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老攻哥哥都疼我5
說完這句話, 程梵立刻後悔了。
現在的他完全不敢去看陳奕川的臉色,握着行李箱的手指攥緊一些,心髒跳得飛快。
陳奕川這次本想試探兩人的感情, 沒想到居然有意外收獲。
他不是思想腐朽的人, 如果兩情相悅, 确定心意後做一些親密的事情, 倒也無所謂。
程梵話到嘴邊,只能梗着脖子:“他沒強迫我,是我願意的。”
陳奕川無奈嘆息:“行了, 我們先去醫院,看謝崇硯怎麽說。”
程梵心虛地看他:“哥,你們能不能別跟他發生沖突, 他受傷已經夠慘了。”
陳奕川看着程梵不争氣的樣子, 神色平靜:“到醫院再說。”
醫院裏,謝崇硯靠在病房沙發上,等待檢查結果的同時,和秦秘書交待任務。今晚, 他們轉角時與一輛白色賓利相撞,對方涉嫌酒駕, 已經被拘留。有安全氣囊在, 他和秦秘書只受到輕微碰撞。
“北城的案子,你去跟進, 後天幫我訂一張機票——”
謝崇硯正在說話, 病房門被推開, 陳奕川表情淡漠, 身後跟着程梵,拉着行李箱。
“你哪受傷了?”程梵快步走到他面前打量着他, 沒看見血跡和傷口,他松了口氣:“你怎麽那麽不小心?”
謝崇硯笑了笑:“你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對方酒駕,只是碰了下,我們都沒受傷。”
程梵神色閃了閃:“陳叔告訴我的,我跟我哥過來看看你。”
幾日不見,謝崇硯牽着程梵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邊,又看了眼陳奕川:“這麽晚了,辛苦你送小梵來看我。”
陳奕川臉上沒什麽表情,淡淡道:“大米都熟了,我不送也得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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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崇硯收起笑意,不太明白陳奕川今天為何這麽冷淡,也沒多說,而是看着程梵:“帶着行李箱過來了?”
陳奕川搶先道:“是啊,我家的白菜種好了,我幫你打包送貨上門,希望你給個好評。”
謝崇硯越來越不明白陳奕川的話。
他聲音清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陳奕川渾身透着低氣壓:“你們出去,我跟謝總有話要說。”
程梵不願動彈:“哥。”
陳奕川聲音變軟:“你先出去,哥跟他說幾句話,不幹什麽。”
程梵一步一回頭,望着謝崇硯,眼神帶着焦灼和懊悔,似乎想向他傳遞着什麽消息。
秦秘書和程梵離開,陳奕川開門見山:“謝總通過和你這些天的相處,我很欣賞你。一直以為你是個君子,但我沒料到,你在和小梵沒确定愛意的情況下,就跟他…發生親密的事情,你這樣做,是不是太不負責了?”
謝崇硯聽完最後一句話,沉默良久:“你指的是?”
陳奕川沒好氣道:“你們之間生米都煮成熟飯了,我還考察半天你們的感情?”
謝崇硯忽然耐人尋味地笑了,隐隐猜到程梵和陳奕川說了些什麽。
他薄唇微抿,正思考如何解釋,門外的程梵闖進來。
程梵耳尖帶着羞意,低頭解釋:“哥,我都說了不怪他,你怎麽不信。我沒有被強迫,我是自願的。”
謝崇硯專注凝着程梵,發現他的側臉燒得厲害。
陳奕川神色并沒有緩和,朝謝崇硯道:“看見沒,小梵這麽喜歡你,你是不是也應該表個态?我那天跟你談完,相信你也有認真思考,婚姻不是兒戲,确定了就不能更改,否則兩個人都會受傷。”
謝崇硯已經知道兩人之間關于“生米和熟飯”的來龍去脈。
他站起身牽起程梵的手,朝陳奕川道:“陳總,那天你讓我仔細思考我和梵梵的婚姻關系,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陳奕川雙手插在口袋裏,蹙眉看着他。
謝崇硯:“我堅定相信,梵梵是那個能和我相伴一生的人,并對我們的婚姻充滿信心。特定的婚姻條件下,讓我們在一起,生出感情。我喜歡程梵的脾氣,喜歡他的性格,更喜歡他護着我不被欺負時的樣子。如果是別人,我不會動心。”
謝崇硯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堅定不移,陳奕川望着他,與他對視三秒。
又看向程梵:“小梵,你呢。”
程梵目光始終盯着謝崇硯,掩着耳邊的紅意,喃喃道:“我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也領了結婚證,這輩子我就不變了。”
陳奕川拍了拍他的頭:“生米煮成熟飯其實也沒關系,現代社會很開放,你想找別人,也不是不可以。”
程梵小幅度搖頭,拉着行李箱,悄悄挪動到謝崇硯身邊,仰頭看着謝崇硯。
謝崇硯摟着他的腰,眼含愛意。
陳奕川被程梵逗笑:“以後你如果讓我弟弟受委屈,我就把他接回家。別忘了,你現在依舊在考察階段。”
謝崇硯神色認真:“好。”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小梵,你陪着他吧。”陳奕川離開的背影有些失落,來之前弟弟陪在身邊,離開後弟弟已經被別人帶走。
他內心五味雜陳,一方面希望程梵能留在自己身邊,多陪自己幾年,另一方面也希望程梵能盡快找到幸福。
秦秘書一直送他到門口,陳奕川聲音溫和:“進去吧,晚上外面涼。”
秦秘書笑了笑:“我看陳總心情不太好。”
陳奕川感嘆道:“不是不好,就是不舍得,我才找到阿嶼。”
秦秘書戴着銀色眼鏡,笑起來十分溫柔:“其實我們謝總,非常喜歡程少爺,最近一直在東奔西跑,準備抽出一段時間,陪程小少爺參加舞蹈比賽。”
陳奕川詫異道:“是麽?他想陪小梵去?”
秦秘書偷偷告訴他:“還準備了驚喜。”
陳奕川了然:“既然他願意去,我也放心,畢竟我工作忙起來,不能保證每天都陪着小梵。國外治安不好,我實在不放心。”
秦秘書誠心說道:“您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哥哥。”
陳奕川低笑,看向遠處的月色:“謝謝你,晚上愉快。”
秦秘書朝他鞠躬,折返回病房,派人準備一些洗漱用品後,去醫生值班室等待謝崇硯的檢查結果。
病房中,程梵不自在地給花澆水,偷偷打量着謝崇硯。
謝崇硯靠在沙發前,黑色風衣挺括合身,裏襯的白襯衫相搭,清冷俊朗的外表下,增添幾分溫和。
程梵呼吸不自覺加粗,垂着頭靠在陽臺窗前,離謝崇硯很遠很遠。
謝崇硯問:“忙完了嗎?”
程梵輕輕點頭:“嗯。”
謝崇硯擡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過來坐。”
程梵斂着眼簾,故意問:“幹什麽。”
謝崇硯低笑:“說說,生米煮成熟飯的事情?”
程梵一瞬臉紅:“那是權宜之策,我不這樣說,我哥哥能同意我來看你嗎?如果你争氣一些,早點把我領回家,我還用這種方法騙我哥?”
謝崇硯挑眉:“哦?這麽說,還怪我?”
程梵理直氣壯:“當然。”
謝崇硯起身,風衣下擺随着他的步伐浮動,走到程梵面前,他伸臂将程梵傭進懷裏,随後雙臂緊锢,下巴埋在他的頸前:“梵梵,我好想你。”
程梵輕輕應了一句:“有多想。”
謝崇硯:“特別想。”
夏末的風從窗戶溜進來,程梵不自覺縮着頭,依偎在謝崇硯身邊:“我困了。”
謝崇硯:“走,我們去睡覺。”
謝崇硯的結果不久後出來,頭部CT正常,沒有腦震蕩的症狀。
秦秘書沒進去打擾兩人,将文件結果傳給謝崇硯後,獨自離開。
深夜陳錦懿的房間內,她從夢中驚醒,喘着粗重的呼吸,輕輕捂着胸口。
身上盡是冷汗,剛才的夢境令她惶惶不安。她夢見了陳沐星,同時也夢見自己掉落山坡下滿目狼藉。
陳奕川剛到家,正巧聽見陳錦懿的夢話,輕輕推門進來:“媽。”
陳錦懿臉上蒼白無力,笑了笑:“哎。”
陳奕川為她倒了一杯溫水:“做噩夢了?”
陳錦懿搖頭:“沒。”
陳奕川知道她怕自己擔心,輕聲問:“夢見以前的事情了嗎?”
“嗯,夢見沐星剛來時的樣子。”陳錦懿眼眶變得溫熱,輕聲問:“阿川,沐星,被判了多少年。”
陳奕川:“一審是20年。”
陳錦懿勉強地笑了:“希望他能在獄中好好表現,争取減刑吧。”
陳奕川扶她躺下:“媽,他的事情過去了,不要再想了。”
陳錦懿悵然一笑:“沐星小時候來我們家時,又瘦又小,我就想他在孤兒院過得肯定不好。當時的小男孩那麽可愛,如今怎麽變成這樣了。”
陳奕川:“性格導致,怨不得別人。”
陳錦懿點點頭,将眼淚擦幹淨,笑了笑:“吩咐廚房做點祛腫的粥,我明天中午準備給阿嶼做飯,怕他看到我哭過瞎想。畢竟…沐星傷害最深的是他。”
說着說着,她的聲音哽咽起來:“阿川,我最近表現得好不好?我覺得阿嶼對我沒有那麽抵觸了。”
陳奕川輕輕拍着她的棉被:“我能看出您在極力當好一個母親,阿嶼肯定也能感受到。”
陳錦懿點點頭,閉上眼睛。
—
回到謝家第一天,程梵開始忙碌,準備《最強舞者》的比賽。因為陳沐星的退出,節目組從國外請來新的導師臨時補位。
新導師名叫羽旗,母親是國人,父親是M國人,長着一雙漂亮的藍色眼睛。
程梵聽說過他,因為他是上一屆SERIY大賽的成年組冠軍,今年21歲。
羽旗與大家的溝通沒有障礙,身高179cm,優越立體的五官與白皙的皮膚傳承了M國人的種族特征。
盛開悄悄對程梵說:“聽說你今年報名了SERIY比賽?”
程梵:“是的。”
盛開道:“他也報名了,你可以探探他的實力。”
程梵看着羽旗,在浏覽器搜索他的名字。羽旗很有名氣,擅長的舞種很多,幾乎沒有短板,非常全能。
面對這樣的對手,程梵壓力不小,但同時深感欣慰。
他知道強勁的對手,是進步的動力。
上午,每組選好舞曲,休息準備吃飯。陳錦懿給程梵打來電話,得知他在錄制綜藝後,将飯菜打包,準備給他送來。
程梵拒絕了節目組的配餐,理由是媽媽會給他送飯。
對于前不久鬧得轟轟烈烈的陳家真假少爺事件,大家幾乎全都知道。感嘆陳沐星虛僞面具的背後,對程梵十分羨慕。
陳錦懿來到節目組後,與程梵坐在簡易餐桌前一起用餐。
“這是媽媽做的醪糟丸子,聽你哥說,你喜歡吃甜品。”
“熏幹芹菜,這道菜清淡一些。”
陳錦懿跟他說話時,每一句都極盡溫柔笑容得體。
程梵垂着眼睛,沉默吃着飯。他能感受到,陳錦懿在竭盡全力扮演一位好媽媽,但是陳錦懿的眼神中少了點東西,看陳奕川時與看程梵時,眼神不太一樣。
兩人之間的距離感,跟缺失的部分記憶有極大關系。
但程梵還是吃光了,陳錦懿很開心。
這時,羽旗走到陳錦懿身邊:“陳老師,您好。”
陳錦懿擡起頭,片刻恍然道:“你是羽旗?”
羽旗禮貌笑着:“對,節目組導演從前不久的TV秀中看到我的表演,把我叫過來擔任導師。”
陳錦懿稱贊:“你當導師沒問題。”
羽旗看向程梵:“這是您的朋友嗎?”
陳錦懿得體笑着:“他是我的小兒子,程梵。”
羽旗主動伸手:“程梵,你好。聽說你也報名了半個月後的比賽。”
程梵與他握手:“嗯,希望我們能在決賽場上相遇。”
羽旗自信道:“一定。”
吃完飯,程梵送陳錦懿離開,停在門廳前,陳錦懿朝他招手:“你回去訓練吧,司機留在外面等媽媽。”
程梵點頭,望着陳錦懿離開的背影,喚她一聲:“您今天做的飯很好吃。”
陳錦懿驚訝地笑了:“好,如果你愛吃,我每天都給你做。”
程梵點點下巴,朝她擺手告別。
C組這次抽到的舞曲主題是扇子舞,程梵雖然擅長,但其他舞者未必,于是大家就走現代流派還是古典舞曲發生争執。
單純用扇子,現代舞也是可以的。編舞老師為他們提供思路,可以身着中山裝改編jazz(爵士舞)。
程梵作為導師,雖然擅長古典舞,但還是充分尊重大家的意見。最後,所有人投票決定表演形式——jazz。
一直練習到晚上,大家才結束。
程梵拒絕了陳叔的接送,打算去一趟謝崇硯的公司,因為謝崇硯告訴他今晚不回家,需要加班。
一直到謝氏行政大樓,程梵暢通無阻。他本以為自己會被樓裏的門禁攔下,但意外的是,門禁系統中有他的影像信息。
秦秘書正在一樓大廳送客人,見到程梵眼神一亮:“程少爺來找謝總吧。”
程梵點頭,秦秘書解釋:“謝總不在辦公室,今晚有一位重要客戶,謝總在附近的餐廳陪她吃飯。”
要到餐廳地址,程梵讓秦秘書繼續去忙,猶豫着是去辦公室等還是暫時回家。畢竟陪客戶吃飯,一般需要很久。
最終他決定回家休息,養精蓄銳準備明天的排練。
那家餐廳的地址離這裏不遠,步行十分鐘便可以到。程梵原本想着陪謝崇硯一起吃飯,便沒有留在節目組與C組成員進餐。
肚子很餓,他決定去這家餐廳吃個飯。運氣好一些,還可以碰見謝崇硯。
餐廳正值用餐高峰,程梵沒有預約,原本進不去,但憑借謝崇硯的黑卡,獲得免預約權利,被waiter請進去。
waiter詢問:“謝先生今晚也在這家餐廳用餐,您是要去他的位置嗎?”
程梵搖頭:“不用,我自己一桌。”
waiter領着他來到一處靠窗的座位前,對面是赫赫有名的國貿CBD,夜景非常漂亮。
程梵點了一份牛排和橙汁,安靜等餐。
無聊之時,他随意一瞥,看見距離他三個座位選的vip席位,男人的背影和發型熟悉得不能再熟。
而對面,坐着一位穿着低V紅裙,打扮美豔的女士。
這應該就是秦秘書口中的客戶。
牛排被端上來,程梵有一刀沒一刀的切着,注意力不受控制地望着那邊。
傑西卡:“謝先生,公司之所以派我來和謝氏合作,也是看中您和公司的實力。我輕易不露面談合作,更不用說乘坐十幾個小時的航班過來。”
謝崇硯端着紅酒杯輕輕搖晃:“感謝您和Tempero的信任,合作敲定,我們會交上滿意的答卷。”
傑西卡笑容缱绻,慵懶地撩起波浪長發,濃郁的豆蔻與香根草混合的氣息悄然彌漫。
謝崇硯今天是一款深V銀灰色西裝,領帶夾是一枚碎鑽鑲邊的四葉草,配上銀絲邊鏡框,俊雅迷人。
傑西卡有些沉醉,謝崇硯完全符合她的擇偶标準。
ONS也不是不可以。
“謝總年輕有為,想必是許多人的夢中情人,您如果在我們國家,一定能迷暈許多女孩兒。”
傑西卡垂着纖細的睫毛,手指撐着側臉,輕輕歪頭:“要不要去酒吧喝一杯?”
說這句話時,她的銀色羊皮底高跟鞋輕輕晃動,有意無意觸着謝崇硯的西裝褲。
以程梵的角度,雖然看不清謝崇硯的正臉,但對傑西卡的表情和動作一覽無餘。
這些微表情代表着什麽,他一清二楚。
他握緊刀叉,拼命壓着身上的火氣。
謝崇硯的西裝褲,他都沒撩過。
這時,謝崇硯動作自然地避開傑西卡的高跟鞋,交疊起修長的雙腿,擡手從側方電腦包中拿出ipad,立在兩人中間。
ipad屏幕上,是程梵的特寫照片。
“我已經結婚了。”謝崇硯笑容得體,“自從與您合作,我覺得我們格外投緣。所以我非常願意,把我的愛人介紹給您認識。”
傑西卡意外地看着平板上的人,收起腿腳笑了笑:“so cute。”
謝崇硯莞爾:“我也這麽覺得。”
ipad沒有再撤下去的打算,服務生繼續上菜,看見立在中間的照片後,愣了愣。随後避開平板将菜擺好,匆匆離開。
程梵看到這樣一幕,抿着唇笑了。
照片立在中間,真有謝崇硯的。
不過…他看着還是有些別扭,就跟懷念親人似的。
他稍稍不滿,但說服自己,木頭能做到現在的程度,似乎很不錯了。
謝崇硯瞧着ipad中的照片,溫柔笑着:“Jessica小姐,您喜歡什麽類型的男士?”
傑西卡道:“身材好氣質迷人的。”
謝崇硯點點頭:“以您的品味,未來的伴侶必定不俗。”
傑西卡整理好卷發,無意掃着平板中的照片,心中的莺莺燕燕和妄想早就消失不見。她現在很想立刻結束這頓晚餐,因為每吃一口菜,便覺得上面的人在盯着她,令他毛骨悚然。
那莫名的笑意,越看越害怕。
傑西卡猜測,謝崇硯可能受了什麽刺激,不然也不會在飯局做出這種舉動。
她失落惋惜。
“感謝您的招待,合作愉快。”終于吃完飯,傑西卡套上外套,迫不及待想要離開這裏。
謝崇硯禮貌道:“我安排司機送您吧?這樣安全一些。”
傑西卡眼神不定:“謝總有時間送我嗎?我一個人恐怕有點害怕。”
謝崇硯道:“很抱歉,我理應把您送回家,但我今天喝酒了,沒辦法開車。這樣吧,如果您實在害怕,我把平板借給您,讓我愛人陪着您回家。”
傑西卡尴尬擺手:“不用,不用。”
程梵很好奇他們在說些什麽,更好奇傑西卡看見了什麽,吓得跟碰上鬼似的。
他探着頭,目送兩人離開。
窗外,謝崇硯與傑西卡兩人一前一後走着,傑西卡無意轉頭,正巧與靠玻璃而坐的程梵對視。
僅僅一秒,她慌亂喊出聲。
謝崇硯問:“怎麽了?”
她畏懼指着窗戶:“照片…上的人。”
謝崇硯順着她的手指偏頭,發現程梵正朝着自己做鬼臉。
送走傑西卡,謝崇硯重新回到餐廳:“你在這裏吃飯多久了?”
程梵下巴搭着手指:“從她撩你的西裝褲開始。”
謝崇硯淡淡笑了:“看得這麽仔細?”
程梵慵懶擡着眼:“美酒美女,陪客戶還能這麽潇灑。”
謝崇硯故作無奈:“生活所迫。”
程梵切了一聲:“你為什麽拿着我的照片放在中央?這樣很奇怪。”
謝崇硯随口道:“讓她欣賞你的美照,知難而退。”
程梵吐槽:“剛才服務生看你的眼神跟碰見神經病似的。”
謝崇硯:“可能是相思成疾的病症。”
程梵發現,謝崇硯越來越會說一些甜言蜜語,他們剛認識的時候,謝崇硯不是這樣的人。
“但你今天表現得還不錯,可以給你八分。但凡你任女客戶繼續碰你的褲子,我就抄起刀叉沖過去,然後跟你離婚。”
謝崇硯挑眉:“看來我避免一場血案。”
程梵懶洋洋應了一句,随後問:“你要回公司加班嗎?”
謝崇硯:“對。工作還沒忙完。”
程梵知道,謝崇硯之所以工作這麽緊張,都是為了陪自己參加比賽,不得不提前完成工作。他張了張嘴,別扭道:“需要我陪你加班嗎?”
謝崇硯眼神猶豫:“你明天還得去排練,陪我加班會很累。”
程梵挑起眉:“練舞對我來說,是一種享受,我不會很累,你別瞧不起我。”
謝崇硯笑了笑:“那你願意陪我去加班嗎?”
程梵點頭:“嗯。但是要打包一些吃的,夜裏餓了吃。”
謝崇硯:“沒問題。”
餐廳距離謝氏大概需要經過三個紅綠燈,謝崇硯提着打包的飯菜,程梵則哼着表演的舞曲,在前面走着。
紅綠燈處,兩人停下。現在是晚上十點,馬路上車流量明顯減少。
這時一輛黑色卡車慢吞吞停在對面。謝崇硯手機響起,低頭接聽電話。
綠燈亮,程梵轉身提醒:“我們該過去了。”
謝崇硯點頭,與電話裏的人繼續交談。
黑色卡車起步速度很快,朝着程梵這邊開過來,本來卡車就是直線行駛,并沒有問題。可經過程梵後,卡車忽然轉彎,像失控一般,直勾勾沖向正在通話的謝崇硯,毫無剎車之意。
程梵第一秒發現,朝着謝崇硯跑過去。
謝崇硯意識到有危險時,已來不及躲避。本能令他下意識尋找程梵,确定對方的安全的,可面前的程梵,突然消失了。
“砰”地一聲,他身後被用力一推,前傾倒地,卡車朝着前方飛馳,撞上綠化樹和隔離帶,發生側翻。
謝崇硯回頭,發現身後的程梵趴在地上,手臂布滿一條條血跡。
“梵梵…梵梵…”
謝崇硯跑到他身邊,單膝跪地,神色帶着前所未有的慌張:“你別動,我叫救護車。”
程梵搖頭,艱難坐起來:“我沒事,就是胳膊被地面擦了一下。”
謝崇硯猛地看向側翻的卡車,只見卡車司機從裏面出來,一瘸一拐地想要逃跑。
程梵示意:“快追,他有問題!”
謝崇硯再次看他一眼,追上去将卡車司機攔下。
卡車司機大約160cm。一臉心虛,剛看見謝崇硯便拼命解釋:“剎車失靈了,跟我沒關系。”
謝崇硯站在他對面,嚴肅俯視道:“等警察來了,就知道了。”
大約過了半小時,警察保險公司和謝氏的人匆匆趕到,打開行車記錄儀并調取監控,處理事故現場。
謝崇硯打算抱着程梵,但被程梵拒絕:“好多人呢,我只是胳膊擦傷,不用抱。”
謝崇硯沒順從他,抱他上車離開。
盡管程梵再三強調,只有胳膊輕微擦傷,但謝崇硯仍然不信,堅持送他去醫院。
繁瑣的檢查要了程梵的命,他最讨厭聞醫院的消毒水味兒。
謝崇硯陪在一旁,時不時跟助理交流事故現場的情況。
助理這時發送給他事故當時的監控視頻,他放大一看,能明顯看出卡車司機是故意調轉車輪,用時很短。
但這些都不重要,最令他震撼的,是程梵義無反顧朝他跑過來,在千鈞一發之際,仍然堅定把他推開。
視頻中,程梵不是因為慣性摔倒,而是被卡車側門撞了一下。
一時之間,謝崇硯的心被狠狠揪着,刺得生疼。
病房內,程梵已經檢查完畢,手臂上的擦傷也已經被消毒處理,看見謝崇硯低氣壓地走進來,語氣輕松:“我就說沒事,你非要帶我來醫院。”
謝崇硯青着臉:“你的後背被車撞了一下,自己感覺不到嗎?”
程梵疑惑擡頭:“應該沒有吧,我沒感覺,只是手臂疼。”
謝崇硯被氣得頭疼:“剛才醫生幫你檢查後背的骨頭了嗎?叫他進來重新檢查!”
程梵被吓到了:“你這麽兇幹什麽?”說着,眼眶泛起一層濕氣,哽聲道:“你沖我發什麽脾氣?”
他穿好鞋下地,委屈地看着謝崇硯:“我讨厭你。”
謝崇硯手臂攬住他的腰,把他順勢拉進懷裏,“我只是擔心你,怕你因為我受傷。”
程梵掙紮,依舊板着臉:“但你還是兇我了。”
謝崇硯垂着眸,聲線中帶着幾分懊悔:“對不起,是我不對。”
程梵不再掙紮,別扭看向別處:“你弄疼我的胳膊了。”
謝崇硯連忙松開他,雙手覆在他的腰上,與他額頭相抵:“我剛才看見監控,你被車撞了一下,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程梵半阖着眼,感受着額頭上來自謝崇硯的體溫。
謝崇硯又摟緊他一些,垂着眼簾看他。
程梵悄悄擡起頭:“看見你有危險,我的心髒也快跳出來了。”兩人對視兩秒後,程梵的唇瓣被悄然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