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程的車上沈槐精疲力盡,靠在椅背上養神,任垠予坐到他旁邊後也一直沒說話。沈槐心裏還是有些抱愧,便閉着眼睛伸出手去,摸索了一陣。
車廂內靜靜的,一只手主動碰過來,十指擠進他的指縫,扣起來。
沈槐心裏莫名感受到一陣少有的踏實,他還來不及多想什麽,就睡過去了。
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被任垠予打橫抱着,沈槐上次被這麽抱全賴神志不清,但此時清醒得都能替任垠予把脖子上的幾顆痣數出來,他雖然全身懶得骨頭都快散了,還是象征性地掙了掙。
“別亂動。”
任垠予那胳膊看着也不粗啊,但比過山車的安全鎖還把人箍得緊,沈槐看了看自己迫于姿勢問題,窩在對方懷裏好像整個人都小了一圈,很娘了。
但任垠予抱得他很舒服,就算了。
回到屋裏任垠予直接把他抱進了卧室,放到床上,半蹲在床邊給他脫鞋:“沈總不想對我說點什麽嗎?”
沈槐勾着下巴看他:“說什麽?”
“安慰人的話啊,巴掌給完了,總要給糖果啊。”任垠予把鞋歸順在一邊,擡起臉來望着沈槐。
沈槐用手肘撐起上半身:“我看看,”他伸手摸任垠予的下巴,“誰給你巴掌了。”
任垠予也蹬掉鞋子爬到床上,手撐在沈槐肩膀兩側,沈槐因為支着手肘,導致與他的臉貼得極近。
“沈總不僅跟袁喊認識,還處處護着袁喊,都快把我忘了,這巴掌還不疼?”
沈槐躺回去,乖乖說:“沒照顧到你的情緒,我的錯。”
“那你那麽照顧袁喊,交情很不一般?”
沈槐對這種問題有些抵觸,過去不是沒有那種天真可愛的小姑娘,盤腿坐在他床上,要他數前任有幾個,那不是得數到天亮?也有逢場作戲的對象,扮吃醋讨他歡心,沈槐十分不解,這有什麽可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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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任垠予,沈槐不知道他屬于哪一種,天真?抑或假扮?
不同類型有不同對策,沈槐琢磨了一下,決定拿通用法搞定。
他伸手一勾,把任垠予的脖子勾彎下來,吻住對方唇舌交火,眼看就能開戰了,任垠予卻突然推開他,眼睛紅紅的,不好追問卻也不願意就這麽被糊弄過去的憋屈模樣。
沈槐已然情動,見他不肯就範,忍了又忍,才把下腹處的那把火忍住。
他伸手去握任垠予的手,像在車上那樣十指相扣,低聲道:“袁喊跟過我一段,早分了,我都不記得有多久沒見過他了,哦,電視上的不算。”
“我知道,看也能看出來。”任垠予也放低聲音,聲線很溫和,沈槐心下一喜,擡眼去看,卻發現任垠予一雙眼睛滿是洞悉,微微俯視着自己,竟然有些壓迫感,沈槐一晃神,任垠予的眼神又是普通的憂郁了。
“既然知道……”
“但沈總對他的呵護太顯眼了。”
沈槐略一想,笑了:“那不叫呵護……嗨,怎麽說呢。”沈槐揉了一把任垠予的頭發,“袁喊這人心思重,自尊心強,我又恰好看到他這一路走來,挺不容易,他過去遭的白眼夠多了,我這是……惜才之心。”沈槐因為找對了詞,十分自我認同地點了點頭。
“惜才?”
沈槐看着任垠予,這位年輕演員的眼睛黑白分明,在鏡頭前會讓情緒充分體現,易放難收,沈槐盯着他半晌,他眼裏還是澄澈的憂郁,那一晃眼的精光似乎從未出現過,沈槐心想,若非天真,亦非假扮,那這人恐怕是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恐怕不止最初的那些想法了”。
也是,但凡能讓人甘之如饴,怎麽可能沒有幾分真情呢?
“同樣作為演員,你覺得袁喊怎樣?”沈槐突然問。
任垠予低下頭,沈槐以為他不甚情願,其實他只是擔心自己會不由自主流露出太過憧憬的神情:“他很優秀,非常優秀。”
“是,有點兒眼光的都能看出來,而且他也夠努力……雖然我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既然看得出人家忍辱負重,動動恻隐之心也正常吧,靠糟蹋人來顯示自己特有權勢的,要麽是不入流,要麽是腦子不正常。”
任垠予笑了一下:“您真是金主界的一股清流。”
清流金主被逗樂了,跟他捧哏:“真當金主不上網啊。”
笑過了沈槐又繼續說:“所以我很是花心思捧了袁喊,但袁喊大抵是覺得跟我那段特別黑歷史吧,着急忙慌地單飛了,我理解,為什麽那麽理解呢,一是我捧他本來就是想看他翅膀長硬,二是……”
沈槐歪着頭湊過來,一雙桃花眼脈脈看着任垠予:
“二是我對袁喊的感覺,跟對小予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感覺。”
沈槐說得極慢,熱氣都呼在任垠予臉上,任垠予眼睫顫動,顫得沈槐心癢,便試探地挨近,嘴唇觸到任垠予的嘴唇,一瞬間覺得這人溫軟清爽,滋心潤肺。
任垠予自然沒再把人推開了,他加深了這個吻,在心裏默默想,看來沈槐和所有其他人一樣,誤會了袁喊。
在陽臺上流着眼淚,目送金主離開的袁喊,怎麽可能覺得金主是黑歷史呢?
沈槐吮着他的舌頭,手指在他的脖子上撫摸揉`捏,力度撩撥又強勢,任垠予恍惚想,他是不是也這樣吻過袁喊,答案是肯定的,不僅如此,袁喊那麽光芒萬丈,隐忍又鋒利的人,也曾經被這個男人壓在身下,被插入,被噬咬,被按着脖子強迫發出呻吟。
任垠予猛地把沈槐推倒,兩把就将沈槐的褲子扒了,沈槐給吓了一跳,瞥見任垠予胯下,有點兒吃驚地瞪起眼睛。
任垠予那裏已經完全勃`起了,他今天穿了棉質的休閑褲,形狀特別明顯,沈槐回想了一下,不知道哪個點戳到了任垠予的G點,硬得那麽迅捷,想來想去,也只能是自己那句感覺來感覺去的俏皮話,讓任垠予有感覺的吧。
沈槐暗嘆,哎,我真是魅力不俗。
他心裏嘚瑟,對任垠予的猴急也相當寬容,任垠予摸了他兩把大腿,他就主動張開了,任垠予抹潤滑抹得潦草,他也沒批評,等任垠予把他插疼了,他才皺着眉說:“悠着點兒。”
任垠予慢下來,擡頭看沈槐,這人不僅眉間皺了,臉都疼得有些皺。他心裏的檸檬好像被咬了一口,濕潤而酸楚,又好像有龍卷風在肋骨間席卷,裹挾諸多感情,混亂至極。
任垠予伸手指抹平沈槐眉間的川字,想對沈槐說些什麽,又無從說起,他覺得自己像個技陋的寫書人,清楚來龍,卻不清楚去脈,貿貿然把沈槐拉進了他要寫的故事裏,全憑一己私欲,但完全沒想過,會将沈槐寫在哪裏,寫多久。
因為他對這個人的一切行動,只是源于好奇。
讓袁喊愛的人是怎樣的?讓袁喊哭的人是怎樣的?讓袁喊得償所願又悵然若失的人是怎樣的?
他按着沈槐,深深地插到沈槐的身體裏,沈槐因為kuagan而全身泛紅,腰扭得像脫水的魚,他看着這樣的沈槐,眼前漸漸變成袁喊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