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撮合?
韋固走在山路之間倒還真不像是一個富家子弟,我瞧着他娴熟的步伐,心裏暗自揣度着應該是他平日在行軍打仗中走了不少山路。
很快,我和韋固就和小四回合了,幸好他們都是相安無事,我頓時也是放心了不少。
只是,在我正欲詳問小四是怎麽回事之時,卻忽的聽隊裏有一個人低聲的說道,“小姐,有人死了。”
我不解的望向小四,方才發現小四的神色倒也很是焦愁。
“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心下開始有了一陣陣的不安,擡眸望向隊裏的人,清一色的男人,竟是沒有一個女人。
我記得,如花明明和我說過,她的娘親跟着小四他們一同去了,現今怎麽全是男人。
帶着一絲不安,我問道,“不是還應該有一個女人嗎,那女人去了哪兒?”
人群裏一陣安靜,正當我郁結不安的時候,小四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她死了。”
“什麽?”我提高了聲音,剛剛不是還好端端的嗎?怎麽忽然就死了,還有,我忽的想到了如花,那個帶着傻傻稚氣的女孩兒,如果,她知曉了那個和她相依為命的娘親已經不在了,她會如何?
忽的,我有些煩躁,因為,我前世的時候就沒怎麽享受過家庭的溫暖,所以,我是最見的不得那種家庭破散了的。
“剛剛山體有些滑坡,她不巧就被,就被。”小四的聲音越發的沉重了。
我知曉小四一定是因為想着如何将這事向百裏爹爹交代,所以才會這般焦躁,也不願意在給他添堵,只得轉身悶悶的往回走去。
韋固見我一言不發,遂又跟了上來,但卻是沒有說什麽,只是靜靜的跟着我走。
回到如花的栅欄屋子的時候,如花正趴在桌上發呆,見我回來,立馬迎了出來,“姐姐,你總算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我抿着唇沖她僵硬的笑了笑。
如花四處望了望,見卻确是沒有看見她娘的影子,方才不解的問道,“姐姐,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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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為難的望了小四一眼,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如花,我怕,我就這般的說了,如花會傷心的要死。
半響,我終是決定了要做一個壞人,諾諾開口道,“如花的娘親到姐姐的家裏做客去了,待會兒姐姐還要帶着如花一起到姐姐的家裏去做客呢。”
話一說完,我就覺得四周的人都是望向了我,可是,我卻已經是顧及不了那麽多了。
我只知道,如花如果知道她的娘親死了,她會很痛苦,所以,我想盡量瞞着她,而且,如花娘親的死和我百裏家多多少少都是存着關聯的,所以,我更是不能将如花一人放在這山裏頭。
我要将她帶回去,好生照顧,就算是對她娘親的補償了吧。
“姐姐,那是真的嗎?”如花的面上帶着懷疑,見我沖她點了點頭,她不由的拍起了手來,“真好,真好,終于可以進城了,終于可以去見見城裏的男人了。”
聽着如花歡騰不已的聲音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心不能安。
如花想到了大夥兒都是不曾吃東西,便飛快得奔到了廚房去生火,當她端着一碗碗被她重新熱好了的面疙瘩遞給了一個個人的手裏之時,我們大家都很不是滋味。
但是,誰也沒有拒絕,大家都是兀自的吃着,誰也不說話,氣氛顯得很是冷沉。
應該說這所有的人當中,除了如花,每個人的面上都沒有笑意。
待将疙瘩吃了個盡,衆人都是起身各自忙活起了自己的事來,小四徑直的安排着人将那些沉重的米袋搬到馬車上,而韋固則是站立在我的身旁跟着我靜靜的望着如花,望着她喜滋滋的身影游走于她的房間。
看着她笑顏燦爛的收拾着東西。
“她總有一天會知道的,你要知道,紙上包不住火的。”
韋固的聲音在我的耳旁響起,我淡淡的望了他一眼,遂又将目光轉回到如花的身上。
“如果那一天真的要來,那就到時候再說吧。”我希望如花能像我想象中的一樣傻,我希望,如花能夠什麽都不知道。
只聽得耳旁一陣嘆息聲,我知曉是韋固的聲音,卻也是再也不曾言語。
回家的路途很是順利,在我到家的時候,百裏娘親依然是站在門外守候着我了。
當她瞧見我和韋固是一起的之時,她面上的笑意擴張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
“韋公子啊,你可回來了,我等你許久了。”
瞧着百裏娘親殷勤的向韋固迎了上去,我竟有些覺得她和我百裏爹爹真正的是絕配。
他們一個是寵着銀祥,甚至對銀祥是比對我還好,而一個呢,則是對韋固百般的殷勤,對我則是一百個‘不待見’。
這就是天意啊。
我不知道韋固是什麽意思,總之他笑盈盈的望了我一眼,方才客氣道,“百裏夫人,既然我已将百裏小姐送了回來,現下,我也是時候走了。”
一聽他說要走,我也自是高興的,畢竟,我很是不願意看到百裏娘親對他那般殷勤的模樣,怎麽看都覺得很是丢人。
許是看見了我面上的笑意,韋固的眸光怔了怔,愣在遠處不語。
“喲,韋公子,再待些時辰,就着這天色還早的很。”百裏娘親輕聲挽留着韋固,但她的眸光倒是不斷的沖我眨着。
我知曉百裏娘親是想趁着所有可能的機會将我和韋固拉在一起,心下有些不耐,竟只是垂下來頭,只當作沒有看見她的眸光一般。
韋固凝着我垂下頭的模樣,半響,方才,道,“不了,百裏夫人改日我再登門拜訪,今日百裏小姐也是累極了,該歇息歇息了。”
“別。”百裏娘親本還想要挽留韋固的,可是瞧着韋固那神色,不由的,也終是放棄了勸言,好不遺憾的道,“那韋公子,你有空可是一定要來的。”
“恩,一定會的。”韋固笑了笑,經過我的身旁之時,用只有我和他能聽得見的聲音,低聲道,“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條件。”
我仰頭驀然的望向了他,方才想起在山裏之時,我确是答應過他的。
韋固的唇角微微的勾了起來,最後望了我一眼,方才轉身離去。
待他離去,百裏娘親立馬湊了上來,一臉雀躍的道,“蟬兒,他剛剛和你說了什麽來着。”
我瞧着百裏娘親那神色,真正的懷疑百裏娘親是不是平日裏百裏府邸那個嚴肅的女主人,可是瞧着她依舊是殷殷的望着我,只等着我開口回她,我只的搖頭,“他說,他覺得娘親的人很好。”
原諒我,又說了一個謊話,但是,我說的也不全是謊話,至少對韋固的時候,娘親的對韋固的時候是很好的,但對銀祥的時候,就
唉,我搖了搖頭,小四走了上來,指了指一旁的如花,道,“小姐,她怎麽安排?”
我看着如花一臉好奇的神色,眸光暗了黯,無奈道,“就讓如花住進百裏府上吧。”
“恩。”小四點頭,“師傅明日可能就會回來了,待他明日回來,我再想他說明一切。”
我點頭,見着小四要陪着衆人搬米到米鋪也是不阻攔,任由着他們前去。
百裏娘親瞧見了如花,驚道,“你是何人?”
我瞥見了百裏娘親帶上了些許威嚴的神色,搖了搖頭,“娘親,我明日再和你說吧,她叫如花,我很累了,先去歇息了。”
說着,我拉着如花的手徑直的往府裏走去。
百裏娘親倒是很體貼的沒有叫住我,我先将如花帶到了客房,如花雖是好奇和周圍的一切,可是,她終究是沒有忘記她的娘親。
當我再次聽她問起她娘親的下落之時,我有了片刻的心虛,終是随便找了一個理由糖塞了過去。
待從安置如花的客房裏走出來的時候,我忽的感到了一股腦的輕松,正想着往閨房走去看看息兒在做什麽,卻不想忽的聽見身後傳來了一聲帶着興奮和激動的聲音,“蟬兒!”
那聲音竟是銀祥的!
不是說爹爹明日才回來嗎?按理說銀祥會和爹爹在一起的啊。
我有些困惑的轉過頭去,卻是真的看到了銀祥帶着激動和喜色的臉。
我的面上也是一喜,緩緩的沖他走去,道,“如何這般早就回來了,爹爹也是回來了嗎?”
銀祥搖了搖頭,“過些時日上面會派一個督查下來,世叔說那個督查可能會到百裏家來,讓我先回來将那些該算的賬目都給算了。”
原來是這樣的,我點了點頭,“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這些時日不見,沒想到他卻顯得更加的精明幹練了,也不愧是百裏爹爹器重的人。
我想,如果銀祥本身沒有幾斤幾兩,爹爹也不會那般重視他的。
“剛剛。”
我啞然的望向他,“剛回來這麽不休息休息,就往我這兒跑?”
這銀祥還真是越發的讓我擔心了,我真怕,他會真的對我産生那方面的情感,畢竟,我是不可能聽百裏爹爹的話嫁給他的。
銀祥垂下了眸光,思緒有些飛轉,“我,我有東西要給你。”
“什麽?”銀祥還和我帶東西了?我不竟有些好奇了。
銀祥在我不斷眨巴的目光中,緩緩的伸手從衣兜裏摸了一個吊墜出來,緊接着,他便伸手緩緩的将他吊墜遞給了我。
我狐疑的接在手裏,“外面買的?”
看着吊墜上的碧玉色彩很是剔透,我也有些歡喜,不曾想銀祥的眼光竟是這麽的好。
“恩。”銀祥含笑望着我,“喜歡嗎?這是我在小巷子裏瞧見的,感覺很好看便買了。”
“恩。”我點頭,徑直的将那串吊墜系咋腰間,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麽,我總覺得銀祥在看到我這個動作的時候,忽的松了一口氣。
接着,他很是喜悅的聲音響起在了我的耳旁,“蟬兒,這些時日我很想你。”
我系着吊墜的手頓了頓,忽的想起了白日裏小四和我說過的話,沒來由的,我的心裏又是一陣焦急。
難道銀祥對我真的不僅僅是娃娃親那麽簡單了?
銀祥見我不答,有些試探的道,“蟬兒,你,你想我嗎?”
我別他這麽一問,好生尴尬,因為,此時我并不清楚他對我的情感,若我知道他對我沒有男女方面的感情,我定會毫不猶豫的沖他點頭。
一直以來,我對他便是有着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而且,他對人也很好,所以,我都很是關心他,而這些時日,不見了他,我卻是很想的。
可是,我卻怕,怕他對我存着那方面的情感,怕如果我說了想,他會陷的更深,怕他也會因為這個而誤解。
銀祥見我不答,心下有些急了,“蟬兒,怎麽了,怎麽不說話了。”
“額。”我擡頭望向了他,用模棱兩可的語氣道,“我想爹爹,自己也是想你的。”
銀祥聽我這麽一說,面色先是一怔,複又像一個孩子那般笑了起來,“恩,想了就好,想了就好。”
我不自在的拍了拍剛剛系在腰間的吊墜,支支吾吾道,“好了,銀大哥,我也困了,你這些時日也是該歇息了,那我們就各自休息吧。”
銀祥很是滿意的望了我腰間的吊墜一眼,複又笑着點頭,“恩,蟬兒早些休息,我們明日再見。”
我沖銀祥點頭,瞧着他遠去,我方才回自己的屋去。
剛一踏入我的閨房中,一種清淡的香味便傳了過來,那是我最喜歡的香味,只是偶然間和息兒說了一會,息兒便記了下來。
每每點香都會用這種香味,就這點,我也是無法不承認息兒這個小妮子很是細心。
我瞧着屋內無人,便喚了一聲,“息兒,你在哪兒?”
屋內無人應答,正當我困惑之際,卻聽息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姐,我在這兒呢。”
轉首,我看見了息兒命人擡着木桶和洗澡水走了進來,勾了勾唇,我笑道,“息兒,就你最好了,還曉得及時的為我準備這些。”
“小姐,你還說,我剛從別人那兒聽說你帶了一個女人回來,還正猜想着你究竟是在做甚?後來細細的想了一下,才知曉你的用意。”息兒名人将木桶放在織牡丹錦屏之後,複又将熱水挨着挨着的倒入了木桶中,方才那些人出了門去。
我熟稔的解着自己的衣衫,踱步走到屏風後,不解的道,“我的用意?”
息兒從我手裏接過我接下來的衣衫,順手搭在了屏風後,怨怨的道,“還說呢,小姐,這些事情都不和我說說,原來,小姐幹壞事的時候,也是喜歡一個人偷着進行的。”
幹壞事?我越發的不解了,我接如花回來不就是因為愧疚她因為百裏一家而失去了娘親嗎,還有什麽其他的目的?
這連我都不知曉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我越發好笑的望向了息兒,呸道,“息兒,你在想些什麽,我哪兒有什麽目的?”
息兒一本正經的望向了我,倒是弄得我哭笑不得。
“小姐,你老實說,你讓如花進府,是不是因為,你想要用如花去勾引銀公子,畢竟,上次,我們倆去妓院裏尋那花魁的時候,你是失敗而回的,所以,如今,你依舊是不死心,對不對?”
我一陣汗顏,原來,她是想到那兒去了。
擡腳,我邁進了木桶中,将自己全全的覆在了水裏,方才覺得很是溫暖。
不過,經息兒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什麽。
對啊,如花一心想要嫁給城裏人,而我也是一心想要轉移銀祥的注意力,想讓他愛上別的女人,如今,他們倆竟是陰差陽錯的湊合到了一起。
可是,如果,我真的将銀祥和如花往堆裏湊,會不會有些不好?
畢竟,也不知曉銀祥的意思。
想着我嘆息了一聲,息兒依在木桶邊緣替我舀水沖背,瞟到了我一臉郁結的模樣,她複又開口,“對不對,小姐,你說我猜的對不對。”
我轉首睨了她一眼,一陣搖頭,她問我,我又能問誰?
這個問題,還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息兒見我不答,徑直的起身去替我拿來一套幹淨衣衫,待将我那身髒衣服從屏風上拿下來之時,她看到了那個原本系在腰帶上的吊墜。
“哇,小姐,這個好精致。”息兒誇張的睜大了嘴巴,走到我的身前,道,“是誰送給你的?”
我瞟了那吊墜一眼,淡淡的道,“銀祥。”
此時,我雖是在和息兒說話,心卻依舊在糾結着和銀祥的事情。
“哇,小姐你再不采取行動,你可就慘了。”
息兒忽的很是誇張的道,我有些不解的望向了她,“什麽慘了?”
息兒像是看傻子那般的看了我一眼,“可不是,你看,出去一趟都會記得精心的為你挑選禮物,也是可以看得出來,銀公子确是真的有心的。”
起初,我倒是沒在意,如今聽了息兒這般一說,我倒是明白了些許。
對啊,銀祥這些時日對我的态度,真的是讓我越加的擔心了,難道,我真的要做些什麽來轉移銀祥的注意力嗎?
或許,我可以試着撮合銀祥和如花也說不定,至少,如果促成了,對我和如花來言也是不錯的。
我既可以擺脫了家庭包辦婚姻的命運,如花也是可以得了些許的安慰,可,這樣做真的對嗎?
還是,應該仔細的想想,嘗試着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