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複健打卡
何硯之還沒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就聽對方接上後半句:“這還僅僅是我參與的,我沒參與的,不知道還有多少次。”
“……”
哈士奇,果然不是普通的狗。
何硯之感慨道:“果然還是養貓好。”
“其實一般的狗也不會這樣,”俞衡說,“主要二哈……它就是那種,特別容易丢的那種。”
何硯之沖他比了個“停”的手勢:“我懂了,你不用再解釋了。”
俞衡站起身:“太陽快落山了,早晚還是有點涼,回家吧?”
“好。”
何硯之被他扶回輪椅裏,忽然說:“其實,這輪椅能承重兩百五十斤。”
俞衡:“?”
“我的意思是,你根本不用推着我,甚至可以坐我腿上——這麽好的代步工具為什麽不物盡其用呢?”
“……”
俞衡聯想了一下那畫面,覺得實在辣眼睛,連忙擺手:“不了不了,您不嫌丢人現眼,您還是自己玩吧。”
他說完,把輪椅後輪上的轉換器一撥,從手推轉為電動,然後雙手插兜,往前溜達走了。
何硯之被他扔在原地,有點茫然地眨了眨眼,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用行動向他表達“你自己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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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言以對。
他把輪椅扶手上的搖杆一推,追上了俞衡。
兩人回到家中,天色已經開始暗了,何硯之坐等吃飯,順便玩了會兒手機,并更新微博動态。
【何硯之v:剛剛出去散步了,車禍以來第四次出家門[捂臉]
我居然還沒發黴,真是個奇跡,回來先給倆祖宗伺候上[圖片]】
他給大橘開了個新罐頭,又給自動喂食器裏倒滿貓奶糕——正在吃減肥餐的大橘暫時享受不了高級産品,閑置已久的自動喂食器就被他拿去給小貓用了。
他把喂貓的照片po上微博,并發現一個神奇的事情——只要他的微博裏有貓,那麽這條微博底下不和諧的聲音就會少很多。
可見,人們對小動物的包容性永遠比人強。
發現這一點後,他決定以後每天都要讓自家貓出鏡。
他現在跟以前相比簡直不要太溫和,也懶得天天在網上跟誰互相問候全家了。
很快他就收貨了一大票點贊,粉絲們在底下評論:
【我決定了,以後我要住在這裏,請拿貓片砸死我謝謝】
【我永遠愛白貓!白貓都是天使!不過愛豆你有去給你家喵喵檢查聽力嗎,它的眼睛如果本身就是藍色的話,有可能耳聾诶,我家跟你這只同款的貓就是小聾子】
何硯之很快留意到這條評論,回複道:【它不聾,之前在寵物醫院檢查過了,它叫小幸運,是另外一只貓撿回來的】
【大貓撿小貓?居然真的有這種事?我家貓只會給我抓蟑螂】
【蟑螂算什麽,我家貓抓回過老鼠,我把老鼠屍體扔了它還跟我委屈】
【老鼠算什麽,我家貓抓過蛇……】
何硯之:“……”
話題似乎往奇怪的方向走了呢。
他聽着小幸運嘎嘣嘎嘣地嚼奶糕,忽然心血來潮,又發了一條微博,設置禁止評論并置頂。
【寫給新關注我的粉絲們:
1.這個微博以後将變成我的個人博,我會時常在微博更新自己的日常,如果不喜歡看的請盡早取關我,大家好聚好散
2.在任何地方都不需要為我洗地,洗不白的,我就是黑紅上位,但我以我的頭發擔保,任何從我這散播出去的消息都是真實的,諸如某某家暴、某某出軌、某某吸毒,沒有證據的話我不會亂說,如果不相信請咨詢警察叔叔
3.我不賣任何人設,也請不要強行給我加任何人設,我就是瘋子神經病,不過以後我盡可能少發瘋,只要你不來我這蹦跶挑事,我都不會理你
4.我是個演員,雖然基本已經告別演藝事業了;也是個明星,雖然過氣了。希望大家給過氣老糊逼一點關愛,不用太多,問候我全家的時候別帶上不該帶的人就行,否則您後果自負
5.有男朋友,有貓,上公交車有老弱病殘孕專座,有傷殘證明可以領低保
6.在恢複了,別催,急不來的】
他發完這條微博,長舒一口氣,安靜等着自己掉粉。
結果等來等去,居然什麽動靜都沒有,粉絲數量根本沒有任何變化。
……咋回事兒啊?
這屆粉絲到底什麽情況?
此時不取關還更待何時啊!
何硯之實在摸不着頭腦,覺得自己大概是跟時代脫節了,已經搞不懂這群年輕人究竟在想些什麽了。
五分鐘以後,他放棄了掙紮,正要扔下手機去吃飯,忽然看到之前曬貓的微博底下有人評論:【愛豆今晚還doi嗎,我想看你發色圖[doge]】
何硯之沉默了好半天,這才敲字回:【我好像不是gv直播網站,i是不能天天do的,會出人命的[doge]】
發完這條,他果斷把微博後臺關掉,滾去吃飯了。
開玩笑,俞衡那小子就答應給他放一天假,再折騰一晚,他明天還活不活?
硯總說到做到,不doi就是不doi,這天晚上他不到十點就睡了,因此第二天早醒了半個小時。
然後他就聽到家裏有電鑽在鑽牆的聲音。
何硯之:“……”
他家遲早有一天得被姓俞的給拆了。
他帶着點興師問罪的意思去找俞衡,結果發現臭小子正在放複健器材的“訓練室”忙碌,他一進去,再一次差點被晃瞎眼。
俞衡居然在往牆上裝鏡子。
還不是普通鏡子,而是那種類似舞蹈教室用的、鋪滿一整面牆的大鏡子。
鏡子在平衡杠側面的牆上,也就是說不論他往哪個方向走,都能從鏡子裏欣賞到自己的尊容。
何硯之眼睛都瞪大了,嗓音顫抖地問:“你在幹什麽?你為什麽要裝鏡子?你是怕我看不到自己的醜态特意來羞辱我嗎?你究竟是什麽人派來的魔鬼?”
俞衡回頭看他,十分好笑地說:“怎麽就羞辱你了?我明明是在幫你更好地調整形體,你不是還想回去拍活該2嗎,不管你演什麽角色,形體總得過關吧?”
何硯之一聽這個,立馬不吭聲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說:“那只是我一廂情願的,也許兩年以後導演都不想理我了,原班人馬找不回來,光有我自己,也沒法拍。”
“咱們先不談那個,”俞衡又拿起電鑽,“就算你不為觀衆,也得為了自己,不為自己,至少為了我吧?你這本來就比我矮五公分,再不好好扳直,不是差得更多了嗎?”
“誰跟你差五公分?”何硯之頂着電鑽的噪音沖他喊,“別給自己貼金了好不?最多三公分!”
“那你站直了咱倆比比!”
“你大爺!”
俞衡并不理會某人在身後問候他并不存在的大爺,自顧自地把鏡子裝好。何硯之輪椅停在門口,只感覺自己在鏡中無所遁形,羞恥得要命。
這種主意究竟是什麽魔鬼才能想出來?
俞衡裝完鏡子,把梯子往旁邊搬了搬,居然又開始在天花板底下一點的牆上打眼。
何硯之快被這聲音搞瘋了,繼續扯着嗓子喊:“你到底要幹嘛!不是已經裝完了嗎!”
俞衡裝沒聽見。
四十分鐘以後,他在裝鏡子那面牆上裝上了一根挂窗簾用的橫杆。
然後……他還就真的在上面挂上了窗簾。
何硯之:“???”
這小子腦殼壞掉了嗎?沒有窗戶的牆裝窗簾?
俞衡拒收他看智障的眼神,也沒解釋,只把弄出來的灰收拾幹淨,随即将窗簾一拉——那面鏡子就完整地隐藏在了窗簾後面。
他這才走到何硯之跟前,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怕您老覺得恥度太高接受不了,給你安個窗簾,不想對着鏡子的時候就拉起來——怎麽樣,我貼心嗎?”
何硯之:“……”
怎麽說呢。
貼心不貼心暫且不提,他總覺得像脫了褲子放屁。
俞衡把窗簾重新拉開:“我去洗個手,弄了我一身灰。”
聽到他這句,何硯之突然想起什麽,扭頭一看,果然看到自己肩膀上五個新鮮出爐的手指印子。
……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
他面無表情地拍掉衣服上沾到的灰,就看到俞衡又從衛生間回來了,後者不由分說地把那套支具給他穿上:“我決定直接去洗個澡,你先自己體驗一下吧。”
何硯之:“?”
體驗什麽?超大鏡子羞恥play?
這小子到底有沒有人性啊?欺負一個老弱病殘對他有什麽好處?
俞衡說完就轉身走了,何硯之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愣了半分鐘,這才慢吞吞地挪上平衡杠。
他打量着鏡中的自己,才發現這套支具居然還是有點修身的,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累贅。
尺寸估計是給他量身定做的,至于什麽時候量的……他不太清楚。
反正他睡熟的時候任人宰割,小保镖在他身上幹點什麽他也沒感覺。
何硯之嘆口氣,感覺這場景跟大學形體課時候更像了。
簡直懷疑俞衡是不是偷窺過他們上課的教室。
何硯之到底是演員出身,拍戲的時候什麽尴尬動作沒拍過,某些全靠後期特效做出來的鏡頭,拍攝時的尴尬正常人根本不敢想象。
因此這面鏡子也僅僅是讓他羞恥了幾分鐘,很快他便适應下來,照常在平衡杠上進行複健。
經過這些時日的康複訓練,他感覺兩條腿已經靈活有力多了——尤其在doi的時候深有體會。
他走了沒兩步,忽然停下腳步,面向鏡子給自己拍了張照片。
然後發上微博:【打卡[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