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甜甜的婚後熱戀11
三名PC仍然不相信陳奕川的話, 任憑陳奕川如何解釋,執意要帶兩人問話。
謝崇硯不急不躁,始終安靜靠牆。
陳奕川向謝崇硯投去商量的眼神, 沉聲道:“我有證據了。”
他在浏覽器中搜索CC集團的基本信息, 并拿出自己的有效證件:“這名男孩兒是我親弟弟, 你們可以看。”
三名PC将信将疑, 擔心搜索引擎被動了什麽手腳。
這時,始終沉默的謝崇硯走上前,将手機裏的照片交給警方:“這是我們的結婚證件, 如果你們不信,我們還有許多生活合照。”
PC道:“拿出來看看吧。”
謝崇硯點開手機保密相冊,裏面幾乎全是程梵的日常生活照, 因為手機自帶定位時間功能, 警方能看得十分清楚。
其中有一張,是程梵睡着時,謝崇硯摟着他偷偷照的。
經過反複核實,三名PC點頭致歉:“抱歉, 應該是報警的女孩兒誤會你們了。”
謝崇硯表示理解:“遇見這種事,提高警惕是對的。如果有機會回訪, 希望您向報警的人表達我們的謝意。”
三名PC見謝崇硯通情達理, 也很滿意,揮手和他們告別。送走他們時, 謝崇硯想外瞥了一眼, 才半小時, 天氣變化明顯, 烏雲密布,有暴雨的前兆。
警方臨走前, 也在讨論暴雨預警的事情。
回到房間,謝崇硯掃了一眼床上的程梵,幫他挪動到舒适的角度。醉酒的人會産生嘔吐的行為,需要腦袋擡高,保持恰當的睡姿,不然很容易在睡覺時發生意外。
謝崇硯應酬多,包裏帶着快速解酒的糖,混着水喂給程梵後,他利落地整理床鋪,脫下程梵外套,幫他蓋好被子。
“他酒量很差,一喝酒就會醉,所以我會限制他喝酒。”
“原來是這樣,我想着小梵既然想喝,也不貪杯,喝一些無所謂。”
陳奕川局促站在對面,懊悔自己在酒吧時和剛才突遇意外的種種行徑。
也不知道為什麽,事情一旦和程梵有關,他總是無法用正常的思維鎮靜思考問題。反觀謝崇硯,一直淡定穩重。
前日,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還沒消退,眼下經歷烏龍風波,又平添幾分詭異和尴尬。
陳奕川朝他道:“小梵交給你照顧,我去其他的酒店住。”
他剛走到門口,被謝崇硯喚住:“住在這裏吧,外面天氣又不好,很難叫到出租車。”
陳奕川眼神染上些許詫異,似乎沒料到謝崇硯會留他:“不了,這裏只有一張床,我們三人沒辦法睡。”
謝崇硯朝着沙發擡了擡下巴:“你可以睡在那裏。”
這次陳奕川沒有拒絕,因為外面的天氣确實越來越暗,烏雲黑壓壓一片,隐隐傳來雷鳴聲。
陳奕川點頭後沒多久,外面的雨傾盆而下。他喃喃道:“這個季節,這裏氣溫濕潤,就是雨多。”
謝崇硯凝着他:“嗯,我還是比較喜歡四季分明的國家。”
謝崇硯訂的房間雖然是高檔套房,到這裏地處偏僻小鎮,能提供的電器設施并不多。他來到冰箱面前,拿出兩罐啤酒,走到沙發旁遞給陳奕川:“喝嗎?”
陳奕川接過:“謝了。”
外面風馳雨驟,屋內亮着一盞燈,打開空調還算舒服。兩人坐在一起,沉默很久,最終由陳奕川展開話題。
“剛才警察一來要把我們兩人帶走,我擔心只有小梵自己,沒人照顧,有些慌。”
陳奕川自嘲笑着:“是不是很像無頭蒼蠅。”
“是。”謝崇硯沒有隐瞞自己的看法,“剛才的你讓我懷疑,你是怎麽管理公司的。”
陳奕川看着他:“你好像從來沒有這般過,一直淡定沉穩。”
謝崇硯思索片刻:“有。”
陳奕川探究地看他,謝崇硯答:“有一次小梵遇到危險,但理智和腦子還在。”
陳奕川聽明白了,謝崇硯在內涵自己。
“不過,倒也能理解。”謝崇硯看着他:“畢竟你是他哥哥。”
陳奕川灌了口啤酒,皺了皺眉:“好不容易找到他,我當然把他和我媽事事放在第一位。其實我發現雖然小梵已經被認回陳家,但心裏許多想法不願意和我說。畢竟,我們才見面不到四個月。”
謝崇硯慵懶地屈着右腿,倚着沙發背問道:“這麽多年沒見,有距離正常。他交心慢,得慢慢來。”
陳奕川點頭:“嗯,我知道。我總想把最好的東西給他,讓他知道我愛他,讓他能感覺到親情的溫暖,所以有些誇張。小梵也說,他像是我的崽。可能,你對我和小梵之間的感情不太理解吧。”
謝崇硯這次沒說話,将剩下的啤酒緩慢喝完:“嗯,可能吧。跟我沒有兄弟姐妹有關,而且我爸那些兄弟。”
他輕聲笑了笑:還不如沒有。
陳奕川附和:“你爸那些親戚,是挺孫子的。”
謝崇硯問:“還要啤酒嗎?”
陳奕川:“嗯,再來幾個小菜更不錯。”
謝崇硯語氣輕快:“事兒還挺多。”
饒是如此說,謝崇硯仍然跟酒店前臺要了幾盤當地的下酒菜,與陳奕川邊吃邊聊。
一直到深夜十點,兩人聊了很多很多。經歷、求學、公司、生意,謝崇硯發現,每次提到程梵,陳奕川思維模式總是會變得不太一樣,像極了溺愛孩子的老年人。
七八罐啤酒稀稀拉拉躺在地上,陳奕川對謝崇硯說:“你酒量不錯。”
謝崇硯:“嗯,你也是。”
“嗯,我也是。”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兩人同時一怔。
此刻程梵趴在沙發背邊緣,歪頭瞅着兩人:“你們背着我偷偷喝酒。”
陳奕川轉頭起身:“你怎麽下來了?還難受嗎?”
程梵搖頭:“不難受。”
程梵臉頰暈着異常的紅,眸子并不澄澈,有幾分渙散。
這是醉酒的症狀。
程梵牽起謝崇硯的手,“我們去睡覺。”
謝崇硯任他牽着,穩然不動:“怎麽?認出我來了?”
程梵沒理他,使勁拉他:“別吃了,睡覺去。”
謝崇硯反手握住他,占據主動權,跟着他走到床邊後,程梵命令他躺下。
陳奕川以為會有限制級畫面發生,正尴尬打算離開,不料程梵又走到他身邊,牽着他命令:“你睡在另一側。”
陳奕川哭笑不得,聲音極盡溫柔:“哥睡在沙發上就行。”
程梵堅定搖頭:“不行。”并指着另一側:“你就睡在這裏。”
陳奕川拗不過他,與謝崇硯對視一眼,“他是不是還沒酒醒?”
謝崇硯:“嗯,揍一頓就醒了。”
陳奕川搖頭:“要講道理,不能揍。”他縱容看着程梵,低聲對謝崇硯說:“等他睡着了,我再悄悄走。”
就這樣,三人并排躺在床上。
燈光熄滅,程梵躺在中央小聲唱着:“找呀找呀找朋友~”
謝崇硯、陳奕川:……
程梵翻身,拍了拍謝崇硯的手臂:“你接着唱一句,然後我身後那個人再唱一句。”
夜色中,陳奕川看不清謝崇硯繃緊側臉,但能感受到氣氛的壓抑。
謝崇硯哄他:“聽話,等你睡着了我給你唱。”
程梵乖巧點頭:“行,你記得唱。”
均勻綿長的呼吸聲片刻響起,謝崇硯将程梵往懷裏摟着:“陳奕川,你去沙發睡吧。”
三分鐘過後,對面依然沒有動靜。
謝崇硯嘆息:“怪不得你們是一家人。”
第二天,陳奕川在床上醒來,心虛穿好衣服,替兩人訂早餐。而宿醉醒後的程梵對昨晚的風波一無所知。
吃早飯時,謝崇硯和陳奕川默契沒提那件丢臉的事情。
返程後,到了離別的時刻。
陳錦懿陪着程梵參加剩餘幾場比賽,陳奕川去M國總部主持大局,謝崇硯則回去照看謝老,處理謝家的爛事。
機場,程梵與陳錦懿并肩站立。
陳奕川的航班先行起飛,謝崇硯緊随其後。程梵陪謝崇硯走了很久很久,直到謝崇硯的身影消失不見。
望着兩人分別離開的背影,程梵自言自語:“再見面,恐怕就是總決賽了吧。”
陳錦懿溫婉笑着:“嗯,他們兩總決賽前夕,會去M國跟你彙合。”
—
幾天轉眼即逝。
接下來程梵并不輕松,因為他面臨的是殘酷的肌肉力量狀态恢複。
回顧之前的比賽,第二場程梵打了特效針,造成肌肉二次受傷。第三場第四場沒有再打,為了維持穩定狀态選擇難度低的舞蹈。
下面幾場,陳錦懿決定表面上繼續維持低難度舞蹈,但私下難度一定要加強,保證決賽恢複巅峰狀态。
距離總決賽還有25天,程梵還有時間。
下一場比賽歐洲,這裏個別國家氣候與國內相差無幾,也進入到冬天的寒流。
秦秘書與安晴繼續留下,照顧兩人,并讓一名外科醫生一名老中醫繼續随行陪伴。
肌肉力量的恢複并不簡單,要保證在高強度的舞蹈下不繼續受傷,除了采用理療與按摩的手段,剩下的就靠運動恢複。
陳錦懿這方面非常專業,每天除開練舞時間,剩下的時間幾乎都泡在練習室。
秦秘書挑選的房子采光極佳,程梵與陳錦懿休息時,面朝陽光喝一杯果茶,渾身上下非常舒暢。
陳錦懿最近身體素質明顯加強,她擦幹額頭上的汗,一颦一笑與程梵神态十分相似。
替程梵擦拭細汗,她問:“小梵,你說你七年沒跳舞了,可是你剛剛說,你一直練到十七十八歲,這是怎麽回事?”
程梵眼眸一頓,慢慢下垂。
他确實七年沒跳過舞,也确實練到十七八歲。原因很簡單,他把上一世被囚的五年多也算上了。
望着陳錦懿好奇的樣子,程梵清了清嗓子:“大約從十五六開始,跳得機會少了很多,我便算上了。”
陳錦懿恍然:“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覺得你不像多年沒練舞的樣子,功底很強。”
程梵回憶:“雖然程家父母對我不好,但知道我喜歡跳舞後,便把我送去徐懷義老先生的家裏跟他學習,他的妻子喜歡書法,也教了我許多。後來一直到我15歲,徐老師攜家出國,我才輾轉尋找新的舞蹈老師。”
陳錦懿很驚訝:“居然是徐懷義教你的?他也是我的師父,他和師娘兩人多才多藝,是許多人羨慕的恩愛眷侶。”
程梵:“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來參加比賽之前,我一直在準備八支參賽的舞蹈,但總決賽的舞遲遲未定。我本想繼續用空中秋千,但我已經答應謝崇硯,不再使用危險的道具。”
陳錦懿心疼道:“嗯,崇硯說得沒錯。這東西太危險,你上次是真的幸運,沒有大礙。”
程梵輕輕點頭。
他下場比賽的舞蹈是重生後在電視臺跳得第一支舞,剛才陳錦懿幫他改了一些,換成了難度稍高但不費體力的動作。他打算繼續練習。
陳錦懿瞧他沒有休息的意圖,提醒道:“回屋洗個澡,随後醫生會幫你理療,我去給你做飯。”
這些天,無論陳錦懿陪程梵練到多晚,都會親自給他做飯。
程梵心疼她,拉住她的手:“讓秦秘書準備吧,您也累了。”
陳錦懿莞爾而笑:“最近一直跟你運動,我身體比之前強很多,不太累。”
雖然陳錦懿這麽說,但程梵還是堅持:“那您幫我拌個最喜歡吃的果仁菠菜吧,其餘地讓秦秘書訂。”
陳錦懿點頭:“好。”
一天的訓練結束,程梵滿身疲憊,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謝崇硯聊天。
明天是新一場比賽的日子,謝崇硯安撫他幾句,哄着他睡覺,一直到他睡着,謝崇硯才挂下電話。
第二天,比賽如約而至。
在候場區程梵再一次碰見羽旗。今天的羽旗狀态非常好,神采奕奕。他碰見程梵,熱情跟他問好,詢問他傷勢好得怎麽樣。
程梵淡淡道:“還在恢複期。”
這場比賽,程梵按照陳錦懿所說,繼續使用難度系數低的舞蹈,避免肌肉二次受傷,雖然表演得非常完美,但評委們惋惜地搖頭。
羽旗凝着他,發現程梵的體力上來許多,跳一些簡單動作,沒有之前那麽吃力。
輪到他表演時,羽旗照舊發揮出色,刷新自己歷史最高成績,拿到99.89的超高分數,程梵則獲得99.12分。
國內觀衆讨論得相當熱烈,一部分稱贊羽旗天賦頂峰,一部分讨論程梵決賽可能止步第三。
程梵的粉絲對這件事看得非常開,只要他能繼續跳舞,能拿到獎杯已經非常不錯。
比賽結束,程梵離開比賽場地時,羽旗跟在他身後,将他叫住:“你的傷什麽時候能完全好?”
對于羽旗,程梵沒有惡感。他覺得,比賽就是靠實力,其他的因素沒什麽藏着的必要。
程梵:“預計決賽時能恢複。”
羽旗點頭:“下次比賽我們應該還可以碰面,那是我最後一次比賽。只要能拿前三,我的積分便可以直接進入決賽。”
程梵豁達:“恭喜你。”
羽旗點頭:“希望下場比賽你能好好表現。”
與羽旗分別後,程梵往外走,準備與陳錦懿彙合。
其實,下場比賽同樣是程梵比賽歷程中的一個賽點。迄今為止,他一共參加了無場比賽,共獲得310分。
距離進入總決賽的積分,還差80分。
如果他下場可以拿冠軍,那麽意味着他可以停止各國的積分賽,專心準備冠軍,否則需要前往新的國家繼續比賽。
比賽場地外,空無一人。
程梵找了很久,都沒見陳錦懿的身影。
他蹙了蹙眉,準備打電話給陳錦懿,身後忽然響起手機鈴聲。
陳錦懿手中提着購物袋,步伐蹒跚,額頭兩邊碎發淩亂,有些狼狽地走來。
程梵趕緊跑過去:“您受傷了?”
陳錦懿浮起淺笑:“沒有,怕你出來看不見我,我從超市出來時,被絆了一下。”
程梵滿目擔憂,蹲下打量陳錦懿帶着灰土的膝蓋,輕輕拍了拍:“是摔在地上了嗎?我可以看一眼您的膝蓋嗎?”
陳錦懿:“不用。”将程梵牽起,她溫柔道:“沒有受傷,我們回家吧。”
秦秘書的車很快到來,程梵發現陳錦懿上車時,眉頭緊緊皺着,帶着一絲痛感。
購物袋就在眼前,程梵擔憂問:“您去買什麽的?下次有需求,讓秦秘書去買吧。”
陳錦懿提着購物袋:“裏面是茴香。”
程梵:“茴香?這裏居然還賣這個?”
陳錦懿高興點頭:“你不是最喜歡吃茴香蝦仁餡兒的餃子嘛?我看到附近有一家華人超市,想去碰碰運氣,結果真的有。”
程梵一時之計五味雜陳:“您…謝謝您。”
陳錦懿:“傻孩子,謝什麽謝。”
程梵望着她的膝蓋,小聲說:“等我回去,幫您上藥吧。”
陳錦懿依然說着:“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回到家,在程梵的百般堅持下,陳錦懿坐在沙發上,讓程梵上藥。
程梵半蹲在陳錦懿面前,拿着棉簽小心翼翼替她清理消毒膝蓋,最後敷上治療外傷的藥物,眼神擔憂望着她:“疼不疼?”
陳錦懿搖頭:“不疼,小梵。”
程梵多次欲言又止,最後垂着眼睛:“您下次一定要注意。”
陳錦懿拍拍他的頭:“好的。”
程梵坐在她身邊,看着茴香有幾分恍惚。他确實喜歡吃茴香蝦仁餡料的餃子,從小就喜歡吃。
但程安讨厭吃茴香,一般為了遷就程安,家裏都會做兩種口味的餃子。
可他似乎從來沒有對陳錦懿說過,他喜歡吃這個味道的餃子。
陳奕川和謝崇硯也沒說過。
程梵心中騰起一個想法,好奇地問:“您怎麽知道我喜歡吃這個餡兒的?”
陳錦懿神态自然:“你跟我說的。”
程梵很确定自己沒說過,認真道:“但我,并沒跟您說過這件事。”
這次陳錦懿陷入沉思,左思右想後,道:“我印象中是你告訴我的,難不成是我做夢了?”
程梵心中燃起幾分激動,壓着情緒問:“會不會,您想起什麽來了?”
陳錦懿恍然,神色斂起幾分驚訝,語氣也比平時裏更急一些:“小梵,我或許真的是夢到的。”
程梵看着他,眼神慢慢揚起期冀:“慢慢來,您會想起來的。”
這件事令陳錦懿撥雲見霧,她握起程梵的手,帶着幾分失而複得的愉悅:“有你在我身邊,我一定能很快想起來。”
程梵重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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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又過了五天,他們來到下一個國家,準備比賽。
近幾天,程梵體能恢複迅速,兩名醫生都很欣慰。
練習室裏,他揮汗如雨,陳錦懿在旁邊溫聲指導,眼神充滿疼愛。
幾天的恢複讓程梵自信許多,他的動作難度已經慢慢從A級提升到B級。
一個空翻大跳,程梵順利完成,陳錦懿驚慌失措起身,見他沒事後才松口氣。
“跳完這個動作疼嗎?”陳錦懿眼神帶着鮮有的責備:“說好慢慢來,你別着急。”
程梵知道自己做錯,手蹭了蹭她:“我沒事,下次注意。”
有了幾天的基礎訓練,程梵這次比賽壓力并不大,反而輕松許多,他甚至期待撞見羽旗,和他正面PK。
“聽我的,距離決賽還有17天,我們有足夠時間恢複,保守比賽好不好?”
“行。”
得到程梵肯定回答,陳錦懿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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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比賽開始,依舊是抽簽決定出場順序,這次程梵抽到序號一。
這裏溫度很低,纖薄的舞服難以抵禦寒冷,但程梵将棉服脫下,站在舞臺上時,身體格外火熱,渾身上下充滿力量。
他的衣服主體采用白色,與主舞臺的熱點莫名搭配,設計師專門将古風與現代風巧妙融合,雖美但并不拖沓,衣擺到程梵的腳踝處剛剛好。
羽旗見慣程梵穿衣衫長袍的模樣,這場覺得非常新鮮,看得十分認真。
直播間,網友開始讨論這場比賽。
[程梵這場比賽如果拿到第一,就過線了,可以直接參加決賽。]
[拿第一?你們忘了有羽旗在嗎?]
[我估計程梵還得加賽一場。]
[人家程梵受傷了,得注意身體,估計又得故意把第一讓給羽旗吧。]
[壓只貓貓,這局依舊是羽旗完虐程梵。]
[這場結束,羽旗也過線了。]
這支舞程梵更注重腿部動作,每一個跳躍動作的銜接流暢而自然,像漫天雪地中的精靈。
對于程梵的顏值,關注他的選手們已經司空見慣,似乎每一場都很美。
這時,臺上的他做出一個特別的滑步,這個舞步就連羽旗都沒看清,只瞥見程梵的腳步動作快而密,光看上半身,猶如在冰場上滑行,姿态優雅,不費力氣。
不光羽旗,其他的選手也驚呆了。
陳錦懿站在觀衆席,手指微微蜷縮,緊張盯着程梵。
這個動作,她從來沒看程梵跳過,似乎也從來沒見過。
按照原計劃,這段時間應該是間奏,兩個大跳便可過渡。但程梵臨場改變,用剛才的動作替換掉原有動作。
但那個動作并不牽扯肌肉的強度,程梵應該不會受傷。
音樂還在繼續,體力恢複大半的程梵肆意表現,贏得許多評委贊許的目光。
等成績時,分數顯示——99.76。
刷新程梵本賽季個人最高分。
陳錦懿雙手捂着嘴,起身為他歡呼。
直播鏡頭給到陳錦懿,評委們紛紛認出這個人,正驚訝兩人之間的關系時,程梵小跑着下臺,站在觀衆席前與她對視微笑。
直播間原本安靜的彈幕瞬間炸裂,慶祝程梵獲得最高分的同時,屏住呼吸等待羽旗上場。
大約兩個小時後,全場最高分保持者仍然是程梵。
輪到羽旗上臺,這次的他表情不是很輕松,認真看着舞臺。音樂響起,每個動作依然維持着他超強的水準,保持一貫的高難度,令評委們感嘆稱奇。
可就在整首舞曲即将結束時,羽旗出現一個失誤,兩個跳躍動作銜接時雙腳配合節奏不搭,整個人踉跄一下。
雖然後續動作沒有落下,但他剛才明顯懵了一下。
評委們低聲交談,猜測這可能是羽旗為數不多的失誤,就連令他本人都無法接受。
最後得分——98.56。
羽旗下臺時,看了程梵一眼,随後默不作聲直接離開比賽場地。
毫無意外,這場比賽最後的冠軍,是程梵。
彈幕歡呼起來,開始唱衰程梵的粉絲繼續為羽旗找理由,稱如果不是羽旗受傷,程梵哪裏有機會拿到第一。
然而他們的留言并不重要,喜歡程梵的粉絲紛紛刷着同樣的一句話:恭喜少爺出征SERIY決賽!
遠在F國的陳奕川得知這個消息,恨不得馬上派人收拾M國的莊園,迎接程梵的到來。
程梵這次得到冠軍,意味着他可以直接飛往M國,等待決賽開始。
謝崇硯收到消息後,正在處理手中的最後一件事。最近謝老恢複得不錯,那些趁亂作妖的親戚也被收拾得差不多,謝崇硯打算過幾天飛M國陪程梵準備決賽。
收到程梵的電話裏,對方各種明示暗示,撒嬌威脅齊上陣,希望謝崇硯趕緊去M國。
但為了給程梵一個驚喜,謝崇硯謊稱自己實在忙不開,實則暗中與陳奕川聯系,打算提前飛往M國兩人彙合,為程梵準備冠軍派對。
為此,陳奕川特意讓陳錦懿陪程梵在歐洲各國休養幾天,借口自己出差,需要一周後才能回M國。
陳錦懿與程梵樂得自在,一邊做恢複訓練,一邊出去游玩,每天安排得滿滿當當,兩人氣色越來做好。
而提前到M國的謝崇硯,則與陳奕川一起在陳家的莊園忙碌。
這座莊園已經購置十年,因陳奕川這些年鮮少居住,花園裏的植物都需要修建,噴泉也很少煥發生機。
為了迎接程梵,這座莊園陸陸續續被打理将近一周。
謝崇硯與陳奕川正在準備冠軍派對的東西,為了慶祝程梵奪冠,兩人煞費苦心。
陳奕川覺得謝崇硯比自己還要嚴格,一會兒嫌棄氣球色系不好看,一會兒嫌棄方案low,讨論很久,差不多三天才出方案。
“你給小梵準備特別禮物了嗎?”陳奕川提議,“我們晚上去買吧,他們後天就到了。”
謝崇硯:“嗯,行。”
附近的各大商場沒有什麽稀奇的東西,大牌奢侈品早就見慣不慣,算不上什麽特別。
陳奕川與謝崇硯經過LEGO專賣店時,被裏面正在舉辦的新品介紹會吸引了視線。
裏面一款全能冠軍模塊正在發售,一共有5120塊組件,看整體外形是一個小男孩兒站在臺上,舉着冠軍獎杯驕傲自豪的模樣。
因為這款新品非常考驗難度,令不少lego愛好者望而卻步。
新品介紹單上寫着:做人生的冠軍,享受輝煌時刻。
這款産品無論從哪些方面,都很适合程梵。
謝崇硯與陳奕川不約而同走進去。
“我買這個吧,我喜歡拼。”陳奕川搶先說道:“我拼這個送給小梵,他一定會很喜歡。”
謝崇硯淡淡道:“我拼樂高的最高紀錄是6000塊,還有兩天,交給我比較好。”
陳奕川不想與他争辯:“這樣吧,你看新品有兩組圖,雖然款式差不多,但一個舉着獎杯,一個舉着獎牌,我們倆一人一個。5120的給你,5158的給我。”
謝崇硯确實在意這幾個特殊的數字,思索片刻:“可以。”
買回家,兩人沒日沒夜開始拼造,因為都憋着一口氣,擔心自己沒拼完禮物拿不出手,縱使時間不夠,兩人依舊茶飯不思,悶頭呆在房間。
轉眼間,兩天過去,程梵與陳錦懿被管家接來。
兩組冠軍lego也被擺在客廳,準備在氣氛到來時拿出來,給程梵一個驚喜。
陳奕川頂着疲憊地眼睛好奇打量謝崇硯:“你怎麽沒黑眼圈?”
謝崇硯:“年輕。”
這兩天兩人好不容易結下的情誼,在這一刻破碎。
陳奕川低吟:“果然年紀大了,拼了48小時,差點過去。”
司機停在莊園門口,程梵看見餐廳的布置後非常激動,尤其看見謝崇硯也在,前不久壓着的委屈瞬間消散。
“這就是你瞞着我的原因?”
謝崇硯低笑:“嗯。”
晚飯還沒開始,陳奕川與謝崇硯陪着程梵逛莊園。莊園的噴泉底部構造臨時出了問題,陳奕川被叫走,過了片刻陳奕川請謝崇硯去幫忙。
程梵無聊,走進餐廳。望着滿屋準備的驚喜,視線落在兩組lego上。“這玩具是幹什麽的?”
程梵的聲音将陳錦懿的視線吸引過來,她應了一聲:“玩具?這兩天你哥哥在收拾屋子,可能是不要的玩具吧。”
程梵打量着:“不要了?這個看着還挺新的,确定不要了嗎?”
陳錦懿:“嗯,那些東西幼稚,你哥的年紀肯定不喜歡玩了。”
程梵沒玩過lego,這玩具也是近幾年開始在成年人中流行。他随意一碰,發現玩具居然是由無數個小顆粒玩具拼湊而成。
他感興趣道:“既然我哥不要了,給我吧。”
陳錦懿在不遠處道:“當然可以。”
謝崇硯和陳奕川忙完,走進客廳。
眼前的一幕,令兩人愕然怔住。
一個完好無損,而另一個冠軍模塊已經被徹底拆開,程梵正玩得津津有味。
謝崇硯眉心擰着,帶着一瞬緊張。
正要往前走,他被陳奕川攔下:“崇硯,他還是小孩子,你別跟他計較。”
謝崇硯駐足,看清楚後平靜道:“嗯,我知道。但他拆的是你送的。”
陳奕川微不可察地愣住,有幾分心梗,緩慢擡起手,難以置信望着碎了一桌的小顆粒。
謝崇硯拉住他:“別跟他計較,他還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