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山雨欲來
郭祭酒眼含熱淚,控訴的看向“無情無義”的主公,分明是個飄然若仙的清貴君子,為什麽剖開皎然如玉的外表,內裏卻如此的“心狠手辣”。
他只是多問了一句,就要被當成地裏的老黃牛沒日沒夜的幹活,早知如此,他就不問了。
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想天天被埋在竹簡堆裏,人活這一輩子,不能放縱飲酒,不能肆意玩鬧,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呂布嫌棄的看着放蕩不羁不修邊幅的郭嘉,撇撇嘴看向別處,他怕他看久了自己也會變成這樣,主公身邊有一個傻不愣登的就夠了,他可不能跟着學。
有用之人才能被重用,像郭奉孝這等成天嬉皮笑臉游手好閑的家夥,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被主公扔到別處自生自滅。
看在他們共事那麽久的交情上,他到時候不會落井下石,或許還能去外面酒家拎兩壺沒什麽滋味的劣酒讓這家夥解解饞,免得他過于落魄連口酒都喝不上。
郭嘉陣心碎欲裂抹着眼淚,察覺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擡頭看過去,呂大傻子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不用動腦子都能猜到他在想什麽。
時運不濟,命途多舛,想他郭奉孝自诩文韬武略無一不通,現在竟然淪落到被呂奉先嘲笑,他可真是太失敗了。
原煥神色輕快喝着茶,只當看不見身邊兩個人的鬥法,若無其事的用過飯,正好張郃高覽等人來到官署,呂布挑釁的朝郭嘉咧咧嘴,大塊頭往那裏一杵威懾力極強,怎麽看都比郭奉孝可靠。
郭嘉白了他一眼,不和沒腦子的家夥一般計較。
原煥屈起指節在桌上敲了兩下,讓他們倆消停下來,私下裏怎麽鬧騰都沒關系,馬上要見外人,別讓外人看笑話。
“主公多慮,嘉與奉先将軍私交甚篤,我二人在邺城時常結伴同游,奉先将軍可以證明嘉并非随口胡言。”郭嘉做正身子,衣袖揮揮端的是文采風流。
呂布動作一僵,似乎想起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兩個人從針尖對麥芒瞬間變成多年不見的老友,融洽的不能再融洽,“奉孝先生說的對,我二人私交甚篤,主公不用擔心我們倆會打架,哈、哈哈、哈哈哈。”
原煥看着從容淡定的郭鬼才,再看看眼神飄忽的呂大将軍,輕笑一聲沒有再說什麽。
這兩個家夥的反應如此奇怪,之前肯定發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比如郭奉孝憑他那聰明的腦袋瓜忽悠不怎麽聰明的呂奉先,兩個人合作瞞過荀公達幹壞事。
荀攸忙于公務,看着郭嘉一個已經很費神,如果再加上呂布,他們倆詭計得逞的可能不是沒有。
不急不急,先見見冀州這些武将,然後再好好調查這兩個家夥私底下偷偷幹了些什麽。
春日的陽光灑在院子裏,午後時分暖意洋洋,正适合曬太陽,如果還在安國袁府,這會兒院子裏已經擺上幾張矮榻悠哉悠哉看着孩子們玩耍了,不過在邺城,顯然沒有悠閑到午後曬太陽的條件。
遠離城池的田莊的确适合休養,不管外面亂成什麽樣子,莊子裏都安安穩穩如世外桃源,只是他們身在局中,不能貪圖一時半會兒的安逸,再怎麽拖延也遲早要走上明面。
比起迫不得已被卷進亂世,原煥更樂意将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
武将的安排比文臣省心許多,除了要留下兩萬兵馬拱衛邺城,将領們都得被派去駐守要塞城池。
黑山賊不老實,麹義已經帶兵前去太行山,高順與荀攸一起去中山,五萬兵馬駐守中山、河間沿線,防備公孫瓒、劉虞的同時也提防渤海公孫越有小動作,在沒有和公孫瓒撕破臉之前,公孫越的渤海太守之位暫時不能動。
春耕正忙,冀州、兖州不斷的收攏流民,無論什麽時候,人口數量都是重中之重,生産力水平達不到一定高度,百姓戶數幾乎是影響成敗的關鍵。
原煥來邺城半個多月,在他的住處能住人之前便把該見的人見了個遍兒,小半個月的時間足夠将邺城行宮恢複成中規中矩的州牧府邸,也足夠荀攸将手頭的事情全部交接完畢,該處理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高伏義和荀公達沒有過多停留,很快結伴返回中山。
黑山賊張燕和公孫瓒聯系頗多,張燕蠢蠢欲動,公孫瓒不可能絲毫不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中山、河間沿線的防備不能放松。
幽州由公孫瓒和劉虞兩個人共同執政,原煥最擔心的不是公孫瓒,而是政績卓著、頗有名望的劉虞劉伯安,武力再強盛也有被打敗的可能,可一旦得了民心,事情就麻煩了。
民心不管在什麽地方都是争奪天下的一大利器,他和劉姓宗室注定走不到一起,對于這種從最開始就已成定局的事情,他能做的只有盡可能的削弱對方的力量。
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最好,沒法完美遮掩自己的意圖,那也只能任人猜測。
大争之世,凡有血性,必有争心,牧守宗親野心盡顯,試圖颠覆漢室江山的人不在少數,所有人都打着匡扶漢室的旗號,但是真正想要匡扶漢室的,只怕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
幽州與冀州相鄰,不管他怎麽防備劉虞和公孫瓒都在情理之中,四周強敵環伺,不做防備任人窺伺才奇怪。
冀州的可用之才不在少數,願意留在他身邊奉他為主就留在冀州,不願意奉他為主就離開,一切随心,順其自然,只是有一點必須提前說明白,是走是留他們自己做主,但是只要選擇留下,最好不要和別的勢力藕斷絲連。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明面上的君子之交沒有任何問題,私交姻親日常往來也不用斷絕,他只是個上官,不是他們爹,沒有清閑到連人家兒女親事都要管的地步。
所謂藕斷絲連,自然是那些不該有的牽連,他的意思該明白的都明白,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幹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事情,有自信瞞得過他就幹,不然事情敗露別怪他不留情面。
被敲打過的各郡官吏汗涔涔的各回各家,想起那人笑吟吟的模樣就忍不住心裏發憷,盟友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麽正兒八經的盟友,這種時候專注自保無可厚非。
再說了,他們本就是冀州官員,專心打理治下事務,不願意摻和上頭的神仙打架是人之常情,免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們沒有上面那些人的豪情壯志,能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滿足了。
只是不管他們怎麽反應,在原煥的計劃裏,冀州各郡國太守國相,三年之內都得全部換掉。
比起費心費力讓他們誠心投靠,直接換成自己的人更加方便,現在手下能用之人不多,等放出消息廣納賢才,沙裏淘金也能淘出幾個大才。
畢竟腿長在人家自己身上,比起千方百計到處找人,穩坐釣魚臺廣發求賢令等他們自己找過來才是正經,人能滿天下亂跑,邺城可不會跑。
原煥搬進恢複正常的宅邸沒兩天,荀攸和高順就離開了邺城,要走的不光他們,還有死皮賴臉抱着柱子不想走的袁術。
在袁公路心中,現在豫州和南陽都安穩無事,內政外政都有人幫他打理,他回南陽也沒有用,讓他留在邺城怎麽了?
他不回南陽!
他就要留在邺城!
袁術死活不肯離開,或許是心虛,也可能是愧疚,總之這幾次出現在原煥眼前的蠢弟弟,比他記憶中在原主面前更加黏糊纏人。
春光明媚,輕巧的竹簾随着清風搖搖晃晃,原煥長身玉立站在廊下,看着和他容貌極為相似的蠢弟弟跟三歲小孩兒一樣坐在地上抱着柱子不撒手,唇角微微上揚,笑意卻不達眼底。
原主不會對弟弟動粗,他這個後哥可不一定。
宅邸在原煥的要求下不再富麗堂皇,但也是十步一樓五步一閣,亭臺樓閣精致典雅,草木修剪得體,入門第一眼就能看出屬于世家的底蘊和雍容。
袁術不敢再動房子,但是他從汝南老家調來了十幾個能力出衆的管事家仆,有自己人幫着打理內宅,肯定比随随便便從外面找人安全。
大哥剛搬家,他要是走了,那麽大的宅子只有大哥一個人,大哥多寂寞啊。
侍女仆從躲在角落裏不敢出聲,管事老仆多少年沒見過這種場面,陡然見到袁術撒潑打滾兒也是安安靜靜只當什麽都聽不到。
明明院子裏活人不少,聽上去愣是只有兩個人的聲音。
袁術可憐巴巴的看着他哥,卑微的不能再卑微,“哥,南陽最近沒什麽事兒,你讓我在邺城多留幾天呗。”
“若劉景升和陶恭祖聯手發兵南陽,以南陽的兵馬能撐幾日?”原煥攏了攏外衫,神色平靜看着仿佛把腦子丢在南陽的蠢弟弟,“若白波軍南下,以南陽的兵馬,又能撐幾日?”
“北邊有司隸朝廷當着,白波賊打不到南陽,大哥別想騙我。”袁術一本正經的說着,腦子靈光起來倒也不算太傻,只是每次動腦筋的時機都不太對,讓人恨不得他一直沒腦子,“還有劉表和陶謙,倆人一個比一個慫,弟弟我就是站在那兒讓他們打他們都不敢打,還聯手出兵南陽,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都不敢對南陽下手。”
他是名正言順的南陽太守,就算劉表是漢室宗親也沒用,那家夥治理荊州的确有一手,他治理之下的南陽也不賴,再說了,雖然南陽郡歸屬荊州,但是荊州其他七郡加起來也沒有南陽一郡富庶,他和劉表看上去一個只有一郡一個占了七郡,實際上實力不分伯仲,甚至他這個只有南陽一郡的人還略勝一籌。
誰讓他不光有南陽郡,還掌控着豫州呢。
劉姓宗親又能如何,他汝南袁氏一點兒也不比劉姓宗親差,再給劉表十個膽子他都不敢胡亂下手,還有那徐州陶謙,自個兒的地盤還沒穩住就想觊觎別的地方,他咋不上天呢。
原煥斂了笑意,薄唇緊抿眉如遠山,淡淡的熏香與院中的草木清新融合在一起,清淡悠遠沁人心脾,卻讓人升不出半點的旖旎心思。
有自信是好事,自信過了頭就不是自信,而是自大。
如果劉表真的不敢對南陽下手,史上被趕出南陽只能往揚州逃竄的是誰?
還給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對南陽下手,真要不敢下手,最後死的凄慘的也不會是他袁公路。
袁術已經做好胡攪蠻纏的打算,不管他哥怎麽訓斥他都不會離開,可是真的等到他哥冷下臉,他又開始發憷不敢糾纏了。
錦衣華服的驕矜青年從地上爬起來,低眉順眼的站在廊下,聲音小的像是蚊子在叫,“大哥。”
原煥沒有再說什麽,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腳步緩緩越過他朝外面走去,耍嘴皮子沒有用,誰拳頭大誰是老大,把馬車護衛全部準備好,待會兒直接把人捆了扔上車帶走就是。
他閑着沒事兒幹了才站在風口和這家夥講道理。
袁術愣愣的看着他哥離開,心亂如麻趕緊跟上去,“大哥,大哥大哥,你別走啊,我走還不成嗎。”
他只是想在大哥身邊多待幾天而已,怎麽就跟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錯一樣,既然這府上容不下他,他走就是了,反正不管怎麽樣,他和大哥都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天底下誰都沒有他們倆親近。
只要他一天不死,他就是這世上和大哥最好的……人?
袁公路腳步匆匆追過去,剛到門口就愣在了當場,他溫潤如玉的兄長正蹲在門外的青石板路上,面前站着個剛到他大腿的小娃娃,看模樣和他們兄弟倆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算算年紀,難不成……
袁術眼眶一紅,吸吸鼻子走過去,哀哀戚戚小聲喚了一句,“大哥,這是璟兒?”
袁璟小家夥前些天和郭奕一起住在荀家,好些天沒能和父親溫存,心裏早就不高興了,小家夥年紀小藏不住事,正好有郭奕陪他,兩個人從早到晚待在一起,又和孫家曹家幾個年齡相仿的兄弟見過面,小家夥們湊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該知道的事情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阿爹不能和他一起住他們自己的大宅子,是因為他們的大宅子被人給弄得見不得人不能住。
據說那人和阿爹有仇,阿爹擔心仇人不講理欺負小孩兒,所以才把他送去別的地方。
千錯萬錯,都是那個未曾謀面的仇人的錯。
袁璟記住了小夥伴們提到的那個仇家,今天和他們一起念書的時候隐約聽到他爹那兒有外人,二話不說扔下書本偷偷溜了出來。
他們剛剛搬到大宅子裏沒有幾天,但是他記性好,早早就把去主院的路記得清清楚楚,就算沒有人帶路,他自己也能找過來。
小家夥自以為溜出去的時候神不住鬼不覺,殊不知旁邊的小夥伴都在看着他,別說神不知鬼不覺,壓根就是一個都沒瞞住。
院牆盡頭,三四個小蘿蔔頭趴在牆角,緊張兮兮的看着一溜煙兒跑過來的袁小公子,生怕他不小心磕着碰着,更怕他偷偷跑出來惹他爹生氣。
原煥不着痕跡的收回目光,揉揉小家夥的腦袋站起身來,示意袁術跟他去書房,然後牽着兒子率先朝書房而去。
既然正巧碰上,那就沒必要瞞着了。
袁公路上次去安國袁府時他還沒有穩定下來,對袁紹袁術這兄弟倆只有原主記憶裏的形象,沒有親自相處過,他實在不敢掉以輕心。
現在蠢弟弟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什麽叫聰明是一時的、糊塗是一世的,袁璟小家夥的存在也不可能瞞着外人,只要有心遲早能打聽出來,刻意瞞着反倒不妥。
書房安靜明亮,日光自天空傾瀉而下,透過窗棂竹簾在地上形成細碎的陰影,鎏金香爐上青煙袅袅,淺淡的香味和原煥身上的淡淡清香一致,清淡悠遠安靜凝神。
袁術本來想着他和他哥是世上最親近的人,仗着他哥狠不下心對他做什麽,所以才肆無忌憚的胡攪蠻纏,現在看到小侄子好好的站在跟前,整個人都懵了。
倒不是覺得小侄子活着不好,只是意識到他和他哥的兄弟之情在他死乞白賴的糾纏之後會比不過他哥和小侄子之間的父子之情。
他和他哥不是最親的了。
袁公路悲喜交加,同手同腳跟着來到書房,對上小侄子警惕的目光,扯扯嘴角露出笑容。
只是可能笑的不太好看,小侄子似乎被他吓到了,轉過頭立刻和他哥咬耳朵去了。
袁璟從記事開始,就從來沒有和父親分開超過一天,雖然從他記事到現在一共也沒多久,甚至正常小孩三四歲還不記事,也不妨礙他小小年紀開始記仇。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是小孩子,小孩子報仇,從早到晚都可以,反正不留隔夜仇。
小家夥嚴肅的扯了扯他爹的袖子,踮起腳尖壓低了聲音開始告狀,“阿爹,他瞪我,他是不是要把我綁走變成沒人要的小孩兒?”
“不要胡說,這是你三叔。”原煥柔聲解釋了一句,帶着兒子到書案前坐下,然後擡手讓袁術坐在旁邊,“璟兒年幼,你二人之前沒有見過面,他不知道你是誰不奇怪。”
袁術蔫兒了吧唧的坐下,細聲細氣的模樣竟然真的顯出有幾分可憐,“我以為,璟兒和嫂嫂都……”
既然小侄子還活着,為什麽上次沒見着?
袁術癟了癟嘴,想想上次去安國袁府是什麽時候,再算算小侄子的年紀,那時還只是個剛學會說話走路的小娃娃,他又沒怎麽進到府裏,小孩子被保護的嚴實,也不好出房間。
一定只是湊巧,不是大哥有意瞞着。
他之前怕戳到大哥的傷心事,一直不敢問當時的情況,也沒臉問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不知道璟兒還活着,也沒準備見面禮,真是太失禮了。
小家夥出生時送的禮物不算,當時小侄子還不記事,送禮是送給大人的,和他沒關系,現在小家夥顯然已經記事,這會兒送出的禮物才是他們叔侄之間的交情。
他和大哥是親兄弟,璟兒是他的親侄子,他們的關系比袁本初親近的多,連他都是剛剛知道璟兒還活着,袁本初肯定還被蒙在鼓裏。
這麽一想,忽然就感覺好受多了。
袁公路長出了口氣,看着依偎在他哥身邊的小侄子,放松下來認真道,“大哥,今天過于倉促,我明兒就回南陽給璟兒補見面禮。”
原煥:……
早知如此,他之前為什麽廢那麽多話,直接把小祖宗拉出來不就行了。
袁璟對這個打擾他和他爹相處的三叔很是排斥,如果不是不能太失禮,他甚至想把人推出去不讓他進來。
他不要三叔,只要阿爹就好。
小家夥腦袋瓜轉的飛快,敏銳的從稱呼中發現奇怪的地方,睜大眼睛抓緊他爹的衣袖,被自己找出來的真相吓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家夥是三叔,難道還有二叔?
原煥聽到小祖宗的問題沒有想太多,“的确還有個二叔,不過他離的遠,一時半會兒見不着,或許過幾年就有機會見到了。”
袁術扯扯嘴角,心道最好這輩子也見不着。
不多時,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孫策敲門進來,看到袁術和袁璟都在連忙把即将冒出來的話咽回去,得到他們家主公的準許後才語速飛快說道,“主公,黑山賊趁主公來邺城擾亂常山郡,麹義将軍已經和賊軍交戰,只是一直不曾見到賊首張燕。”
原煥還沒有說話,袁術已經氣到想要拍案大罵,只是臨到出聲忽然想起來這不是他自己的書房,這才憤憤閉嘴。
袁璟小家夥滿眼好奇的看着孫家大哥哥,還沒來得及多看兩眼,就被原煥喚來侍女帶出去,連着方才在院牆外面偷偷摸摸的小崽子們,全都送回去繼續念書。
等安排完跑出來的小崽子們,這才不疾不徐問道,“公孫瓒處可有異動?”
“尚且不知。”孫策搖搖頭,他收到消息立刻來府上彙報,具體情況還要等斥候傳消息回來。
袁術忍了一會兒,看他們都當自己不存在,咳了兩聲試探着問道,“大哥,要不我現在就走?”
原煥淡淡一眼掃過去,“坐好聽着,伯符,傳令奉先文遠來書房,順便讓人去官署将文若奉孝喊來。”
早讓他離開他撒潑打滾兒死活不走,現在想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