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請教
何硯之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總感覺這小子沒安好心,如果真是durex或者JO,那……他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剛認識兩個多月就煮飯,這不太好吧?
硯總這麽想的時候,好像全然忘了自己以前是怎麽跟剛認識倆小時的小孩上床的。
現在兩個月,他居然還嫌短。
俞衡并不知道他家想象力豐富的硯總又進行了什麽可怕的腦補,他專心幫對方洗完澡,拿浴巾一裹,扛出了浴室。
何硯之被他好吃好喝地供了兩個月,确實長胖了一些,但長的肉總共也沒有超過十斤,最近越長越慢,幾乎不怎麽變化了。
俞衡就十分納悶,這種光吃不運動還不長胖的體質,到底是怎麽得來的?
何硯之已經困得渾身發軟,坐都快坐不住了,俞衡以最快的速度幫他擦幹身體,換上睡衣,又把頭發吹幹,打算扶他躺下睡覺。
何硯之垂着腦袋,半夢半醒間很想找一個支撐點,便不由自主地靠在了俞衡身上,後者準備扶他躺倒的手一頓,突發奇想掏出了手機。
他一手扶着對方肩膀,蹲身給他拍了張照片。
然後把照片變成閃照發在了他們宿舍的企鵝群裏。
群裏總共就四個人,日常是插科打诨以及開黑邀請。費铮剛在微信騷擾過他,企鵝也開着,因此第一時間跳出來發了三個問號。
照片裏的何硯之微垂着頭,眼睛閉着,額前碎發半遮不遮地掉在眉梢,因為剛洗過澡,臉上稍有些紅暈。睡衣扣子也沒系好,露出格外清晰的鎖骨,一小片白皙的肌膚若隐若現,十分勾人。
費铮直接在群裏震驚了,語音都是用喊的:“俞衡?你倆這?事後?”
俞衡:【想什麽呢,只是給你看一下大明星的盛世美顏,高清,無濾鏡】
費铮:【???】
Advertisement
周子臣:【哥你沒事吧?生病要吃藥啊】
俞衡:【我好得很】
韓星:【那你這是?】
俞衡:【只是想告訴某些人,我是個顏狗,看不上顏值比我低的/doge】
群裏齊齊沉默了半分鐘。
費铮[語音]:“我呸,您誰啊,你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你呢。”
周子臣[語音]:“咳,之前俞衡不在的時候,好像有人跟我吐槽說找個1太難了,約一個就是姐妹,約一個就是姐妹,明明有個近在眼前的1卻仿佛遠在天邊……”
費铮[語音]:“周子臣你是兄弟嗎?你把我賣了你有什麽好處,啊?老子要跟你絕交!”
韓星:【絕交五分鐘.jpg】
韓星:【給,拿好不謝】
費铮:【……】
群裏一陣雞飛狗跳,一方屏幕以外,俞衡這邊卻歲月靜好。他輕輕把何硯之扶到枕頭上躺下,蓋好被子,自己靠在一邊,又對着他的睡顏拍了一張。
他手機裏有個相冊叫“珍藏”,裏面堆滿了何硯之各種照片,大部分都是睡覺時候偷拍的。
何硯之正在夢裏跟周公下棋,并不知道某個小保镖在偷偷摸摸幹什麽壞事。
這時群裏又發——
韓星:【不過說真的,我還真沒想到衡哥能出櫃,咱一個宿舍有倆基佬,是不是能申請個吉尼斯系界記錄什麽的?】
俞衡:“……”
這個“系界”用得十分靈魂。
費铮又開始開麥哀嚎:“我不甘心啊,我這麽多年都沒找到一個對我一心一意的1,為什麽俞衡一找就找到了一個有錢有顏還願意為他浪子回頭的0?”
俞衡:【可能是你臉黑,畢竟非洲大陰陽師第499抽的時候被第三只小鹿男撞斷這種運氣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費铮:【……】
這句話可謂直擊靈魂,看一眼都能感到撲面而來的慘意,費铮被他怼得半天沒接上話,最終只得發了個豎中指的表情包。
這場戰鬥以俞衡單方面碾壓勝利而告終,周子臣和韓星順嘴就聊起了“為崽挨打”,并問費铮:【你應援的該不會是小鹿男吧?】
費铮:【……】
會心一擊×2。
俞衡默默退出他們的話題,翻了個身,湊在何硯之旁邊看他。
剛剛韓星話還在他眼前晃悠——說句實話,在碰到何硯之之前,他自己也沒想到他會出櫃。
雖然對交過的兩個女朋友都沒有太大感覺,但對于費铮這種基佬更沒有感覺。
當然,現在想想可能是因為費铮太妖豔賤貨了,不是他喜歡的款。
不妖豔賤貨的硯總正躺在他旁邊睡覺——這貨最近好像都沒怎麽神經痛,至少痛得不厲害,不至于疼醒過來或者直接睡不着。
俞衡捏着他一根手指,輕輕撥弄,對方也不反抗,由着他動手動腳。
手機上的消息提示燈一直在閃爍,說明群裏還在聊天,俞衡裝看不見,正在這時,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嚴肅的問題。
現在剛剛十點。
硯總睡這麽早,根本沒有夜生活啊?
那以後可怎麽辦?
俞衡眉心皺起,在心裏認真地思考起來。
還有,像硯總這種殘疾人,到底能不能……幹少兒不宜的事?
他重新打開手機,進入企鵝群,在聊得正火熱的三人中間強勢插入:【費前輩,來給我科普下,進行生命交流具體該怎麽操作?我該準備點什麽?】
于是這天晚上,宿舍群徹底炸了。
可憐硯總還不知道,貌似“毫無經驗”的小保镖,背後還有個經驗豐富的“老師”。
時間一過初五,這年味就已淡了一半,今年很湊巧,情人節夾在了春節和元宵節之間,所以《活該》倒是正正好好趕在了春節檔期。
何硯之不太理解,這麽個宣傳都沒到位的小破劇,擠什麽春節檔期,跟人家搶什麽流量啊。
老老實實讓位讓別人賺錢,不好嗎?
由于熱度實在太低,連主演自己都忘了這檔子事,何硯之滿腦子想的都是“俞衡究竟要送他什麽禮物”,以及“自己要送他什麽禮物”。
于是某乎上多出了這樣一個問題——“有什麽簡潔大氣又逼格極高的一句話情書”。
這問題很快就爬上了某乎熱搜,各種回答五花八門,但何硯之看了一圈,發現并沒有自己想要的。
不是太low太油膩,就是逼格高到他根本看不懂。
硯總表示,送禮物這種事情,真難。
以前情人節送什麽,那完全取決于當天他去過哪裏,有時候幹脆直接委托經紀人或者助理,非常不走心。
現在他難得走心了一年,發現自己根本沒心可走。
在硯總眼裏,俞衡是個大學生,雖然拿着六萬一個月的工資,但看他并不是大手大腳的人,也肯定不會買太貴的禮物。這個時候如果他送俞衡的禮物太貴,就顯出兩人身份不對等,誰都尴尬。
何硯之焦頭爛額,到最後也沒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
就這樣一直到了2月14。
情人節到底不是什麽傳統節日,也就年輕情侶會在這天約會,還有些試圖脫團的單身狗在這天表白,以及一些即将歸團的情侶在這天分手。
這天白天似乎一切如常,俞衡只字未提關于禮物的事,好像根本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
何硯之一忍再忍,心說小保镖不會在耍他吧?
等到晚上七點多,兩人吃過晚飯,何硯之終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抓住俞衡:“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麽?你到底要送我什麽?”
俞衡眉頭一挑:“想知道啊?”
何硯之點頭。
“那先親我一口,親完了,我就告訴你。”
“……”
何硯之咬牙切齒,心說這小子真是給點臉就上鼻梁,他絕對是太縱容他了。
然而“養虎為患”的硯總早已騎虎難下,只能主動獻身,在對方嘴角非常敷衍地親了一下:“快點說。”
吊了他這麽多天,真是忍到極限了。
俞衡輕輕一抹被他親過的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站起身來:“你等着。”
他說完,去自己那間多半時間都在閑置的卧室拿了什麽東西出來。
他很快去而複返,何硯之只看到他朝自己扔來一個小盒——像是裝戒指的那種盒子,圓角方盒,包裝還十分精美,外面有一層白色的紙套,紙套上有十字交叉的紅色帶子。
何硯之詫異地看他一眼:“真是戒指啊?太俗了吧?而且是不是有點早了?”
“誰跟你說是戒指,”俞衡嘴角一勾,“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硯總心說這麽小的盒子除了戒指還能裝什麽東西,他把盒子從側邊推出,突然有一張卡片從裏面掉出來。
卡片很小一張,折疊起來剛好嚴絲合縫地插在盒子與紙套之間的縫隙裏。紅色的卡片上寫着銀色的小字,是一串花體的英文。
何硯之本來就看不懂幾個英文單詞,更別提是花體,他直接略過這字,又在英文右下角看到幾個更小的漢字。
英文和漢字應該是同一個意思,漢字寫的是——“摯愛”。
何硯之蒙了,心說:什麽玩意?
他正要把盒子打開,誰料俞衡突然伸手按住他:“等等。”
在即将揭曉答案的時候被強行制止,相信是個人都要瘋,何硯之用力想要掙脫,奈何對方力氣太大,他根本奈何不了。
硯總手都被他攥疼了,一臉怨念地瞪着他:“幹嘛?”
“交換禮物啊,重點在‘交換’,”俞衡面色坦然,“我的禮物都拿出來了,你的呢?”
何硯之再次試圖掙紮:“等我看完就給你拿。”
“不行,”俞衡堅持,“一起送,一起拆。”
何硯之簡直無可奈何,他十分頭痛:“行行行,那你去拿吧,就在我那屋床頭櫃,抽屜第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