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89眼前景像
鱗次栉比的未央宮,錯落有致的飛檐顯示着每一個宮殿的等級。
椒房殿位于宣室殿之後,已經有幾天了,劉盈都沒有至椒房殿,而是夜宿宣室殿。若不是這幾日至邊界戰匈奴的周老将軍傳戰況、及帝王關于代王之事下詣,恐怕人人都會以為帝後不和。
但是,張嫣卻知道,那夜雖然看似把話說清,但劉盈的心底裏還是沒有跨過那條坎。現在只有等時間慢慢沖淡這種尴尬,然後劉盈自我調整之後的豁然開朗。
不過,之于造成這種現狀的原因,張嫣并沒有打算輕輕放過,她服藥之事,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如若真要算上,那唯有曾經出于藝伎教坊出的豆奴知道,因為張嫣是托她才拿到的這種藥。
雖然當初買下豆奴并且給她最好的安置,是出自于自己私人的目地,但是這些年來,豆奴也得到了該得的利益,所以對于豆奴的洩露,她是視為背叛的。無論是出有意或是無意,張嫣都要進行處理。
看着幾乎全身伏在地上的豆奴,張嫣語氣溫和,卻聽上去萬分疏離,道:“你起吧!”
“娘娘,豆奴有罪!”豆奴自應張嫣傳話,并且經過剛才的一番對話,她感覺到不太秒,不禁心知惶恐,道:“求皇後娘娘責罰!”
“你起吧!”張嫣對這一句請罪的話麻木了,自從她回到了這一輩子,尤其是身居皇後之位後,最常聽到的就是這句話,她自覺好笑的淺淺抿了抿雙唇,随後無喜無悲,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道。
“娘娘!”豆奴的心徹底顫抖了,她沒想到當初的一時起念,将張嫣問她拿藥的話透露出去,會後果這番嚴重,她的本意是好的,她是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只要帝王厭棄了皇後,那以皇後的權勢與背景就會變成自由人,屆時陳大人就有機會與皇後娘娘在一起,她覺得自己雖然方法不對、結果不好,可是她的初衷是好的,她想到這,滿臉痛苦,淚流滿面,膝行上前,想用雙手攀住張嫣的衣角,卻又不敢伸手去碰,膽怯急切的道:“娘娘!你莫要如此溫和的待奴婢,娘娘罵我吧!娘娘打我吧!只求娘娘莫要如此清清冷冷,奴婢害怕,奴婢不是要害娘娘,奴婢只是希望……奴婢只是希望……”語不成調,話不成句,豆奴伏□體大哭起來。
“豆奴,你可曾想過,你是無意,可是結果終究是不好的。”張嫣看着豆奴,她很想大聲嘆息,所謂的好心辦壞事,是不是指着豆奴這樣自作聰明的人!?她終究是埋怨豆奴的,可是見豆奴如此,張嫣實在也是無力再做什麽多餘的想法了,只是即然她與豆奴還有這等淵源,總算是有些緣分,就當是離別繼絕關系之前最後的勸說吧!她道:“所謂有心傷害與無心傷害,其最終都是傷害,而于我來說,即然是傷害了,就沒必要再分有心與沒心!”
豆奴對陳買有了心思,女子一旦落入情網,比男子更容易行事偏差,豆奴已經讓張嫣感覺到失去了掌控,此次還好不牽涉到命運身隕,如若再有下次,張嫣不保證豆奴還會不會自以為是的做出一些什麽致命的事。
對于這一點,豆奴自己也開始意識到了!可是她還想最後掙紮,哭泣使她氣息混亂到極點,來回抽氣時,她竭盡全力的又道:“陳大人……對娘娘……對娘娘一往情深,每每……”話音剛落,豆奴就感覺到臉頰上巨痛,她被這突然的一巴掌打的懵在原地,她的嘴張的極大,甚至忘記了自己此時此刻,應該趕緊伏地再次請罪。
張嫣原本清冷的面容,此時滿臉都是狠戾,見豆奴呆愣原地,她輕聲卻是極其果斷道:“若想留命,就須謹言慎行!若想你朝思暮想的情郎留命,更要管住自己的一張嘴!”
“娘……娘……”反應過來的豆奴,突然感覺到一股威壓與恐懼,她忘記了哭泣,渾身不斷的開始顫抖、同時一軟,全身往前幾乎匍匐在地。
“光有姿色沒有智謀,就要學會修身養性。”張嫣別過頭去,她實在不願意再多看豆奴一眼,道:“我留着你,是念在當初魯王看中于你,與我你也曾有過助益,之後又求下了本朝光祿大夫,但所有的恩義今日就當将功抵罪所用,兩清之下,莫要再提從前,從此以後你便只是大漢民女。再不與我有任何關系!若讓我得知你有任何不當言辭,休怪我無情!”
“謹諾!”豆奴聽着張嫣冷厲到極點的話,她除了害怕便是害怕,論年齡豆奴與張嫣相近,以往豆奴只覺得張嫣有一股貴人的沉穩與威嚴,可是這個時候豆奴真正感覺到皇後的威壓,這種氣勢上壓迫讓她感覺有些呼吸困難。此時唯有要做的,就是伏身應下,依言而行,不敢有半句懈怠。
“離宮吧!”張嫣暗自感慨,與人緣盡的感覺當真不好!她恢複了淡然,低頭于一旁執起茶盞,緩聲道。
―――
當豆奴離去後不久,殿外慢慢出現一個青色身影,長身玉立,沉靜中帶着沉悶,不悅中帶着一絲別扭。
“陛下的腳步聲何時與貓兒媲美了!?”張嫣咽下一口茶水之後,調整好表情,唇角揚起的笑容,面對着劉盈的角度剛好是最最柔美的。
一縷辰光自外進入內殿,照在端莊安靜跪坐于主塌上的張嫣側臉,長長的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使得她的雙眼更顯大圓,完美的臉形有絲絲縷縷的絨發微微垂下,嫣紅的臉頰與唇色相得益彰,劉盈看着如此美好的倩影,心裏又是喜愛又是酸脹,越看越喜愛,越喜愛就越酸脹。
過了一會兒,他擡腳進入內殿,用自己也不曾想像的酸酸口吻,道:“阿嫣行事,還真是護着光祿大夫!”
“光祿大夫乃是陛下的臣子,阿嫣是陛下之後”張嫣聽出劉盈的嘲諷與酸意,她收斂笑意,柔和暖意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劉盈,道:“他之行事需忠于帝王,我之所為皆情系于陛下,無論陛下信否,事實不容更改!方才豆奴之言,阿嫣覺得有辱大漢之後,存疑于大漢臣子,更嫌之造謠生事于帝王,阿嫣身為皇後,當立止其不當言行!”
“阿嫣所言,乃立于其位!?”劉盈已經走近張嫣,而張嫣也很識趣,往旁邊挪了挪顯得從不曾有的謙卑,卻又沒有離得遠顯得疏離,劉盈瞧見她的動作更知其深意,唇角微不可察的彎了彎,只是瞬間就隐了去,他不做任何停頓,裝作随意的跪坐至一旁,嘴上卻還是說着不讨喜的問話。
“有些話,阿嫣終究是女子,怎能……怎能輕易宣揚于口!?陛下心知,又何必非要阿嫣說出來呢!?”張嫣內心‘鄙視與嫌隙’他的別扭與好似下不來臺的裝模作樣,不過想到他這全出于一股醋意與脾性毫無保留的展現,便也就快速收斂了這種情緒,繼續應答,卻帶着一股嬌憨的嗔怨道。
劉盈觀其表情、聽其溫語,心裏莫名的舒服了許多。
可是要他說話,他一想說,二不願說,三又不知該說些什麽。張嫣看着他略略放松的表情與身形,只是那表情很是糾結與矛盾,像是便秘了幾天想拉卻又拉不出的樣子,張嫣不着痕跡的偏了偏頭,無語的快速向屋頂翻了個白眼,随後又調整表情,淺笑盈盈的、主動奉茶至劉盈放至桌案上的手旁道:“這是我一早使人取了幾天的晨露泡出的茶水,陛下可要嘗嘗!?”
這個話題挺好,劉盈垂下雙眸時,眼神往手邊瞟眼而去,落入眼中的不止是茶水、茶盞,最主要的是扶着茶盞邊的那青蔥玉手、纖纖玉指。
不知不覺得,劉盈移動左手,朝茶水方位挪去,可是抓住手的不是茶盞,而是張嫣的手。
有的時候,和好與融洽不需要再多說些什麽,此時的帝王直接用迫切的行動表達了。
所謂被翻紅浪,需要兩人共同努力。
作為補償也好、讨好也罷,張嫣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積極。
劉盈的粗壯在她的手裏見證着奇跡,大概是出于平衡的心理,劉盈在張嫣的積極下,心安理得的嘗試着被‘侍候’的愉悅。
時斷時續的粗重喘息聲,刺激着自己也鼓勵着張嫣,來到了這一輩子,上一世在現代幾十年修練的技藝沒有退步,手中的功夫還是十分精湛的,不過為了掩飾,張嫣也故意的顯露出一絲絲青澀與偶爾的出錯,不過總體上的結果還是很令人感到滿意的。
當一次的釋放後,帝王的心終于爽快了,翻身做主人後,兩人的角色又恢複了以往。
只是這一次的張嫣,深切體會到了‘愛之深’的另外一個解釋,一次次的猛列,幾乎要頂到她的胃部。她的雙腿被舉的很高,到最後,直接被架到了劉盈的肩膀上,而她的臀部則被劉盈緊緊扣住,激烈而用猛力的往自己身前送。
她只能無力的承受着劉盈的侵襲,一波一波的浪襲,一次一次的體驗,終于在極致的酥麻與舒爽中,也激起了張嫣深藏在體內的野性。
她的雙眼除了曾經的迷離,劉盈頭一次在她的、被情/欲染成深暗色的雙眸中看到了狂野。
兩人輪翻的互相推倒,張嫣終于成功的、直接跨坐在劉盈腰間,她白皙如雙臂此時是如此有力,緊緊的摁住要反攻的劉盈,只是在成功的瞬間就上下起動,忽左忽右,偶爾前後搖擺,甬道內時而緊縮,時而放松,溫潤刺激的環境,讓劉盈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爽快感受。
這是一種人性深處的本能,劉盈一陣輕笑之後,心甘情願的被她鉗制住,但是他也并不打算閑着,他的雙手時而把她拉近以便于吸吮她的雙唇、時而又伸向她的胸前,揉捏着她的雙峰與逗弄着她的櫻紅,時而繞到她的臀部,抓挂她的兩瓣軟玉,最後他複又緊扣着她的胯骨,随着她的韻律而上下頂弄,速度随着激情而越來越快,一室內春光除了水聲之外,還能瞧見幔帳內搖晃激烈的人影。
這一次與之前的每一次不同,由始至終。
劉盈的釋放沒有如以往那般盡數灑入她的體內,只感到腿間接收到的一片熱燙與粘膩,張嫣心知劉盈把她之前的話聽了進去,他也在努力着暫時不讓她受孕,瞬間心裏被暖意塞的滿滿的,她感受到了劉盈的體貼,情動之時,張嫣更加用力的與劉盈緊緊相擁。
―――
二十四節氣,第一個立春為春節,西漢初期,還實行秦歷,以孟冬為所謂的元旦。
身為帝後,除了與民普天同慶之外,還要做一些祭祀神佛、祭奠祖先的儀式,之後要安排除舊布新、迎禧接福、祈求豐年。希望大漢國運昌隆、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
随後帝王設百官宴酬勞這一年的辛勤付出,當然作為一代仁君,還是為代王劉恒及犯法被貶斥的劉長設了席位,只是劉長定然是缺了席的,如此一來,在宴會歌舞之後,百官們舉杯共慶時,劉恒被衆臣有意無意的問及、并且預祝早日尋得劉長,一同帶至封地教化,場面上,劉恒只得一一應下,然後諸侯百官又一起對着帝王一番歌功頌德;而皇後則陪着呂後,以及從封地趕回來的魯元公主、宣平候、魯王等一起,另外設宴款待諸位貴婦貴女,并且互相打趣着近前的春季桃花宴的事,聽聽各位貴婦們提及的公子與貴女,分別年齡幾何,如今課業如何,喜好又是什麽!
這一年是不平靜的一年,可這一年又是豐收的一年!
酒後三旬,張嫣靜靜的坐于一旁,看着殿中的熱鬧,她感慨着命運的關鍵點,終是與上兩輩子不同了。只是看着眼前那似熟非熟的貴人世家面孔,還有那濟濟一堂的和睦相處,她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酒一杯杯的下肚,一陣陣暈眩感随之襲來,沉沉睡去時,她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擔憂視線膠着在她身上,可是她已經睜不開眼睛去看了。閉眼靠向一旁宮人時,她的餘光瞧見有人似乎已經起身意欲朝她這處行來,只是又生生的坐回了塌位,而她則被衆宮人與宦者攙扶照顧着,溫水拭額,口中被緩緩灌入醒酒茶湯。
她一直閉着眼不曾再去看些什麽,其實不看也知道是誰,但是這一世,終究無法回應他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