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蓮】魔願·喚蓮

第33章

寂靜之夜一抹光影飛縱疾速，眼看目的将至他氣勁緩收落在了植滿花草的空地上，滿心的焦慮讓他無多想像就是直往小屋內闖入，不到片刻他又急急忙忙的跑至屋外，腳步不停的又往離小屋數十尺的湖泊奔走。

在月光照耀下有着粼粼波光飄動的偌大湖面只餘片片荷葉，張眼尋望仍是同屋內一般毫無人跡，俊臉倏斂即黯又肅冷，憂急的心讓他不由自主的緊緊握着持在手中的拂塵，幾欲折斷。

小屋之中是久無人居的景象，你到底離開多久了？一步蓮華........

仰天的灰瞳緊緊注視着光輝越來越黯淡的銀白星鬥，本命之星只能讓他知道那人是否無恙卻無法辨別出他所在的方位。

那抹白唯一身處的只有這片樹林，現在連這裏都沒了那朵聖蓮的蹤影那他要如何才能得知他的下落？

心中越是被不安佔據他越是焦慌憂心，無法可想的，他又提起氣勁離開了無人居留的樹林，飛往了最可能得到消息的琉璃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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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立，是再度貫入腦海裏的佛魔鬥争，緊閉的雙眼、緊抿的雙唇是掩飾心中不安抑是再回坦然面對世事的聖顏？

此景是上天的捉弄抑是上蒼的懲罰，他多希望這只是一場夢、一個可以不用在意的.....玩笑.......但，事與願違，終歸是一個事實.......一個自始至終都不曾改變的事實.......

「是那團煙霧。定是那團煙霧對襲滅天來有所影響，否則好端端的怎可能突然改變心性！」面對全身散發使人驚畏氣息的魔影顏莫熙以極為低壓的音調揣測他的猜想，在戒備滿盈的此刻他迅速的思索欲找出那團煙霧的謎底。

同是護衛的祈桦雙眼不減警戒，凝神專注着可能發生的異變，對于顏莫熙的猜測他也漸漸明白這其中的原因。「那麽，有所影響的會只有襲滅天來嗎？」除了方才現身的雙魔将外他們都被那陣煙霧噴撒過，祈桦的疑問在魔影啓口後得到了解答。

「哦～事情似乎很有趣。吞佛童子，此情此景又是個抉擇，你是靜觀還是.......該有所行動了。」心中雖仍是存着諸多疑問但魔影卻不欲在此時問上任何一人，輕瞥一眼同是來到身側的岳絮但卻不多加理會，故意再與佛者争奪存在善惡之間的魔者。

突然，是永遠也讓人驚訝不完的。襲滅天來話語方盡蹲跪在蓮宵身側的魔者俊臉一沉居是提起朱厭砍向靜默中的白衣佛者。

「聖僧！」後方忽聞叮叮鈴聲祈顏兩人勐然回身便是欲行保護，但靜然的一步蓮華又比他們更快的以珠鍊纏繞上險些沒入胸口的利刃。

「魔，終究還是魔嗎？」輕聲的低語帶着微微的沙啞，他緩緩睜開雙眼看着那張沒了嬉鬧笑意換上森寒不留情份的邪冷，心中的悲哀是因一連串的變故還是不再存有的交集？

「魔與佛始終不能并存，這點汝早該知道的。」白皙俊顏勾動唇角笑的傲冷，魔氣瞬間凝上全身便是，「魔之燄。」狂燒萬物的赤紅魔火再襲清聖佛者，一步蓮華雙眼爬上即悲又痛的哀傷，左手撚指發出耀耀金芒卻不是回擊而是採取守勢擋下蝕身的魔火。

經祈桦提起顏莫熙才正欲對身後魔者有所疑慮，豈知變數又是這麽無預警的到來，他雙眼一瞇直将長劍切入兩人之間。

突來一劍攪局，吞佛童子手中朱厭勐然回身，未及反擊一旁祈桦利劍再襲，迎上祈桦攻擊兩人又是交戰難離。深知形勢絕非有利顏莫熙突地扛起宵再與一步蓮華眼神交會就欲脫離此地。「桦！走！」

一聲撤離祈桦也不欲戀戰邊打邊跟在顏莫熙身後，但要離開何其容易？靜立出口處的襲滅天來笑的更為邪幻，擡手輕揮，雙魔将立時阻攔。

是骁勇善戰抑是豁命而戰？扛着宵的顏莫熙俊臉冷然嚴謹全沒了那張臉上該有的毛躁狂傲，一人獨挑雙魔，手中長劍旋繞是絕對強勢的霸氣實讓人忘了他多了個累贅在身，身形輕盈晃動就是一一擋下雙魔将的攻擊。

「看戲不如親身體驗，你也去吧。」見着兩青年如虎豹般兇勐，身法招式皆為上乘，襲滅天來薄唇再笑命着岳絮挑上被護在中央的白衣佛者。

岳絮笑着領令，長刀一震直襲祈顏漏空之處斬殺始終低垂額首的一步蓮華。忽來長刀一噼使得一步蓮華身形微動就離了保護範圍，腰上之傷在方才擋下吞佛童子一擊時又是血流如注，那張溫潤的俊顏更是死灰如白。

「該是恨魔入骨的你，如此甘心在他之下嗎？」閃避臨身長刀之際一步蓮華緩緩啓口卻是說着不明的話意，但這話卻讓岳絮有了一瞬間的頓愣。

「你知道了？」改頭換面、隐瞞身份至今全無人知道他的來歷，就連一起策劃這場詭局的雙魔将也是在他的巧言之下才得以相信合作，此時對一步蓮華是真得知抑是試探都讓他心中又起了些微的敬畏，那是........一股深植心中的感覺。

一步蓮華身影輕挪再次避開不留情的攻擊，不欲回擊是心中仍存着慈悲抑是強忍受創之感？「極力隐藏的恨意總在眼神游移間一閃而逝，吾能看出相信他也感覺的到，而你的聲音讓吾漸漸想起了一個人，此戰之後會有你留命之時嗎？對你的身份一步蓮華已是瞭然，既想入魔卻又恨魔，勸說雖是無用但仍不住想對你說......回頭是岸。」

「哈！哪個岸才是我該回頭的，抛去聖尊者身份的你不是更應該回頭嗎？你做不到的事又怎能對我勸說呢，現在晚了也無法了，你與他都是我要拔除的芒刺，一步蓮華今日将永遠消失在這世上。」恨，是深根蒂固的植在心裏，從被灌輸那抹想法後就再也無法拔除，心中敬畏漸為恨意所淹，所針對的只有他也唯有他，是襲滅天來也是一步蓮華。

白衣尊者輕聲一嘆慘白俊臉凝上一抹悲憫，身影再動仍是不欲交戰，他閃過岳絮直奔顏宵。突爾失去斬擊目标岳絮一聲嗤鼻再追那抹白影。

「七佛滅罪?蓮華聖功。」滅罪之招，蓮華之功首次在這場戰事中運出，一接近顏宵一步蓮華珠鍊纏繞雙手，撚指結印便是直撲雙魔将。

佛者滅魔聖功傳聞震撼，在他們的記憶中雖不是第一次與一步蓮華交戰但仍是不敢直迎雙雙各自躍離了戰團。順利脫險的顏莫熙也不克多待，緊抱仍是昏迷不醒的邪者直跟在打算領頭殺出重圍的尊者身後。「桦！快走！」

祈桦長劍虛晃逼退魔者攻擊後也直往出口處飛奔，但仍是立在原地的魔之尊者将是最大的難關。

「你，真的再度入魔了嗎？」眼前的黑影是最熟悉的半分之身也是讓他情願捨佛為人的男子，可是他卻感受不到曾經環繞在周身的那份溫柔，有的只是讓心越來越寒冷的敵意。

襲滅天來輕笑一聲不作任何回應，揹負雙手緩緩伸前，珠鍊沙沙一響，腳步輕踏便是，「天魔火。」蘊涵暗黑魔源的火焰毫不留情的襲向面前的佛者，一步蓮華手中珠鍊一揮就是強勁氣流掃向焚靈魔火。

「走！」一聲喝，白衣尊者突爾趨近魔影，持鍊雙掌交擊以對，宏大氣勁俨然是氣與氣、力與力的比拼。

祈顏兩人也無法多作關切趁着後方四人來到之際身形迅速往上直躍，往着墜入的洞口飛馳。見祈顏順利脫離一步蓮華內力再提，「降魔擊。」強盛佛氣震壓魔影黑源，但對方似是毫不看在眼裏，「赦佛獄火。」再行滅佛魔火硬是與降魔之招抗衡。

本就受創在先又是功體不如從前，甚近攻擊終是讓一步蓮華無法消受，魔火蝕身之際他口吐朱紅被震飛了數尺，但唯今所持的保命意念讓他才一落地又直撲襲滅天來。原以為又會迎上攻擊的魔影身形一動就欲再發動攻擊，豈知一步蓮華卻是越過他直飛上方的洞口。

「逃的了嗎？追上。」以襲滅天來為首的四人皆随同魔影直追逃離的佛者，魔之尊者的趕盡殺絕讓岳絮的笑越來越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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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閃爍、皓月懸空，一對男女端坐在淡紫帏幔為飾、粉白色系為牆的宏偉廳內悠然自得、談笑風生的喝着茶茗，如此清閑的一幕是黑白髮絲相間看似年邁實則中年而立的男子盼也盼不到的。

再輕啜一口愛妻親手砌泡的香茗他笑的一臉幸福，見他如此開懷坐在對面的女子輕笑搖頭。「世途。素還真一不在你就樂成這樣，似乎不太好吧。」

「呃。青衣，你就讓我高興這段時日吧，否則等他回來我又不得閑了。」笑着的臉龐為那句話垮成一副苦瓜樣，此時不把握何日會再有，雖是有着抱怨但他也已是習慣被素還真唿來喝去了，近日的悠閑可是萬分難得的他說什麽也不想壞了好心情。

青衣宮主又是笑着搖頭她當然知道屈世途在想什麽，但或許是住在琉璃仙境久了也被此處的主人感染上捉弄屈世途的樂趣。纖纖玉手把玩着擺放在桌上的茶杯，腦中正轉着該怎麽捉弄丈夫才會更有趣時一道光影突爾落在他們面前。

「屈世途，素還真在嗎？」收起憂急的俊臉上持着的仍是衆人所熟悉的冷漠，但出口的話卻是反映出他的焦慮，禮節皆忘，只盼此地的主人能給他想要的答案。

「啊。原來是六絃之首，真是好久不見了。找素還真有什麽事嗎？他人不在琉璃仙境。」對一身紫華貴為玄宗之首的蒼他也只見過寥寥數面，而自魔界被封印後蒼便宣告真正退隐，今日突來的造訪讓屈世途心想會否又是有事發生了。

「可知他何時回來？」滿心的期盼在得知素還真外出時有那麽一瞬間起了煩躁，他迅速揮去那抹不快仍持希望的問着。

但屈世途卻突起難色不由自主的看向青衣宮主，雖只是反射性的動作但見青衣宮主螓首微點他的為難便瞬間消失了。「不瞞絃首，其實素還真偕同談無慾已經離開琉璃仙境有半年之久了，他并未告知前往何處只說等事情結束便會回來。」

「這.......」連這最後的希望也被抹滅他實難再持着冷漠的表相，劍眉微蹙銀灰色的眼瞳流露出重重的焦憂。

「絃首是有什麽緊急的事嗎？或許一頁書能幫的上忙。」見着那張淡漠忽爾凝起的憂愁屈世途立即給了他另一個希望，只望蒼并不是剛從雲渡山過來才好。

「多謝。」他怎會忘了還有梵天呢？心思被牽動的如此雜亂居讓他沒想到還有一人可詢問，向屈世途一颔首他又化光飛離了琉璃仙境。

「世途。」青衣宮主輕移蓮步凝着微憂的一張麗顏來到表情變的嚴肅的屈世途身側，曾經在武林中奔走的她就算以為退隐之身仍是感覺的到蒼的那份不安。

屈世途輕嘆一聲收回對那道光影的注視，「罷了。我們能幫的也只有這樣，一頁書應能給他更多的幫助。」身為琉璃仙境的管家對于這種力不從心他已是習慣，拉着青衣宮主再次坐落桌案前，揮去那股無力兩人又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