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些潑皮收拾了,小弟知謝不盡。”沈天福用衣袖擦了擦鼻間的血笑道。
原來才将進生藥鋪看見有人搗亂時,沈天福便讓小厮慶兒去找萬金賭坊的黃三哥,叫他帶人來相助。小厮慶兒到了萬金賭坊找到黃三哥時,他正好在那裏陪朋友耍錢。一聽說自己結拜兄弟沈天福的生藥鋪子上有人鬧事,便立即趕了來。誰想趕到鋪中時,沈天福與那些人已打起來了,還吃了些虧。
不過黃三哥也頗為佩服沈天福的膽氣,遇到這麽多人來搗亂砸鋪子,也絲毫不膽怯。于是更加堅定了與沈天福的結交之意。
黃三哥吩咐手下人将這幾個被打得倒地不起的潑皮無賴扔到外面街上。又看着店鋪中夥計為沈天福尋來郎中初步診治後方才告辭而去。
等黃三哥走後,小厮慶兒便上前對沈天福說,“爹,我怕那春花院中的老鸨怕是沒那麽容易善罷甘休。”
沈天福冷哂,“怕他怎的?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我在這臨安城中混了這許多年,還不曾怕過事。”說罷,将口中帶血的一口痰狠狠的吐到了地上。
第二十九回
“李主管,你明日在櫃上支些銀子去将買些今日鋪中被損壞的桌凳和生藥,将鋪中買賣再做起來。”沈天福對跟前的李主管吩咐道,又轉過身對小厮慶兒說,“慶兒,你即刻去杏花巷你二娘宅子裏親自回她,讓她這幾日不要出去,早晚閉好門戶,待我過幾日去瞧過她時再出去。”
小厮慶兒應了走到生藥鋪門首,又踅回來問,“爹,二娘若是問為甚,小的如何答?”
“你就對她說,我只這般吩咐了,其他并不知情,讓她照辦就是。你回過她話後便來接我。”沈天福說。
慶兒應了聲“好”,麻溜兒的去了。沈天福在鋪中坐了一會兒,看鋪中夥計打掃收拾,一會兒那小厮慶兒去而複返,到沈天福身邊躬身回話道,“爹,小的去将爹的話備細與二娘都說了。二娘果真問為甚,小的便将爹後來說得話與她說了,她才沒有再過問了。”
“好,去牽馬來,我每回西通禦坊的宅子中去。”沈天福聽後便起身對慶兒說。
慶兒依言去牽馬來,扶住沈天福蹬鞍上馬,主仆二人望西通禦坊的大宅中而去。沈天福便對慶兒說,“我明日讓管家永安再去買上兩三匹馬,以後你随我出門也騎馬吧,若是有什麽事,騎上馬告訴也快些。”
在前面牽馬而行的小厮慶兒一聽趕忙歡喜道,“小的知謝爹與我馬騎。”後又說了聲,“才将小的去回二娘話,将爹話說與二娘後,小的看二娘臉上好不失望。想來爹一定是因今日臉上身上有些傷,怕二娘瞧見了,問起來時,要是知道是為她才傷了,心中不快,故此才回那邊大宅中去罷。”
沈天福一聽便拿起手中馬鞭敲了敲慶兒的頭笑道,“好小狗骨禿兒,單只管胡說,仔細我撕你的嘴。”
小厮慶兒卻說,“爹再不會為這個撕俺的嘴。”複又輕聲加了句,“爹可真疼二娘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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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福聽了只笑了笑,一面催促慶兒快些走,快些趕回宅子中去吃晚飯。到宅中時,沈氏房中正在擺飯,聽說沈天福回來了,便叫丫頭梅五兒去叫他兩口兒來這邊房中吃飯。
梅五兒剛到東廂房門首,只聽得房中似是傳來大娘李秀兒的抽泣聲和說話聲,有幾句落到她耳裏,只聽得內中明明白白的一句是,“你這是叫甚賊囚根子傷得?”
這一句甫一入耳,梅五兒心中便一驚,趕忙挑簾子進去道,“爹,娘,夫人讓你每去她房中吃飯……”話未已,一擡眼看見沈天福也不由得吓了一跳,只見她右臉上鼻邊一團青黑,唇角也破了,微微有些發腫,大娘李秀兒正在一邊哭一邊替她換衣裳。
梅五兒趕忙上前兩步對着沈天福矮身福了福,擡起頭來有些語帶哭音的道,“爹,你這是怎的了,傷得重不重?”
沈天福淡淡道,“不妨事。”
此刻李秀兒已替沈天福換好衣裳,見梅五兒站在房中只盯着沈天福戚戚然的樣子,心中便有些不快,于是拿絹子将眼角的淚擦了擦道,“五兒,你且出去回婆婆,就說我每一會兒就去她房中吃飯。”
“诶。”梅五兒趕忙應了李秀兒往屋外走去,臨到門首時,還回過頭看了眼沈天福,見她對自己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出去,方挑簾子出去了不提。
見梅五兒出去了,沈天福忙走到李秀兒身邊一手握住她肩膀,一手搶過她手中絹子柔聲道,“娘子,且別哭了,娘讓我每去她房中吃飯哩。”
李秀兒倒入沈天福懷中,緊緊環住她腰道,“你這是要讓奴擔心死麽?”沈天福蹭着她額頭道,“娘子,不妨事的。走罷,我每到娘屋子裏吃飯去,你再這麽哭,把眼哭紅了,一會兒見着娘,惹得她傷心就不好了。”
聽沈天福這麽一說,李秀兒趕忙收了淚,用絹子将臉頰上的淚拭幹,重勻粉面,再次打扮了,才随沈天福往沈氏房中去。
進到沈氏房中時,只見桌子上已經擺好了肴馔,都是些可口下飯,并些精致菜蔬。沈氏見沈天福進來,看了她臉上幾眼,也沒有多的話說,便招呼沈天福和李秀兒用飯。待飯罷收拾了下去,吩咐奉上茶來,喝了幾口,便對一旁陪坐在側的沈天福道,“孩兒,想你昨夜裏一夜未歸,誰想今日回來臉上卻是這樣,卻是又與誰打了架,起了甚争執?”
原來自小到大,沈氏也不知道看見過多少次沈天福從外回來時,臉上身子上帶傷的情景。如今日這樣在沈氏印象中還算是輕的了。所以,才将丫頭梅五兒進來大驚小怪的說起她也并不為意。後來自家孩兒進房中來吃飯時,沈氏略掃了幾眼,并不言語,依舊招呼他兩口兒吃飯,吃完飯才問起。
沈天福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微微笑道,“娘,昨夜裏在賭坊中與人耍錢,因那厮輸了銀子賴賬,孩兒與他有了争執,才動起了拳腳,一點小傷,不妨事,過幾日便好了。”
沈氏搖了搖頭,招呼沈天福到她近前,捧起她的臉左右仔細瞧了瞧道,“用些上好的傷藥塗一塗,不過三五日便能好了。”又道,“孩兒,你身子上可還有傷?”
“那倒沒有,好了,娘,你不用操心了,孩兒這身子骨硬,過不了幾日便能全好了。”沈天福直起身來,将頭從沈氏的手中掙脫,走回去依舊坐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娘,下月二十遍是娘的生辰,今年孩兒想替娘好好做一做,熱鬧幾日。”
沈氏聞言笑道,“孩兒,沒來由的破費那錢鈔作甚?”
在一旁的李秀兒道,“這是官人孝敬婆婆的一番心意,婆婆定要領了她這孝心。”
“對呀,娘,你一定得領了我這份孝心,從小兒至大,娘沒少為孩兒操心過。如今日子一日比一日好,今年孩兒定要為娘好好做一個生辰。”沈天福接話道。
沈氏見沈天福堅持,便也允了,只得由她去。兩口兒陪着沈氏又說了些家長裏短的話,便回自己房中歇下了。回房後,李秀兒伺候她洗漱了,沈天福這兩日委實太累,上床挨着枕頭便沉沉睡了過去。李秀兒上床後,又盯着她臉上的傷看了一會兒,心中一陣陣生疼,拿傷藥來替她抹了,方才挨着她歇下,一夜無話。
第二日起時,沈天福便如往常一樣吃過早茶,用了些白粥醬菜,自去鋪子上不提。如此一連五六日後,看看臉上的傷也看不出甚傷痕了,至晌午時,沈天福便吩咐小厮慶兒牽馬來,主仆二人騎着馬往杏花巷宅子中去。到得門首,二人下馬,小厮慶兒便上去拍門,良久方聽到門後傳來小厮永峰的聲音,“是誰?”
“永峰,快開門,爹來瞧二娘了。”慶兒大聲喊。
裏面“哦”了一聲,随後緊閉的門開了一條縫,只見那小厮永峰在門縫裏往外開了看,見果真是慶兒和沈天福,便趕忙将門打開,随後與小厮永新一起迎了出來,趕着給沈天福磕頭。
沈天福叫兩人起來,吩咐将馬牽進來,将門閉了,自己往後面蘭香房中去。到二門邊時,丫頭春紅,冬梅迎着往後面正房中去。
走到正房門口,還未進門,便聽春紅喜滋滋的朝裏喊了聲,“娘,爹來瞧你了。”
話音剛落,便聽門內響起一聲凳子倒地的聲音,随後便見那虛掩着的房門大開,蘭香三兩步的奔了出來,一臉的驚喜之色,看見沈天福便來拉住她的手往房裏拖。一面拖一面吩咐房中的小丫頭燕兒,“燕兒,快去與你爹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