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秦朔玩嗨了之後,心裏那點兒小別扭去的也快,跑來花園找到沈槐,也不管沈槐和任垠予正貼在一塊,直接過去把沈槐拖到頂樓的泳池就往下推。
沈槐也不含糊,站在池邊就脫衣服,完了還回頭沖追上樓來的任垠予眨了眨眼。
任垠予眼睜睜看着沈槐在一堆妖魔面前脫得只剩內褲,還在半空玩了個花式空翻,伴随着尖叫起哄,毫不在意地騰出水面,花俏的雄性動物一樣炫耀地甩了甩水花,把濕掉的頭發都往後抓,露出他全無瑕疵的整張臉,眼尾眉梢都是張揚。
“要不要下來。”沈槐站在及胸的泳池裏,已經有白花花的肉體湊到他身邊,但他視若無睹,揚着臉,邀請任垠予下水。
很多人都望着任垠予,畢竟這是曝光率如此之高的一張臉,他的任何舉動都會成為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談資,不論在任何地方,他都應該謹慎才對,雖然和沈槐的關系昭然若揭,但就他的地位來說,實在不該更出格了。
任垠予低頭看着沈槐,顯出猶豫,沈槐幾個有力的撥水動作,游到岸邊,濕淋淋的手抓住沈槐的腳踝。
沈槐的臉有點紅,酒精還是讓他有些過于興奮了,并且無意識地露出了撩人的一面。
“沒關系,這裏進門就把所有拍攝工具都收了。”沈槐的手在任垠予腳踝上上下撫摸,“秦朔這裏也有衣服給你換。”
任垠予一件一件在岸邊脫下衣服,最後穿着牛仔褲将腳上的鞋蹬掉,低頭對沈槐說:
“你要接住我。”
沈槐失笑,虛榮感爆棚:“當然。”
他的手沿着任垠予的小腿往上,猛地用力,将任垠予拽了下來,剛準備讓美人入懷,卻在接觸到任垠予的時候被被任垠予猛地推了一把,沈槐瞬間被深深按進水裏。
完蛋,這人是不是不會水。
沈槐腦中閃過推測。因為緊張而把能抓住的一切東西抓緊,是溺水者的慣常表現,沈槐穩住自己的呼吸,正想把任垠予往水面推,對方的胳膊卻繞過他的後頸,嘴唇靠近,在水面之下深深吻住了他。
沈槐一緊張,肺裏那一小口氣瞬間散了,現在緊張地死死抱住任垠予的人反而是他。
任垠予的舌頭頂開的他嘴,給他渡進一口氧氣,又放開,沈槐看見那張被4K鏡頭巨細無遺地呈現過無數次的臉緩緩後退,最後停在一個能讓自己看清的距離,那個人臉上帶着暧昧的笑,頭發在水裏溫柔地晃蕩,五彩斑斓的燈光被水波打碎,折射,因為缺氧和水的隔離,人們的哄笑和音樂都很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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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面太浪漫了。
沈槐也懶得去管水面上的人,也懶得去管自己是真的缺那一口氧還是缺那一個吻,他主動湊近任垠予,四片嘴唇輕輕接觸,擠在一起,确保了它們嚴絲合縫到真空狀态,再張開,氧氣和火熱的舌尖一起在那一小方黑暗空間中交纏。
沈槐沒能堅持太久,很快就拍着任垠予的肩膀示意上岸,但任垠予緊緊箍着他,直到他覺得自己恐怕要被這人在水裏謀殺了,才感覺到自己撞破水面,充足的空氣撲面而來。
沈槐掀開一點眼皮,看到所有人都沒從擔憂的表情裏轉換過來,個個用懵逼臉對着他。
“我靠,你們要不要這麽玩,我還以為過個生日要搞出命案來了。”
秦朔在岸邊,擺了要跳水的姿勢,然而這時候沈槐也沒力氣搭腔了,所有人都看到他軟塌塌地癱在任垠予身上,任垠予面無表情,仿佛剛才荷爾蒙爆炸,水下激吻的人不是他,他冷眼掃過一池子被挑逗得面紅耳赤的男女,不跟任何人說話,把差點兒溺死的沈二少抱在懷裏,順手抄了一張浴巾裹好,直接走了。
沈槐被裸着上身,赤着腳的任垠予抱到車上,聽到任垠予吩咐司機回家。
這次司機老胡沒有認為這個“回家”的目的地是玲珑山,而是将車開到了離沈氏大廈最近的,沈槐落腳最頻繁的一棟公寓前。
“這裏就是沈總家嗎?”任垠予扒着車窗,跟扒着車窗的小狗似的,回頭對沈槐笑得軟糯無比,“我想今晚就搬進來。”
好容易回魂的沈槐撐着頭坐起來,裹緊身上的浴巾,還有點兒迷糊,于是随口回道:“嗯。”
“真的嗎?”任垠予的眼睛亮得沈槐又開始犯暈了。
“都依你,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摘給你。”
沈槐裹着浴巾懶懶地窩在那兒,頭發黏在臉上,如此衣冠不整,說這話的模樣卻像是真能摘星攬月的神話人物。
任垠予靠近他,被蠱惑住一樣,盯着他微眯的眼睛裏漏出來的一點光。
“怎麽摘?”
“不就在你的眼睛裏。”
沈槐吻上任垠予的眼睛,笑得讓人不在乎他謊話說得有多取巧,任垠予抱住他,真想就在車上,把他再弄得溺斃一回。
“好了,先上去,我想洗一洗。”
沈槐适時地按住任垠予的嘴唇,伸胳膊越過任垠予打開了車門,老胡十分了解沈槐的脾氣,在從後備箱拿出了一雙新鞋,沒讓任垠予再把人抱上去。
電梯直達公寓,開門就是玄關,沈槐把浴巾丢在地板上,又毫不避諱地脫掉了唯一一條內褲,走進了浴室。
任垠予很想跟進去,但沈槐沒發話,他就知道不能逾矩,他撿起地上的浴巾和內褲,找洗衣機,最後卻只把浴巾丢到了髒衣簍裏。
沈槐洗完披上浴袍出來,看到任垠予一愣:“你沒去洗?”
任垠予盤腿坐在地上,不敢弄濕沙發,越發像只狗了:“我沒有亂走。”
沈槐把擦頭發的毛巾丢到他頭上:“既然已經搬進來了,這裏也是你的地方,洗完咱們繼續。”
“繼續?”
“繼續上次的事。”
沈槐彎腰親了親任垠予的額頭,去沙發上翹起腿,打開電視打發時間。
任垠予盯着他從浴袍裏若隐若現袒露的一小片大腿內側的皮膚,只要一想到那裏面是不着寸縷,就硬了。
“我很快回來。”任垠予說。
然而等他回來的時候,沈槐四仰八叉癱在沙發上,睡着了。
任垠予在沙發前來回踱了幾步,實在是忍不住,他剛剛在浴室裏忍着沒打,就是想在沈槐身上徹底纾解一回,結果沈槐睡得嘴巴微張,香得不行,他不敢把人吵醒。
任垠予就地跪在地毯上,扯掉圍在腰上的浴巾,握住自己,看着沈槐從嘴唇裏露出一點的殷紅舌尖,敞開的浴袍衣領裏的鎖骨,還有松垮垮的腰帶下面,白皙的大腿。
任垠予一邊自渎,一邊小心地伸出手去,把沈槐的腰帶又扯松了些,衣擺滑落,春光乍洩。
“嗯……”任垠予的鼻音重起來,手上加快速度,滾燙的目光要把沈槐燒起來,然而一刻鐘過去,還是沒有半點可以解脫的預兆。
沈槐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
任垠予來不及收拾自己饑渴到有些憤怒的表情,通紅的雙眼跟沈槐平靜無波的眼睛撞在一起。
沈槐看了看他怒脹的胯間,又看了看自己被當做助興工具的下身,沒說話。
任垠予收斂住微喘的呼吸,極度懊惱,好不容易才把沈槐哄回來,眼下又因為忍不住,搞砸了。
“我問你。”沈槐突然開口,面上沒什麽表情,眼光微帶審視,“以前跟男人做過嗎?”
這個問題突兀又奇怪,就算要問,早該第一次就問了。
任垠予飛快分析,選了一個有後手的答案。
“沒有過。”
沈槐笑了,眼睛下瞥示意自己的衣不蔽體的地方:“那還對這個感興趣?沒有必要說謊。”
“真的沒有。”任垠予說,“上次跟沈總……雖然沈總生氣了,但我的體驗很好,回去以後老想着。”他看一眼沈槐的下身,又急忙把眼睛移開,臉上微紅,“我也沒想到自己會對男人那麽有興趣,所以今天想再看看,就……”
沈槐的眼裏微露審視,任垠予垂了下眼,似想躲閃,但又再度看回來,眼中那一點收不住的欲念便洩了洪,沈槐越看越驚,不由自主地往後挪了挪。
“我對沈總……”任垠予頓了頓,“恐怕不止最初的那些想法了。”
沈槐繃緊的瞳孔松懈開來,他并不意外任垠予會對自己有感覺,他只是不希望太快而已,之前因為任垠予表現出不該有的熱忱,他還下意識有些排斥,不希望情況複雜化,但任垠予又要求頻出,一點兒不避諱自己就是來做交易的,就證明兩人之間的感覺,都還在可控的,不會太麻煩的範圍內。
但此時此刻,沈槐發現,任垠予來到了他劃下的線外了。
卻并不惹人讨厭,人心會變的,沈槐情史豐富,自然知道任何人都不能免俗,他不是控制狂魔,也不至于自戀到只享受別人的愛慕就足夠,他同樣也喜歡在一段關系中體會自己的變化。
沈槐知道,自己變了,他樂意看到情況複雜一些了。
“之前只跟女人有經驗?”
任垠予低下頭:“是。”
“那願意我做你的第一個男人嗎?”沈槐懶洋洋地杵着下巴,“對男人有興趣了,才應該感受一下從女人那得不到的東西。”
“我……”任垠予咬了咬牙,“我願意。”
沈槐渾身舒坦了。
“到這兒來。”
任垠予擡起頭,沈槐就躺在那裏,他可以按住他,把他侵犯到哭出來,但是不行,如果沈槐哭了,那一定不會再在自己面前笑了。
任垠予站起來,走到沙發邊,沈槐看了一眼他還直挺挺的胯間,笑了一下。
“只給你一次機會,要是做不好,就不用幹演員了。”
任垠予愣了愣,不敢相信地看着沈槐。
“有人喜歡搞直男,我沒那麽惡趣味,怕給你整出心理陰影來,只有慢慢教了。”沈槐伸出手,勾下任垠予的脖子,“像那天那樣,好好舔,你要是不搞突然襲擊,我也不會怪你。”
任垠予心甘情願地俯下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