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車禍
“棠棠啊,和博遠吵架啦?”
廚房裏,蘇棠站在一旁幫唐婉摘芹菜,聞言頭也沒擡,下意識否認:“沒有。”
吵架這個詞對于他和霍博遠之間太陌生了,兩人結婚第一年別說聊天,就連見面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後來霍博遠對蘇棠沒有那麽抵觸了,兩人才勉勉強強能回到一個家裏,只是說話的機會都少得可憐。
唐婉溫柔賢惠,和許平這麽多年來一直沒有孩子,對蘇棠視如己出,見蘇棠不願多提,便岔開話題:“博遠平時忙,你也忙,今天我多做點好吃的,給你們兩個好好補一補,就是不知道博遠喜歡吃什麽。”
“我什麽都行。”
霍博遠正好走到廚房門口,聞言笑着接了一句,走進廚房看着臺子上放着滿滿當當的蔬菜:“師母,我做點什麽?”
“不用不用,你們啊出去等着就行了,”唐婉笑眯眯的:“棠棠,等下我做你最喜歡的南瓜餅,多做幾個,你們帶回去吃。”
蘇棠彎起眼睛:“好的,謝謝師母。”
霍博遠沒做過家務,也不知道面前這一大堆菜究竟要怎麽處理,跟在蘇棠身後,一會兒走到水池邊,一會兒又去冰箱旁,像一個高大的尾巴。
“師母,南瓜餅做起來容易嗎?”霍博遠問唐婉。
“不難,”唐婉端出一個大南瓜:“棠棠從小就喜歡吃甜的東西,不過他胃不好,不能給他吃太多,不然不容易消化。”
蘇棠把摘幹淨的芹菜切成段放在盆子裏,正打算用水沖洗,霍博遠動作自然地從他手中接過盆:“水涼,我來。”
蘇棠擡眼看着他,強壓下內心的暖流。
別再抱有任何期待和幻想,這是他剛剛一個小時的路上得出的結論。
唐婉看着兩人的互動,心裏偷偷笑了笑,看來這兩個孩子的關系似乎已經緩和了不少。
飯桌上,許平詢問了蘇棠這段時間醫院的情況,又針對最近幾場比較複雜的手術進行了讨論,而另一邊,完全插不進去話的霍博遠則事無巨細地向唐婉打聽蘇棠的口味。
四個人這頓飯倒也吃的挺和諧。
飯後,唐婉找了一個保溫盒,裝了幾個南瓜餅進去,又在霍博遠的堅持下,把家裏剩下的半個南瓜一起打了包。
許平一臉傲嬌地表示第二天可以幫蘇棠把車直接開到醫院去,蘇棠這才跟着霍博遠一起上了車,并且應駕駛員的強烈要求,鑽進了後排。
這個季節的津市多雨,明明早上還晴空萬裏,這會兒倒是電閃雷鳴,沒多久,豆大的雨點噼裏啪啦砸下來。
蘇棠靠在後排看着車窗上的雨點發呆,自從懷孕後他總是這樣,精力不濟,工作的時候倒還好,一閑下來就覺得注意力難以集中。
越往市中心開,車子越多,再加上天氣的原因,馬路上很快堵成一鍋粥。
“暈車嗎?”霍博遠從後視鏡看着蘇棠。
蘇棠也看了一眼後視鏡,兩人的目光在鏡子裏交彙,幾秒鐘後,他率先移開目光,語氣淡淡的:“還好。”
其實也不算好,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
霍博遠從口袋裏摸出兩顆糖:“吃點這個,堅持一會兒。”
蘇棠接過,道謝的話還沒等說,就聽駕駛座上的霍影帝煞有其事的解釋:“實在是現在騰不出手來幫你剝糖紙,自己剝一下。”
霍博遠說的很随意,說完又跟着車流小心而緩慢地移動,蘇棠卻因為這句話而久久回不過神。
他愛霍博遠,私下裏也用微博小號關注過霍博遠的超話,看着那些粉絲通過各種細枝末節來扒自己的偶像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出席活動的時候,霍博遠會禮貌地落後女藝人半步;會在對方說話的時候遷就對方的身高微微彎下身體;在劇組上到導演制片下到工作人員都對他的敬業精神贊不絕口。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一次,是霍博遠參加某活動,結束後溫花花突然來了大姨媽,裙子被染紅了,霍博遠當即脫下西裝披在她肩上,還護着她先上了車。
這條新聞當時直接竄上熱搜,還是霍博遠要求公司把新聞撤下,原因是溫花花一個女孩子會不好意思。
一時之間網上烏煙瘴氣,大家紛紛嚎叫霍博遠是全網最想嫁的男人,緊接着又開始揣測他那位神秘的另一半。
最後雖然沒扒出身份,但是衆人得出結論,那位神秘人士一定是祖墳冒青煙。
三年的時間,霍博遠的為人蘇棠再清楚不過,他雖然脾氣火爆,但是為人謙遜禮貌,家教極好。
蘇棠低下頭,看着手中的橘子味水果糖,能被霍博遠這樣的人捧在掌心,一定很幸福吧,他可能會把對方照顧得像一個小孩子。
就像對林兮一樣。
“前面怎麽這麽堵,”霍博遠看了看手機顯示的路況皺眉:“好像是出車禍了。”
出于一名醫生的本能,“車禍”這兩個字立刻吸引了蘇棠的注意,他看着前面,果然,就在車子前面的大概幾輛車,車門突然打開,一名老人懷中抱着一個小女孩,連滾帶爬地從車上滾了下來。
“停車!”蘇棠突然一聲驚呼,霍博遠不明所以,但是下意識地踩了剎車。
蘇棠來不及多想,推開車門沖進雨幕。
他看的沒錯,那是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太太,頭上全是血,雨太大了,她盡力護着懷中的小孩。
“奶奶,我是醫生,”蘇棠跪在地上扶起老太太:“您是受傷了嗎?”
聽到蘇棠是醫生,老太太急忙把胸口的小被子打開一點讓他看:“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們家小媛媛。”
蘇棠看了一眼小女孩,小女孩看起來不過一歲左右,全身青紫,此時小貓似的蜷縮着,呼吸時顯得有些費力。
“這是先天性心髒病。”蘇棠立刻判斷。
老太太一聽,眼淚都下來了:“對對,請您趕緊救救她!”
蘇棠正想說話,頭頂突然被人遮住,他一回頭,霍博遠正沉着臉蹲在他身後,身上的外套脫了舉在他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