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玫瑰
特蕾莎衛星的人造天空模拟出主星的第一抹陽光時,朝音揉着頭發從床上坐起來,人工智能監測到他的起身,自動關閉鬧鐘。
平日裏他不會起得如此早,今天不一樣,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家居機器人提着拖鞋移動到朝音的腳邊,在朝音雙足觸碰到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之前放置好拖鞋,方便他穿上。朝音深呼吸一口氣,站了起來。
随着他的動作,房間裏的物件仿佛活了起來。窗簾拉開,晨光從窗戶裏透進來,平鋪在omega姣好的面容上,瓷白透紅的肌膚上幾乎看不見毛孔,卻能看見一根根清晰的小絨毛。
月白色的護目鏡緊緊扣在雙眼處,遮住了這裏該有的明眸。
衣櫃自動打開,家居機器人從裏面挑選出一件白色襯衫,荷葉邊領口,領邊燙金,像是朝音的金色長發一般耀眼。
朝音沒有選衣服的權利——他看不見,不知道哪件衣服更好看,只能依托于人工智能的審美。
聽說特蕾莎宮的管家AI照顧了暨憫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暨憫應該會喜歡管家給他挑的衣服吧。
【我穿這身好看嗎?】朝音對着空氣打手語,修長的手指翻飛,靈動精致。
“根據我對殿下的了解,殿下會喜歡的。”機械男音響起。
【謝謝你。】朝音嘴角揚起,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他長得足夠漂亮,像是玫瑰園裏萬千玫瑰裏最閃耀的那朵,露水都忍不住多停留一分鐘。
金色長發柔順地搭在身後,沒有經過仔細修剪,所以發尾不夠齊整,像是玫瑰的荊棘,長短不一。
“先生,吃飯了。”宮侍敲門三聲,打開了卧室門。
今天是暨憫從伽州帝國主星特裏返回的日子,整個特蕾莎宮為此做好了十足的準備。不僅是慶祝特蕾莎的主人回歸,也是為了慶祝暨憫在帝國邊境與敵軍交戰時取得的重大勝利。
【殿下什麽時候回來呀?】朝音聽從管家的聲音往前走,一邊打着手語問管家。
“根據殿下在主星的工作日程以及回程時間,我預估殿下到達特蕾莎的時間為晚上6點半。”
【還要等好久。】朝音不滿地扯了扯襯衫下擺,跟随指引乖乖坐上餐桌,等待吃早飯。
“很快就能見到殿下了。”管家機械地安慰道。
伽州帝國的人造天空技術已經非常成熟了,甚至能細微地模拟出晨光變幻。
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飯,朝音準備去往花園,進行一天一次的晨練。被暨憫撿回來之後,醫生替他做了全身檢查,身體羸弱,體質極差,在星際時代喝瓶營養液就能維持好幾天必須營養的時代,他卻有些營養不良。
“殿下今天是要帶回太子妃了嗎?”繞過長廊,朝音聽見了熟悉的宮侍的聲音。
他表情未變,踩着小皮鞋往盛滿陽光的花園走去。
“是的,聽說太子妃是陛下指婚,主星貴族家的A級omega,和殿下的信息素匹配程度很高。”
“A級?!”
說話人用的語言并不是迦州帝國的官方語言,而是不知名星球的方言,朝音裝作聽不懂的模樣,按平日裏的節奏一步一步踩着花園的石板路,往噴泉走去。
他已經一個月沒有和暨憫見過面了,管家說一個成熟的Omega應該有一些自己的愛好,比如畫畫,比如插花,又比如跟朋友們出去逛街——這都是他做不了的事。
況且他也不喜歡,他只喜歡和暨憫在一塊。
“是的,是家世樣貌都和殿下相配的A級Omega,聽說陛下為了找合适的對象花了很長時間呢。”
“A級很稀有呢。”
朝音想起醫生給自己做全身檢查時惋惜的語氣,說他的信息素明明很具有攻擊力,血脈等級卻只有F級,幾乎等于沒用。他倒是不在意信息素和血脈等級,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留在暨憫身邊。
“那這位呢?”
朝音都不用細猜都知道,“這位”指的就是他。他微微抿嘴,細微的表情動作被長廊上的攝像頭拍到,管家問道:“夏先生,您怎麽了?”
暨憫撿到他的時候是夏天,所以也簡單的給他取了個名字,叫暨夏,随國姓。但管家從來不叫他暨先生,只稱呼他為夏先生。
朝音搖搖頭,打手語:【沒事,我想殿下了。】
管家貼着他的耳朵說話,談話的人離他有段距離,沒聽見這邊的動靜,仍然在繼續讨論。
“可能會送走吧,太子大婚,不能有任何來路不明的人破壞婚禮。”
“真可憐啊。”
“有什麽可憐的,多少他這個等級的Omega終其一生沒見過高等級Alpha,他很幸運了。”
幸運确實是幸運的,他能遇見殿下,确實是莫大的幸運了,不然他可能就被凍死在那個荒蕪的星球上了。想到這裏,朝音微微勾唇,皇家營養師特調的營養餐在短短兩個月內幫他迅速養好身體,不說多強壯,至少能夠活蹦亂跳了。
“想到什麽開心的事了嗎?”
【是的,我想起和殿下的初見了。】
“是非常開心的記憶吧。”
【嗯,殿下很溫柔。】
朝音尋了個長椅坐着,他仰頭,靠熱度尋找太陽的方向,紅潤的上唇微啓,開始享受這個美好的初冬晴日。管家喋喋不休地替他講一些八卦,細碎得如同他偶爾聽見宮侍私底下聊天一般。
這裏的大部分人都不會避開他聊天,一來是語言不通,二來也是因為他說不了話,也看不見人。大部分宮侍聊天時都不會使用通用語言,而是會使用自己家鄉的方言,所以來自相同地方的人們自然而然地抱了團,聊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他無法同別人解釋為什麽自己能聽懂這麽多語言,連他自個也不知道原因,他只是下意識的把這個能力藏了起來,直覺告訴他,不暴露這個能力會省去很多麻煩。
兩位宮侍已經聊完,各自離開去找自己的事做。朝音還坐在長椅上發呆,回憶剛剛兩人說的話。
他是不信的。
剛被撿回飛船時他每晚都睡不好,噩夢如跗骨入髓糾纏他,只要一閉上眼,眼前全是光怪陸離的夢境,有怪物舉着看不清的兵器對他窮追不舍,每當泛着紅光的兵器快要集中他的時候,一雙溫柔的手将他從夢裏喚醒,将他攏入懷裏,輕聲安慰。
“又做噩夢了嗎?”暨憫聲線低沉,手上動作不停,輕輕柔柔地拍他的肚子,安撫他被噩夢吓得亂跳的心髒。
他倉皇的點頭,渾身發抖。回應他的是一聲嘆息,和溫暖的懷抱。暨憫的信息素應當是冬日凜冽的雪,凍得空氣都會結冰的味道,按理來說應當寒冷疏離,每晚的噩夢醒來,朝音感受到的卻是冬日新雪來到時的歡喜。
“不要害怕,我在這裏,沒有東西能夠傷害你。”暨憫聲音篤定而有力量,是對自己的力量足夠自信。他沒有去責怪朝音每夜都驚醒連帶着他也醒來,也不曾抱怨過朝音膽子太小,而是在每個深夜都悉心安慰,信息素仿佛不要錢一般放出。
他覺得,暨憫一定是喜歡他的。
因為暨憫在出征之前,就拉着他的手告訴他,等他一回來,就帶着戰功來娶他。
所以他聽見宮侍們的談論以後內心毫無波動,因為他充分信任暨憫,暨憫絕不會騙他。
等待的時間仿佛度日如年,等得朝音坐立難安,好不容易等到夕陽初起,他匆匆忙忙地趕往宮殿停機坪,等待飛船降落。
太陽光逐漸變弱,氣溫也逐漸變低,身板單薄的Omega扛不住天寒地凍,打了個大噴嚏。
“夏先生,也許您需要多穿一件厚衣服。”管家出言提醒。
朝音搖搖頭,雙手交叉握拳放在心口,仰頭一動也不動地望着天空。他眼前是一片黑,但冥冥之中,有一股繩牽着他的心意往天空之外飛去。
“夏先生,如果您感冒了,醫生将不會允許您和殿下共處一室。”
朝音聽完這話,猶豫半晌,才下了停機坪,去往樓下機器人待機處拿衣服。
停機坪離地面大概有百米高,電梯一下一上之際,朝音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響,飛船降落了。
電梯遲遲未到,朝音急得在電梯打轉,管家只好替他倒計時時間。
飛船的引擎聲漸漸消失,只聽得見電梯井繩索摩擦的聲音,轎廂和電梯井碰撞,發出哐哐聲。
等管家倒數到0時,電梯門打開,朝音如同受驚的兔子,飛似的沖了出去,全然不理耳邊管家的囑咐。
“夏先生,不可以跑這麽快,會摔。”
朝音耳朵裏只有風的聲音,空氣裏彌漫着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因為見面心切,他甚至忽略掉了空氣裏另一股陌生的氣味。
夕陽快要被黑暗吞噬殆盡,明亮的燈光順着樓底依次點亮,卻照不亮朝音的世界。
金色長發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線,如同它的主人一般,美得精致而又脆弱。
朝音尋着信息素飄來的方向找去,耳邊傳來交談聲。
“殿下,這位就是我們的太子妃嗎?!”
朝音放緩了腳步。
“嗯。”
朝音停下腳步,迷茫地,找不到該看的方向。
“很漂亮!”
“謝謝你。”
陌生人的聲音幹淨溫潤,回答禮貌而疏離,看得出來,确實是貴族家好好教養出來的孩子。
朝音還帶着最後一點不切實際的夢,他一步一挪,走到平臺上。因為看不見,他甚至不知道該看向哪個方向,只能呆呆地望着虛空。
他張了張嘴,發不出任何聲音,手上也沒有任何動作。
他聞到了空氣裏纏綿的信息素味道,新雪泡出來的茉莉花茶,沁人的芬芳。
天邊,人造天空模拟的最後一道光也熄滅了,黑暗籠罩大地,刺骨的寒冷無孔不入,鑽進朝音的毛孔裏。
他轉身就跑。
作者有話要說:康康新預收!
《大佬的作精金絲雀[娛樂圈]》
朝闕家破産的那天,所有人都等着看這位大少爺的笑話,卻得知了顧宜舟親自開車接他從拍攝片場回酒店的消息。
一開始,大家是不信的,朝闕家雖然有點小錢,和顧家那是天差地別,大家都以為顧宜舟是把朝闕當做那位的替身,玩膩了就扔。
然而顧宜舟和朝闕五年,幾乎做到了二十四孝好男友的程度。
淩晨三點飛回來的飛機——接。
無聊紅毯走秀——陪。
拍攝片場的探視——去。
等着看朝闕笑話的人閉上嘴,心裏暗暗想着,等那位回來了,朝闕就會馬上被抛棄。
那位回國的消息剛放出,朝闕就收拾行李麻溜地跑出顧家大宅。
所有人喜聞樂見深絕朝闕被抛棄了,甚至有人暗戳戳給顧宜舟介紹新對象。
顧宜舟登上了微博,認證賬號,頂着一堆轉發朝闕物料的賬號,艾特朝闕發了一條新微博。
“寶寶,今天做的蛋糕很甜,新買的項鏈給你放衣帽間了,P牌送來的鞋子等着你試穿呢。”
“寶寶,你什麽時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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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闕家破産那天,他被當做貨物送上酒局,驚恐之下,他哭得雙眼通紅,闖進了顧宜舟懷抱。
五年裏,他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顧宜舟也會想辦法給他摘下來。
如今,他不想要名牌衣服奢侈首飾天上星星了,他要顧宜舟全心全意的愛。
“寶寶,外面的天空很大,如果你想飛,我會替你看好天氣預報,裝好新買的翅膀,然後陪着你一起飛。”
“只要你回頭,我一直都在。”
1v1sc,年上差十歲,我流豪門娛樂圈,大家看個熱鬧。
《重生後成了魔尊夫人》
“你這一生,會遇見兩位天才,一位把你捧上萬人之巅的命定之人,一個親手将你送進黃泉的無情之人。”
朝谕出生那天,落霞山新雪初至,聽雪門掌門夫人散了百年修為,才窺見朝谕一絲命運——那是三條緊緊交織的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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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宮裏人人盡知,朝谕以後是要和徐時遠結為道侶的。
連朝谕也是這麽認為的,他相信,對他百般好的徐時遠,一定是他的命定之人。
所以合籍大典上的那一劍,他沒有躲過去;
閉眼的那一刻,他想的卻是,真心錯付,也辜負了別人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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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谕年紀尚小的時候,撿到過一只受傷的黑貓,在他精神照顧之下,黑貓痊愈……跑掉了。
他有些傷心,但很快便忘了。
後來他在璇玑門遇見一個黑衣少年,叼着跟狗尾巴草問他:“你還記得我嗎?”
朝谕狐疑地看着他:“不認識。”
黑衣少年兇巴巴地對他說:“本尊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魔尊越野。”
朝谕:“?”
是那個魔界的少年天才,和徐時遠并肩齊名的魔尊??
他想起他母親的預言裏的無情之人,一句話都沒回就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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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谕和魔尊浪跡天涯數載之後,突然和徐時遠重逢了。
彼時徐時遠拿劍指着朝谕,責備地質問:“你這麽多年就和他混在一起?”
朝谕揉了揉身下黑狼的脖子,安撫他的憤怒,挑眉望去:“魔神轉世不和魔尊在一起,難道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