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桓翕想這人定是在算計什麽,然自己哪有功夫跟他耗着,趁早讓人歇了心思是正經。
遂嗤笑着瞥了對方一眼,慢悠悠說道:“桓公子怎麽說起胡話來了,莫不是不知道我是桓家的外嫁女?你若真對那長毛羊感興趣,只管去拜訪我爹就是,豈不知男女有別求到我頭上來是什麽道理。”
她一番冠冕堂皇的話擠兌得袁崇面皮漲紅火氣上湧,一下子就惱怒了起來,袁崇道:“呵,桓太太可是忘了日前還同在下親熱得很,在下手裏還有太太親手寫的信件呢,竟然都忘了不成!”
袁崇滿以為他這樣說桓姐兒一定會驚慌失措然後再向自己求饒認錯。
卻未料,對方依舊神色平平,半眯着眼睛像是沒聽到一樣。
只是過了片刻,桓翕突然道:“袁公子覺得今日點了這出戲如何?”
袁崇壓根沒聽什麽戲,乍一聞言,下意識往看臺那裏看去。
鳳仙樓裏的顧客大多是女子,故而這裏編的戲曲也都是符合女子口味喜愛,袁崇聽了兩句,愣是沒聽出來這唱的是哪出。
桓翕又笑了笑,呷了一口茶,十分愉悅地給他解釋:“這出戲名為‘奸面郎’,講的乃是坊間有一游手好閑鬥雞招狗的二流子,偶有一日拾到了一張俊美的面皮,他将這張面皮戴在自己臉上,然後就像換了一個人,變得俊美潇灑無比,于是這人開始靠着這張面皮坑蒙拐騙。一日騙了一位秀才之女,又一日騙了員外之女,再一日他竟騙到縣令千金的頭上。三個姑娘被蒙騙感情還失了大筆錢財!俱都後悔不已,未免那奸面郎再度禍害其他無辜女子,于是三個聯合起來将此事高上府城府衙,知府聞得此事震怒不已,即刻派十數官差,一舉将那人擒拿,當街揭下男子臉上那張假面皮,男子瞬間現出原,形恢複成了那個猥瑣的街頭二流子,最後,二流子被下令杖責而死。”
桓翕說完還啧啧有聲,接着又道:“近日這出戲十分受大家喜歡,我看了亦頗多感概,想着,若叫我碰上一個奸面郎,何止打死這般便宜人,便是抓起來剝皮抽筋下油鍋也不為過,袁公子,你說是也不是?”
袁崇額上的冷汗都下來了!
“哦對了,方才袁公子說什麽來着,我仿佛聽到什麽信的?”桓翕一臉茫然,好像真的是沒聽清楚一樣。
“沒……沒什麽……”袁崇只覺得頭昏腦漲的,今日的一切都讓他覺得非常不對勁,沉默片刻,讷讷開口,“在下還有這事,需先走一步,就不打擾桓太太看戲了。”說完就匆忙起身,準備下樓。
桓翕沖着人的背影淡淡補充了一句:“還請別忘了那些銀子,明日我讓丫鬟過去拿。”那背影走到更快了。
桓翕拿帕子擦了擦手,心道就這點心理素質也敢出來騙人。
“窩囊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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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桓翕把招了兩個小厮說話,一個叫大牛一個叫大虎的。
“去查一查一個叫袁崇的人,看他最近可有同什麽人來往,再雇幾個潑皮去他家裏鬧一鬧。”
光口頭恐吓還不行,得弄幾個人真槍實彈的去給個教訓,效果才會更好。
那幾封信留着也礙不着桓翕,當然毀屍滅跡了更好。
桓翕把事情細細一吩咐,大牛大虎應聲點頭,退下後就去辦事了。
第二日,賀致過來了這邊。
桓翕現在算是了解了,若沒事這人幾乎不會過來桓宅,
反正關系反正已經這樣,索性她也懶得裝模作樣虛與委蛇,便直接問:“有什麽事?”
賀致果然也沒打算跟她扯閑,面色淡淡道:“雖方大人幫着尋回了父親的舊物,但到底……不見人,趁着這次有線索,我準備親自出去一趟。”
桓翕眉梢一挑,迅速道:“你要去找他?”
賀致沒做聲,顯然是默認了。
桓翕突然想起書裏的內容。
故事就是從男主父親疑似身死男主出門調查尋人開始的。
這本是個大長篇,時間跨度也大,從男主少年一直寫到功成名就,就是因為太長了所以桓翕沒能一口氣看完,但也看了将近一半。
而顯然,現在書中故事線展開了。
桓翕思索中就皺起了眉頭,賀致這一次出門顯見的沒能如他所願見到活着的父親,大概是确認了父親的身死的,桓翕有點忘了對于沒出現過的配角她看的不太走心。
但有一點她記得清楚,賀致這一路上十分不順,中途他甚至被一夥山匪給捉了去,受了很多罪不說,最要命的是,賀致毀容了,他被那些匪徒在臉上劃了兩刀,後來雖然被救了出來,但因為治療不及時留下了兩道難看的疤痕。
是的,男主他破相了。
也是因為這次事故,讓賀致原本就不怎麽開朗的性格變得更加陰沉。
桓翕擡頭,看了下眼前還十分美貌俊秀可人的男主。
靜默了片刻後,才說:“不準去。”她真是好不容易發一次善心。
賀致聞言卻臉色陡然冷,“母親,我是去找父親!”
桓翕面不改色,提醒道:“你父親已經死了。”
賀致笑了,嘲諷又冰冷的笑:“您希望他死了是麽?呵呵,那母親就當父親死了吧,我自去即可。”
桓翕頭疼,煩得要死,賀致在他眼裏就跟學校裏那些學弟差不多,但是她真不喜歡人總對她陰陽怪氣的說話。
于是也冷不丁丢出一句,“我不是你娘,你想去就去吧。”
賀致卻覺得桓翕是在威脅他,一張俊臉愈加憤怒,站着看了桓翕半晌,然後轉身大步離去。
桓翕:“……”幹什麽呀,搞的自己跟惡毒後媽似的。
終究是沒攔住正處在青春叛逆期的男主,在和桓翕吵架後的第二天,人家就利索收拾行囊招呼都不打一聲,走了。
桓翕一個人在屋子裏下棋,左手落下一子,嘴裏跟着自言自語一句,“我提醒過了啊,是他自己不聽話”
右手落下一子,又說,“跟我沒關系”
整個半日,秋池院裏的人都知道主子心情不佳,氣壓極低。
桓翕煩得差點沒掀棋盤,一邊念念有詞,“又關我什麽事呢,我只是個普通讀者而已啊。”
一盞茶功夫後。
“采蓮——”
桓翕大喊一聲,“去幫我弄一張西南地區的地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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