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之二十三
許落顏看着畫風明顯變了的蘇扶雪,在震驚中被他又摸又抱又親,還是南宮銘和媚娘兩個最先反應過來,竟然格外有默契的共同襲向蘇扶雪,讓他終于松了手。
“什麽呀,這些家夥!”蘇扶雪瞪着許落顏身邊的一行人,仿佛是自己的娘子爬牆了一般不爽道:“你跟我們分開後,竟然跟這麽多人搞到一起!?”
“什麽叫搞到一起……”許落顏話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你誰呀!!奴家都還沒親過主人呢!”媚娘說着,就嘟着嘴往許落顏臉上湊,被許落顏一掌按下去還在那邊掙紮:“奴家也要親親!!”
“太無禮了!我不管你和落顏是什麽關系,大庭廣衆之下怎可行如此親密之事!!”南宮銘對蘇扶雪怒道,不過他這種時候依舊保持着自己的教養,說話文绉绉的,還順便将纏着許落顏的媚娘給拉開。
蘇扶雪一把拉過許落顏摟在懷裏,道:“她是我養大的!憑什麽我不能碰!!你們這些家夥才該注意點!!別随便亂動我家的孩子!!!”
“等等!什麽你養大的!!”許落顏又震驚了,皇宮裏可沒蘇扶雪這人物,只覺得他是不是魔障了,将自己和什麽人搞錯了。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驽鈍?還是說你在怪我當初去渡天劫沒再回來的事嗎!?我暗示了那麽多你怎麽沒發現!?故意不認我麽!!”蘇扶雪很生氣地吼道,有點像是質問丈夫出軌的中年家庭主婦,異常激動。
“狐貍!?”許落顏總算反應過來了,出門去渡天劫就再沒回來的,也就第三世時養育她的狐貍了。不過……她還真沒發現蘇扶雪有暗示什麽。
“就是我啦!”蘇扶雪抱着許落顏不肯撒手,“從今往後我再也不離開你啦!”
南宮銘眉頭深皺地看着他們兩個,不發一言。
許落顏很是別扭地退出他的懷抱,“呃,先不說這個吧。”她印象裏的狐貍根本幻化不好人形,每次幻化出了人的身體後,頭依舊是狐貍的樣子,說真的她完全不知道狐貍能長這樣。一直以來她都是将蘇扶雪當成可疑人物,實在難以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親密。
“這寶物庫裏的東西……”許落顏還是很關心法寶問題的,她是窮瘋了。
“我就知道你看了肯定要,全收起來了。”蘇扶雪說着,将一個镯子撸到了許落顏的手上,赫然是個儲物空間。
許落顏本來還陰陰的臉,立刻放晴了,不過她還記得周圍有其他人,很幹脆地看向在場另外兩個元嬰修士。
南宮銘:“所謂先來後到,竟然這位道友先到達這裏,那就由這位道友全權處置了。”當然,還是因為給了許落顏,所以才沒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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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旋光道友說得是。”北堂铄婵附和道。
這樣剩下的幾個金丹修士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金寶扭扭捏捏地上前打了個招呼,南宮銘點頭道:“阿寶你無事便好。”
許落顏早就發現他了,估計是他知道自己謊言暴露(先頭說同伴全是金丹修士),所以顯得很尴尬。另外何遠不在,但是許落顏對他的事一個字也沒提。
倒是金寶忍不住問了:“也不曉得阿遠如今何處,我說了先在那一層找阿遠的,可是阿雪直接打穿了地面非要下來找你。”
蘇扶雪沒在意金寶自來熟的叫法,只是冷哼了一聲:“現在去找不一樣麽?”
“哪裏一樣了!說不定阿遠正需要我們幫助呢!!”金寶不高興地回嘴道,他相當喜歡何遠,見面沒多久便将其引為知己。
蘇扶雪知道許落顏很在意何遠,有些心虛他舍棄何遠的行為,不過這時他突然發現:“你怎麽……進階到元嬰期了!?”
“出了一點小意外。總之繼續探索下層吧。”許落顏恢複了冷淡的态度,“如果阿遠還活着,我們一定會遇上的,返回上層說不定反而會錯過。”她若無其事地想要轉移話題,不過總有不配合的人。
“許道友……逆行了心法……”北堂铄婵輕聲道了句,将蘇扶雪和金寶震得不行。
………………在場突然沉默,随即,蘇扶雪便爆發了:“你腦子進水了啊!啊!想死就說一聲!我随時可以送你上路!!”
“诶?诶诶诶诶?逆行心法!?不找阿遠了!?這怎麽可以!!”金寶兩眼發昏,不管哪件事都給了他嚴重的刺激,不過許落顏完全不理他,只是讓媚娘帶路去地宮更下一層。
其他人都沒意見,金寶又不敢單獨行動,到頭來還是跟上了他們一行人的步伐。蘇扶雪一路都在怒罵許落顏,他這态度,比起原來那種故作高深的妖嬈,倒是讓許落顏找回了一點過去熟悉的感。
這個隊伍在無形中被許落顏掌控了主導權,不知從何時起,許落顏習慣了當決策者,總是将一切都牢牢握在自己手中,她的觸及範圍內,不需要任何除她以外的意志。
這個地宮可說是“別洞天”內部的大副本,雖然除了地宮以外,“別洞天”各處也有一些遺跡古境,但都不大,許落顏在過去和白懸探索了個七七八八,如今也沒興趣去那些個地方。只有這地宮,當年她下到第五層,就沒再下去過了,也不知道這下面還有什麽。
媚娘知道得也不全,這個地宮妖魔多得很,各自都有各自的地盤手下,平時都是獨自修煉,關系好的還能串個門,但有些妖魔喜歡外出狩獵,還喜歡吞噬其他妖魔,為了自身安全,媚娘基本都是待在自己的地盤上很少出去。時不時會有修士闖進來,大多就成了他們增進修為的食量。
六層以上的妖魔差不多都是獨居,一塊區域只有一只在。但是六層以下的妖魔群聚居多,一旦踏入他們的領地,就會群起而攻之。
……說是這麽說,但等衆人找到了前往第七層的入口後,都呆掉了,包括本該熟知第七層的媚娘。
“這、這不可能!”媚娘驚叫了一聲,就她所知,七、八、九層都是和上面一樣,迷宮似的道路和各種房間才對,更下面的她也沒去過所以不清楚。
然而,如今的第七層已經變成火海,根本沒有所謂道路可言,火海中雖有一些石柱林立,但着實不像能走的地方,。
“這深度,不會連第八層也……”媚娘喃喃道,有些委屈地看向許落顏,“主人~,這可不是奴家不管用~,奴家也不知道才五六百年的時間,這裏會變成這樣……”
許落顏點點頭,她也沒指望媚娘太多。這種情況只有穿越火海,去尋找繼續往下的入口了。
“那個……不好意思,華裳前輩……小輩自認實力不足,接下來還是不跟着一起去了。”隊中的一個金丹修士說道,顯然他覺得繼續往下走,會比脫隊更危險。
有了這人起頭,另外兩個金丹修士也接連表示不想再往下走。北堂铄婵點點頭,也不勉強他們,倒是原先那個和許落顏有沖突的青袍修士怒了。
“你們幾個!先頭還說得好好的要幫助前輩,現在卻半途退怯,太沒出息了!!”
起初說要脫隊的那修士反駁道:“我們跟着去,也只會拖後腿啊!就像之前……”他沒說完,而是瞥了眼沒骨頭似的貼着許落顏的媚娘。
青袍修士呼吸一窒,想起了自己不久前的醜态,臉色赤紅。
北堂铄婵先是看了眼許落顏,見她不打算發表什麽意見,這才道:“我也覺得你們幾個金丹期的修士繼續跟下去會很危險,就此離開地宮也好。”她說這話的時候還特地将金寶也圈了進去。世家子弟的圈子都很明晰,像是北堂家、南宮家、金家,就是關系特好的那種。雖說北堂铄婵大了金寶幾百歲,平時也沒玩在一起過,但總有點交情。
金寶覺得被小看了,氣呼呼道:“這有什麽,我能自己保護自己!!”反正他就是打定主意要跟下去的。
青袍修士很介懷媚娘,但也硬挺着道:“小輩願為華裳前輩效犬馬之勞,若危機時刻,華裳前輩舍棄小輩也無妨!”
許落顏聽了這話,第一次正眼瞧這個青袍修士,也不知道他和北堂铄婵到底什麽關系,如此死忠。
北堂铄婵猶豫着,又忍不住看向許落顏,發現她們眼神對上的時候,有些慌亂地轉移了視線,她具體在慌亂些什麽她自己也說不清。
最後三個金丹修士離去,十人的隊伍減剩七“人”。許落顏、南宮銘、北堂铄婵是元嬰期修士;媚娘是化形期妖修,也相當于元嬰實力;金寶和那青袍修士是金丹期修士;還有一個蘇扶雪,雖然其他人都覺得他應該也是化形期修士,不過許落顏進階之後卻覺得他的修為恐怕更在此之上。
“你叫什麽?”許落顏問那青袍修士。
“……在下李慶元。”他們在剛開始同行的時候,都互相介紹過名字,不過顯然許落顏完全沒記住。這人與許落顏在秘境入口的時候起過沖突,關系實在說不上好,且本來兩人修為差不多,許落顏如今卻一躍為元嬰修士,直接高了他一個大階層,叫他別扭得很。
不過李慶元知道許落顏乃是逆行心法,将自己的金丹爆了才進階的之後,就對這瘋子什麽想法都沒了。
一行七“人”各自坐上了自己的飛行法器後,便往火海出發了。許落顏如今也是個有法器的修士了。(……)
地宮每一層的面積都極為廣闊,這火海更是望不到邊,他們只能姑且選中一個方向直行。一路上除了火還是火,好在修士都有靈力護體,要是凡人的話在這溫度中早烤得外焦內嫩汁液淋漓了。
不長不短的路程,南宮銘已經問出了蘇扶雪的身份,許落顏怕麻煩也沒說自己轉世的事,蘇扶雪只當她在他失蹤後,拜了個師傅當散修。至于蘇扶雪當初為何不見蹤跡的事,他含糊帶過了,許落顏面對他那張人臉也少了親近感,便沒有細問。
還在火海中不上不下的時候呢,衆人的神識便探查到了不對勁。
也就幾個眨眼的時間,四面八方的石柱中便湧現出密密麻麻的食肉甲蟲。個頭肥壯,外殼堅硬,最重要的還是數量衆多。金寶看着那密集的程度,幹嘔了一下。
這石柱恐怕和上面幾層的房間那般可隔離神識,所以食肉甲蟲躲在裏面讓人難以察覺。
金寶和北堂铄婵的反應都很一致,他們立刻拿出了自己的防禦法器撐開了結界。不過北堂铄婵剛撐開結界,在看到許落顏揮劍除蟲的時候,便又解除了結界,跟着一起除蟲起來。然她戰鬥經驗淺顯,很快便被食肉甲蟲撕咬掉好幾塊嫩肉,痛得差點掉眼淚。
李慶元很快飛到了北堂铄婵的身邊,幫着她清理甲蟲,并喊道:“前輩快用防禦法器!”
北堂铄婵不敢逞強,立刻再次撐起結界,順便将身邊的李慶元也納了進去。這法器的防禦力雖強,有效範圍卻小得很,兩人已是極限。不過沒用防禦法器的蘇扶雪、南宮銘、許落顏、媚娘四人,明顯游刃有餘得很。
蘇扶雪已經不再隐瞞自己妖修的身份,開始戰鬥便使起了自己的爪子,可比用雙劍的時候犀利多了。媚娘的觸手從腰間長了出來,瘋狂舞動着,甲蟲根本近不了她身。南宮銘用得則是一塊長绫法器,輕柔且迅速地流動着,非常有效地将甲蟲隔離身外。
本來這長绫有兩條,剛開始他去保護許落顏的時候,其中一條霎時便被許落顏割成碎片,這貨還對他淺笑道:“不好意思,戰鬥方式不同,一不小心就毀了你的法器。”
這麽個不解風情的女人,南宮銘卻覺得她獨立堅強、光彩動人,不一味讓他保護,而是與他并肩作戰,心裏還甜滋滋的。(……)
這些甲蟲本身并不厲害,但數量多得吓人,且不畏懼火焰,繼續磨下去還不知道要多久呢。四人迅速清出了一條路,帶着身後三個奪命狂飛。而那些甲蟲也堅持不懈地追了過來。
“嗚哇!好惡心!!好惡心!!我最讨厭蟲子了!!”金寶駕馭着飛行法器喊道,自從甲蟲出現,他便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南宮銘的速度一頓,落在了後面,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寶,只見他指尖輕點,一陣飙風便以螺旋形式湧出,雖然沒有完全消滅甲蟲,但也讓蟲群退散數十尺。
“量太多了……”他輕嘆一聲,跟上了逃跑隊伍。
許落顏看着他手中的本命法寶,羨慕得很。那是一支通體雪白的長笛,而且被靈力滋養得很好。一般來說,本命法寶金丹期的時候就該準備了的。不過許落顏情況特殊,所以到了元嬰期還沒本命法寶。
她這麽積極要往地宮闖,也是想要搞到些好材料做自己的本命法寶。
持續飛了大半個時辰了,那些食肉甲蟲竟然依舊跟着他們,似乎不将他們吞噬殆盡誓不罷休的樣子。偏偏他們飛了這麽久,周邊景色一成不變,也沒見到火海的盡頭。
“我、我快不行了……”驅動飛行法器以高速前進也是耗費靈力的,隊伍裏實力最差的就是金寶,加上精神壓力,他支撐不住。也虧得南宮銘時不時落隊甩飙風,才能保證金寶沒被甲蟲追上。
南宮銘表情沒什麽變化,但看他的流汗量便知,他也快極限了。
一行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許落顏也跟着斷後很多次,她前幾世都是水靈根,修習的法術也是水系居多,今生的雷系法術都沒怎麽研究,在這種滿是火海的地方,威力大減。
蘇扶雪和媚娘這兩個妖修都偏肉搏系,沒什麽在此種情況下有效的大型法術。
金寶、李元慶和北堂铄婵就更不能指望了。
許落顏心中一急,又開始打起了逆行心法的主意,不過她才那麽想呢,就被蘇扶雪發現了。之前重逢後,蘇扶雪得知她爆丹進階,便已經将她罵得狗血淋頭,如今她稍微想想就被盯死了。
不過許落顏很習慣賭命,甚至說她喜歡這麽幹,如果現在的情況再持續下去,許落顏恐怕會再次逆行心法。
“……蟬羽!”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将許落顏原本集中的心神全部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