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或者環亞
“被佳和拒絕是你意料之中的事情嗎？”劉欣小心地問沈正輝道。
“不能說意料之中，但是也是有心理準備的，怎麽了？”沈正輝看向劉欣。
“哈，我以為你會是信心滿滿的一定能談成呢！”
“我們要做最好的準備，不過呢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我也沒有指望一下子就成功啊！”沈正輝轉過頭去看見劉欣有些發呆地看着自己，疑惑地皺了皺眉，“你到底怎麽了？”
“我還沒有看過你這個樣子，你是不是完全沒有把佳和放在心上？”劉欣問道。
“我靠，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沈正輝故作誇張地叫道，随即撇了撇嘴，“不是啦，只是商業操作總會有輸有贏罷了。”
“還沒有看見你輸過……”劉欣嘟囔着。
“你沒有認真看罷了。”沈正輝笑了笑，“怎麽，你不打算過關去鵬城回家看看嗎？”
“那你回去嗎？”
“呃，我還有事情。”沈正輝看了看天。
“什麽事情？借口吧？”
“這個，不是除了佳和還有其他的目标嗎？還要在談判的目标，我到香港來可不是來玩的。”沈正輝正經地說道。
“是嗎？”
“對，光美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岩山元已經去拜訪環亞的股東，我最後也要參加其中的，所以就沒空陪你玩了，你還是早點回鵬城去看看父母吧！”
劉欣對着沈正輝嫣然一笑，沈正輝正高興，劉欣突然變臉道，“想把我騙走？你留在香港幹什麽？”
“嗯？”沈正輝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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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心裏面清楚的，把我支開想要幹什麽？”劉欣用手指戳着沈正輝的胸口。
沈正輝表情僵硬了一下，“你怎麽會這麽想？”不過随即他便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軟弱了，“我和環亞要讨論一下我們日後的動畫片和電影的發行合作的事情，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和光美都希望能夠入股環亞的。”
“是嗎？”劉欣反問。
“當然是。”沈正輝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我還要趕回日本參加電影的首映式，所以不确定有時間……”
“岩山先生！”劉欣高叫道，站在賓館大廳不遠處和井上五月說着話的岩山元有些詫異地走了過來。
“沈先生，劉小姐，什麽事情嗎？”井上五月也走了過來，劉欣的日語不夠好，岩山元的中文足夠糟。
“你替沈先生約了環亞的林先生吃飯？”劉欣直截了當地問道。
岩山元有些緊張地看了看沈正輝，沈正輝擡頭望天花板。
“呃，是的，”岩山元硬着頭皮回答道，“我的記得中國人的生意要在酒桌上談來着。”
“你的意思是‘是’對吧？”劉欣簡潔地追問。
岩山元看了看井上五月，在她的提示下點了點頭，“是的，約了環亞的股東林先生吃飯。”
沈正輝攤開了手表示清白。
“吃飯的只有你們和林先生嗎？”劉欣繼續問道。
岩山元又看了沈正輝一眼，“我們确實約了林先生，但是不知道他會帶着什麽人赴宴。”
沈正輝又聳了聳肩膀。
劉欣嘴角露出了偵探的笑容來。
沈正輝覺得事情似乎有點糟糕，“這個，我們也提出想見見他們旗下的演員，在這方面我們準備加強交流。”
“哦，女演員啊！”劉欣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岩山元實在是忍不住用看白癡一樣的表情掃了沈正輝一眼，岩山元自然地認為劉欣是沈正輝的女朋友，因此自動交代出來要去見女演員這種不打自招欲蓋彌彰簡直是男人不應該犯的錯誤，于是岩山元看了看腕表——嗯，時間還早，不好說我們應該馬上走了來把他拉出坑來。于是岩山元自覺地和井上五月站在一旁，仿佛旁觀者一般。
“這個是為了合作，你也知道，看光美給自己的公司取得名字就知道她只對女演員感興趣，而日本的女演員說實話，太千篇一律了……”呃，我在說什麽，沈正輝正想着如何向下接着忽悠的時候，劉欣打斷了他的話。
“那麽你準備見哪幾位女演員呢？”她認真地說道，仿佛認可了沈正輝剛才的話。
女人從來不讓人省心，哪怕我是穿越者也一樣。沈正輝在心中腹诽，同時痛罵自己對于劉欣是不是太縱容了，“呵呵，我們對女功夫明星特別感興趣，日本幾乎不産這種女演員，因此……”
“是誰啊？”
“亞視剛剛放了一部片子叫做什麽《我和僵屍有個約會》，裏面演馬小玲那個演員不錯。”沈正輝眨了眨眼，“雖然年紀已經有點大了……”
“就這麽一個嗎？”劉欣偏了偏頭。
“當然不止了，既然是合作，那麽就可以多看幾個，我覺得《我和僵屍有個約會》一定可以紅，所以另外一個女主角我們也準備見面談談。”
“王珍珍嗎？”
“你也看那個片子了嗎？”沈正輝瞪大了眼睛，故作驚訝地說道，“如果把改編的版權拿過來，是不是很有搞頭，日本觀衆也一定會喜歡的。哈哈哈……”
“你就不順便也關心一下國內的動畫電影的制作和發行的事情嗎？”劉欣把頭轉到了一邊。
“呃，這個事情不是有人去做嗎？”沈正輝翻了翻白眼，“再說我回去關心說不定才是敗筆呢！”
“好吧，”劉欣長舒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麽也帶我去看看這兩位女明星吧！”
真的假的？沈正輝和岩山元對視了一眼，岩山元馬上移開了視線，裝作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繼續和井上五月瞎扯，沈正輝牽動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微笑來，“當然沒有問題。”
環亞的股東林健的家族同時也是亞視的股東，帶亞視的女演員出來吃飯對他來說簡直是稀疏平常的事情。98年的林健日子非常不好過，因為在97香港回歸之前房地産價格達到頂峰之際購置了大量的地産，98年金融危機的時候樓價大跌，林家的集團公司背上了巨額的債務，股價大跌。林健從此決心改變事業的重心，将精力投入娛樂産業，他目前只是環亞的小股東，未來将會增持環亞的股份成為最大的股東，同時林家保有亞視大量的股份，雖然不是最大的股東，但是在董事會有很大的影響力，背靠電視臺，同時又掌握電影的制作發行網絡，林健注定了是香港娛樂圈的大人物。
不過大人物也有低潮，98年可以說是林家最低潮的時候了，即使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林家也正是需要資本幫助的時候，趁着這個機會和環亞、亞視合作也算是趁機抄底了，因此，岩山元和沈正輝才會如此招林健的待見，日本背景和大陸背景結合起來，這才是林健所看重的。
三個男人湊在一起，分別是50後、60後、70後，現場的四個女人都是70後。林健對沈正輝和岩山元同時帶着女人前來赴宴感到驚訝無比，畢竟提出了和女明星見面之後居然還帶着女人來赴宴，這種感覺就好像去酒店吃飯還帶着盒飯一樣。不過林健不動聲色，熱情地招呼着日本人和大陸人。春日映畫在日本是一個剛剛起步沒有名氣的電影公司，但是福田光美本人和黑島家族的關系讓林健覺得這個公司值得看重，朝日家居是一個巨大的日本企業，或者說是財團，資本不在林家之下。只不過經營的範圍和林家沒有什麽交集，不過眼下，不同的背景的公司通過另外一種方式交集了。
馬小玲和王珍珍的扮演者對于這種飯局雖然無法拒絕，但是從內心深處還是抗拒的，不過在見到赴宴的人中居然還有女士的時候，在奇怪之外又生出了一種心安來。特別是這位女士似乎還是電視劇的粉絲，禮貌地向兩位主演要了簽名——簽名在準備好的照片上。
一時之間，坐下來之後，林健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如果沒有井上五月和劉欣的家夥，這種飯局自然是男人拉近關系談生意的好時機，無論是調戲還是恭維女演員都讓男人找到共同的愛好和趣味，然後在這種共同的生物性的基礎上，生意就可以毫無拘束地自由談起了，起碼表面上不用正兒八經的程序公式化了，交流就直接暢快得多，最後在用熱情的招待徹底打破彼此之間的隔閡，生意幾乎就在友好的氣氛中達成了。
而眼下，似乎氣氛非常不對。林健瞥了一眼劉欣，不太确認她和沈正輝的關系，井上五月正式的介紹說劉欣是福田光美合夥人的身份，并說這個女人是內地的大地産商的女兒。劉德凱的名字，林健也有所耳聞，這樣一來，他就迷惑了。
于是整個晚宴的氣氛就異常正式，雙方的談話也充滿了正式的架勢，岩山元沈正輝對自己的公司的介紹和希望合作的意圖也不得不以正式的方式表達出來，整個氣氛帶着某種奇怪的僵化。即使馬小玲小姐和王珍珍小姐如何地努力，氣氛始終活躍不起來，像極了內地高級幹部在座的會餐。不過沈正輝還是介紹了說自己的電影即将上映，他也說明自己的公司很希望加強和香港的合作，特別是香港特産的武打明星，希望加強這一方面的合作。說到這裏特意要多看馬小玲兩眼，可惜的是這位演員并不是真有功夫的。
“沈先生看好內地市場？”
“這是毋庸置疑的，那是世界上最有潛力的市場，遲早成為世界最大的市場。”沈正輝攤手，“我們無時無刻不想進入它，想盡各種辦法。”
這帶有雙關的話語引起了一陣低聲的笑聲。
“所以你們認為香港是一塊重要的踏板？”
“确實重要，不過不是唯一踏板，倒不如說，香港回歸會之後，它的經濟地位是會逐漸降低的，香港本身沒什麽了不起，了不起的是它的經濟輻射的能力，大陸的改革開放讓以前香港獨特的經濟輻射能力逐漸降低削弱了。”
林健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最後臉色難看地說道，“沈先生很悲觀啊！”
“林先生，你這就說錯了，我無所謂悲不悲觀，我又不是香港人。”他攤開了手，“就港片來看，東南亞市場和臺灣市場喪失掉了，如果連大陸市場都攻不下來，就憑香港這麽一個彈丸之地，養得活這麽多的明星？”
林健舔了舔嘴唇，旁邊的馬小玲和王珍珍都瞪大了眼睛認真地聽着。
“所以？”
“林先生，我們合作的話是對大家都有好處的多贏。”最後終于還是步入正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