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豪門哥哥尋弟記2
休息室床上, 程梵側身躺在上面,頭痛得厲害。周圍環着許多人,緊張看他。
謝崇硯問醫生:“他怎麽樣?”
醫生:“您別擔心, 初步診斷應該最近過于疲勞, 好好休息便可。”
陳奕川觀察着程梵, 眉間緊蹙:“真的沒事嗎?要不要仔細檢查一遍?”
醫生:“那樣的話, 需要拿一些醫療儀器檢查。”
程梵半睜着眼開口:“不用,我就是頭疼,睡一覺就好了。”
謝崇硯始終握着他的手, 擔憂道:“頭怎麽突然疼了?是不是那天在游艇上受風了?”
程梵緩緩搖頭,将頭埋在枕頭裏,悶聲說:“麻煩大家了, 我沒事。”
屋內聚集的人很多, 陳奕川朝大家說:“那我們出去吧,讓小梵好好休息。”
陳沐星透過前面的人,瞥了程梵一眼,轉頭随着大家離開。
走廊裏, 剛才和陳沐星等人一起玩圍棋的小姐少爺們竊竊私語吐槽。
“菟絲花似的,說暈就暈。”
“我怎麽覺得像演的, 就跟故意引起謝崇硯注意似的。”
注意到身後的腳步, 陳沐星語調溫柔:“不知詳情,別亂說, 程梵面色确實不好。”
陳奕川沉默着從他們身邊經過。
房間裏, 只剩下謝崇硯陪着程梵。他倒來一杯溫水, 将他扶起來喂給他, 程梵靠在他懷裏,眼睛微動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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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崇硯開口:“舞蹈真人秀不要參加了可以嗎?兩個真人秀, 會不會吃不消。”
程梵輕搖頭:“我想參加。”
謝崇硯讓他靠在自己懷裏,手指幫他按摩頭部穴位:“我幫你揉揉。”
程梵貼着溫熱的胸膛,斂着眸子悄悄打量着周圍,又垂下,語氣溫吞:“你不出去和朋友們聊天嗎?”
謝崇硯:“不用,我陪着你。”
程梵眼眸微阖:“陳沐星也在下面,你們好幾年沒見面,不用去問候一下?”
謝崇硯原本還好奇程梵為何知道自己和陳沐星認識,印象中的那封情書忽然閃過。
他沉聲道:“沒什麽聊的,我想陪着你。”
程梵眼眶的紅還未褪去,眼尾揚起幾分詫異,身體完全放松靠在謝崇硯懷中,輕輕應了一句:“嗯,你手勁大,輕點。”
謝崇硯:“好。”
中途,陳奕川探望一次程梵,見他精神好了許多,眉間的擔心漸漸消失。
謝崇硯随程梵下樓時,大家三五成群,正在聊天玩游戲。
陳沐星看見陳奕川跟在兩人身後,立刻小跑着來到程梵面前:“你的身體怎麽樣?”
程梵不冷不淡道:“謝謝,沒事了。”
謝崇硯牽着程梵的手向陳奕川道別,“陳總,今天麻煩您了。”
陳奕川溫和笑着:“不麻煩,我送你們上車吧。”
程梵拒絕:“外面起風了,你衣服穿的少,還是在裏面招待其他朋友,我們不用送。”
陳奕川順從道:“好。”
聽着兩人的對話,謝崇硯沒什麽多餘的表情,快速領着程梵離開。
上車後,程梵發現謝崇硯格外沉默。雖然往常謝崇硯的話也不多,但會主動和自己聊兩句,可今天一言未發。
程梵心裏不禁打鼓,是因為陳沐星嗎?
他垂着頭,看向窗外,默默出神。
忽然,謝崇硯低聲道:“我覺得你很關心陳奕川,同樣他也很關心你。”
程梵愣怔幾秒,回頭看他:“因為我們是好朋友。”
謝崇硯雙手搭在方向盤上,下颚線緊緊繃着,沉默望着前方。
程梵好像明白幾分,偏頭試探問:“你是吃醋了嗎?”
謝崇硯深深吸了口氣:“備胎二號有資格吃醋嗎?”
程梵頭暈暈的,忽然笑了。他故意揚起眉眼,雙手抱臂:“喂,你是不是很介意你是備胎?”
謝崇硯将車停在路邊,看着前方:“我介意的是,備胎一號是誰。”
程梵沒料到當日胡謅的二號居然會令謝崇硯如此介懷,方才還沉浸在陳沐星回國的悲傷情緒這下徹底亂了套。
他看了眼謝崇硯,傲嬌道:“不告訴你。”
謝崇硯重新啓動引擎,将車開到麗水汀畔,“你回家吧,我出去一趟。”
程梵解開安全帶,慢吞吞問:“你要去哪裏?”
謝崇硯簡短回答:“回公司。”
程梵推門下車,望着飛馳離開的汽車,揚聲道:“你白月光回來我還沒和你計較呢!”
徬晚,陳叔做了一桌菜都沒見程梵動筷,以為程梵在等謝崇硯,于是說:“謝先生說,今晚在公司加班,不回來了。”
程梵抿着唇:“愛回不回來。”
陳叔看這架勢,笑着問:“吵架了?”
程梵回嘴:“誰跟他吵架,我不想理他。”
陳叔笑着搖搖頭:“現在估計謝先生還沒吃飯,要不要去給他送些飯?公司的飯,肯定沒家裏的飯吃得順口。”
程梵拒絕:“不去。”
今天天氣不好,徬晚下着中雨,庭院的山楂樹被吹得彎了腰。
謝氏園區,程梵踩着白色雨鞋,披着淺藍色雨衣,手中抱着餐盒,随陳叔走着。
小白雨鞋是陳叔臨時找出來,上面印着可愛的卡通圖案,程梵嫌幼稚不肯穿,但陳叔擔心今天雨勢大,哄他半天才讓他穿上。
謝氏的園區非常大,一共有六棟大樓,像一個小型社會,健身、娛樂、休閑一應俱全,員工們甚至可以不回家,在這裏生活半月。
園內泊車上,謝崇硯興致缺缺,漫無目的打量着謝氏園區。
從今天謝崇硯意外回來加班,秦秘書便覺得不對勁,在聽到謝崇硯說晚上要住在辦公室後,心裏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謝總,辦公室內的卧室我已經命人重新換上床品,所有生活用品都是新換的。”
謝崇硯:“嗯。”
秦秘書微笑:“注意身體,別加班太晚,否則程少爺該心疼了。”
謝崇硯沒有情緒的眼眸微動,低聲道:“他會心疼我麽。”
秦秘書道:“當然。”
謝崇硯又想起陳奕川,不耐地交疊雙腿,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邊,好不容易走到門口,程梵和陳叔被最外層的電動閘門攔下,掃臉未成功。
雨越下越大,陳叔道:“稍等,我現在給謝先生打電話。”
可打了半天,無人接通。陳叔正想和秦秘書聯系時,身後停下一輛園區泊車。
秦秘書眯着眼:“好像是程少爺。”
謝崇硯剛從C樓開完會,走下車看着程梵濕乎乎的雨衣和雨鞋,蹙眉:“這麽大的雨,來之前怎麽不和我說。”
程梵抱着餐盒,沒好氣道:“陳叔怕你餓到,讓我來給你送飯。”
幾位助理和秘書立刻為程梵打上傘,謝崇硯走到他身邊接過餐盒,“走吧。”說完,牽起程梵的手。
上電梯時,其他人默契等待下一趟。
程梵盯着自己的雨鞋,吐槽:“醜死了。”
謝崇硯沉默片刻:“這是我小時候,陳叔給我買的。”
程梵沒忍住,噗地笑出聲,對上謝崇硯的視線,又重新恢複驕傲的模樣,清了清嗓子:“謝崇硯,其實我來是想通知你一件事。”
謝崇硯正色:“什麽事。”
程梵戴着小雨衣,不得不仰着頭:“從今天開始,你正式取代備胎一號墨墨的地位,晉升一級。”
謝崇硯啞然:“墨墨?”
程梵揚起眉眼:“嗯。我這個人,做事是有準則的。”
謝崇硯盯着他:“什麽準則?”
程梵:“我眼光高,你是知道的。只有我的備胎,我才會正眼看。其他人永遠不可能得到我的喜歡。”
謝崇硯眸子裏漸漸流動暖意,“你的備胎名單都有誰?”
程梵蹙眉:“都說了,你和墨墨。”
謝崇硯輕笑一聲,伸手替他脫下濕答答的雨衣,順便摸摸他的下巴:“你的話,我記下了。”
脫下雨衣,程梵輕松不少,擡起眼簾悄悄打量着謝崇硯。電梯到達樓層,程梵走了兩步,忽然停下。
謝崇硯回頭:“怎麽了。”
程梵撇嘴:“飯盒那麽沉,雨又這麽大,我都走累了。”
謝崇硯意味深長浮起淺笑,輕輕歪頭看着他:“哦?那怎麽辦?”
程梵:“不知道。”
謝崇硯摟着他的腰把他抱起來,“只能我抱你了。”
程梵壓着笑意:“勉強可以吧。”
秘書臺的工作人員正在聊天,忽然看見謝崇硯抱着程梵走過來,站起身齊聲道:“程少爺好。”
程梵朝他們點頭示意,被謝崇硯抱進辦公室。
秘書回憶那雙讓人難以忽視的卡通雨鞋,小聲交流:“Elegance新款走兒童風格了?”
“可能是吧,大牌比較有個性。”
辦公室裏,程梵将被蹭濕的外套脫下,和謝崇硯一起坐在沙發上準備吃飯。
飯盒仍然熱乎乎的,謝崇硯捂着程梵冰涼的手,拿來毛巾替他擦頭發。
程梵閉着眼,任謝崇硯擦拭。他仰着頭,脖頸纖細,皮膚勻淨白皙,好似上好的白瓷釉。
謝崇硯看着他,逐漸失神。
頭發擦幹淨,程梵故意問:“聽說你今天要留在公司加班?”
謝崇硯沒有半點心虛:“嗯,工作太多了。”
程梵哦一聲,轉頭打量辦公室:“你住在哪裏?”
謝崇硯:“裏面有房間,曾經有一段時間,我經常會住在公司加班,派人特意裝修一下。你的雨鞋要脫掉嗎?我房間裏有幹淨拖鞋。”
程梵點點下巴:“我自己去拿。”
走進卧室,程梵打量着四周幹淨的牆壁,衣櫃下方擺放着幹淨拖鞋,他蹲下穿好,起身時發現謝崇硯倚在門口正望着他。
謝崇硯問:“沒有藏人吧。”
程梵倪他一眼:“你在說什麽?我又不關注這些。”
謝崇硯看着床鋪:“外面雨大,要留下睡嗎?”
程梵咕哝:“我才不和你睡。”
兩人吃完飯,程梵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謝氏園區。雨淅淅瀝瀝的打着窗戶,屋內氣溫稍冷,窗戶蒙上一層霧氣。
程梵在窗戶上用手指輕輕畫了兩個小人,中間蹲着一只乖巧的貓貓。
謝崇硯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手中文件興味索然。
畫完,程梵用手機拍下照片,發布微博:雨天vlog ,某某硯畫醜了。
謝崇硯微博彈開提示,點進去後看見程梵的微博,思索片刻留言:兩只貓貓可愛就好。
謝崇硯的微博注冊後便沒有認證,只是默認頭像,程梵并不知道哪條評論是他。
粉絲們相當熱情,短短五分鐘,評論過千,在下面欣賞程梵的畫。
[某某硯?是謝總嗎?]
[你們快看這張照片,底下是謝氏的園區嘛!]
[這個角度,慕了慕了,這就是霸總的辦公室風景嗎?]
[少爺去看謝總了?今天濱潭下雨,冷不冷呀?]
[某某硯,我喜歡這個稱呼!]
謝崇硯看着自己的評論瞬間被吞沒,指尖輕輕扣着桌面,給秦秘書發送一條微信:幫我認證微博賬號。
當晚,程梵留宿在公司,陳叔獨自回家。程梵側躺在柔軟的床上,身後謝崇硯呼吸綿長均勻,在耳畔旁莫名心安。
他睡不着,打開微博,發現一條熱評被頂上最前,光樓中樓就有一萬多層。
謝崇硯:兩只貓貓可愛就好。
[啊啊啊,貓貓?]
[兩只貓貓?嘿嘿,嘿嘿,笑容逐漸變态。]
[原來謝總一直管少爺叫貓貓啊?]
[梵梵确實很像貓貓呀?傲嬌漂亮又可愛,誰能抵擋得住呢?]
[兩個人好有愛啊!是誰非得說人家形婚?這一看就不是裝的啊。]
程梵揉揉眼睛,立刻點開這人主頁,視線落在微博認證上:謝氏集團董事長。
他抿着笑意,輕輕轉身看着謝崇硯,湊近一些。
謝崇硯現在應該很喜歡自己。
甚至已經超過陳沐星。
他不想因為陳沐星打擾到自己談戀愛的心情。陳沐星怎麽想他不知道,但從那天的圍棋事件可以推斷出,陳沐星非善類。
那就讓陳沐星跟他的小心思見鬼去吧。
轉眼間,又到了錄制精英田園日記的日子。程梵收拾好行李,登上飛機。
在他之前,謝崇硯先一步飛往樊城出差,兩人時間大概都是四天,回來時正好可以碰上。
這期飛行嘉賓是一男一女,皆是很厲害的青年企業家。
有方磊和沈敘在,大家聊得非常開心,相處十分融洽。
快結束時,沈敘朝程梵道:“梵貓貓,我們休息去吧。”
程梵一怔,側頭:“你叫我什麽?”
沈敘笑了笑:“聽說這是你最新的昵稱,前幾天上熱搜了。”
程梵點頭,認真解釋:“這是謝崇硯給我的起的小名,只有他可以這樣叫我。”
沈敘一瞬尴尬:“好好好,不打擾你們夫夫之間的情趣。”
田園小屋這兩天風景又美了一些,節目組知道程梵喜歡跳舞,特意用幾百顆向日葵搭了一個景,希望程梵錄一段VCR,當作送給觀衆們播放量破百億驚喜彩蛋。
程梵很幹脆的答應下來。
十畝向日葵地,将地面鋪上一層幹淨淡雅的黃色,程梵今天穿着一件簡單白色半袖,下身是直筒寬松白色亞麻褲,風輕輕一刮,整個人融于風景中,透着夏日的暖意。
“這向日葵籽,剝出去了?”看着一顆顆向日葵被細心擺在地上,程梵詢問節目組。
導演回:“沒有,着急,就先這樣了。”
程梵:“可是你們設計的是讓我在這上面跳舞,很浪費糧食。”
導演猶豫:“那我們先把籽剝出來?”
程梵點頭:“嗯。”
工作人員喊上附近的原住民,談清楚工資後,大家迅速将葵花籽篩出來,借着這個時間,程梵和節目組聊舞蹈風格。
導演笑着問:“小梵,我知道你擅長古風舞蹈,其他的舞種你會嗎?”
程梵說道:“國标舞和男生芭蕾我也會一點。”
導演驚喜道:“你還會跳芭蕾?我還從來沒看見男生跳過芭蕾舞。”
程梵語氣染上幾分傲氣:“為什麽你們總有偏見,覺得男生就只有跳街舞才算正常?”
導演擺手:“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最近國外一款真人秀爆了,是關于芭蕾舞的,我就在想,你居然會跳,真是了不起。”
程梵:“會跳的人有很多,大家都很了不起。”
談妥舞種之後,導演問:“你用穿舞蹈服嗎?這種寬松的衣服,會不會沒有感覺?”
程梵:“跳舞在神韻,不在服裝。”
很快,攝影組預備,開始錄制。
微風輕輕拂起,音樂和鼓點準備就緒。
程梵手臂舒展,從指尖到肩膀,流暢的線條從容優雅,形舒意廣。
這首曲調輕快偏流行,是目前短視頻最火爆的bgm,也是程梵首次在大家面前展現現代舞蹈。
程梵開始的動作,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輕盈的前腳掌點地,雍容不迫,既有女生的美感,又不失力量。
寬松的直筒白褲随着微風飄動,一瞬間程梵好像在飛翔,又像在漫步花海中。
他露出笑意,曲折的身段手腳合并,每一個動作自信姿态盡顯。
就像他說的那樣,雖然沒有舞服舞鞋,但有神韻在,不難看出優雅驕傲的白天鵝在花海肆意舞蹈。
節目組所有工作人員眼睛都看直了,紛紛拿出手機将這段舞拍攝下來。
副導演感嘆:“我覺得程梵更适合跳芭蕾,氣場相符。”
導演:“他算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舞者,我喜歡的一本小說即将拍成自傳電影,要是程梵能演那個舞蹈家就好了。”
副導演問:“導演是誰?”
導演:“餘歡山。”
副導演瞳孔微斂:“那這電影是奔着國際大獎去的。”
當晚,這段舞蹈被官微上傳各個社交平臺,尤其是某短視頻app,播放量破8000w,點贊千萬。
節目組全體工作人員萬萬沒想到,第五期節目因為彩蛋未播先火。
很快各大平臺發出質疑的聲音,其中一條便是浪費糧食。
最近程梵熱度正盛,擋了許多明星的路,盡管背後有謝崇硯撐腰,但也阻擋不住各路粉絲的冷嘲熱諷。
[舞是挺美的,心也挺髒的。]
[我不明白,為什麽要浪費糧食?]
[程梵踩在糧食上,跳的挺開心啊。]
[這種真人秀廣電總局就應該叫停。]
今晚的節目彩蛋,因為疑似浪費糧食,熱度又填一柴,燒得更旺。
陳沐星即将登上飛往樊城的航班。
上飛機前他正巧碰見這條新聞,令人關注的點并不是浪費糧食這件事,而是程梵的舞蹈功底。
陳沐星擰着眉,握緊手機,內心惴惴不安。
網上的事情愈演愈烈,甚至已經有網友在程梵微博底下嚷嚷。
這時,節目組發布一則視頻,讓大家徹底閉嘴。
視頻裏,工作人員利用機器和人工,将葵花籽剝出,随後才擺放在地面上。
程梵跳舞時,也僅僅踩了兩三顆向日葵。
這下風向徹底反轉,許多跟風的吃瓜路人被打臉,偷偷删掉自己憤慨激昂的留言。
而程梵,剛洗完澡,對這些新聞一概不知。擦着頭發,他猶豫很久,最終将這則VCR轉發給謝崇硯,并留言:“今天累死了,你看向日葵好看嗎?”
謝崇硯那邊很快回複:“好看。”
程梵又等了片刻,遲遲不見下一句話,于是說:“嗯,向日葵田是很好看。”
謝崇硯回道:“沒注意,只看見了你。”
程梵手機啪地掉了,捂着臉埋在床上。
謝崇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會說話了?
過了很久,他拿起手機問:“你什麽時候回去?”
謝崇硯:“原定計劃是明天,但臨時有安排,需要參加金融峰會,可能晚兩天。”
程梵:“嗯。”
兩人又聊了兩句,互道晚安。
轉眼間,程梵即将返程。從田園小屋前往最近的機場,大概有兩小時的路程。
程梵無聊,浏覽朋友圈。
八卦群一直在聊天,程梵很少看。但今天有一個id叫Mx少年的人非常活躍,群裏的人似乎都認識他,管他叫陳少爺。
程梵有種預感,點開Mx少年的微信頭像,發現對方的朋友圈居然是公開狀态,非好友也可查看。
好奇心的驅使下,程梵點進去。
浏覽着一張張自拍,是陳沐星沒錯。
朋友圈最新一條,是一小時前發的,配圖風景照片,地點為樊城。
程梵喃喃道:“樊城?”
視線下移,下面有一行文字。
“來樊城游玩,觸景生情。忽然想起高中時某某硯和我說的話,這大概是我一直沒談戀愛的原因吧。遇見這樣的深情的人,我心裏還容得下誰?”
程梵呼吸幾乎停滞,顫着手點進去,發現底下有一條陳沐星自己的評論。
“我15歲那年,他和我說。他不會愛上任何人。”
程梵右手緊緊抓着衣擺,手背上逐漸落下滾燙的眼淚。
旁邊的安晴被吓到了,連忙看着他:“寶寶,你怎麽了?”
程梵說不出話,眼睛紅得像只兔子。
不會愛上任何人?
這真是謝崇硯說的嗎?
為什麽陳沐星要叫某某硯?
那明明是他的專屬稱呼。
緊緊一瞬,程梵頭疼欲裂。前幾日盡量壓着的不安和心慌再度襲來,令他幾乎要窒息。
他甚至想到一種可能,陳沐星怎麽知道謝崇硯在樊城?
是謝崇硯告訴陳沐星的嗎?
程梵哽着聲音:“幫我,改簽。我要,去樊城。”
安晴連連點頭:“行,我跟你一起去。”
—
樊城金融峰會,即将結束。
現在是晚宴時間。
這場峰會雖然不算大場面,但也邀請了許多知名企業,謝崇硯這次來就是和地方zf談招标的事情,收到邀請不好推辭。
陳沐星能進來很容易,報出家門,便有無數的人争相奉承。
他知道謝崇硯也在,今天便是特意為他而來。
謝崇硯正在和合作夥伴喝酒聊天,身後陳沐星悄然而至。謝崇硯對面的合作夥伴看見陳沐星後,識相離開。
“崇硯哥,真巧。”
陳沐星舉着香槟,一身白色西裝優雅矜貴,“沒想到你也在。”
謝崇硯颔首:“晚上好。”
陳沐星眼睛笑得彎起來:“想不到五年過去,你成熟很多,氣質更迷人了。”
謝崇硯:“謝謝。”
陳沐星開玩笑:“你不如之前愛說話了。在我印象中,你永遠是那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謝崇硯垂着眼簾,又擡起直視他:“你記性不錯,還記得之前的事情。”
陳沐星嗔怪一聲:“當然記得,那可是救了你命的人生大事。”
謝崇硯輕笑一聲,眼神帶着幾分耐人尋味:“謝謝你當初救我。”
陳沐星歪頭:“不客氣。今晚我還沒吃飯,你要不要和我去那邊聊會天,順便吃些東西?我有話想和你說。”
謝崇硯:“抱歉,生意夥伴還在等我,你得自己去了。”
陳沐星雙手合十:“就耽誤你十分鐘,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
黑色的瞳仁藏着幾分審視,謝崇硯點頭:“嗯。”
金融峰會門外,程梵和安晴被保安攔下,索要邀請函。
程梵說:“我是謝崇硯的家屬,我來找他。”
保安端詳着他:“我幫你去問問。”
保安正要離開,安晴忽然碰見一個熟人,于是托熟人向保安說了一句,成功進入。
程梵徑直走向裏面的露天晚宴,腳步帶着幾分慌亂和緊張。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急沖沖來這裏找謝崇硯,甚至不知道見了謝崇硯第一句話要說什麽,可他就是想立刻見謝崇硯。
來到晚宴,他四處尋找,看向最偏僻的角落,那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身影的對面,坐着陳沐星。
程梵讓安晴先在原地等候,自己朝着兩人走過去。
座位上,謝崇硯開門見山:“有什麽重要的事?”
陳沐星猶豫笑着:“我沒想到,你居然已經結婚了。”
謝崇硯反問:“我不可以結婚嗎?”
陳沐星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看着謝崇硯,語氣溫溫委屈:“我記得當初我找你,你說過你不會愛上任何人。”
謝崇硯深邃的眼睛盯着他,忽然低聲笑了笑:“你現在20歲了吧。”
陳沐星朝他點頭。
謝崇硯靠在座椅上,神态自若:“我本以為你已經20歲,能明白我當初那句話的意思。”
陳沐星微微不解。
謝崇硯:“當初你還未成年,你和我告白我怕傷你自尊,所以随意找了一個借口,讓你避免尴尬。可沒想到,你現在依然不懂那句話的內涵意思。”
陳沐星斂着眸,呆呆看着他。
謝崇硯:“那句話有什麽不妥嗎?為什麽幾年過去,你依然要揪着這句話?還是說,我現在有了愛的人,你覺得我那善意的謊言傷害到了你?”
陳沐星眼眶泛紅:“你,你喜歡程梵嗎?我聽說,你們是聯姻。”
謝崇硯望着他楚楚可憐的模樣,沉聲道:“是啊,我愛他。”
程梵站在謝崇硯身後半米處,心尖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