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親人
白微并沒有懷疑過白芷的話, 白芷說正事還是胡說八道他是分得清的。他還知道白芷另有一個馬甲, 一招殺雖然不容易, 但如果是“連天殺神”做的, 那就又沒有什麽好懷疑的了。
白微點了點頭:“晚飯還沒吃吧?今天能消消停停吃一餐了。”
白芷道:“好。”猜都猜得出來,白微肯定不會由着這家夥就這麽死了,腦袋都拿下來了, 白微至少會查一查這個人的來歷, 無論查不查得到。
顧清羽道:“将這裏收拾一下,咱們回去吧。”他命人将傷者也給擡了回去。白芷道:“我先看過了再搬動。”內傷,肋骨還斷了幾骨,白芷順手把他肋骨給正了綁了兩片木板:“遇到傷者不要随便搖晃、移動,重擊之下輕易移動斷骨會刺破髒器, 那就真沒救了。好了, 回去吃飯吧。”
顧家人對白芷的行為并不感到驚訝,包括晚一步來迎他們的顧征。原本跟着顧家的車隊看這樁江湖奇聞又或者有些俠義心腸的人卻不這樣, 他們中最先聽到動靜趕過來的人是圍觀者裏武功最好、至少是輕功最高的。這批人試圖與兇手交手, 并且被戲弄過。他們有的存了生擒的念頭, 生擒也比擊殺為難,但是當時在場五、六人聯手未能占到便宜,白芷卻只是抽劍、劃一下、還鞘。
這些人不免與親近的人交流, 以為江湖傳言“無名劍”敗于“無所不治”之手應該是真的了。這次論劍大會還沒開, 第一個叫響的劍客已經出來了。
他們如何想顧家人已不甚關心了, 他們一連糟心了好幾天, 一朝解套, 商陸笑道:“你午飯肯定沒能好好吃,晚飯就安安穩穩的吃,有什麽事都別搭理。”
白芷也沒跟他犯嘴賤,愉悅地笑道:“那是當然!只是這幾天咱們終歸耽誤些行程恐怕要晚一點才能到了。”陸英道:“已經派人與堂叔說了,況且現在江湖上的事傳得很快他應該已經知道咱們遇了點小麻煩,不會不通情理的。”
顧清羽還是不大樂意,以為這兇手腦子是真有病,江湖上邪性的人有為了比鬥拿活人當道具的,那些人至少還與本事沾個邊。這一位從他最後的表述來看,虐傷無辜都不算個事兒,他甚至不是為了從這種虐待中獲得快-感。
白芷道:“對呀,心理變态嘛!而且他肯定不甘寂寞,肯定還會有別的計劃,還是死了幹淨。”商陸道:“對!以後再也不用這種貨色傷腦筋了!今晚我要好好睡一覺,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我都要出白頭發了。”
幾個人說話也沒插flag,第二天也沒人找他們的麻煩了。
一夜好眠之後趕路也快了幾分,越往鑄劍山莊去人越來越多,想提前到的非止顧清羽一人。眼看還有三、四天路程的時候,車隊又遇到了成群結隊的小販。他們都是附近嗅到商機的人,鑄劍山莊會招待名宿大家的食宿,也會在正式的日子安排簡單的流水席。其他的方方面面就得靠各位俠士自己解決了,這些都需要小販供給。
低端的有挎籃賣瓜果的,高端一點就是結個小商隊,還有賣柴米油鹽豬羊魚蝦的,每一次這樣的武林大會都不乏這樣的普通人來活躍氣氛。
顧家的車隊帶的東西周全,卻也不乏有小販圍上來兜售自己的貨品。但是顧家的車隊并沒有用得上與他們交易,在離鑄劍莊還有兩天路程的時候,顧方已經派了兒子帶了一列車隊來迎接——生鮮都自帶了。
顧方的新府與鑄劍山莊很近,這次也因交情參與了一部分的籌備工作,他在江湖上的名頭比在連天城時還要高一些。顧方的兒子顧珍辰也有點意氣風發的意思,見到顧清羽利索地磕了個頭:“侄兒給伯父請安!”他們已經知道了顧清羽路上發生的事情,也派了人趕過來預備協助調查,人還在路上,這邊已經将事情解決了。
顧珍辰被顧清羽扶起來之後就又說:“這次三姐姐真是名振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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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以前在連天城的時候與他只是混個臉熟,若說交情也就是給他清過上火冒出來的青春痘,異地相逢,兩人竟都覺得對方親近了不少。白芷說:“要真是這樣,那江湖就太沒見過世面了。接下來的論劍大會才是真的盛事。”
顧珍辰笑嘻嘻地:“是件大事,說盛事可也說不上,不是咱家發起的,這江湖上能有什麽稱得上是盛事?”
顧家出來的人總帶一股不自覺的傲氣。顧清羽道:“出去不要這樣說話,要謙遜些。”顧珍辰道:“侄兒明白的。”又給顧清羽說:“普慧大師已經到了鑄劍莊了,三伯伯派了大哥來,已經在家裏住下了,大哥也想您想得緊。”
他說的大哥就是顧翊徵的長子顧炯。
接着顧珍辰又說了一些已決定到、并且決定借宿鑄劍莊或者是顧方府邸的人,江湖八大派統統得以安置在府內,二流的門派也能混到住處,一些名宿也有單間。他們又緊急在附近蓋了些簡易的木屋,普通江湖客先到先得,春夏之交習武之人也不會覺得冷。
顧清羽問道:“飛鶴宗、雷鳴莊、無極觀可有人來?”
顧珍辰笑道:“就知道您會問及這幾位,我爹已經先将他們的住處安排好了,與您住的不遠方便敘話。”
顧珍辰陪同顧清羽去顧方家,一路上行事或許比陸英有所不足,考慮到他的年紀,顧清羽中肯地說:“他們也算是站住腳了,我也可以放心了。”
到了顧方的新家,白芷下車後一擡頭,看到橫着一塊匾,上書“快意莊”,心道:【有點意思。】
他們得先去拜見顧方的父親顧沖,那是顧清羽的親叔叔。這也是個老而不醜的人,意态已沒了在本家時的拘謹,潇灑地一揮手:“我一向不管這些事情,他們年輕人愛湊熱鬧,我就說,你們去鬧吧,別煩我就行。我呀還去莊子西邊兒釣魚,老五你得閑也來。”
顧清羽笑道:“好。”
顧炯聽到消息也趕了過來,又是一番見面,顧炯又誇了白芷幾句。白芷道:“別寒碜我了行不行?你們誰出手也都能拿得住他。”顧炯道:“那不一樣,我們可得費力些,單是找人就得花功夫。來來來,你與我是鄰居,叔叔安排得可周到了。”
幾人掃了一眼房舍留人擺放行李,便去顧炯那裏說話。他們都顧家人,住得都近,顧珍辰的妹妹顧辛夷也跟了來。顧家沒醜人,一屋子的俊男美女如琳琅珠玉。先說些離別之後各人的情況,各家日子過得都挺有規律的,什麽經營買賣之類就不值當說,論劍大會當前,說得最多的還是白芷的劍法。
顧炯道:“頭先只知道你學劍了,這才幾年?就有這般成就了,可見人還是需要有天賦的。我琢磨着我自己練劍的功夫也不比你少,怎麽就覺得劍法還是不夠高明呢?”
白芷道:“越說越離譜了。”顧辛夷新學劍法,便纏着兄姐要求指點。還埋怨親哥哥:“讓哥幫我看看哪裏不好,他總說忙!”開始練劍的時候是需要有人随時糾正的,白芷想了想,道:“我倒有個辦法,要不要試試?”
顧炯等人也想看她是個什麽辦法,卻見她将穿衣鏡拖了出來,讓顧辛夷就在鏡子前試試動作,這樣自己就能看到。
顧珍辰以手加額:“三姐姐,那她就光照鏡子去了,再也練不成劍了。”被親妹提着劍追殺了半座快意莊。圍觀的兄姐沒一個阻攔的,都看他們兄妹笑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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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聽着年輕一代的笑聲,顧清羽卻與顧方正在靜室裏嚴肅對座。靜室頗有本家的風格,寬大的拉門打開,正對着庭院清景。短桌上的茶盅冒出袅袅蒸氣,顧方的臉上不再是迎接親人的笑,而有些愁苦:“恐怕要出事。”
顧清羽道:“沒點豪氣沒點脾氣還叫江湖人嗎?江湖人紮堆的地方哪次不出點意料之外的傳奇故事?這樣的事情,我在路上已經遇到過了。”
顧方道:“不瞞五哥,我是為了經營家業才參與籌備論劍大會,等閑的意外我早料到了。而這次卻有些不同,你在路上遇到的這一個,論惡毒狠戾心思邪詭,江湖上十年也出不了一個。他,絕不能被稱為白道吧?黑道有異動了。”
“黑道白道都是江湖,哪次一個動了另一個不動?你開大會,他們當然驚心。”
“我還是有些不安,一個兩個黑道人物想出頭并沒有什麽關系,我擔心的是整個黑道一旦席卷而來……”
顧清羽道:“我們大家都在!只要一家人一條心,有什麽邁不過去的檻兒?”
顧方嘆道:“那一位自己造孽把自己作死了,弄得老爺子也神隐,一分家,本家對江湖的約束确實大不如前,什麽牛鬼蛇神都跳出來了。就這黑道的消息,咱們知道的都比以往慢了好幾分。”
顧清羽問道:“後悔嗎?”
顧方堅定地說:“現在還有命坐在這裏發愁,有什麽好後悔的?”
顧清羽道:“那就把這坎兒趟過去!千錘百煉,終成大器。”
“好!”顧方旋即與顧清羽商議起應對之策來,有人鬧場如何壓制,有人煽動混亂如何調解,萬一事情壓不住了,自家的孩子們如何快速、安全地送離險境。顧方建快意莊是先有構思再動的手,撤離的通道也預留了,此時也拿出來與顧清羽參酌。
顧清羽道:“如果到時候只逃出了咱們的孩子恐怕是不夠的。”兩人又加了一些江湖年輕的種子進去。
顧方最後把沈雍的名字也加了進去,又說:“詹柏羽一死,南方黑道也是亂了營,沈家也不壓一壓,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
顧清羽道:“南方河流縱橫又多丘陵,地理上就大适合四處征剿,倒也不怪他們。”
兩人又商議了一陣,最終敲定了方案。之後兩人分別與顧家小輩談話,給各人分派了任務。白芷身兼奶媽、DPS雙職,自覺應該能夠勝任。
任務都分派完了,顧清羽趁印、雷等人都還沒到,就去抓顧炯來過招。
白微就與白芷看完那邊兄妹相殘,再湊到這邊看顧清羽教侄,白微問白芷:“他,幾招?”
白芷道:“他比無名劍略高明一些,但是我對本家的武功太熟了,一。”
白微翻了個白眼:“那你別打他。”
“切~”
顧炯被虐了半天,叔侄倆在一邊喝茶,商陸又蹿來與白芷胡鬧,兩人用小擒拿手戲耍,白微問:“幾招?”白芷手一抖扣住了商陸的脈門:“這個的武功我更熟。”白微道:“這個可以随便打。”
正笑着,顧征跑了過來:“師父師父!辛夷姐姐讓我趕緊來告訴您,蕭家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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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盛會,蕭家當然也會來人。蕭韶還得管顧方叫舅舅,來了也是住顧方這兒,何況這裏還有一個親舅舅?只是這次見舅舅是百般滋味在心頭,甥舅二人除了标準的問候和關心之外再找不出別的話來說了。
最後還是顧方問:“你母親還好嗎?”
蕭韶露出一絲苦笑:“大舅舅去世了,她很傷心。”
這話說得就極沒意思了,大哥死了傷心,二哥死得更無辜,她不也是照樣言笑晏晏?蕭韶說完,自己也覺得無趣。一看顧炯在顧清羽身邊叔侄意态親昵,想到自己甥舅之間,住得近了尴尬,住得遠了被人背後嘀咕也尴尬,一張俊臉苦了下來。
顧清羽知道他不自在,緩聲道:“你才到,好好休息一下,接下來會有更多的前輩到來,到時候我為你引見。”
蕭韶借勢告辭,他也坐不住,仆役提着把折扇在後院蹓跶,将将遇到白微接了消息去辦事,白芷一個人閑在花樹底下。蕭韶想了想,湊了過去:“蓉妹妹。”
白芷也含笑打招呼:“表哥。”
蕭韶猶豫了一下,道:“我有一件事一直有疑慮,你能為我解惑嗎?”
白芷道:“什麽事?”
蕭韶道:“當日我娘急症,咱們趕路的時候兩處都出事了,這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營地有強盜,城裏也有,營地強弓勁弩圍攻有傷亡尚算正常,城裏總沒有吧?為什麽只死了大舅舅一家?我只想知道真相。”
“真相?”白芷用疑惑的口氣說,“什麽真相?本家不是已經給出說法了?”
蕭韶的表情像是在說“你在跟我開玩笑嗎?”白芷卻一點玩笑也不與他開,直接了當地說:“本家給的就是真相!姑姑的病,我也絕不會看錯。”
蕭韶道:“太巧了!”白芷輕嗤一聲:“世間的巧合多了,瞧,樹上掉片葉子下來就砸你頭上了。”蕭韶擡手從頭上摘了片花葉下來,低聲道:“近來我娘很不開心。”
白芷道:“誰沒了親人都不會開心,難免會多想,感情越深想得就越多,整宿整宿睡不着。外間有什麽猜測我都知道,他們的耳語聲大得讓人想聽不到都難。我把話撂在這兒,我能讓人死得無聲無息、毫無痕跡,你信不信?大伯的傷捏在我手裏,我想怎麽讓他死不行?比如發狂殺了妻兒什麽的。你就把這話告訴姑姑好了。”
她倒是有這個本事,蕭韶的表情稍緩,對白芷道歉:“抱歉,我這幾年來實在是身心俱疲。”
白芷道:“誰不是呢?你也消沉了好些時候了,這次大會好好振作,姑姑的心裏也能得到些許安慰。”
蕭韶輕笑一聲:“我不過如此,倒是你……”
白芷擺擺手:“可別再提了,我連着七天沒能好好吃飯。我是大夫,又不是捕快。煩!”
蕭韶搖搖頭:“阿琦也來了,正在收拾屋子,一會兒讓她來給你請安。”白芷笑道:“那敢情好!”
對“姑姑”白芷沒有什麽愧疚之心,蕭韶也不是什麽天真兒童,不過是要個完美的能應付懷疑的說法罷了。反正她這一派跟顧虞商那一派之間的情份,從二伯一家身死就斷絕了。轉頭她就把蕭韶賣給了顧清羽,顧清羽一個重情義的人并沒有難過的樣子,說:“她要不起疑心就怪了。當年自己親口說的大局為重,現在就請她也繼續大局為重好了!”
白芷倒退着出了他的屋子,退出門檻還沒轉身,身後刮起一陣風。白芷機警地往邊一閃,右手一拉便将跑來的白微拉了過來:“你跑什麽呀?”
白微道:“印世伯他們來了!”
顧清羽走了出來,笑問:“在哪裏?”
白微小口急促地喘氣:“出事了!印、雷兩位世伯與千手道長結伴而來的,他們急着将千手道長的外甥帶來讓師妹診治!”
千手道長不是在連天城治過的那個“千手觀音”,他是顧清羽年輕時就結下的朋友。出家前也算出自一個不錯的家族,但家傳武功與他不合,反而是投入了無極觀的門下混出了名堂。他的妹妹出嫁之後生了個兒子,卻是拜入了天海寺悟覺大師門下做個俗家弟子。
“這次這孩子跟着他師父也來論劍大會,路上卻被人傷了!”
顧清羽與白芷對望一眼,白芷沒來得及問傷情,印方等人已經在顧珍辰的帶領下沖了進來。雷鳴與千手道人一左一右架着人,印方在前面開路,三人都縱輕功。
快意莊已經為白芷另騰出一排三間屋子做病房,裏面現放着她一路上收來的幾個病人,如今又加了一張床進去。
千手道人的外甥傷得不輕,他正反面都被人用七根透骨釘封住了經脈,膚色蒼白而經脈卻青得明顯在皮膚上凸一道道蚯蚓一樣的痕跡。透骨釘是用特殊的手法打進去的,沒有毒卻異常刁鑽,比之前路上那個變态的手法要娴熟多了。
“是個行家幹的。”白芷說。
印方喘着粗氣說:“當然是行家,九尾狐的手段。”
顧清羽道:“九尾狐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為什麽會對一個後輩幹這等事?”九尾狐是個綽號,起初混江湖就因為心眼兒多,人人說他是成了精的狐貍,叫他狐貍精。随着歲月的流逝他壞出了風格壞出了水平,就升格成了“九尾狐”。在黑道裏也算是個讓人頭疼的家夥。
“是與他師父起了争執,他倆有宿怨的你忘了?”雷鳴說,“當年悟覺壞了九尾狐的好事惹他記恨至今。不知怎麽的這回想起來,攔路要報仇呢。調虎離山,先把悟覺釣了出去,就對他的徒弟下手了,這孩子還算運氣好,他師兄已經死了。”
白芷套了件圍裙方便幹活,先起他後背的透骨釘,起之前下針定住透骨釘周圍的經脈,而後用內力将透骨釘震出,七根透骨釘鎮出來,這孩子背上插滿了銀針。身前七枚透骨釘也如法炮制,這倒黴孩子被銀針紮成了個刺猬。
“行了,先這麽着,緩緩氣、吃吃藥,我再把針取下來。對了,他師父呢?”
“帶着他的師兄弟們慢慢地走,我們先趕過來。他若過來了,他剩下的徒弟要怎麽辦呢?”千手道人看外甥的臉色緩回來了,也有心情說話了。也如印、雷一般叫:“賢侄女,多謝啦。”
白芷道:“我是大夫,是在做份內的事,不用謝。”
千手道人就說她:“真是長大了。”
印方道:“都不是外人,客氣話就甭說了。小顧,你兄弟在這裏幫着開論劍大會,黑道那裏人家也開起大會來了!就在鑄劍莊左近,你不覺得最近身邊黑道人物變多了嗎?他們選魁首除了比武還得比作惡,我看受害者不會太少,大侄女可有得忙喽!”
顧清羽道:“走,到我那裏說。”
白芷看看病人,叫人來釘了個木頭架子把這倒黴孩子給架住,萬一他坐不住倒了,把銀針錘進身體裏起不出來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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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完這一切,白芷兩手往圍裙兜裏一插,準備去找九尾狐玩。蹓跶不多遠,便聽到争執聲,快意莊的屬下攔着,不讓外面的人闖進來。
外面的人卻很急:“難道江湖上說的‘無所不治’是假的嗎?若有本事治,要我的命我都給她!要是沒有本事救人,趁早摘了招牌!”
喲呵!有情況!白芷踱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