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林府壽宴
“江家當年那是何等榮耀,當年你太祖大婚的時候,還得了當時皇後娘娘親賜的白玉金釵,那可是件光宗耀祖的聖物啊,後來太祖去世後傳給你的祖母,你祖母又傳給了你阿娘,你可知道若是你把先皇後賜下的聖物給弄丢了,可是犯了大不敬的罪!”
“簪子不是被你拿走了嘛!”江陵質問道。
“誰知道啊!沒人能證明啊!這寶物一向都是傳嫡不傳次,你是江家的長孫女,這件東西自然應該由你保管!”
“這次請你回來呢,就是為了告訴你,你妹妹的婚事一天不成,你就不要妄想着擺脫我們,”
“你別忘了,大人手裏可有你的放印子錢的證據,”
“證據?你真是太天真了,那上頭我只簽了一個「寧」字在上頭,你可以理解是我,也可以是阿布,你若不擔心阿布的安危,大可去告訴裴大人我虐待你了,我看他能把我怎麽樣!”
話剛落音,只聽「哐」的一聲,大門從外頭被人推開。
江陵回過頭,一道強光瞬間刺向她的眼睛,一個高大的身影逆光走向她,她還未來得及看清那人的模樣,只覺身下一輕,被那人打橫抱起。
“大人,是你,”
江陵有些懵怔,“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大人身後還跟着兩個随從,其中一人一把推開寧氏,為大人讓開通道。
裴洛城抱起江陵準備離開,不知想到了什麽,又突然定住,“我警告過你,這是最後一次,若你再敢私自把江陵帶回來,我會讓你清楚知道什麽叫做公器私用!”
“裴大人,我可沒有讓她回來,是她自己主動回來,剛巧碰上江家族老。雖然是吃了些皮肉苦,可那我也是沒有辦法,畢竟是江家祖輩,”
裴洛城不想同她多說一個字。
抱着江陵,大步離開江家。
剛出江家大門,聽到身後有人在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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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是阿布。
江陵可憐巴巴地望着大人,裴洛城只能慢慢将她放下。
阿布站在江家大門口,穿着一件月白色中衣,沒穿鞋,腳指頭緊緊蜷縮着。
“阿布,你怎麽出來了?趕快回去,這樣會着涼的,”
他拼命搖頭,“阿姐,江陵,吵架!江陵,走,阿布難過!江陵去哪裏?”
江陵沖他笑了笑,“阿布不要難過,江陵要去賺錢啊,沒錢怎麽給阿布買好吃的呢,”
阿布晦暗無神的眼睛登時一亮,“真的?”
“當然是真的,江陵何時騙過你!”
阿布笑了,笑得很開心,兩只眼睛眯成一條縫,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那我們拉鈎!”
江陵看着他的眼睛是那樣的澄澈幹淨。仿佛從他的眼睛裏可以直接看穿到他的內心,“好,江陵答應你!”
“江陵,你要記得回來,看阿布!阿布會想你的!”
“嗯,好,江陵也會想你的!”
“阿布,你死在外面做什麽!還不趕緊滾回來!”
門裏傳來尖厲的女聲,阿布被吓了一跳,猛地聳起肩頭,他低着頭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寧氏一把抓着領子拖了進去。
瀾悅瞪大了眼睛,小嘴半張着,指着江家大門方向,“她,她,她怎麽能是這樣人啊!那可是她親弟弟啊!”
江陵沒有說話,淡淡說了一句,“咱們走吧!”
裴洛城朝她的腿瞥了一眼,“你可以嗎?”
“我好着呢,沒事的!謝謝大人!”
“以後若是真的有事需要回來,記得跟我報備。”
說完這話,裴洛城徑直離開了。
瀾悅拉住江陵的手,二人互視一眼笑了。
伯爵府林老夫人作壽的日子是在四月初一。
這天江陵早早将自己收拾得利落齊整,就等裴洛城出門,随他一起乘車前往林府。
她安靜地站在車輿旁等候,默默注視街道上往來的行人。這時,有一對母女從她面前經過,那小姑娘看上去約莫五六歲的樣子,長得可愛極了,正半仰着小腦袋,用她嗲嗲的小奶音說:“阿娘阿娘,我要吃冰糖葫蘆,”
那婦人低頭看着女兒,欣然一笑,“好,阿娘給你買冰糖葫蘆,可囡囡也要答應阿娘,以後不光要聽阿娘的話,也要聽阿爹的話,”
那小姑娘撅起小嘴想了想,“好吧,我聽阿娘的,也聽阿爹的話,”
那婦人笑着摸了摸女兒的頭。
江陵不由想到自己的兒時,阿娘去世的那年,她和眼前這個小姑娘差不多大。自打出生起就沒見過阿爹的面,可她的阿娘每每提起江浔時,也像那位婦人一樣耐心勸導女兒,“阿爹不是不要陵兒了,阿爹是去很遠的地方做他該做的事!”
這麽多年來,她們母女相依為命,吃盡了苦頭,阿娘終于病痛難耐自缢身亡……
她,永遠都不可能原諒她那個所謂的父親!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江陵知道是大人來了,趕忙轉過身。
她怔了一下,眼前頓覺一亮,迎面而來的那人一襲月白色修身緊袖圓領襕衫,領口和袖口處繡用青花藍色絲線繡着騰雲祥紋,腰間束着同色系祥雲紋寬腰帶,烏發以白玉發冠固定着,愈發襯得他頭發黑亮順滑,如同綢緞。
陽光下的他如同谪仙一般,明媚照人。
他手握捧着一個手掌大小的青花瓷壇,黑眸散發着琉璃的光芒,嘴角似笑非笑,緩步走到江陵身邊,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真的打算伴做我的書童?”
江陵點了點頭,“那不然呢!”
“随你吧!”他淡淡一哂,準備上車。
江陵朝他身後看了又看,只有柏葉一如既往地跟着,并沒有其他侍從跟着,“大人,你打算就這麽去?”
裴洛城回過頭,挑了挑眉,“不然呢?”
“今兒可是林老夫人的壽辰,大人就打算這麽空着手去嗎?”江陵快步上前,走到他身前不經意瞥見他右手青花瓷壇裏的東西原來是只小烏龜。
她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裴洛城,“你,你不會帶只烏龜去給老夫人做壽禮吧!”
裴洛城聳了聳肩,“有何不可,那壽詞不是常說龜年鶴壽嗎?”
江陵心裏嘩然,蹙眉望着眼前這個人,甚至有點後悔與他同行,什麽人哪!哪有人會捧着烏龜做壽禮去給人賀壽的,這不是找罵嘛!
“随你吧!大人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