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堂皇富麗的客棧除了外貌奢華外內院處絕對有着一般人想像的到的偌大庭院,深夜的庭院裏在流水潺潺的小庭湖中有座華美又典雅的湖心亭,深夜的此刻一抹散發暈色的白影獨自坐落亭欄上看着倒映在湖中的月影。
寧靜之夜緩送清冷微風,沒了白帽所擋的雪絲在冷風輕柔的拂過時微微飄揚,終日穿戴的素白裟衣在這夜裏也只餘單薄的絲質白服着身,本是體質虛寒但此時他卻不覺夜風森冷,緩緩擡起的溫潤俊顏笑着抹祥和看向夜空中的銀月。
自從抛卻人人敬仰的聖尊者身份後這種身為普通人的平凡讓他享受起從不曾有過的輕松感,曾經為感蒼生之苦他以肉身修得佛陀之體又為怕親眼見着蒼生苦難他長年緊閉雙眼用心感受,乃是怕以眼所見會怯了自己想救世的心。
曾經的大慈大悲、無私無慾在重回塵世後只餘那份慈悲為懷的心腸,人的自私跟慾望讓這身如來之體已漸漸脫離了修佛之路,他該感到自慚形穢的但當開始為人後他才真正了解七情六慾是人最痛的苦卻也是最無法捨棄的情感。
早在分化出那道半身後他就淪陷在世人皆有的感情與慾望裏,修佛之人最忌諱的情與慾總在無形中悄悄恣長,那麽現在既已脫離了成佛之途唯有嘗盡人世間的所有情欲了。
倒頭來一步蓮華也不過是個最平凡的普通人........
「夜深露重,冷風森寒雖仍是如來之身但功體已大不如前,染上風寒可會成笑話的。」肩上突來一件黑色外衣,那道似為不大悅的磁性嗓音叨唸着便将他擁入懷中。
「會将這事當成笑話的也只有你跟你的徒弟,何人會沒事譏笑染上風寒的病人。」笑語輕柔溫雅,他枕靠上身後寬大的胸膛挪了挪尋着最為舒适的地方。
來人難得揚起除了邪狂以外的溫柔笑意,他環托起那身淡白就坐落欄下的長椅讓那身散發冷香的素白坐在腿上。「那就別讓我們有笑話的機會,在想什麽呢?」甫與吞佛童子商談完二天後前往魇禳山一事待他一回房就不見這道白影,想也不想的就拿起外衣直往這亭裏尋人,問他怎會知曉白影去處。其實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直覺人應是在這兒但也果真應驗了他的直覺呢。
「菩提之心,了脫生死;蓮華之心,卻畏起了生死。百年佛身終歸平凡之體,一步蓮華因襲滅天來再回塵寰,愛恨嗔癡,生老病死已是無可避免了。」柔柔輕語道盡他所懼怕之事,原是大無畏的他此時卻害怕起生離死別,是因成為了人所以才明白死離的可怕還是他只怕有朝一日又要再嘗曾經的分別之痛?
他笑的更為溫柔的緊緊擁着懷中的素白,邪體魔心早在被分化出那刻就戀上了身為佛陀的他更是早在那時他就看清了世上為人所存的私慾及貪念,就連那份人類致痛致愛的情感他一併暸然。「襲滅天來無法對你做下永遠不死不離的保證,但現在唯一能跟你保證的是在死別那天到來前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離也不棄。」
「魔者果真有了人類的情感呢。」聖然的素白笑着轉身與他正視,鼻息間甚近的距離全是魔影身上特有的麝香,他緩緩湊近,溫潤的薄唇若有似無的開合在那張魔性邪魅的唇上。
「佛者不也有了人類才有的誘惑之舉。」揚笑的唇欲貼上誘擾魔心的淡薄,但那張淺笑的唇卻在他湊近時故意往後挪移不給他佔便宜的機會。
「何以見得,只是距離過近罷了。」睜眼說瞎話會否就是這般,他明是在魔者停下靠近時又再次湊上可仍是那股若有若無的輕輕厮磨。
被擾起慾望的魔者怎堪這般心癢而不為所動,他再将環腰的手施勁讓那身素白沒了可退之處又騰出一手箍住了他的後腦,在擒住那張淡笑的唇前他又笑着說,「既是相距甚近那不如更加貼靠如何。」
唇齒相合,情纏濃烈。冷盈香氣惑心誘體,溫熱腔壁染慾灼身,不安份的大手就着缱绻深吻慢慢游走在那身單薄的素白上。
「嗯......這裏是庭院。」那張邪狂霸氣的薄唇一離開就延着他的頸項落下舔吻,漸漸被撩起的慾望讓他明白魔者接下來的舉動為何。
原就只着僅能蔽體的單薄服飾在魔者雙手游走之間胸口處已是不遮掩的敞開,舔印落吻的薄唇笑的邪氣,擄獲粉色的櫻果前他以着近沙啞的嗓音将佛者拖進慾海裏。「不會有人來的。」
長指速擾私密穴口,一探進便是不容拒絕的強勢,緩抽速進的長指一點一點軟化熱燙的腔壁,在身上的素白難耐的環着他的頸項厮磨時他一把褪去淡薄的長褲,捧起那副粉臀就貼上了自己的慾望。
「呀!......哈啊.....慢、慢點.....嗯嗯...襲滅.......襲滅.......啊......」一上一下的快速進出讓他不受控制的陣陣呻吟,枕靠在那身暗黑上的俊臉更加湊近的埋在他的頸項裏,化開魔者柔意的聲聲叫喚讓慾望更為強烈。
清冷深夜,寒風緩送但卻再也熄不了燃燒正熱的慾望火苗,只是此時在離小亭數十尺的屋頂上有兩雙眼睛正瞬也不瞬的直看着。
「哪不會有人,我們不就是人嗎?你說是吧,小熙兒。」卧趴俯視亭中一切的祈桦笑着抹暧昧看向別開頭漲紅一張俊顏被他拖來看戲的顏莫熙,緊扣着的手似是有着不讓他逃離的機會。
「看夠了吧!愛看你自己慢慢看,我要回房睡了!放手!」無法再看向亭中越發火熱的一黑一白顏莫熙扯着被握住的手,身形一動就是往後退去。
一聽那句回房本還想繼續觀賞的祈桦反是笑的頗樂,手上一放就是比顏莫熙還要快速的爬下屋頂,待顏莫熙一着地他便拉着人就往廂房的方向疾走。「回房、回房,回房睡覺去啰。」
「你在高興個什麽勁啊?」欲試着扯回又被牢抓的手但才方動一下他就整個人被拉進了祈桦懷裏,未及反應唇上就被偷了個香去。
「回房你就知道了。」輕舔了下殘留在唇上的濕意他的眼中便閃動着抹不欲隐藏的情色,看的顏莫熙嘆了聲卻一改早上的火爆生澀,雙手一動居是換他摟上了祈桦的腰。
「性致高昂嗎?是因方才的偷窺?」略帶幾分年少輕狂的俊顏在這時卻換為沉穩老練的溫柔淡笑,輕啄了下那張漾笑的薄唇便換他摟着人往廂房走。
似是不甘勢弱又似是身份錯位,祈桦一扯下腰上的大手就幹脆直接攔上他的肩急急往着廂房,一點也不給顏莫熙任何扳回的機會。「性致高昂的不只我,如你不想.....也由不得你。」
顏莫熙鼓着一張俊顏正待反駁卻已被祈桦扯進房內,房門一關換成了此房傳來細細淡淡的使人不住暇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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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襲蓮一行人又以着悠晃的心情離開羅龍鎮往着西南方的魇禳山而行,一路上仍是有說有笑的漫天閑扯,但甫走離羅龍鎮約莫數百丈的官道上在路邊的樹下卻有三人似是正等着他們。
「素昧平生,此意唐突但明人眼前不說瞎話,在下祈桦先為前兩日岳大哥的失禮賠罪。」待等待多時的襲蓮一行人來到身前祈桦笑的誠懇便是拱手為禮,身後岳顏兩人一者無謂仍是坐在樹下咬着幹草,一者輕瞥襲蓮四人便是別開頭不欲任何舉動。
襲蓮等人本就對此三人身份來歷小有在意,突爾被阻擋他們不用想也知是為何事,吞宵兩人不做回應只待全權接給襲蓮處理,襲滅天來冷笑在顏卻也只是不斷打量身前三人,最為有禮的一步蓮華笑了笑便往前一站。
「閣下多禮了,聽閣下話意似是明瞭我們欲前往何方,此處阻攔是有何意嗎?」溫和待人的佛者微勾淺笑,身前手持玄墨骨扇一襲米白之色的男子雖是親切又誠懇但一步蓮華仍持戒備小心回應,心中更是底定對方必然知道他們四人的身份。
祈桦收回拱禮之姿一攤骨扇便是緩緩輕搖,瞥了眼身後兩人他只能在心裏嘆着氣,「實不相瞞,在下十分清楚各位的身份更知道你們此行是往魇禳山,待在吾身後的兩人相信各位也已知名諱,祈桦不多加介紹,此一阻攔是我們三人有着與你們同行之意。」俊顏笑笑,心中苦嘆。明明說要跟着去的是熙跟絮,怎會是我當起了洽商的角色?
「哦,既我們的身份你們都已明白但我們卻不清楚各位的身份及來歷,這突然說要同行會否過于唐突,閣下是否該坦誠以對呢。」自離開小屋遠游至今他們就不怕被認出身份,終年不變的打扮便是以着無畏之心,可也不知是他們隐居甚久或是真沒人知道,一直以來從未有人如此明目張膽的與他們攀談更是道出他們的來歷。襲滅天來邪冷笑意更甚,一跨步便是立于一步蓮華身側,大有談話不攏便開打的意味,身後吞宵兩人也同是一致心态。
對方形态模樣皆是平常但隐約散發的備戰讓祈桦不住在心裏叫苦,骨扇緩遮俊顏他笑彎一雙黑眸直直看着仍持平和的一步蓮華。「聖之尊者的稱謂對你而言已是無用,那祈桦也不便稱你為聖尊者,以聖僧代稱為表敬意。在下與岳絮跟莫熙是結拜兄弟,相識雖短但卻一見如故,岳絮日前所遞之訊息是他在無意中得知的,實情為何日後再說明。這回答魔化之尊可滿意?」眼眉一轉他又看向仍持邪狂的襲滅天來,眼中不變的笑意真是誠心無害。
森冷笑意更添魔者邪傲,襲滅天來持笑不語撚珠之手緩緩輕擡不明用意,祈桦見着卻不由自主退了一步似頗有明瞭魔者之意。
未及完全平舉的手卻突地被人握住拉下,襲滅天來微皺眉看向了阻止他的素白。一步蓮華俊顏微揚便是不語的默契暗示,魔者嘴角輕劃弧度便走回吞宵身邊。
「閣下稍待片刻。」落下一話白衣佛者走向身後已聊起來的三人,祈桦也不欲急躁打擾只得步回岳顏身側靜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