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叫家長
……好個鬼!
何硯之表情奇怪,心說你真當自己是布洛芬?布洛芬還有個起效時間呢,哪有吃下去一瞬間就不疼了的?
俞衡觑着他的反應,又說:“沒好嗎?那再多親兩口?”
“……”
何硯之徹底敗給他了,有些心累道:“你真的不用這麽套路,想親我你就直說,我們彼此間能不能多一點真誠?”
“好的,”俞衡從善如流,“我想親你。”
何硯之:“……”
說他胖還真喘上了。
俞衡見他沒吭聲,便非常自覺地當成他默認,欺身上前,伸手攬住他的腰,将之前那個蜻蜓點水一般的吻加深,開始攻城掠地。
何硯之已經覺得腿很疼了,又被他強行“罰站”,只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但已經開始的事情強行停止更不好,只得一邊忍耐,一邊努力回應他。
自诩“閱人”無數的硯總被小保镖一番調戲,感覺自己真是比不上年輕人了,這小兔崽子數月以來吻技進步神速,你會的你不會的他都能學去,還會舉一反三、觸類旁通,給你變出更多的花樣來。
他這“前浪”早就被“後浪”摁死了,想翻身都翻不了。
何硯之被他一頓操作搞得眼神有些迷離,氣都不太能喘勻了,覺得要不是場合不對,兔崽子能直接扒了他衣服幹他。
等好不容易分開,何硯之氣喘籲籲:“你能不能別每天都跟餓了三天沒吃飯突然看到大餐似的,哪天晚上也沒見你少親我,還不夠?”
俞衡義正辭嚴:“那不一樣,躺着親和站着親又是兩碼事。”
何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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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個收集游戲?解鎖七種姿勢能召喚神龍嗎?
同樣都是親,躺着和站着還有什麽區別?難道躺着是r,站着是ssr?
老硯總有點跟不上年輕人的潮流了,他迷惑地看了俞衡半晌,問出一個非常危險的問題:“那……躺着幹和站着幹呢?”
“你想嘗試站着嗎?”俞衡笑意加深,眼神也變得深邃起來,“我喜不自勝啊。”
何硯之:“……”
懂了。
讓他早點站起來的目的是早點解鎖新姿勢。
他就知道這小兔崽子動機不純。
何硯之面無表情地推開他,扶着平衡杠緩緩後退一步:“我累了,堅持不住了,你快把這玩意給我拆了。”
“真的不再多嘗試一下嗎?”俞衡循循善誘,“我覺得你還可以堅持。”
“不,我不行。”
“男人怎麽可以說自己不行?”
“……”
想打人。
俞衡逗他逗夠了,這才把他扶回輪椅上,幫他脫掉支具,按揉雙腿。
何硯之渾身都疼,坐下就不想再動了,他不知被對方按到了哪兒,突然叫出聲來:“你輕點兒!”
俞衡沒料到他這麽大反應,不禁手一抖,十分緊張地擡起頭:“怎麽了?我沒使太大勁啊?”
“……沒事,”何硯之把腿收回來,自己揉了揉被按疼的地方,“就是骨折過,好了以後用力按還是會疼,以前被你按疼好幾次了,剛剛沒忍住。”
“那你怎麽不早說?”俞衡皺起眉,“車禍時候傷的嗎?我都不知道你除了腰還傷過哪兒,有疤的地方我會避開點,別的還有哪裏?”
“那可太多了,我自己都記不住。”何硯之嘆氣,“不過這個不是,這是好多年以前弄的了,車禍的時候可能別了一下,又有點骨裂。當時傷的那年用過疤痕淡化的藥,所以不太明顯,你沒看着也不怪你。”
俞衡扶着他小腿,細細摸索也沒摸出什麽異常:“哪裏?這裏嗎?”
“再往上點。”
這回俞衡放輕了動作,連帶着聲音也放輕了,開始刨根問底:“怎麽傷的?拍戲的時候?”
“嗯,威亞斷了,摔下來了。”
何硯之說得輕描淡寫,俞衡卻聽得心驚膽戰,他詫異地擡起頭:“威亞斷了?多高?”
“不記得了,五六米吧,”何硯之說,“本來底下就是草地而已,摔也不至于摔壞,關鍵不知道誰在那放着一個什麽道具,鐵的,正好磕上去……我當時都懷疑有人故意在整我。”
俞衡聽着都覺得疼:“既然是有危險的戲,怎麽不用替身?”
“當時覺得自己牛逼呗,覺得別人用替身真low,我就不用,完了好出去顯擺,賣賣什麽敬業人設啊,說多麽辛苦多麽危險,不用替身親自拍攝……什麽之類的。”
他說着,自嘲地笑了一下:“現在想想真是有病,多少事兒用個替身就解決了非得自己死磕,整得最後傷了沒人同情你,責備你為什麽不用替身不說,還得賴你拖慢拍攝進度,吃力不讨好。”
俞衡蹲在他身前,低着頭沒說話,這個高度何硯之順手就拍了拍他肩膀:“你說我要早幾年遇見你多好,我雇你給我當替身啊,咱倆身高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
“……誰跟你差不多,”俞衡聽出他在轉移話題,也順着他往下說,“我比你高好幾公分呢好嗎,而且,就您這小體格,跟我差不多?”
“我是說當年,當年,”何硯之面子快要挂不住了,“你剛上大學那會兒也沒現在這麽高吧?那四五年前,我也是敢脫了衣服去走秀的。”
俞衡上下打量他一番,實在沒看出這貨哪裏像能走秀的,兩條腿倒是挺細,《活該》裏面就看出來了,往那一杵,女生都自愧不如。
他正想到《活該》,何硯之也提起來:“哦對了,說起這個我想起一事,你不是追劇了嗎,應該看到單……什麽黎籃球場踹我那段兒吧?覺得演得逼真嗎?”
俞衡回想了一下:“逼真。”
“那還真不是演出來的,”何硯之說,“當時沒規定他要往哪踹,他随便一踹,我也忘了跟他說,然後就那麽巧,被他踹到骨折過的地方了,所以當時的表情絕對是自然流露。”
俞衡:“……”
這一副還挺得意的語氣是什麽意思?
自己都不注意哪裏受過傷,還好意思吹自己演得逼真?
這什麽人啊?
小保镖有點生氣了,他板起臉:“行吧,我看你也不嫌疼,一會兒我就去把那瓶JO扔了,咱們不需要這東西。”
“不不不!”何硯之連忙擺手,“這受不了,會出人命的,我真的不想去肛腸科挂號,給我留點面子。”…
俞衡瞄他一眼,站起身來:“我去喂貓。”
“哦……”
何硯之等他走了,這才吐出一口氣,活動了一下自己酸疼的腳趾,心說真是老胳膊老腿了,一年以前他還到處浪,跟人吹噓自己年近三十能跑過二十出頭的小年輕,怎麽出了個車禍,就把他變成這樣?
有些flag是真的不能亂立啊。
他着實有些郁悶,駕駛“坐騎”離開房間,就聽到還沒走遠的俞衡說:“你第一次嘗試我就放過你了,雖然知道你很可憐,但複健不能停止。今天就算了,明天繼續。”
何硯之一聲哀嚎:“我都這麽慘了你還不能手下留情?”
“不能,”俞衡微笑,“可以降低強度、減少每天鍛煉的時間,但相應的,你需要的天數就會變長——你想選長痛還是短痛?”
何硯之:“……”
他選無痛全麻。
于是從這天開始,硯總徹底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俞衡的要求确實不高,無非要求他每天戴上支具“沒病走兩步”,但這個“兩步”簡直要他狗命,更可氣的是,臭小子還把一個複健玩出了花來,動不動說“你走三步我就親你一口”、“走五步親你兩口”、“走完一個平衡杠的長度咱們今晚就做些愛做的事”……以及等等。
何硯之每次都信他鬼話,結果第三步時明明走到他跟前了,對方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後退一步,還非說自己沒動是他少走了一步,要他再補一步。
偏偏還一副無比篤定的樣子,搞得何硯之再三懷疑自己的記憶力。
終于有一天他偷偷把手機開了錄像放在旁邊,把整個過程錄下來,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根本不是他少走,就是姓俞的在唬他。
何硯之氣得牙癢癢,當場找他去質問,結果這貨二話不說把他按住幹了個爽,美其名曰:補償你。
何硯之只想問候他列祖列宗。
……嗯,其實這種補償方式他還是可以接受的。
如果沒有把他搞到腿軟還讓他第二天照常鍛煉就更好了。
不過說句實話,雖然被小保镖搞得每天都很疲乏,但效果确實明顯,沒過半個月,他已經慢慢習慣了這副高科技産品,覺得也确實好用——材料輕便,适應以後就不會覺得特別難受了,能幫着他逐漸找回行走的感覺,以及對兩條腿的控制力。
像在給他生鏽的零件抛光上油,還擰緊了螺絲,增加齒輪的吻合程度。
最重要的是,哪怕他自己沒控制好步伐,或者不小心磕磕碰碰,這東西也能自動感應,并迅速調整幫他站穩,一次都沒摔倒,屢次挽救他脆弱的小身板。
複健千萬條,安全第一條。
……就是有天他不小心切錯模式,按到了“助行”,一擡腳就被自己動起來的支具吓了一跳。
這究竟是什麽魔鬼啊?說是助行,還真要幫他走路不成?
何硯之用了這玩意十幾天,有點自我感覺良好,覺得明天就能健步如飛。有天沒事幹他試着不依靠器械自己站立……結果十分不幸地摔了個狗啃泥,若不是摔在墊子上,估計已經門牙不保。
還正好被剛剛過來的俞衡看到了。
丢人丢到姥姥家還被數落一番的硯總決定以後一定小心行事,至少絕對不能被小保镖發現他幹壞事。
這天正是個春暖花開的好天氣,何硯之在屋子裏吹着小風,順便溜達兩步,準備趁俞衡不注意溜到客廳拿兩包豆幹吃。
他正想下平衡杠,腳還沒探出去,俞衡突然推門進來給他送水果,一只手還拿着手機打電話:“喂?張老師?啊……我是俞微家長,怎麽……”
何硯之趕緊縮回腳,在內心祈禱他沒發現,卻見對方忽然皺起眉:“什麽?打架?您說俞微?”
何硯之豎起耳朵,俞衡明顯是不太相信:“這不可能吧,微微她挺聽話的一孩子……”
電話那邊傳出一個憤怒的男聲,也不知用了多大音量,何硯之都聽得一清二楚:“我還能騙你!她扇同學耳光,把人扇得臉都腫了!嘴角出血!你們這家長怎麽當的?還不趕緊滾到學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