把人拖絆住, 就這樣說……”
徐思芮聽完臉都黑了,“你你你, 不要臉, 你自己去,為何要我去?”
桓翕翻了她一個白眼,“你生得好看你去, 快別耽擱了,想想要臉還是要命吧。”
徐思芮認同了說自己漂亮這句,但還是不服:“這跟我們的命有什麽關系?你就是故意唆使我去, 欺負我呢!”
桓翕差點急得去揪人家的腮幫子,“真沒有,姑奶奶你聽我一回,你看我哪次害過你,抓住這次機會你就能回去見你表哥了,我保證!”
徐思芮這幾天是被桓翕吩咐慣的,還有一個就是她自己也沒有主意,只能聽人家的,是故,雖然非常不高興不願意去,但也只能哭唧唧着一張臉過去了。
按照桓翕說的,她那張臉還是能看的,弱了吧唧,可憐兮兮,提着裙腳往那一堆人那邊走。
然後哎呀喊了一聲:“世子哥哥——”
九曲十八彎的調子,沒辜負桓翕對她的信任。
那幫侍衛擡頭一看,立刻橫眉怒目,刀咔嚓一聲就抽了出來。
但這一聲“情真意切”的世子哥哥,多少讓他們神情一齊滞了半晌。
雖然把人攔住了,但也不敢妄動,怕這姑娘真認識他們世子。
賀致正要皺眉,那頭徐思芮見狀趕緊再度開口:“世子哥哥,我有些事想跟你說,就是一知道桓盛桓泰桓定……”
這也是桓翕教的話,當衆不好說出什麽,只好把三胞胎的名字拉出來遛遛,賀致不至于自己三個弟弟名字都不知道,一聽心裏肯定就有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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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賀致面色變了有一瞬間,然後一揮手,侍衛都退開了,他盯着徐思芮有半晌的功夫,然後聽不出情緒地問:“姑娘是哪位?”
徐思芮被他看得渾身發毛,悄悄往後退了一小步,假笑都笑不出來,“那什麽,世子,是有個人想見你,可否借一步說話。”
賀致沉吟半晌,留下兩個人,讓其餘人先回去。
徐思芮脖子往後扭,道:“桓夫人——你快出來了啊。”
桓翕就從小巷牆後面度步背着手慢慢走了出來。
霎時——
母子二人瞬間四目相對。
空氣寧靜。
跟抽幹了空氣似的真空境界。
大家都停滞了。
桓翕沒說話是想讓賀致先說。
賀致沒說話完全是驚了!極度的震驚!
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
被徐思芮在一旁小心翼翼打破了沉默。
“世子,桓夫人,要不要換個地方說話?”這小巷子裏多麽不合時宜啊。
桓翕和賀致眼睛裏怕是彙聚了波濤洶湧的千言萬語,你來我往了幾百個回合,面上卻一個賽一個雲淡風輕平靜自然。
“走吧。”賀致終于開口
賀致把兩人帶到了他的私宅,下人不在,徐思芮領走了,這才可以好好說話。
客廳上兩人坐着,喝着茶,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又從何說起。
桓翕心裏有一百個問題,賀致為什麽會在這裏?又為什麽會成了梁王世子?他既然不在京城上學了,為什麽不回家?甚至連個消息都沒有,連封信都不送。
但事實是,她不好開口,兩人關系就一直很差,即使賀致是“她”兒子。
先前在桓家的時候,賀致逮着機會明裏暗裏還要諷刺她幾句。
想了想,這“兒子”顯然不知道有多大的計劃有多少秘密呢,就算你問不過來人家怕也不會告訴她,索性什麽都不問好了,她來找桓翕不就是為了度過眼前的難關的嗎。
這麽分析,桓翕就完全把自己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撇開了,只開口說:“賀致,你知不知道城門外在查什麽?”
賀致眉頭微不可查地動了下,似乎也詫異桓翕什麽都沒問,兩人相互看着,彼此心知肚明就沒挑那些說,賀致瞬間也反應了過來,道:“聽說是抓兩個下人。”
桓翕故意道:“抓個什麽下人要這麽興師動衆?”
“聽說是知府大人府上丢了重要東西。”
桓翕抿了下唇,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承認說:“怕不是什麽下人,借口罷了。他們要抓的就是我和徐思芮,我們并不是偷了什麽東西,而是被兩個人綁架抓來了這裏,徐思芮是樓大人的表妹,恐有人想借此威脅樓大人,我們好容易才跑了出來。但是,現在出不了城。”
賀致聽明白了:“想我送你們出城?”
桓翕點頭:“不可以嗎。”
“送你去哪兒,回坤州?”賀致又問。
桓翕臉色有點古怪,賀致問的這個問題他是知道自己不在坤州嗎?心思一動,她就搖頭:“不,去京城,徐思芮還在呢,得先把她送回去。而且這裏離坤州太遠了,什麽都沒準備我也得先回京城一趟。”
至于為什麽自己不在坤州而在京城,這就跟賀致為什麽成了梁王世子一樣,都是孩子沒娘說來話長,一時半刻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
兩人十分默契地沒問。
“行,我派人送你們兩人出城,你就先待在這裏,我準備一下,明天就走。”
桓翕點點頭,正事說完了,現在看着賀致的感覺就是十分不自在,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在這裏,沒事兒吧?”
“不必擔心。”賀致一樣的很生疏,還是那個樣子,敷衍般回答。
桓翕心說,好像比以前好點了,以前一見她就總要暗暗擡杠諷刺兩句的。
估計賀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很快就有下人來找他,有事離開了,桓翕表示十分理解,剛抓了幾個刺客呢,估計是急着要去審。
賀致走了,徐思芮過來了。
徐思芮的表情十分氫氣奇怪,掐着尖兒尖兒的嗓子小聲說:“原來你真的認識那人?他是梁王世子呢,你是怎麽認識的?”
桓翕心說什麽世子不世子的,你也別陰陽怪氣,人是我兒子。面上卻微微一笑:“舊相識罷了。”這也不算假話。
徐思芮:“那我們明日可以離開了?”
“應該是了,方才人家已經答應我了,送我們離開。”
徐思芮放心了,哼笑。
被賀致帶到這裏後,兩人終于吃上了一頓好的熱的,換上了“符合身份”的新衣服,好好休息了一晚。
第二日,賀致果然派人來接她們了,一輛既不豪華也不簡陋的馬車,讓兩人坐上去,還給了個丫鬟伺候。
外頭趕車的自然是賀致的人。
馬車噠噠噠跑着,到了城門,只見趕車的從腰間掏出一塊腰牌,那些人根本不檢查,甚至恭恭敬敬腰一彎,就把馬車放行送了出去。
一直到馬車跑了好遠,徐思芮才終于松了一口氣,道:“終于出來了,這些日子可是吓死我了。”
的确是太倒黴了。
好好的一個年還沒過完,出門賞個花都能被抓了,這運氣也是絕了。
桓翕這一瞬間迷信了起來:“回頭定要去拜拜佛,別隔三差五的走黴運。”
徐思芮深以為然,“姐姐說得對。”這都叫起姐姐來了,之前一直是裝模作樣喊桓夫人了。
專送人的車比綁架來的時候可舒服太多了,還有小丫鬟伺候吃喝,不算太難受。
徐思芮是非常有眼色的,沒條件沒人在也收起了嬌小姐的一套,沒作。
馬車跑了一日一夜,眼看就要到京城,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出事了。
他們遇見了刺客。
雖然趕車的和那個小丫鬟都有功夫,可桓翕還是出了意外。
當胸一劍,直接射中。
後來猩紅的鮮血至今洇濕了胸口整片衣服,桓翕臉色嘴唇漸漸變得蒼白,呼吸短而急促,很快,她疼暈了過去。
徐思芮抖着手按着她的傷口,把她抱在懷裏,一邊大聲喊:“快進城!找大夫!快些!桓姐姐受傷了!”
馬車飛一樣直接去了醫館,徐思芮臉上卻是淚,哭的停不下來,到了地方,和丫鬟一起把桓翕報下來送去醫館。
轉頭讓丫鬟去樓骁的府邸吩咐。
樓骁帶人來得很快,還請來了兩名太醫。
情況非常嚴重,桓翕幾度命懸一線,幾乎沒了呼吸。
她整個人昏迷了三天,第六天才算真正醒過來。
但很快,樓骁發現了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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