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跑腿（下）
到了GONZO之後，發現這裏并沒有熱火朝天的工作景象，反而大家湊在一起在開會，已經定下來共同監督《戰鬥妖精雪風》的鶴崗陽太、竹內敦志、吉岡宏夫和竹田悠介都面色嚴肅地坐在最靠近幻燈片的位置，幾乎所有即将參與制作的原畫師都湊在會議桌前，大概有個二三十個人，其中還有五個中國人。
村浜章司正在介紹情況。
按照沈正輝和村浜章司讨論劇情的想法，沈正輝覺得按照原著改編的情節內容應該朝後放，先重點制作三十三年至今的空戰史，按照故事時間表的推算，JAM入侵地球的時間大概是1970年左右，那麽趁機可以制作一部電影囊括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的戰機機型的戰鬥電影，如果成績好的話，再制作三十三年後雪風的空戰電影。
沈正輝之所以這樣設想，一方面固然是出于自己的惡趣味，這個之後再談，另一方面，1970年以後的各種主流戰機在一個超大規模的戰場展示戰機的性能和實戰效果，這是另外一種真正的軍事迷心顫不已的設想。畢竟冷戰沒有變成熱戰，雙方陳兵百萬千萬最後居然沒有打一場，對于崇尚暴力分子來說，多少有些遺憾，而另外一方面，看着蘇式飛機和美式飛機在同一戰場并肩作戰，也是另外一種讓人激動的情緒。
而沈正輝的惡趣味是，他指望着能夠在這部動畫片裏面看到中國空軍的身影，無論是歌頌戰士們的戰鬥精神，還是趁着這個機會嘲弄空中美男子，又或者顯示先知的力量讓空戰中出現J20和J31的身影，一如F22和F35，想到場景中能夠出現F22中隊以上的戰鬥機群，沈正輝就覺得，自己這部片子哪怕是賠錢都是值得的，當然，更不要說他知道賠錢很難了。《戰鬥妖精雪風》可是GONZO的支柱之一，培養出來一大票的雪風粉絲，雖然雪風這個名字是如此不吉利。
日本人嚴謹的性格在這次會議中得到了良好的體現，當然，如果沒有錢的話也就沒有嚴謹了，有了錢村浜章司就犯了中二症，這是所有日本動畫導演的通病，有錢拼命提高質量，沒錢就敷衍了事，結果GONZO的作品一般到了一半的時候就沒錢了，然後就開始崩了。
不過現在他們運氣好，福田光美資金雄厚，《青之六號》大受歡迎大家心氣正高，村浜章司和一衆監督也覺得以70至90年代為背景，制作一部這段時間世界主流戰機的空戰故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于是立即着手開始編劇本，做設定。因為故事相當于《戰鬥妖精雪風》的前傳故事，所以設定細致而且龐大，資料驚人得多。就現在來看，美蘇兩國這段時間的主流戰機是一網打擊了，沈正輝特別提出了要加入中國的戲份，世界五大流氓國家，如果根本不出現，那就是這部作品不完整。
于是這一次的會議相當于一個制作前的總體設計的會議，看村浜章司列出來的任務表沈正輝都覺得頭皮發麻，僅收集的資料就包括二十多種戰機的參數和圖片，居然還列了實地考察飛機飛行發動機聲音的計劃。他們居然還妄想收集中國的J8的數據，村浜章司甚至認為沈正輝在大陸有很強大的關系，可以達成這一目的，這讓沈正輝有些哭笑不得。
J8既然已經出現了，J10還會遠嗎？必要的時候設計讓J20露個臉也是好的啊！沈正輝抱着同樣的惡趣味，在中國的戲份上充分地發揮了主觀能動性來，他所說的東西反而讓村浜章司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了。
總之，《戰鬥妖精雪風》的前傳，暫定名叫做《地球空戰物語》的動漫電影就這樣開啓了制作流程，與此同時，四十名中國原畫師和技術人員也陸續出發往日本而來，GONZO不知不覺之中，人員規模擴大了一倍有餘，這讓沈正輝也開始幻想GONZO的制作速度也能夠提高一倍了。
出發前往香港随行的除了劉欣之外，還有福田光美安排的人，陪同沈正輝到香港，除了談《北高中學殘酷史》的上映發行之外，順便和佳和、環亞接觸試試進軍香港，然後以香港為踏板，進入內地市場。
福田光美安排的兩個人，一個叫做岩山元，是春日映畫發行部的副經理，另一個叫做井上五月，是個看上去幹練的年輕女性，既充當職員又充當翻譯。
按照岩山元的說法是他們已經和佳和達成了初步的協議，這一次過來實際上是來簽約的，順便看看是否能夠進一步地合作。當然，具體的談判內容福田光美已經說過授權給沈正輝來談。岩山元因此看上去有些郁悶，從任何角度上講，沈正輝和春日映畫都沒有關系，偏偏一個外人來主導這次合作談判，雖然聽說過沈正輝是福田光美的合作人，甚至有他和福田光美會結婚的傳言，但是岩山元對自己的工作有着自己的想法。
沈正輝對岩山元之前的工作表示感謝，同時表示談判的時候自己會尊重他和井上五月的意見的。井上五月的粵語頗為流暢，不過沈正輝和劉欣都講普通話，這就讓她有些困難了，特別是兩個人一起講四川話，井上五月就只有抓狂的份了。一行四人乘坐着飛機降落在香港機場之前，沈正輝俯瞰這顆東方明珠，深切地感受到不做死就不會死的道理是多麽有道理啊！這就是日後李家城和李家坡的區別。而現在，香港已經顯露出了頹相，只不過很多香港人還沒有意識到罷了，他們趴在大陸身上吸血習慣了，産生了這種日子可以永遠維持下去的錯覺。
出了機場，就有佳和的工作人員前來接機，看他們熟稔地和岩山元和井上五月打招呼，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見面了。而對沈正輝和劉欣态度就要差一些，在聽到沈正輝和劉欣用普通話交流之後，其中一位工作人員的眼睛幾乎要高到頭頂上去了。
岩山元還是一位成熟的工作人員，借着機會和這幾位佳和的人介紹了沈正輝的身份，在聽到沈正輝是春日映畫老板的合夥人，并且是這次所發行電影的編劇和主演的時候，佳和的工作人員無論是誰，都露出了詫異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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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正輝倒是不在意這些小鬼，禮貌地和他們握手，然後上車去往賓館，沿途順便和劉欣談起了金鴻動漫在香港的發行點的事情。阿衡他們已經在香港打開了局面，香港本地和日本畫風相結合的畫風吸引了不少年輕人，除了将對白的字改成繁體，這裏出版的漫畫和大陸沒有什麽不同，甚至《喜羊羊和灰太狼》都賣到香港來了，香港電視臺也有的放。
能聽得懂普通話的人對這些情報暗暗心驚。
佳和接待四個人的是一個副總，雖然這種規格挑不出什麽錯來，但是岩山元還是覺得不爽。他特意說明沈正輝是老板的合夥人，結果居然見不到佳和的最高層，這讓他很失望。
不過這位叫做王家勝的副總倒是态度親切自然，對于這次和春日映畫的合作口頭上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并且非常有誠意對下一步合作進行商議。
佳和早就不是當初香港的巨無霸了，香港的市場就這麽大，東南亞金融危機，這些國家對香港關閉市場，港片怎麽賣就是一個大問題，所以佳和的制片逐年減少，維持目前的規模就已經是很艱巨的工作了。
這一次福田光美和佳和合作，主要是依靠他們的院線，而佳和自然也存在進一步打開擴大日本市場的心思，只不過成龍逐漸老了，佳和也逐漸有心無力了。
王家勝在言語之中不住地打探春日映畫在日本的發行能力，大概想着将自己的《風雲雄霸天下》推到日本區上映，這部片子香港票房四千多萬，成本七千多萬，就指望着外埠市場賺錢了，大陸居然還不能上映。
這家夥也算是到處在找救命的稻草了。
1998年香港股市一場大戰，如果不是中央在背後挺香港，東方明珠就要變成垃圾場了。最後慘痛的勝利也給所有人敲了警鐘，其實這就是香港衰落的先聲。東南亞電影市場開始自我保護，對好萊塢開門，對港片閉門，這對香港的電影業是一個重大打擊。13億人的大陸市場又不可能完全對香港開放，這樣看起來，香港本埠電影似乎只有死路一條。于是沈正輝一行人的出現就成了佳和王副總的救命稻草，不管怎麽樣，試試又不要錢。
“實際上，我們在中國大陸也有發行能力的。”王家勝開始吹牛了，“我們和內地的許多發行機構都有合作關系。”後面這句話倒是真的，只不過有多親密是一個大問題。
“王先生，既然雙方都有合作的意向，不如我們的讨論可以更遠一點。”
“哦？怎麽遠？”王家勝很有興趣地問道。
“香港是一個自由港，實際上我們對于整個東亞市場非常感興趣，很希望能夠擴大挖掘這個大市場。”沈正輝說道。
王家勝瞪大了眼睛。
“我們雙方可以共同合作，利用好日本-香港-內地的電影制作資源，輻射整個東亞市場，您覺得呢？”
“這個，你有什麽具體的建議嗎？”王家勝小心地問道。
“不如我們和佳和聯合起來成立一家發行公司，專門在內地投資和發行電影。”沈正輝說道。
王家勝咽了一口口水，“沈先生，想要在內地發行電影很難的。”
“我知道，所以不僅僅是我們兩家，最好拉攏內地的幾家電影集團一起，在電影界，佳和是前輩了，很有人脈，不試一試嗎？”
“這個……”王家勝猶豫了一下，“我要向董事長彙報一下。”
對于會在2004年上市的佳和來說，此時的入股似乎是不能接受的事情，大家只能在公司的框架下合作，于是彙報的結果似乎就是沒有結果了。
所幸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于是沈正輝和岩山元準備按照預定的計劃繼續和香港的其他公司接觸了。在準備的時候沈正輝突發奇想，他對岩山元說：不如我們看看香港有潛力的女明星怎麽樣？我對下一部電影突然有了些想法。
岩山元回應了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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