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嘗奶酪

第28章 26.

“為什麽？”謝聆聲有些困惑。

遲蝶也是有些無奈：“誰家總裁想給人安全感還被拒啊？”

謝聆聲垂着眼睫,看着面前的咖啡：“是我沒找她商量。”

遲蝶張了張嘴，又什麽話都沒說。

這是商不商量的問題嗎？

這是被拒絕的問題。

遲蝶沒說這話打擊謝聆聲的積極性，自己慢慢地悶了口咖啡，再擡眼就見謝聆聲摸過手機,一臉的猶豫,她又蕲艾橋嘆了口氣,不過還是沒再說什麽,因為說到底她也不是最了解情況的人。

并且目前這個過程，謝聆聲經歷一下也沒事，誰沒為吃過愛情的苦？

謝聆聲自己的心态也很平和,她看了看跟言酪的聊天對話框，遲疑了一番,還是發了條消息過去。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她發了這條消息以後，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對于言酪的回複,她等了幾分鐘也沒過來，因此也沒再看手機的消息，專心地做起了自己的工作，只有忙完了工作才有時間去想這些。

公司的下班時間是下午六點，還差幾分鐘的時候，謝聆聲就整理好了辦公桌,準備下班。

她摸過手機，這才看見言酪在半小時前回的信息：【我等你下班。】

這是什麽意思？

【我下班了。】謝聆聲回道。

言酪這次秒回：【沒看見你？】

言酪又說：【我在你們公司前臺等候區。】

謝聆聲“蹭”地一下站起來，她從來沒有哪一次像這一次這樣快的離開辦公室,并且還有點嫌棄自己的速度不夠快，好在距離不長,她我沒多少步就到了公司的前臺。

言酪果然坐在沙發上。

謝聆聲的神經一松，她緩緩自己的呼吸，才淡然地走過去，輕聲問：“怎麽沒讓前臺通知我？”

“你都沒回我信息，那肯定就是在工作啊。”言酪起身，給出自己的理由，“就不會打擾到你了。”

謝聆聲的視線一瞥，就看見前臺女生的脖子縮了縮，盯着電腦，一副認真辦公的模樣，她想了想，走到前臺，點了下臺面：“以後言小姐來的話，直接通知我就好。”

“好的，謝總。”

謝聆聲又擡腕看了眼手表，馬上就到六點了，也是公司下班的高峰期，她又對着言酪道：“那我們先走吧。”

言酪點頭：“行。”

她也知道下班高峰期有多恐怖，可能電梯會等很久，不如就趁着現在還沒什麽人的時候下樓。

等了十來秒，電梯到了她們這一樓，門開以後，裏面還有樓上下班的是幾個人，她們一前一後地進了電梯，但由于空間受限，進去以後又并肩站定了。

謝聆聲直接按了負二樓。

司機已經把車給開回來了。

言酪盯着下行的LED顯示，睫毛閃了閃。

到負二樓的時候，電梯裏就只有四五個人了，她們又率先出來。

言酪跟在謝聆聲旁邊，她對這個地下停車場不夠熟悉，只有上次來簽合同的時候來過，一晃竟然也過去了這麽久。

這時謝聆聲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怎麽突然來等我下班？”

她問得平靜，實際上人已經緊張得攥了下自己的衣擺。

對于有人等自己下班這件事情，謝聆聲這幾年其實也有些習慣了，因為陳恬雅這個妹妹就比較黏她，有時候閑着或者是想來找她，就會來公司等她下班，對此謝聆聲的态度基本上都那樣。

行，好，去茶水間等我。

而今天等她下班的是言酪，謝聆聲這才體會到了心情上的差別。

她很意外，卻也很期待，以及愉悅。

不過該問還是要問清楚，免得白開心了一場。

停車場沒那麽安靜，不時就有一輛車離開，而謝聆聲的聲音近在耳邊，言酪聽得清清楚楚。

“謝聆聲。”

言酪轉頭：“該道歉的是我，不是你。”

謝聆聲似是沒反應過來：“嗯？”

“你簽了司機，還派司機來接我，是為了我好。”

言酪的話音落下，謝聆聲指着面前的一輛車：“上車說吧，停車場冷。”

“好。”

開車門、系安全帶。

空間又密閉了起來，靜得什麽聲響都無所遁形。

謝聆聲發動了車子，駛離了昏暗的停車場，外面的光線經比較明亮了很多，今天的天邊也挂着一抹彩霞，色彩缤紛，添了幾分浪漫的氣息。

轎車駛入了主路，跟外面的車流彙合在了一起。

言酪不知道謝聆聲要去哪兒，她也沒問，靜靜地捏着手機，雙唇輕抿。

謝聆聲睨了她一眼，又開口：“就像我在微信裏說的那樣，是我考慮不周，才會讓你有這樣的反應，你沒有問題，你也不需要向我道歉。”

她的聲音回蕩在車裏，一個字一個字地往言酪的耳裏鑽。

而這卻讓言酪更加愧疚了起來。

言酪的眼睑一低：“我需要道歉，不只是這一次，還有上一次。”她的視線放在窗外飛逝的景色上，唇瓣張張合合，“上一次你是因為信任我，這一次是因為擔心我，而這兩次我的語氣都不怎麽好，謝聆聲，我很抱歉，沒有拿出平和的态度。”

“言……”

言酪不等她反駁，自己又繼續講：“我想我應該做出改變了，不能再這麽敏感下去。”

“你這不是敏感，你只是……”

謝聆聲說：“跟我的關系沒那麽好而已。”

謝聆聲的腦子轉得快，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從她們上個月再見以來，跟人見面的次數并不少，但雙方的了解還是不夠多，沒有達到自己跟宋靜白或者言酪跟陶亦巧這樣的程度，因此在相處上還沒摸準對方的性格，會有一些正常的摩擦。

言酪一怔，又不得不點頭：“我們的關系的确沒那麽好。”

重逢就是酒店的尴尬仿佛還在她們的身邊萦繞，像一縷不會散去的透明的煙，看不見摸不着，但在無形之中能感受到。

謝聆聲：“嗯。”

言酪轉過頭看着她：“那天我在你家問你，以前有沒有想過跟我做朋友，我只問了你，但沒給你我自己的回答。”

“你不用回答我已經知道了。”

“是嗎？”

“按照我現在對你的了解，你肯定是想過，不然也不會現在跟我坐在同一輛車上。”

言酪輕笑一聲：“是，以前想過不少次，謝聆聲，你那時候成績多好啊，我當時還想，如果我做你的朋友，那我是不是成績會更好，畢竟你那麽優秀，我也想沾一沾學神的光，後來覺得吧，我跟你走的也不是同一條路線，我平時的那些分數也夠了，所以這個想法就此作罷。”

謝聆聲唇角翹了翹，“嗯”了一下。

現在跟言酪這樣輕松的聊天，一掃她下午的陰郁情緒。

“而雖然現在嘴上說着我們是朋友，但我知道其實成為朋友的過程還是有點漫長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做到的關系。”言酪又說，“所以我今天這一趟來的目的還有一個，那就是想正式的告訴你一聲，我們是朋友。”

“好。”

謝聆聲唇邊的梨渦淺現，她拐過了一個彎，又動了動嘴唇：“那朋友之間的關系你是不是理所當然？”

“是。”

“我跟那個司機簽了一周的單，錢退不了了。”謝聆聲清了下嗓子，“那她明天能來接你下班嗎？”

言酪彎眼：“能。”

謝聆聲提着的心終于放了下去：“那我一會兒把她的聯系方式給你。”

言酪望着謝聆聲精致的側臉，又應了一聲：“好。”

她說着一頓：“既然謝總都這樣關心我了，那我也得有點表示吧？比如請謝總吃一頓飯，不知道謝總能不能賞光？”

“能。”

氣氛終于活躍了一些，言酪嘴角揚着，舒了口氣。

謝聆聲挂斷自己的電話以後，她本來想直接回家的，但到了大門口，回想起自己的這一番行為，她的思想就拐了個彎，決定先來“雲翊”等謝聆聲。

有的事情不能不說，有的情緒不能不表達，否則一直埋在那裏，遲早會出事。

這麽幾年了，好不容易跟謝聆聲建立起的聯系，她不想被自己給親手作掉。

刺猬也有翻過來露出自己柔軟的肚皮的那一刻。

她是喜歡謝聆聲，她不是讨厭謝聆聲。

過了十來分鐘，就到了言酪決定請吃飯的中餐廳，謝聆聲停好車，又一起進去。

只不過很湊巧的是，竟然遇到了宋靜白。

這家中餐廳在麓城是有些名氣的，菜品豐富味道不錯口碑好，很多人會選擇來這家店談生意，宋靜白就是這樣的情況，她剛好從包間裏出來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就看見在大堂內坐着的謝聆聲以及言酪。

她驚訝地走過去：“聆聲？酪酪？”

她的眼睛睜得很大：“這麽巧啊。”

她又指了指包間的門：“我今天請客人吃飯，就選了這裏。”

謝聆聲看着她臉上明顯喝了酒留下的紅暈，關心地留下一句：“少喝點。”

“放心。”宋靜白擺手，“我就喝了半瓶白酒，還頂得住。”

酒量很菜的言酪挑了下眉，沒說什麽，她跟現在的宋靜白實在是算不得熟悉。

宋靜白又笑了笑：“酪酪，怎麽不講話？”

“那你少喝點。”言酪覺得自己一點也不敷衍。

宋靜白索性在一邊坐了下來，她擡起手來拍了拍言酪的肩：“酪酪，有個問題我一直都想問你。”

謝聆聲皺着眉，她隐隐預感到了宋靜白要問的問題。

大堂內的嘈雜四起，沒那麽安靜。

言酪抿着唇，看着宋靜白的臉。

宋靜白的聲音帶着醉意：“你怎麽跟季和風分手了？我以前還想着來參加你們的婚禮呢，沒想到還是你先來參加我的婚禮。”

言酪挂着淺笑：“分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那你還喜歡他嗎？”

“我……”

“那你有沒有想過跟他複合？”

“我……”

這兩個問題都不得言酪回答，宋靜白的問題就半路攔截了。

言酪含笑地問：“你覺得呢？”

謝聆聲起身走到宋靜白的身後，她聲音無奈：“靜白，你喝多了。”

“我沒喝多，我還能再喝半瓶。”

“你手機呢？我給紹駿打電話，讓他來接你。”

宋靜白轉過頭：“不用，聆聲，我還有客戶要談事情，你們吃，我這就回去。”

“……行。”

宋靜白的腳步有些虛浮，謝聆聲送她到了包間門口，才又折返回來，坐在言酪的對面。

言酪眯了眯眼睛，她想了下，問謝聆聲：“謝聆聲，你有沒有問過宋靜白為什麽以前跟我關系還不錯，後來基本上就沒聯系了？”

“我沒有。”

“那她有沒有跟你說過，她喜歡季和風。”

謝聆聲遲疑着，腦袋輕點。

言酪失笑：“所以真相很簡單，她高中的時候，其實是喜歡季和風的，但我跟季和風在一起，畢業以後她就直接拉開了距離，就連寒暑假回麓城，也沒跟我聯系過。”

“請我去參加婚禮，多半也是想證明自己已經釋懷了，可以面對我了吧。”

但其實言酪自己不太想去面對這個事情，現在隔了這麽多年再回看，只覺得當初的自己很幼稚。

服務員這時候上了菜，言酪點了四道，都擺上了桌。

謝聆聲沒動，在桌下的雙掌正放在膝蓋上，微微收攏的指尖暴露了她的緊張。

她問：“那靜白問的問題有答案嗎？”

“什麽問題？”

“喜不喜歡？還是複合？”

謝聆聲看着言酪的眼睛：“為什麽會分手呢？”

言酪捏着筷子：“如果是一般情況的話，那肯定是因為不喜歡，或者是因為不合适，這些常見的原因。”她頓了下，“但我跟季和風不是這樣的。”

言酪自己知道，現在是一個很好的解釋清楚自己跟季和風之間的事情的機會。

她不能錯過。

謝聆聲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嗯。”

“可是我跟季和風之間，我們從來都不是什麽情侶，我跟他只是搭檔。”言酪現在說起這件事，都有些羞赧。

實在是太不成熟了。

那時候叛逆張揚，不顧一切。

謝聆聲聽到“搭檔”兩個字，心頭一震，努力維持着表情：“什麽意思？”

“呃，就……”

“當時思想有些中二，兩人組隊對抗全世界，就這樣。”

言酪及時道：“被教導主任抓到早戀也是我們故意的，然而事實上我們兩個并沒有互相喜歡，我們也沒真的談戀愛，所以畢業以後我們去了不同的學校，這個搭檔關系也都結束了。”

謝聆聲強忍着上揚的唇角：“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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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心情又欠佳

沒有二更

明天盡量早點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