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難度升級
硯總好像并沒發現他這話有點歧義來着,直到被評論提醒——
【喂你什麽?嗯?[doge]】
【說吧,你想用哪個嘴吃[doge]】
【愛豆你這兩天真是越來越皮了,你這樣子是會被日的我跟你講】
何硯之有點心虛,他還沒來得及跟粉絲們解釋一句“我真沒那個意思”,一擡頭,看到俞衡已經喂完鴿子回來了。
小保镖走到車邊,胳膊搭在敞開的窗玻璃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說:“喂你?”
何硯之:“……”
這貨絕對是給他設特關了,還是聲音振動一起提醒的那種。
俞衡重新上車,扣上安全帶:“要是帶微微一起來就好了,她最喜歡喂鴿子。”
何硯之問:“你妹最近怎麽樣?沒再被誰欺負吧?”
“托你的福,她現在可成了名人,”俞衡把車駛離廣場,“現在大家都知道她和她哥是你罩的,你說誰敢惹她?”
“慚愧慚愧,給你們帶來困擾了,”何硯之的道歉相當不走心,“要不我給你點我的簽名照?下次你回家的時候帶給你妹妹,讓她賣了換零花錢。”
俞衡:“呵呵。”
一切能用“錢”解決的問題,硯總絕對懶得去想第二種解法。
三天以後,俞衡把定做的衣服取回家,何硯之嘴上說不喜歡粉襯衫,結果還是第一時間換上,自拍發微博,流程不要太熟練。
自拍的時候還不忘抱着貓,小幸運再一次慘遭“欺淩”,俞衡都有點心疼它,小小年紀就被迫“出道”,可見何硯之這人多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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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人善被欺負,貓善被撸禿”,小幸運作為一只乖得不像貓的貓,總是被它不靠譜的主人欺負。
這會兒何硯之正拿腳趾頭逗貓,俞衡看了說:“挺靈活啊?我看你恢複得不錯。”
何硯之一聽這話,頓時吓得不敢動了,生怕這位又給他增加什麽魔鬼式訓練。
小幸運疑惑地盯着他的腳趾,好像不明白這東西怎麽突然不動了,很快它的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它扒住何硯之的腿,順着他的腿爬到了沙發上。
“……疼!”何硯之呲牙咧嘴——他就穿了一條單薄的睡褲,能輕易被貓爪子刺透。
他趕緊把貓抱起來,撩開褲腳一看,果然看到自己腿上留下幾道白痕。
“我說你該給它剪指甲了吧?”他捏了捏小幸運的肉墊,尖尖的貓指甲立刻伸出來,“這麽長了你都不給剪,是不是合格的鏟屎官?”
俞衡實力迷惑,把專門給貓咪剪指甲的剪刀遞給他:“它又不撓我,誰被撓誰給它剪咯。”
何硯之:“……”
欺殘疾人太甚。
好在小幸運足夠乖,剪指甲也不掙紮,只喵喵地叫了兩聲表示抗議。
“你說它怎麽這麽乖?”何硯之給它剪完前爪,開始剪後爪,“我之前逛了個貓友論壇,看他們說小貓都是很調皮的,整天上竄下跳、打翻東西、勾壞衣服……”
“你怎麽知道它沒在半夜跑酷?”
“啥?”
“你去看看我那屋就知道了,”俞衡觑着對方懷裏的小東西,“我那屋已經徹底被它倆當成自己的領地了,貓糧撒一地,貓砂刨得到處都是,床頭有什麽東西都能給你撥弄到地上,耳機線被咬壞了三個,枕巾不翼而飛,最後發現在床底下,不能開衣櫃,不然必定長貓。”
“……”
“只不過是半夜消耗完了體力,白天就在你面前裝乖,”俞衡又瞄一眼自家大橘,“都是這家夥教的。”
大橘正趴在沙發扶手上舔毛,它擡頭看了看鏟屎官,又若無其事地繼續舔毛。
何硯之跟小幸運對視片刻,對貓這種生物有了新的見解。
或許是吃得太好,小貓長得飛快,一只手已經握不過來了,何硯之明顯感覺到它比剛來的時候沉了好多。
大橘倒是瘦了點,不過他沒怎麽看出來,是俞衡說它輕了。
天氣越來越熱,夏天以極快的速度逼近,何硯之甚至還沒準備好,發現已經到了可以開空調的時節。
家裏兩只貓都是長毛,比人可熱多了,這倆貨早早就開始不睡貓窩不睡床,專門睡地板磚。
別墅裏是中央空調,一打開,溫度降得很快。他打着“心疼貓”的名號把空調開了一下午,結果貓沒怎麽樣,先把他自己吹得神經痛了。
已經近兩個月沒疼過的硯總表示自己太難了。
夏天不讓他開空調,這不是要人命嗎。
俞衡把遙控器沒收走,嚴肅地說:“雖說今年夏天是熱得太早了點,但這還沒到六月您就已經受不了了,七八月份你怎麽活?”
何硯之捂住額頭,低聲嘟囔:“其實夏天最熱的時候趁雨天去山裏飙車是真的爽……”
俞衡:“嗯?”
“呃……我是說我想起有一年趕上大夏天拍戲,攝影棚裏又悶又熱,進去就蒸桑拿,是真的酸爽。”
俞衡上下打量他:“那你中暑了沒?”
“我沒中,不過好多人都中了,”何硯之說,“我還是更喜歡冬天拍,哪怕冬天拍夏天戲也比在攝影棚裏蒸桑拿強。”
俞衡:“所以,你連這種惡劣的環境都能忍,還忍不了在家不開空調?”
何硯之:“……”
他是不是又挖坑給自己跳了?
他這嘴咋就這麽欠呢?
何硯之緊緊抿住唇,不敢再說話。
多說多錯,古人誠不我欺。
“哦對了,”俞衡暫且放過他,“過兩天我得回學校答辯,明天先去找一趟導師,我好久都沒去找她簽字了,得趕緊補上。”
何硯之詫異擡頭:“你畢設居然做完了?”
“……不然呢?”俞衡好笑地挑起眉毛,“難不成我還真的不畢業了?我可是學霸兼校草,多少女生心目中的男神,會被這區區畢設難住?”
“但不是結婚的完美人選,”何硯之殘忍地說,“畢竟你沒房、沒車、沒存款。”
俞衡:“……”
“要過日子,還是得找我這樣的,”何硯之翹起二郎腿,伸手戳了戳他胸口,“你這樣的,不行。”
“你可拉倒吧,”俞衡不屑一顧,“你除了有錢有房有車還有什麽?會做飯嗎?會照顧人嗎?會主動服軟讨另一方歡心嗎?”
何硯之沉默片刻:“我不會,但是我可以找會的,比如你這樣的。”
“……”
所以他們到底在争個什麽勁兒?
俞衡拒絕再跟他交談,伸手在他膝蓋上拍了拍:“放下來。”
“為什麽?”
“翹二郎腿對腿不好,”俞衡說,“清醒一點,您還沒康複呢,覺得自己除了走不了路什麽都能做了哈?”
何硯之不情不願地把腿放下來:“可我覺得,一直靠你買的那個高科技也不能徹底恢複,穿上能走脫了就摔,根本沒意義嘛。”
“那只是個輔助的東西,你不能太依賴它,”俞衡說着沖他招招手,示意他跟過來,自己走向訓練室,“既然你覺得再保持現狀作用不大,那我就給你增加點難度吧。”
何硯之乘着輪椅跟他過去:“怎麽增加難度?”
俞衡坐在地毯上,翻出說明書,開始照着上面把支具拆開。
這東西本身就是組裝式,因此特意做了便于拆卸的設計。他一直拆到僅剩膝蓋關節的部分,起身幫何硯之扣上。
何硯之表情有點微妙。
從“連體褲襪”直接變成“護膝”,這是不是跳躍得有點大了。
俞衡:“你站起來試試。”
何硯之猶豫了一會兒,這才甩掉拖鞋踩在地毯上,結果一站起來就感覺跟平常完全不一樣,他心裏一驚,沒掌握好平衡,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俞衡一把扶住他:“你不是自我感覺挺良好嗎?”
何硯之瞪他一眼:“你別是給拆壞了,平常根本不會摔。”
“你沒看我把線路都拆掉了嗎,”俞衡扶他站直,“拆開使用就只有穩定和保護關節的作用,不能保證你不摔。像你那樣仗着不會摔随便浪,能好才怪。”
何硯之無言以對。
俞衡突然把腳伸到他兩腳中間:“站直了,不準內八字。”
“……我控制不了啊,”何硯之努力嘗試把腳分開,結果發現膝蓋和腳踝都在發軟,控制住這個控制不住那個,“靠,我以前絕對不內八。”
“你還是先坐下吧,”俞衡想了想,又把保護腳踝的那部分也拆下來給他綁上,“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何硯之已經被打擊得沒什麽信心,垂頭喪氣地說:“我是不是真的康複不了了?”
“……想什麽呢,”俞衡皺起眉,“你這才鍛煉了多久?你恢複速度已經算快的了好嗎?”
他強行把對方拉起來,直接抱上平衡杠:“你扶着它,我在後面扶着你,你就放心地往前走,我保證不會讓你摔。”
少了大部分保護措施,何硯之本能地有點恐懼,他扭頭看俞衡,結果對方直接把他腦袋扳回去:“看我幹什麽,看前面,你不還幻想能回去拍戲嗎,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你還當什麽演員?”
最後這句話成功把何硯之刺激到了,他咬了咬牙,往前邁出一步。
支具被拆分開來以後,鎖定關節的效果也沒那麽強了,那種感覺好像是有人在幫你,但他力量有限,不能讓你完全依賴,就像沒有纏緊的橡皮筋,彈性是有,可總歸差了點意思。
何硯之并不想就此服輸,忙用力扶住兩邊橫杠,同時跟上後腳。
反正俞衡說了肯定不會讓他摔。
他就這麽掙紮着往前走了幾步,直到感覺兩腿發軟沒有力氣了,這才停下來緩口氣。
然後就聽見俞衡說:“這不是也能做到嗎。”
何硯之本想回他一句“當然”,卻忽然覺得哪裏不對——等等,這個聲音,明顯并沒有緊貼在他身後。
他渾身一僵,一臉驚恐地回過頭,就看到俞衡還站在一開始的位置,離他好幾步遠,根本沒跟着過來。
……這臭小子!
何硯之表情扭曲,他不小心松了勁,沒站穩,一下子跪倒在地。
好在有護膝,倒也摔不疼。
“哎!”俞衡再想撈他已經來不及了,趕緊過去扶他,“沒事吧?”
何硯之改跪為坐,冷冷地看他一眼:“好得很。”
“我錯了,”俞衡立刻認錯絕不含糊,并湊上前試圖親他,“你明明就可以,沒有我扶也能走得很好——你最棒了,真的。”
“閉嘴,”何硯之并不想聽他口頭誇獎,“要親趕緊親,快點,認錯要有實際行動,獎勵我也得動真格的,這點道理還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