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6.
謝聆聲的音量不高不低,準确地落入了大家的耳裏。
只不過沒有一個人相信。
又不是小孩,說什麽就信什麽,誰家貓沒事咬主人的嘴唇的?
如果謝聆聲說是自己咬的那還有些可信度,但這個回答顯然讓在場的人都開始散發思緒。
除了“貓”自己。
言酪的睫毛一顫,抿了下唇角。
宋靜白一走,大家又坐了下來。
陶亦巧看了眼宋靜白的背影,“啧”了一聲:“結婚真麻煩啊。”
“那你知道有多麻煩嗎?”言酪整理好自己的思緒,不讓自己的注意力全被謝聆聲拖走,“比如訂酒店這一項。”
陶亦巧睜大眼睛,搖了搖頭:“不知道。”
“要先搜集酒店信息,再實地考察确定酒店,期間可能會換好幾家,等确定酒店了,又得試婚宴的菜肴……”
兩人的聲音都不大,依舊像是在課堂說悄悄話的同桌。
但還是被別人聽到了。
趙謙問得比較直接:“言酪,你有結婚的打算嗎?你對婚禮流程這麽了解,以後結婚還能少走一些彎路。”
“魯迅說過,世界上本來是沒有婚姻的,但結婚的人多了,你現在也就在問我了。”
陶亦巧扶額:“你在說什麽廢話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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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沒有。”
言酪又從謝聆聲的臉上掃了一眼,才又輕聲說道:“暫時沒有。”
胥溫文自動把這句話理解為以後會結婚:“那你以後結婚記得喊我。”他揚了揚下巴,“我有幾個哥們還把你當白月光的,等言酪你到時候結婚了,我就讓他們挨個哭給我看,給你的份子錢就當是他們的表演費了。”
言酪眉頭一凝,正準備回他,卻意外地聽見謝聆聲的聲音響起。
謝聆聲:“無聊。”
胥溫文的臉色立馬就僵住了,他緩了一下,才又鼓起勇氣看向謝聆聲:“我開玩笑的。”
言酪這回正大光明地望向謝聆聲,只見謝聆聲的眉眼帶着濃郁的疏離意味,回着胥溫文的話:“沒說你。”
胥溫文呼出一口氣:“好的。”
陶亦巧暗地裏給言酪擠了個眼色,放在桌底下的手機沖着言酪亮了亮屏幕。
言酪默契地解鎖了自己的手機,收到了陶亦巧的微信。
【剛剛這一幕哈哈哈。】
【胥溫文在謝聆聲的面前怎麽這麽慫啊。】
【肯定是他也記得以前他做的那些事兒哈哈哈。】
言酪的眼底浮現一些笑意,謝聆聲的那句“無聊”響起得很湊巧。
婚宴也不會持續太久,不過也比半小時長,因為光是熱菜就有十八道,等新菜也是需要一些時間的,但一點一過,四面八方就有賓客吃差不多了,起身離席。
言酪的胃口就那樣,陶亦巧也吃得不多。
而比她們更先站起來的是謝聆聲。
謝聆聲來時是一個人,走的時候也是,她依舊是沒有吭聲的想法,站起來一轉身,就只留下了一道清麗的背影。
言酪拍了下陶亦巧的肩:“我們也走吧。”
“好。”
“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宴會廳有不少賓客在走動,言酪的目光追着謝聆聲,一直到了出了宴會廳,又穿過長廊,來到了外面的大堂。
大堂鬧哄哄的,有人在抽煙。
言酪下意識地就屏住了呼吸,腳下加快了速度,可這樣一來,她跟謝聆聲之間的距離就近了起來。
七米、五米、三米、一米。
直到站在了一排。
陶亦巧呼出一口長氣:“媽的,煙味真難聞。”她轉過頭,“酪酪,你還好嗎?”
“還好。”
“哪兒那麽誇張。”
言酪不能聞煙味,職業擺在那,再加上她本來就有些慢性咽炎,煙味會刺激到她的嗓子,從而讓她拿不出好的狀态來。
現在是私下裏,而且還是周末,她其實不需要這麽緊張的,但做她們這一行的,少不了意外的情況,就算是周末,但偶爾也會被喊回臺裏加班,所以她基本上都比較注意這一塊。
陶亦巧正色道:“你可是靠嗓子吃飯的,一定要好好注意。”
言酪眼睛彎彎:“我知道。”她輕嘆一聲,“我還以為你要說我是靠臉吃飯的。”
“嘁。”
“是你自己執意當廣播電臺播音員的,不露臉只有聲音。”
言酪“嗯”了一聲,把視線落在謝聆聲的側臉上,她猶疑了一番,還是開了口:“謝聆聲。”
謝聆聲的步伐停了下來,她側過腦袋,神色依舊沒什麽波瀾:“嗯?”
“謝謝你啊。”言酪張唇。
胥溫文當時說的話不好聽,她自己怼回去也可以的,可謝聆聲卻開口了。
哪怕當時謝聆聲的那一句“無聊”是湊巧,可這聲“謝謝”她一定要講。
不然今天跟謝聆聲見到面,還一句話都沒說。
盡管在前天之前,她們之間一向沒什麽交流。
謝聆聲的聲音輕輕的:“不客氣。”
她的話音剛落下,不遠處的停車場又起了一道男聲,不只是謝聆聲,言酪也望了過去。
男人穿着一身休閑的裝扮,手捧着一束白玫瑰,正望着謝聆聲,露出燦爛的笑容。
言酪看着他。
這人剛剛喊的還不是“謝聆聲”,而是“聲聲”。
比宋靜白喊的“聆聲”要親昵得多。
言酪的眼皮跳了跳,收回了目光,正好謝聆聲這時候也看向了她。
“不好意思。”謝聆聲嘴唇翕動。
言酪清晰地看見她眼神柔和了一些,于是也跟着開口:“那……再見。”
“再見。”
謝聆聲又只留下了一道背影,朝着那個男人走去。
陶亦巧多看了男人兩眼,而後八卦起來:“那該不會是謝聆聲的男朋友吧?我看長挺帥的,那束白玫瑰也挺漂亮。”
“不就是花嗎?”言酪唇角一扯,“以後我的墳頭也會長。”
陶亦巧:“……”
言酪的眼睑垂了一瞬,雙唇抿得有些緊,也就呼個氣的間隙,她不再猶豫,倏地看向謝聆聲的身影——
“謝聆聲。”
謝聆聲腳步一停,轉過身來,看向她,一雙清亮的眼眸裏盛着點點困惑:“怎麽了?”
言酪跟她的目光再一次對上,卻又有些語塞,平日裏能說會道的本事仿佛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因為她知道自己叫住謝聆聲的理由多少都有些荒唐。
難道要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問要不要再開一次房?再試一次?
真夠扯的。
可能一秒,也可能兩秒,言酪的唇邊又揚起職業的微笑,吐出兩個字:“……沒事。”
謝聆聲嘴角抿着,眼裏的困惑逐漸消失,又恢複到了古井無波的狀态,她遲疑地點了下頭,又道了聲“再見”。
這場交流終于結了尾。
言酪不再追着她的身影,視線落在了街邊。
她暗自噓了口氣。
陶亦巧還在她的身旁站着,跟她一起朝着路邊走,目光卻在她們身上逡巡。
快走到頭了,陶亦巧到底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酪酪,你跟謝聆聲認識嗎?哦,不對,是熟嗎?”
“不熟啊。”言酪的語氣輕飄飄的,唇角的笑意半分沒少。
“那你剛剛怎麽……”
不等陶亦巧的問題說全,言酪就半路截斷了,她的眼皮掀了掀,一臉的輕松,口吻也極其自然:“只是想問她有沒有朋友結婚,可以找我主持婚禮。”
“……還真是有事業心。”
言酪輕笑:“我們現在這個年齡,結婚的人會比以前多,以後我不當你伴娘,巧巧,我給你當主持,免費的,不收你錢。”
陶亦巧嘴角一抽:“謝謝您。”她說着皺起眉頭,“對了,你信了謝聆聲說的那個話嗎?”
“什麽話?”
“就是她說自己嘴唇是被貓咬的那個話。”
“信啊。”
陶亦巧沉思:“會不會是剛剛這個帥哥咬的?”
她有些震驚的表情:“我淦!很有可能。”
“……”
言酪有些聽不下去,索性轉移了話題:“你怎麽回去?”
她們來時是一起的,但分開就得各回各家,為了這場婚禮都起的比較早,得回去補個午覺。
“我打網約車。”
“行,我出租。”
言酪的話剛說出口,剛好就有一輛空出租向這邊駛來,她想也沒想就招了手。
上車前言酪跟陶亦巧揮了揮手:“巧巧,下次見。”
陶亦巧笑得燦爛:“拜拜。”
言酪坐進後座,報了地址。
道路兩旁的風景都往後跑去,司機的手機架着,正聽着出租車司機群裏的語音,他沒戴耳機,開了外放,一時間車內響起的都是各種各樣的聲音,基本上都帶着麓城本地的口音。
言酪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
手機的屏幕在她垂眼的下一秒就亮了起來,是微信消息,不過不知道是誰發來的,她緩緩點開。
是今天的主角宋靜白。
宋靜白:【酪酪,你跟巧巧怎麽走了?】
宋靜白:【晚上的晚宴你們參加嗎?】
宋靜白:【或者明天有沒有空?我們再見個面,好好聊一聊。】
言酪挑了下眉,她覺得沒什麽好聊的,就維持之前那樣只躺列的狀态不也挺好?
但回是不能這麽回的。
言酪敲着屏幕,回了一條:【明天沒時間。】
她把話題給轉了過去:【結婚很辛苦,你這幾天好好休息。】
不過這個回複也沒什麽溫度,非常的客套客氣。
【行。】宋靜白秒回,這個字之後就沒有下文。
言酪降下車窗,由着冷風灌進自己的衣領。
而出租車行駛到半路,言酪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這次是冬夏發來的消息。
冬夏發來的是一段語音:“小鹽!!!今晚有沒有時間!!!”
冬夏的語速很快,語氣很激烈。
言酪的雙唇抿成直線,瑩潤的指尖敲了敲屏幕:【你先說事。】
冬夏:“簡單來說就是我最近網上一直聊的那個妹妹要跟我見面,我有點緊張,想問你能不能一起。”
言酪:【……】
言酪就覺得很離譜:【不能。】
言酪恨鐵不成鋼:【我認識你多久你就單身多久,你能不能出息點啊?】
冬夏發來了一個可憐兮兮的貓咪表情包,随後又發來了語音:“行,我這回一定出息。”
言酪正要回“加油”兩個字,冬夏比她快一步,這回是打字:【所以你能陪我一起嗎?三個人可以鬥地主。】
言酪:【……】
沒救了,真的。
但網友見面是有一定的風險的。
言酪想到這一點:【所以是什麽時候?幾點?】
【晚上七點,現在還早。】
【你要不先過來?】
言酪思考了一會兒,又給司機報了另一個地址。
今天出來參加婚禮,回家了估計要被言葉芳催一頓,言酪不想聽她唠叨這些,幹脆先去冬夏那裏。
冬夏的職業是一個游戲主播,平時生活日夜颠倒,人看起來有些憔悴。
她自己租了一間套二住着,一間拿來睡覺一間拿來直播,分得明明白白。
言酪跟她認識三年,來過她這裏不少次,只是每次來都能看見在茶幾上的一堆垃圾食品,廚房基本上是擺設。
這次也不例外,茶幾跟沙發上都是亂丢的薯片辣條等沒有營養的吃的,味道還有些嗆。
冬夏給言酪倒了杯水,嘻嘻哈哈的樣子:“小鹽同志大駕光臨,讓寒舍蓬荜生輝。”
“你這房間能不能通通風?”
冬夏立馬去了陽臺:“這就通!”
言酪的心理上好受了一些。
冬夏又收拾起了自己的這些垃圾食品,她一邊收拾一邊念叨:“還好你來了,小鹽,我自己太久沒化妝,這技術差得不行,你正好來了可以幫幫我,讓我今晚美美地去面基。”
“……我可以考慮收費了。”
早上給陶亦巧畫眉,現在又給冬夏化妝。
六點半,一切準備就緒,趕往了市中心的一個餐廳。
路上的時候冬夏說話就沒停過:“這頓飯我請了,小鹽。”
“一會兒你到了以後就坐我旁邊那桌。”
“要是進展順利,你就自己回家,要是不順利,我就……我就嗚嗚嗚了。”
“……嗯。”
到達了餐廳,就如冬夏說的那樣,兩人之間隔了一個過道。
那個女孩還沒來,言酪點起了菜。
她自己一個人吃,就打算點兩道菜就行,服務員見她是一個人,還貼心地拿了一個玩偶放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就讓小熊陪您吃飯吧,女士。”
言酪張了張嘴:“……謝謝。”
冬夏發來了微信:【辛苦了,小鹽同志。】
【反正這頓飯是你請。】
餐廳不是在路邊,而是在商城裏,就算言酪靠着窗,但能看見的也只是店外的人來人往,沒什麽景色可言。
過了差不多兩分鐘,冬夏的坐姿就端正了起來,望向了門口。
言酪睨了她一眼,也朝着門口看過去,而這一看,就讓她有些怔住。
來的人顯然不是要跟冬夏見面的那個女孩,因為她是謝聆聲,以及在謝聆聲身旁笑得溫潤的男人。
言酪記性還不錯,因此認出來了這個男人就是中午捧着白玫瑰的那個。
就恍惚的這麽幾秒鐘,謝聆聲像是捕捉到了她的目光,也望了過來。
言酪的呼吸放輕,跟她對視。
下一秒,謝聆聲別開了臉。
像是沒見到她。
言酪的心慢慢地往下沉了一些。
餐廳中間是沒有任何阻隔的,謝聆聲跟白玫瑰男人坐在了最右側靠牆的位置,言酪只需要腦袋一轉,就能望見他們。
他們對立面落座。
他們招來服務員點了菜。
他們往杯子裏倒了飲料。
“小鹽。”冬夏的聲音響起時,言酪剛好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言酪眨了下眼:“怎麽了?”
“你看什麽呢?”冬夏又往這邊湊近了一點,她環視了一圈,好奇地發問。
“沒什麽。”言酪扯開話題,“那個女孩呢?還沒來?”
這都快七點一刻了,冬夏對面的位置還是空的。
冬夏翻了下跟對方的聊天記錄,臉上沒什麽不悅,反而是更加期待起來:“她說還有兩分鐘,在樓下等電梯了。”
“行。”
言酪的視線又若有似無地在謝聆聲的身上走了兩下,這才好心情地收起心思,認真吃着面前的餐食。
直到五分鐘後,門口才出現了一道獨立的身影。
冬夏的眼睛亮了起來,沖着對方招了下手。
言酪再次看向門口,這回來跟冬夏見面的這個女生看起來就二十出頭,紮了個高高的丸子頭,很有元氣的模樣,看起來是跟宋靜白一樣的甜美款,不過棱角稍微圓潤一些。
女生走到冬夏的對面坐下,熱絡地聊了起來。
言酪放下心,索性把手機放在桌上,看起了自己的私人微博。
就好像她真的是一個人來吃飯似的。
她又看起來了私信,認真回複了不少條,飯也剛好吃差不多。
結果她剛擦完嘴巴,又想看一眼謝聆聲那邊的情況,卻看見丸子頭女生起身,擋住了她的視線,而除此之外,這個丸子頭女生還走到了她的桌前,沖着她露出了一個笑容。
言酪一愣。
什麽情況?
“小姐姐,能加個你的微信嗎?”丸子頭聲音也甜甜的,尾音微微上揚,透着愉悅。
言酪看向冬夏,只見對方耷拉着腦袋,一臉的沮喪。
行。
估計是吹了。
言酪微微一笑:“抱歉,不能。”
“為什麽啊?是因為我不可愛嗎?”
“我對象知道了會說我的。”言酪胡謅了一個理由,說着還拿着手機起身,又對着對方露出了歉意的眼神,“我對象嫉妒心很強,我不想因為你跟我對象吵架。”
丸子頭女生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待的時間還沒等她的時間久,言酪睨了冬夏一眼,輕嘆一口氣:“我去結賬。”
她直接來到了前臺,結了兩桌的賬。
離開之前,她又往謝聆聲的方向望過去,可惜這次連謝聆聲的側臉都看不見,只有謝聆聲的後腦,至于那個白玫瑰男人的臉,她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但她沒什麽興趣。
冬夏顯然有些挫敗,跟她保持着幾步的距離,直到來到了商城中間的小廣場,言酪才停下腳步,有些納悶的語氣:“你們聊什麽了?她怎麽會來要我的微信?”
“撞號了。”冬夏垮着臉,嘴角往下壓着,“她說我一看就是個0,她自己也是個枕頭公主,她說她不會為愛當1,我說我也沒辦法含淚當1。”
言酪無語了好幾秒,最終又溢出一絲嘆息:“能理解,現在市場上是有些攻不應求。”
冬夏看着她:“她放棄以後,覺得你是她的理想型,就來找你了。”
冬夏嗚哇了一聲,貝雷帽都歪了:“你都沒有過性生活,她怎麽是覺得你是1的?”
周末出來的人多,小廣場這邊是玩樂區,不論大人還是小孩都是一批一批的,冬夏的音量不大,但剛路過的幾個年輕人還是覺得這話好怪,投來了短暫的打趣的目光。
言酪哭笑不得:“我覺得她這屬于病急亂投1了。”她幫冬夏整理了一下貝雷帽,“你別氣了,不值得。”
冬夏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正準備說自己不生氣了,卻又聽見言酪說:“但有一點你說錯了,我哪裏沒有過性/生活了?”
冬夏:“?”
冬夏:“什麽時候?”
“……好吧,沒有。”
言酪仔細回想了一下前晚的情況,覺得這确實不算什麽“性/生活”。
畢竟只是親了親嘴唇,又嗅了嗅脖子而已。
謝聆聲帶來的三件套,一個都沒用上。
言酪想到這裏,目光落在廣場上的大屏上,上面正在播放着粉絲為偶像買的應援視頻,而這個偶像在她眼裏,還沒謝聆聲好看。
冬夏失笑:“我就說,你忙成狗了,哪兒有什麽性/生活。”
“嗯。”言酪沒反駁。
這幾年為了盤活自己主持的節目,她沒少跑。
冬夏又嘆口氣:“說起來,我還看過有人說自己是0.234或者0.789這種,我真想知道她們是怎麽得來的數據……”
商城一共有八層的樣子,美食就占了三層,由于臨近情人節,很多店鋪都宣傳了起來,挂上了情人節當天的優惠活動牌。
言酪對這些沒什麽興趣,跟冬夏進了直梯,到了一樓。
天空早就暗了,難得的是有點點星光。
春天還沒到,寒風很嚣張,在城市裏瘋狂跑酷,言酪一出來,又被冷得緊了一下衣服。
市中心人潮洶湧,腳步聲陣陣。
言酪捋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對着冬夏道:“我打車回去。”
“好嘞,我地鐵。”
冬夏咧了下嘴:“飯錢我已經轉到你支付寶了,小鹽,謝謝你今晚出來陪我。”
“不客氣。”
冬夏一走,言酪就走向路邊。
早晚各出一趟門,這個周末她過得有些累。
這個點不好打車,網約車app上顯示她的排隊進度是前面還有三十九個客戶。
并且本來言酪都要上一輛出租車了,結果後面來了對不要臉的情侶,一個閃身就比她先坐進去了。
言酪:“……”
一句國粹憋在口,最終只是看着揚長而去的出租車,皺緊了眉頭。
而過了差不多就三四分鐘的樣子,她的面前停下了一輛寶馬,副駕駛的車窗還慢慢地降下來。
言酪決定先發制人,她微微彎下腰,對着裏面道:“我不坐野……”
“車”字還沒說出口,她就看見駕駛位上的人轉過頭來。
霓虹燈光映在謝聆聲的臉上,忽明忽暗,五彩缤紛。
言酪的睫毛一顫。
謝聆聲依舊是一副清淡的模樣,漂亮的雙唇張張合合:“不是野車。”
“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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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好啦,舊稿就用光光了,下一章起就是船新內容!!
希望大家可以多多留言qaq,留言少得可憐了
依舊是解釋一下“野車”的意思,大概就是随機拉人一點兒也不正規的那種黑車,沒什麽安全系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