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老攻哥哥都寵我2
舞臺上, 程梵帶領C組成員完美落幕,漫天的金粉落在大家的衣服上、頭上、地上。
程梵端起手,掌心接下金粉, 綻出笑意, 白皙的皮膚與黑漆漆的舞臺形成鮮明對比, 明暗交替中, 纖細玉立的身影,宛如墜落凡間的天使。
彈幕這一刻,全部為他瘋狂。
毫無意外, 程梵問鼎本場星光值單人冠軍,C組獲得小組冠軍,獲得優先挑選第三場比賽題目的權利。
陳沐星站在一旁, 視線落在程梵明豔的臉上, 抿着唇假笑。他像旁人一樣,贊嘆程梵學習街舞的迅速,對着直播鏡頭溫柔比心。
幕後,星光值落後的五位選手即将離開, 兩個禮拜的相處,舞者們彼此之間很不舍的, 圍在幾人周圍互相寬慰打氣。
程梵站在角落, 一言不發,表面上有些冷淡。
幾天共處, 大家知道程梵的脾氣, 并沒有人覺得他故作高高在上, 反而知道他就是這樣的性格。
五人即将離開前, 程梵叫住他們,單手背在身後搖了搖手機:“要加個聯系方式嗎?我的專業是編導, 有需要想邀請你們。”
幾人驚訝相望,連連點頭:“可以啊!”
其他舞者湊着熱鬧:“我們呢?可以加嗎?”
程梵露出二維碼,揚起唇:“當然可以。”
互相加完好友,幾人離開。
望着他們的背影,他喃喃道:“你們要加油。”
比賽落幕,大家收拾好東西相繼離開。休息室,謝崇硯跟陳奕川敲門走進。
程梵抿着笑意,朝陳奕川跑過去:“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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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奕川聽見這聲哥,心情大好,拍了拍他的頭:“餓不餓?我看你跳舞,擔心你體力不支。”
程梵搖頭,眼睛微微上挑瞄着謝崇硯,走到他面前故意問:“你來了。”
謝崇硯專注看他:“嗯。”
程梵湊到謝崇硯身邊,盯着他的右手,謝崇硯擡手牽起他:“陳總說你媽媽回來了,帶我們回家。”
程梵點點頭,故意為難問他:“你怎麽沒給我帶吃的?我跳舞經常低血糖。”
謝崇硯從口袋裏拿出一塊巧克力:“問過安晴這件事,帶了。”
程梵臉上的妝還沒卸,燈下別樣精致,帶着幾分蠱惑人心。
謝崇硯剝開喂給他,手指碰着他的唇,神色暗了暗。
三人出去前,陳奕川道:“崇硯,我們既然都是一家人,以後稱呼還是改口吧。”
程梵抿着笑意:“怎麽改口?”
陳奕川:“你也不用叫我哥,只是別稱呼陳總了,叫我名字吧。”
謝崇硯拉着程梵,應了一句。
停車場,陳沐星站在保姆車前,正在訓斥經紀人。
“你是怎麽想的?安排的保姆車居然是這個牌子?我的臉都被你丢盡了!”
經紀人哭訴:“這是公司安排的,我也沒辦法。”
這時,陳沐星忽然看見陳奕川幾人身影,他知道陳錦懿今日從容城過來,心中猜到幾人想幹什麽。
他朝着經紀人沒好氣道:“趕緊送我回去,我有重要事情。”
上車前,陳奕川從車的後備箱捧出一束鮮花,遞給程梵:“小梵,演出愉快。”
程梵驕矜一笑:“你怎麽還買花了?”
陳奕川寵溺笑着:“來看你表演,自然應該準備。”
謝崇硯打量着鮮花,沉默打開副駕駛車門:“梵梵,走吧。”
程梵捧着花,上了謝崇硯的車。
中途,謝崇硯見程梵對花束愛不釋手,裝作無意問:“你喜歡什麽品種的花?”
程梵道:“我喜歡藍玫瑰。”
謝崇硯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不久,幾人到達郊區的陳家。
夏季天氣變化多端,程梵下車時,發現天空飄着烏雲,下起稀稀疏疏的小雨。
走進陳家大門,程梵有幾分拘束和緊張,沒想到再次面對陳錦懿,他會以這樣的身份。
謝崇硯看出他的擔憂,緊緊握着他的掌心,随他一起進去。
陳錦懿正在客廳剝水果,看見陳奕川帶着程梵進來,溫柔笑了笑:“阿川回來了,小梵和謝總來我們家做客,你怎麽不提前打聲招呼?”她擡頭吩咐傭人:“快去加幾個菜,小梵你愛吃什麽?阿姨讓他們做。”
程梵面色憂苦,淺色的瞳孔微張,緊緊盯着陳錦懿,像是有話要說。
陳錦懿奇怪問:“小梵,你怎麽了?”
陳奕川示意謝崇硯帶程梵坐下,朝陳錦懿說:“媽,您等我拿個東西。”
陳錦懿不明:“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陳奕川上樓後,程梵手指攥着褲子,輕輕低着頭,不敢與陳錦懿對視。
他害怕真相揭露時,陳錦懿會情緒失控,自己無法承擔後果,又怕陳錦懿完全不記得自己。
謝崇硯攬着他的肩膀,加重力道,給他安慰。
這時,陳沐星舉着雨傘進來,陳錦懿連忙起身:“沐星,淋雨沒?廚房裏熬了姜絲紅糖,你快去喝一碗去去寒。”
陳沐星打量着程梵落寞的神态,乖巧道:“好的,媽。”
這一刻,程梵失魂落魄垂着頭,肩膀微微顫抖。
陳奕川下樓時,瞥見廚房裏的陳沐星,坐到陳錦懿身旁,語氣溫和:“媽,我給你看一個東西。”
這本相冊陳奕川藏了多年,每當深夜想陳溪嶼時,都會翻開看看,每張照片的位置,他再熟悉不過。
陳沐星站在沙發後,緊張盯着陳錦懿的反應。陳錦懿認識年輕時的自己,可看到自己懷裏抱着的男孩兒時,疑惑道:“阿川,你站在旁邊,我懷裏的小男孩兒,是誰?”
程梵驀地擡頭,視線落在那張合影上。
陳奕川神色複雜,聲音盡量平和:“媽,這時阿嶼,陳溪嶼。”
程梵抑制着急促的呼吸,抿着唇期待望着陳錦懿。
陳錦懿神色平靜:“阿嶼?阿嶼是誰?”
陳奕川攬着她的肩膀,低頭溫聲道:“是我的親弟弟,陳溪嶼。”
陳錦懿有些迷糊,将照片取出來,仔細打量:“阿川…你的話我沒明白什麽意思。”
陳奕川見她情緒穩定,松口氣,接着說:“一直沒告訴您,您在十年前因為生病記性差了些。我的親弟弟,您的小兒子,在五歲時被拐賣。當時您傷心過度,忘了這段記憶。但我最近将我們的阿嶼找回來了。”
他看向程梵:“小梵就是阿嶼,您的親兒子。”
程梵心髒一擊,眼眶倏地紅了,期待看着陳錦懿。
陳錦懿驚訝拿着照片,久久未反應過來。她看向程梵,心底不受控制地蔓延着疼痛,喃喃道:“阿嶼是我的親兒子?可是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陳奕川溫聲道:“因為您生病了。”
陳錦懿又看了眼程梵,視線漸漸落在陳沐星身上,陳沐星順勢坐到她身邊,親昵挽着她的手:“媽,不着急,您再想想。”
陳錦懿拍了拍陳沐星的手背,聲音帶着幾分歉意:“我可能真的病了,我一直以為,我只有阿川和沐星兩個孩子。”
謝崇硯的手背上,掉落幾滴滾燙的眼淚,他擔憂看向程梵。
程梵唇色偏白,眉眼上精致的妝容被眼淚染花。笑容帶着幾分苦澀,他失望看着陳錦懿,起身跑開。
外面雨勢愈來愈大,狂風壓斷了樹枝。謝崇硯來不及打傘,在程梵身後追着。
程梵蹲在一顆樹旁邊,随着雷鳴聲大哭,宣洩着積壓一晚的情緒。
謝崇硯走到他身邊,撐開傘遮住他身體,自己則暴露在雨中,默默看着他。
程梵漸漸坐下,氣管被雨水嗆到,抑制不住地咳嗽起來。
謝崇硯蹲下,手掌順着他的後背,滿眼心疼。
程梵情緒有些失控:“她記不起來就算了。我不認,不認了!反正我上輩子一直到死,也沒人管我!”
謝崇硯眼神擔憂,緊緊摟着他:“梵梵你冷靜,什麽上輩子?你媽媽她想不起來很正常,但聽到你的名字至少精神沒有問題,這是一個好的方向對不對?”
程梵拼命搖頭,捂着耳朵:“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上輩子受了多少苦,不知道我死後連塊墓地都沒有。我看見了,他們把我裹起來,甚至沒有給我一個名字。全世界,都沒人知道我消失了…”
謝崇硯一向沉靜穩重的眼神首次出現如此的無措,他扔掉傘,雙臂捧着程梵的臉:“梵梵,你看着我,聽我說。”
這時,陳奕川跟陳錦懿舉着傘追來。
謝崇硯一字一句道:“我也有媽媽,以後,我的媽媽分給你一半,我們都是她的孩子好不好?”
程梵嗚咽着,雨水和淚水混在一起,不停掉落。
謝崇硯哽着聲音:“我不知道你所說的上輩子,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我能跟你保證,這輩子有我保護你,我們會一起攜手到老。你害怕冷的話,我們死後也葬在一起,不會讓你連名字都沒有,行不行?”
程梵放聲痛哭:“行。”
大雨中,陳奕川眼眶濕潤,陳錦懿哭得泣不成聲。謝崇硯帶着程梵離開時,她無助地啜泣:“阿川,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了。”
陳奕川凝噎:“我相信,有了阿嶼在您身邊,您馬上就能想起來。”
陳錦懿點點頭,肩膀顫動。
陳奕川:“媽,答應我。阿嶼這輩子受了很多苦,收養他的程家給他下毒,甚至把他囚在閣樓想害死他。盡管您不記得他了,但是也不能讓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陳錦懿視線模糊:“當然不會。”
到了陳錦懿吃藥的時間,陳奕川摟着她:“抽時間我們去找一趟小梵,您再安慰她,先回去吧。”
陳錦懿虛弱地點頭。
陳奕川望着遠處的家,低聲提醒:“媽,沐星是我們收養的,小梵是剛認的。沐星當初假借阿嶼之名,承下崇硯的謝意,後續因暗戀崇硯,讓小梵受傷了。我希望您能清楚沐星的所作所為,對他加以勸誡。”
陳錦懿擡着眼睛,默默點頭。
兩人回去後,陳沐星拿着厚厚的羊絨毯小跑着披到陳錦懿肩上,聲音溫吞哽咽:“媽,您不舒服?這麽冷的天,出去也不多穿點。”
陳錦懿笑了笑:“我沒事。”
陳沐星挽着她:“我扶您上樓。”
陳奕川看着陳沐星,和他一起,攙着陳錦懿上樓。
夜晚,雨水沖刷過的天空格外幹淨,許久未見的星星亮着光輝。
程梵躺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穩,嘴邊時而呢喃。
謝崇硯輕輕摟着他,向心理醫生咨詢程梵的情況。
今天,程梵确實把他吓到了。
謝崇硯恍惚間想起,程梵剛到這個家時,曾經說過,自己被關了很多年。
可按照他調查的信息顯示,程梵高一退學,期間一直在家養病,并沒有被關起來。
謝崇硯眉間嚴肅且憂愁,害怕程梵心理存在一些障礙,把夢境和現實弄混。
心理醫生根據謝崇硯的敘述,有了初步斷定,建議他明天帶程梵來趟醫院面談。
謝崇硯輕聲嘆息,低頭打量着程梵。
面談的話,他不知道怎麽跟程梵做工作,程梵可能會非常抗拒。
微弱的月光透過窗簾映射進來,打在程梵的頭發上。對方纖細的睫毛微顫,有種易碎的美感,謝崇硯像是怕他消失一般,又摟緊些。
陳奕川也一直在和他交流程梵的情況,謝崇硯簡單向他說了些,陳奕川實在不放心,想現在立刻過來探望程梵。
已經是淩晨兩點,現在陳奕川來太折騰,程梵又已經睡着,謝崇硯拒絕了他的探望。
清晨,程梵狀态不錯,和謝崇硯下樓吃早飯,浏覽安晴發給他的通告。
最近兩天,《最強舞者》節目組爆火,不少真人秀向嘉賓們抛出橄榄枝,其中同衛視一檔戶外綜藝成功邀請到四位導師,今天需要提前過去順便拍攝宣傳海報。
謝崇硯剝了一顆雞蛋,遞給程梵:“梵梵,最近忙嗎?”
程梵道:“還行,這兩天有個活動,需要去隔壁S市錄制。”
謝崇硯:“倒也不遠,城際高鐵30分鐘直達,挨着新城開發區,晚上你回來住嗎?”
程梵搖頭:“不回來,可能沒時間。”
謝崇硯點頭:“你前段時間經常做噩夢,我在想要不要帶你去看看醫生?這樣我也能放心一些。”
程梵立刻明白謝崇硯的深一層意思,緩緩搖頭:“我現在已經不做噩夢了。”
謝崇硯又說:“有時候情緒還是要發洩出來,憋在心裏不好。如果你不高興,我們可以去找專業人士幫你疏導。”
看謝崇硯的意思,是一定要勸自己去看心理醫生,程梵沒辦法,悶聲道:“我昨天的話,其實是我的夢境。我夢到我上輩子死得很慘,噩夢中醒來後真實感特別強。所以一時之間沒分清現實與夢境,才說出那段話。”
謝崇硯松了口氣:“這種情況也算正常。如果你依然覺得夢境很現實,不如我們一起去問問專業醫生。”
程梵有點生氣:“不去。”
謝崇硯見他犯小脾氣,順着說:“行,不去。”
程梵不是故意發脾氣,只是不想去看醫生。他想起昨天謝崇硯說得話,再次确認:“你昨天的話,是真的嗎?還是安慰我而已。”
謝崇硯眼神認真:“真的。”
程梵給他也剝了一顆雞蛋,掩着笑意:“那我當真了,如果你騙我,我會找你算賬,然後…我還沒想好怎麽懲罰你。”
謝崇硯:“好。”
收拾行李時,程梵想起那份兩人簽訂的協議,補充協議在謝崇硯那邊,他這裏只有那份舊的。
坐在床邊,程梵看得津津有味,閱讀那些條款時才後知後覺,謝崇硯給他的二婚嫁妝十分豐厚。
視線落在最後一頁的截止時間處。
兩人約定,程家倒臺之時,婚姻自動失效。眼下程家已經破産,謝崇硯手裏的證據遞交法庭只是時間問題,按理說結婚協議也該結束了。
忽然程梵注意到第三頁中,有謝崇硯財産經濟情況的具體說明,一時好奇,想繼續看,可手機鈴聲響起,安晴已到樓下。
他将協議放進行李箱,打算自己在酒店無聊時接着看。
來到H市,四位嘉賓錄制節目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
程梵許多粉絲都在酒店外等着,舉着彩色燈牌和條幅,喊着他的名字。
白豆豆也在其中,扛着高清大炮,按下九連拍。
酒店被節目組包下,隐秘性很高,程梵與安晴入住十層時,看見陳沐星和他的經紀人。
兩位經紀人彼此之間問好後,程梵對陳沐星的态度對比之下稍顯冷淡。
放好行李,程梵與安晴先一步前往攝影棚,在走廊裏對安晴說:“不知道是不是回南天的緣故,我的被褥感覺有些濕。讓前臺安排人進來換被褥吧。”
安晴道:“好的。”
陳沐星正巧站在房間門口,聽到了程梵和安晴的談話。經紀人對他說:“後天錄制節目,您的衣服我已經準備好,都是幹淨的。”
陳沐星點頭,從行李箱中取出一個東西,朝經紀人吩咐:“你先去吧,我有點事,回頭自己去錄播廳。”
經紀人猶豫:“您自己去?”
陳沐星:“嗯。”
經紀人點頭,按照他的吩咐離開。
陳沐星手中的東西是GPS定位系統,自帶語音監視功能,隐藏在一個圓片內,非常不起眼,乍一看只覺得是沒用的塑料片。
這是他在國外讀書時,一個同學送給他的。
出去後,他拿着打掃房間提示牌,走到程梵房間門口,挂在上面。朝着走廊盡頭的服務生道:“您好,打掃房間。”
服務生點頭,推着清潔車過來。
陳沐星給他一些小費,假裝走向電梯。待服務生和前臺确認,确實需要房間換被褥後,用公卡打開。
這時,陳沐星折返:“抱歉,我忘記拿東西,先不用打掃了。”
服務生:“好的,先生。”
陳沐星站在程梵房間,環顧四周,最終走到程梵的行李箱旁邊。
雖然行李箱設有密碼,但他跟別人學過重置密碼的方法。他先移動數字找到突槽,随後把突槽移到另外的方向,最後把剩下的兩個突槽用同樣方法找出來,且不斷移動數字。當他試到第七次時,行李箱密碼被重置,箱子重新打開。
裏面的東西到沒有多稀奇,陳沐星将東西悄悄塞在側方後,準備關上。忽然,他看見衣服下露出文件一角。好奇心的趨勢下,他偷偷拽出來。
打開第一頁,陳沐星看見裏面的內容,瞠目結舌。幾秒鐘過後,極盡瘋狂地笑了。
謝崇硯和程梵居然是協議結婚?
裏面的內容對他來說,非常勁爆。
程梵原來很早之前,就打算搞死程家。而謝崇硯和程梵結婚,居然是為了獲得情報。
手機不停響起,陳沐星怕程梵突然回來,慌忙将文件塞進行李箱,重新歸位後,得逞離開。
程梵和謝崇硯的演技不錯,把這麽多人都騙了。虧他還以為謝崇硯對程梵動了真情,看來不過如此。
果然商人逐利,謝崇硯本性就是涼薄之人,不會輕易喜歡別人。
陳沐星在攝影棚碰見程梵時,頓覺後悔。他應該将那份協議錄制下來,免得兩人抵賴。不過這些東西對于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拍攝結束的程梵準備離開時,無意觸碰到陳沐星的眼神,覺得格外恐怖。
他蹙了蹙眉,這種感覺令他非常不适。
回到酒店,他打開行李箱準備洗澡。可輸入兩次密碼總覺是打不開。無奈,他叫來給他準備行李箱的安晴,安晴拿着說明書,按照操作步驟重啓密碼。
行李箱打開,程梵找出睡衣準備洗澡。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行李箱好像被人動過。
裏面的護照身份證和現金都在,并沒有缺失。這家酒店是五星級标準,每層電梯需要刷卡入戶,應該不會有賊。
程梵暗暗告訴自己不要多想,但還是覺得不安全。他将協議藏在行李箱最裏側的夾層處,就算有人打開,也不會發現。
洗完澡,他躺在床上和謝崇硯聊天,陳奕川時不時給他發微信問候,三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睡覺時,程梵習慣抱着冬瓜抱枕,從行李箱拿出來時,無意瞥見側兜中放着一個圓形塑料片。
他端詳許久,奇怪凝着眉心,将它扔進垃圾桶。
第二天錄制綜藝很順利,程梵除了右腳過于勞累有些疼,其餘沒什麽大問題。
吃晚飯時,陳錦懿主動加他微信,程梵猶豫片刻還是選擇了通過。
陳錦懿很快向他發來消息:“小梵,你最喜歡吃什麽?媽媽在家裏學,給你做。”
程梵目光沉沉,回複:“沒有特別愛吃的。”
陳錦懿:“聽說你去錄制綜藝,什麽時候能回濱潭呢?媽媽好提前準備飯菜。”
程梵:“兩天後。”
陳錦懿:“好的,等着你。”
今天所有人非常辛苦,因為是在樂園錄制,一千多人充當npc,配合嘉賓們錄制。
程梵注意到許多人頂着高溫穿着玩偶服飾,休息時也不摘下。于是好奇問導演:“他們什麽時候能摘下頭套呢?”
導演不在意道:“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我們航拍的飛行器取景,所以一天都得戴着。”
程梵反問:“飛行器取景的時候通知他們戴,其餘時間告訴他們摘下不可以嗎?”
導演笑了笑:“那多麻煩。”
程梵皺眉:“很麻煩嗎?不就是拿着喇叭一句話的事。還是你們不把工作人員當人看?”
導演見他生氣,讪笑着:“行,我問問編導那邊時間安排,讓大家也涼快一下。”
程梵揚起眼尾,神色冷漠。
程梵走後,一直聽兩人談話的陳沐星走出來,“導演,你真不容易。這麽多人,協調很難,程梵可能自我慣了,不太能理解別人的辛苦。”
導演奚落着:“是啊,還是陳少爺明事理。不像某些人,小門小戶慣了,就算攀上高枝,視野依然狹隘。”
陳沐星笑了笑:“導演,你們節目這麽火,後期剪輯時能給我看看樣片嗎?”
導演:“沒問題,陳少爺一句話的事。”
陳沐星:“辛苦了。”
吃晚餐時,陳沐星豪擲20w,為大家購買了高檔冰飲。其中,節目組主要工作人員還收到一份豪華日料大餐。
一時之間,大家對陳沐星充滿謝意。
許多npc碰見陳沐星,熱情和他問好,陳沐星端着果汁,游走在人群中,滿臉笑意。
一個穿着跳跳虎玩偶服的女生從他身邊走過,他笑容消失,嫌棄道:“臭死了,都是汗味兒。”
路過程梵身邊,他無意間瞥了一眼程梵的手機屏幕,發現與程梵對話的微信頭像格外熟悉。
點開陳錦懿新換的頭像,他冷漠笑了。
果然是親生的,雖然什麽都不記得了,卻還是惦記着,
他想起昨天離開陳錦懿時,特意幫陳錦懿榨好新鮮的果汁,把這幾天的藥按照天數分好,只覺得自己真心喂了狗。
陳錦懿和陳奕川對程梵噓寒問暖,而自己這裏,無人問津。
他慶幸自己這些年利益至上,沒有被親情沖昏腦袋,否則結局就像是凋零的狗尾巴草,任人輕賤,只配看陳家三口團團圓圓。
GPS已經安裝好,就等程梵将行李帶回家,他便可實時掌握程梵與謝崇硯私底下的交流和行蹤,方便動手。
晚上回酒店時,安晴問:“聽說你為了群演npc,和導演鬧不愉快了?”
程梵坦然:“只是溝通一下,沒有不愉快。”
安晴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小梵,可是你看見沒,沒有人感謝你,大家只記得陳沐星的好。而你,如果沒有謝總的保護,很有可能被導演使絆子,惡意剪輯。”
程梵忽然笑了笑,傲氣看着安晴:“您有沒有想過,我本意并不是希望得到感謝呢?我這個人,想做什麽就做了,如果又要考慮得失又要考慮別人的看法,會活得很累。”
安晴張了張嘴:“我只是怕你為人處世被小人算計。”
程梵點頭:“嗯,我明白。但您也說了,我有謝崇硯呢,他們就算看不慣我,也不會把我怎麽樣。”
安晴笑着:“是啊,誰有你厲害,哥哥老公都超級牛叉。不過…”她話鋒一轉:“陳家好像沒有公布你的身世。”
程梵輕輕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晚上程梵無聊,坐在窗臺前看着星星。
他又想起謝崇硯那天在雨中對他說得話,心底蔓延起強烈的安全感。
他好像越來越喜歡謝崇硯了。
或者說,他有一點愛謝崇硯。
現在讓他牽挂的,便是那份協議。雖說謝崇硯在雨中承諾,永遠跟他在一起。
但到現在,漂亮戒指他也沒收到。
至少,也要有一個小儀式。
程梵摸着光禿禿的手指,輕聲嘆息。
謝崇硯這兩天很忙,一直在加班。
兩人只是簡單的微信交流,并沒有撥打視頻電話。
十點鐘的時候,謝崇硯一如既往給他發來微信:“今天累嗎?”
程梵如實回答:“很累,腳疼。”
謝崇硯:“我聽說過這檔綜藝,會有比較激烈的運動,如果你覺得自己撐不住,一定要告訴節目組。”
程梵原本打下“嗯嗯”兩個字,又逐一删掉。他回道:“白天的時候還好,就是現在特別疼。”
謝崇硯:“特別疼嗎?我給安晴打電話,讓她帶着你去看醫生吧。”
程梵:“醫院消毒水味兒嚴重,我不想去。”
謝崇硯浏覽着程梵的話,好像明白了什麽,直言問:“你在撒嬌嗎?”
程梵發送表情包:貓貓拒絕jpg。
謝崇硯了然一笑:“一般星級酒店前臺都配有專業醫療箱,裏面治療跌打損傷之類的外傷藥物都有,自己抹一些。”
程梵:“是像那天你幫我敷藥一樣抹嗎?”
謝崇硯:“嗯。”
程梵:貓貓搖尾巴jpg。
謝崇硯:“我要工作了,有時間再聊。”
程梵不再理他,靠在飄窗前努努嘴,神色有一股子凄涼。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矯情了。
如果在家,謝崇硯這個時間肯定會幫他敷藥的。擡着疲憊的腳,他躺在床上,蜷成一團。
一小時過去,他依然沒有睡意。
與此同時陳沐星在隔壁房間打開儀器,準備監聽程梵那邊的動态。
這時,程梵的房間門被敲響。他奇怪,這麽晚了,除了安晴應該沒有別人找他。
床頭旁邊安裝了實時監控設備,他點開一看,發現了意外的身影。
謝崇硯剛敲兩下,門忽然被撞開,一個只穿着白色短袖的人光着腳撲過來,他下意識接住。
程梵聲音溫吞帶着幾分黏人:“這麽晚了,你過來幹什麽。”
謝崇硯抱着藍玫瑰:“幫你給腳敷藥,順便送花。”
房間裏的陳沐星本來已經準備關上,忽然聽見謝崇硯的聲音。
這麽晚了,謝崇硯從濱潭市過來幹什麽?他側耳傾聽,期待聽見兩人的秘密。
程梵從謝崇硯身上跳下來,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接過藍玫瑰後,赤腳小跑到沙發上,斂着亮亮的眸子看着他。
寬大的短袖雖然長,但只能遮住屁股,程梵只要有小幅度動作,便什麽也遮不住。
謝崇硯順着程梵白皙的小腿向上看去,視線被衣擺遮擋。
他低吟:“就穿一件衣服,不怕感冒嗎?”
程梵搖頭:“不會感冒,夏天熱。”
謝崇硯坐在沙發對面,悠悠打量着他:“過來,我幫你敷藥。”
程梵赤腳走過去,站在他面前:“你的沙發是單人的,我坐在哪裏?”
謝崇硯視線落在自己的西裝褲上,低吟:“坐這裏。”
陳沐星蹙着眉,使勁聽着兩人談話。
程梵洗完澡後,頭發還沒完全幹,一陣夜風拂過,身上散着好聞的沐浴露味道。
他兩腿筆直,腰線纖細,衣擺由于風輕輕飄着,好看的臀部線條若隐若現。
“說點好聽的,我才坐下。”
謝崇硯擡起深邃的眼睛,摘下金絲眼鏡将他攬入懷中:“你很好看。”
程梵道:“不夠好聽。”
謝崇硯低吟:“我快被你迷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