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之二十二
空氣中彌漫着濃烈的甜香,女妖有着妖嬈豐腴的上半身,下半身卻是一條又一條觸動着的觸手。幾個修士像狗一樣跪在女妖的身前,瘋狂舔`弄着那些觸手。華裳道人死死撐着一個透明中閃着金光的結界,抵禦着女妖的觸手攻擊,似乎已經快撐不下去了。
許落顏破出迷霧之障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幅景象。她面沉如水,黝黑的雙眼深邃到看不見神光。
“咦?”女妖驚訝地看着許落顏,暫停了攻擊,給了華裳道人喘息的機會。
華裳對許落顏喊道:“許小友當心!此間彌漫的香甜會迷失人的神智!旋光道友被這女妖卷進了一個奇怪的陣法中,短時間內恐怕出不來唔!”她的話沒說完,便被女妖的觸手打斷,結界上已隐隐産生了些許裂痕。
女妖充滿興味地看着許落顏,問道:“你竟然保有着神智,自己走出了奴家的心魔陣?”
“心魔……陣?”許落顏微微扯動了嘴角,似乎有些嘲諷的意味。
她的态度明顯讓女妖很不滿,“奴家的心魔陣雖然對元嬰修士起不了什麽作用,可對元嬰以下的修士很有效的!你看看這些家夥們!”說着,她的觸手抽打起那幾個被她控制住的修士,而那些修士不只沒有閃躲,反而還發出了高`潮般的呻`吟。
“那種程度幻境,算個屁的心魔。”許落顏撿起地上不知道誰落下的劍,便朝女妖刺去。
女妖冷哼一聲,“狂妄!”觸手瞬間将許落顏擊飛老遠,“呵呵呵,讓你死個痛快是奴家的仁慈,女人什麽的奴家才不感興趣呢~。”女妖的觸手看着柔軟,實則強硬,否則也不會讓華裳如此難以應付了。
那個女妖第一開始就将其他人用陣法隔開,着重對付雖為元嬰卻不強的華裳,如果不是她有強力的防禦法器,恐怕此刻早已神魂魄散,不過也導致華裳無法脫身,只能死守。華裳道人張了張嘴,看着被打飛的許落顏心下嘆息,明明只是個金丹期修士,如果她出了陣就趕緊跑,也不至于在此身亡。
一行人中最強的南宮銘還在特殊陣中關着,剩下的那個元嬰修士華裳并不是那麽靠譜,金丹男修們在心魔陣中被虜獲心神,如今成了女妖的餌食。女妖只覺得今天又能爽快的“飽餐”一頓,完全沒将許落顏放在眼裏。
雖然許落顏走出她的心魔陣讓她很驚訝,但是想想哪個修士沒些特別的保命法寶,恐怕是法寶的幫助才讓許落顏走了出來。
“呵呵呵呵呵呵,你們這些小可愛,為奴家奉獻更多精氣吧~。”女妖嬌笑着揮動觸手,靈活地撥開了男修們的衣物,就在她準備享用這些修士的時候,異變突生。
女妖舞動着的數根觸手被齊齊斬斷。
“你……你、你竟然逆行心法!!!”女妖痛得将剩下的觸手都蜷縮了起來,震驚地看着手握長劍,猶如鬼神的許落顏。
照理說,剛才她的那一擊并沒有手下留情,早就應該将這金丹初期的女修打死了,沒想到這女修不只沒死,還逆行心法反擊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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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逆行心法”,是每個金丹期、金丹期以上的修士都辦得到的技能,只是基本沒人會這麽做。反轉運行自己所修煉的心法,雖然能在短時間內讓自己實力大增,逆轉到一定程度爆丹或者爆嬰還可能進階修為,但進階的成功率只有十萬分之一,失敗則必死無疑。
這種行為和自絕經脈沒什麽差別,瘋子才幹。
“你這個……不正常的家夥!!”女妖被驚吓得不行,一個勁地閃躲許落顏的攻擊,不過她很快冷靜下來,“區區一個金丹初期的女修,雖然奴家不知道你有什麽保命法寶在,但你以為自己逆行心法就能打贏奴家麽!!”
女妖突然停下閃躲,靈力運轉之間,她先頭被砍掉的觸手又全部長了回來,齊齊攻向許落顏,成功将沖刺向她的許落顏再次擊飛,“哦呵呵呵呵呵~,你也就這點程度嘛~。”
“許小友快停下啊!趁現在還來得及!!”華裳焦急地喊道,雖說在爆丹之前停止逆行心法會使人致殘,但總比死了要好,她根本無法理解許落顏為什麽如此決絕,“只要撐一段時間,旋光道友必然會破出陣法來救我們!你切不可沖動!!”
“所以……你就這樣縮在龜殼裏不出來了?”許落顏從廢墟中爬起身,冷淡地問道。雖然是對華裳說話,眼睛卻一直盯着女妖不放,話語可謂難聽,作為一個金丹修士如此态度對待元嬰修士,也實屬修真界的大忌。
然,華裳卻無可辯駁。她微張着嘴,呆愣地看着許落顏猛烈進攻的姿态。明明只是個金丹初期的女修,戰鬥起來卻狠辣無比,雖然依舊落于下風,但完全看不到有絲毫退縮。反觀自身,靠着家族給的法寶撐起了一個結界後,便毫無作為。她可以感受到許落顏對她的瞧不起,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給她如此直白的負面态度。
華裳道人本名北堂铄婵,作為北堂家寶貴的嫡小姐出生在世上,她過去千百年都是在家族保護下成長起來的,即使偶有試煉,身邊也是護衛群集,幾乎不曾遇上命懸一線不得不拼的時候。如果不是她的長兄北堂铄隆一句無心之語,北堂铄婵也不會突然決定來這秘境。
——“不知不覺間吾妹也長大了啊,接下來還有多少年元壽來着?”
是的,北堂铄婵長大了,活了萬把年也不是小女孩了,到達元嬰期後無論吃多少靈藥,修為也不怎麽見長。但是大家都對此習以為常,世家小姐的一生總是如此毫無進取心地度過的,最重要的任務不過是招贅,為家族傳承血脈。
但也有特例,就像北堂铄婵的姑姑北堂捷那樣,原本是叫北堂婕,她嫌女字旁太軟弱,就給擅自改了。北堂捷可謂家族中的叛逆分子,也是個不願虛度壽命的女修。天資不能算頂尖,卻靠着自己的努力飛升去了上界。
世家中成功飛升的女修并不少,只更多的還是些愉快地享受繁榮,最後元壽耗盡的小姐。北堂铄婵一想到自己總有一天會死,便覺得難以接受。她要更多的元壽!她必須要增進修為!!所以她才脫離家族的保護,來到這個秘境,身邊帶的也全是些低修為的同行者,而非保護者。
如今呢?她都做了些什麽?她得到機緣了嗎?她長進了嗎?她的修為有變化嗎?
華裳道人反複自問,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她還沒有那個金丹女修看得透徹,也沒有對方的強悍。不是那種實力上的強悍,而是心性上的強悍。事到如今,華裳也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她只是躲在結界裏看着許落顏與女妖戰鬥而已。
許落顏幾次被觸手擊飛,終于逐漸能追上女妖的速度,也開始習慣觸手密集的攻擊模式。幾世累積的經驗值,讓她慢慢掌握了戰鬥節奏的主導。
這女妖恐怕還是初次遇見這麽讓人棘手的金丹修士,自己分泌的催情香氣與液體不起作用,觸手幾番直擊對方身體的觸感,也讓女妖明白到,這個女修并沒有什麽防禦法器,每次都是靠自身*抗下來的。
許落顏的長相是那種看着就很有氣質的雍容精致,配上反差很大的妖嬈身材,是個讓人過目難忘的美人。此刻她本該淡定從容的臉蛋上,卻布滿殺意,這種宛如修羅的表情,竟然與這張臉毫無違和。
“啊嗯嗯~~,這種莫名其妙的沖動是怎麽回事~~?你盯着奴家的眼神,讓奴家好有感覺~~。”女妖的觸手攻擊雖然一點都不含糊,她本體卻有些心不在焉,“奴家活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種嚣張的丫頭,真~有~趣~。奴家決定了!要抓住你當玩寵!!”
“滾!”也不知是不是女妖的話刺激到了許落顏,她竟然在此刻爆了丹。
…………………
……………
………
…
南宮銘闖出迷陣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幅奇怪的景象——華裳道人無力的坐在一旁,四個金丹期的男修渾身赤`裸地躺在地上,許落顏衣衫褴褛渾身傷痕地站着,面前還跪着一個下半身全是觸手的女妖。
“許小友……你……”南宮銘驀然驚覺,許落顏如今竟是元嬰初期的修為。
在南宮銘震驚的目光下,許落顏将屬于自己的印記毫不留情地按到了女妖的臉上。
這是一種将妖修捕為奴仆的法術,在萬年之前非常流行。那個時候妖修毫無地位可言,根本不被當成對等的存在,還被人修大肆捕捉。不過後來仙魔大戰來臨之際,一部分妖修與人修締結了同盟後,捕捉妖修的行為便被禁止了。随着時間流逝,這種法術也失去了傳承。
“啊~,好棒~,這種疼痛~,這種被禁锢住的特殊感覺~。”這女妖明明被爆丹後的許落顏打得半死不活,此刻竟然還有氣力淫`叫。印記打在哪裏都無所謂,許落顏卻惡意滿滿地打在了女妖的眼角處,這裏的肌膚最嫩,也是最痛的。
打完印記,許落顏便盤腿坐下,開始調息。女妖名叫媚娘,她也不管自己身上的傷口,像八爪魚般纏繞着許落顏,又蹭又摸,将許落顏本來就破破爛爛的衣服扯得更破爛了。
“她……逆行心法,爆丹了……”華裳的反應木木的,似乎還在為了剛才的事震撼,“別說法寶了……連一件像樣的法器都沒有……”
南宮銘目瞪口呆地看着調息中的許落顏,差點将與自己的教養不相符的怒吼脫出口,心中後怕不已,還好許落顏如今順利進階了,要不然……後果他不敢想。
走到許落顏身邊,南宮銘也沒出聲打擾她的調息,而是一把将媚娘給扯了開來。
媚娘剛想抱怨,卻對上了南宮銘仿佛在看蟲子般的視線,不禁縮了縮脖子。見他不再管自己,一臉柔情似水地守在許落顏身邊為其護法,媚娘心裏嘀咕道:“好一個溫文儒雅的僞君子。”這種看起來溫和沒脾氣的男人,骨子裏最恐怖了,她惹不起,便也就識相地縮在一旁。
南宮銘瞧着渾身是傷的許落顏,心疼得不行,簡直恨不得時光倒流,讓他來代替她承受。可是南宮銘又覺得這樣的許落顏美豔不可方物,比起那些不願弄髒自己,總是小心翼翼維持所謂格調的女人要好多了。
心法運轉個幾圈,許落顏身上的外傷也好了七七八八,只是她強行進階的內傷很嚴重,恐怕得花上好一段時間才能痊愈。
調息完畢的許落顏睜開眼,便見到了在她身邊的南宮銘,看到對方沒什麽自覺的深情臉,許落顏只覺得這父子倆都是一個德性的煩人。
媚娘解除了控制後,那四個命大的金丹修士也陸陸續續蘇醒。其實在許落顏爆丹之際,這四個毫無防備的男修應該會被炸得粉身碎骨,但被許落顏的行為刺激到的華裳道人難得鼓起了勇氣,在剎那間解除了保護自己的結界,反而去保護了那四個修士。
不過,接下來産生了一個問題——替換衣物。
那幾個男修是有儲物囊,備用的衣物也有。但許落顏當初來秘境,只帶了把細劍,先頭打蛇妖也折斷了。她在地宮一層的時候取得過兩個儲物囊,可裏面也沒有能穿的衣物。
“主人若不嫌棄,請用奴家收藏的衣物吧~~。”媚娘的下半身變成了人的雙腿,也不在意自己渾身赤`裸的樣子,妖妖嬈嬈地貼着許落顏,貢獻了自己的藏品。
不過衣服一拿出來,南宮銘的臉色便黑了一半,“此等不知羞恥的衣物怎可叫許……穿。” 大家同為元嬰期,現在再稱呼許落顏為“小友”可不适合了,南宮銘有些報赧地對許落顏道:“如今也不知該如何稱呼你了。”
許落顏不太在意地揮了揮手,“叫我名字即可。”
南宮銘顯得很是高興,“那你也叫我的名字吧……落顏。”說完,他耳朵立刻變得通紅,不過見到許落顏拿起媚娘給的衣物,又趕忙制止,“落顏若不嫌棄,可穿我帶來的衣物。”
“你的是男裝吧。”許落顏說道,當然,她是不在意男裝女裝的,只是不想穿南宮銘的衣服罷了。
這時,華裳道人北堂铄婵說話了,“許道友……可以穿我帶來的備用衣物。”雖然許落顏似乎不在意稱呼,北堂铄婵的家教卻讓她無法輕易直叫對方名字,又不知道對方的道號,便以姓稱呼。
許落顏看了北堂铄婵取出的正經衣物,也不客氣,便找個角落換上了。南宮銘對此也沒意見。就媚娘不太高興地嘟着嘴,索性自己穿上了那身暴露的裝束。
着裝完畢,衆人便準備繼續探索地宮,有了媚娘這個地宮住民,倒是方便了不少。只是這原本七人的隊伍,在加入了媚娘之後,氣氛極為尴尬。
那四個男修恢複理智後,又是羞愧自己的醜态被北堂铄婵看到,又是憤恨媚娘這個罪魁禍首,可如今她已是許落顏的奴仆,他們也不好出手。另外北堂铄婵想起先前戰鬥的情況,莫名對許落顏産生了敬畏,一下子低調了起來。
隊伍裏最正常的,大概就是心理素質超強的許落顏、厚顏無恥的淫妖媚娘、愛慕之情表露無遺卻毫無知覺的南宮銘,這三人了。
有媚娘引路,一行人很順利地到達了這一層的寶物庫,裏面堆積的是之前被斬殺的蛇妖的收藏品,那蛇妖尤其喜愛靈氣充足的東西,将其主人吞食掉後,便将寶物堆積到了那房間。
許落顏本來還欣喜能大收獲了,卻在媚娘打開寶物庫後呆掉了——曠廣的房間內露出了被搜刮後的慘況,入目的全是些沒用的廢渣,一件寶物都沒有。
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不過搜刮的人還在,許落顏立刻戰意滿滿,打算殺人奪寶了。等她憤憤瞪向還在寶物庫內的搜刮者時,搜刮者也看向了他們一行人。
衆人只感到了一陣狂風,搜刮者的其中一人便已沖進了他們之中,将許落顏攬到了懷裏,“你個混球!吓死我了!!我還以為又要見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