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5.
言酪聽着這番話,怔了兩秒,而後她笑了一聲,給了回答:“按照邏輯來講,你應該先問我要不要,如果我回答了‘要‘,你才能說你現在來找我,而不是上來就說要來找我,再問我要不要。”她撩了下自己的頭發,“你覺得呢?謝聆聲。”
“那你要嗎?”謝聆聲重複了一遍。
言酪望向窗外,今天麓城出了太陽,天空是難得的湛藍色,只有幾朵雲在上班。
她眨了下眼,幾乎是一口回絕:“我自己已經下單了。”
她笑了笑:“還好你提前問我了,否則你白跑一趟。”
下單了嗎?
沒有。
她只是暫時不想見到謝聆聲了,畢竟已經說好了校慶上再見,在這之前,就還是算了吧。
免得昨晚的尴尬會讓她頭皮發麻。
“好。”
謝聆聲的回應很短,直直地傳了過來,言酪道了聲“再見”,挂斷了這通電話。
就這樣也挺好,她跟謝聆聲實在是不熟,昨晚能滾到一張床上,那是意外之外。
哦,不對。
沒滾。
但這不重要。
對于這場意外的重逢,她承認她開口的時候沒考慮多少,可現在只剩下退潮以後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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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在昨天就該想起來的,現在的她跟謝聆聲之間,隔了千萬裏。
不只是一個上臺當反例一個上臺當正例的關系那麽簡單。
第二天一早,陶亦巧就來了言家,由于言葉芳在卧室,她的動作都很輕,進了言酪的房間以後才敢大聲喘氣。
言酪失笑,覺得她在做賊:“我媽可能在卧室刷抖音,沒在睡覺。”
“那也不行。”陶亦巧後怕地拍了下自己的心口,“我怕你媽你又不是不知道。”
言酪取出自己的化妝盒:“那你怎麽還來讓我跟你一起?”
“今天怎麽說也是去參加婚禮,當然是要好好打扮一下了,要見那麽多人呢。”陶亦巧坐在梳妝臺前,彎了彎眼,“麻煩言化妝師了,我的眉毛靠你了。”
言酪眉頭一挑:“行,放心。”
陶亦巧看着她,又沉沉地嘆了口氣。
“怎麽了?”
“我怎麽就沒你這樣的眉毛啊?”
“你也可以去紋眉。”言酪拿出了眉筆,“現在紋眉技術不錯。”
“我怕給我紋成毛毛蟲了。”
“……你的擔心是對的。”
宋靜白的婚禮時間是在十一點半開始,她們算着時間打了出租車,在十一點的時候,準時到了“鹿樂”酒店的“情意廳”門口。
今天上午才離開的酒店,現在又要過來,言酪的心情略微複雜。
不過不是一個大門口,讓她松了口氣。
“鹿樂”酒店名頭響亮,光是婚宴廳就有五間,選擇在這裏辦婚禮的人不在少數,今天就是這樣的情況,牆面上都被裝扮上了喜慶的模樣,還挂了新郎新娘的巨幅海報,引來不少路人注目。
陶亦巧環視了一圈,小聲感慨:“雖然知道宋靜白的婚禮地址在五星級酒店,但現在親眼看見,還是覺得好有錢啊。”她又問起言酪,“酪酪,你比較了解這一塊,知道這兒多少錢一桌人嗎?我想參考一下,看看我以後要是結婚了,能不能也定這裏。”
“主要看菜單。”言酪邁開長腿往前走,眼裏漾着淺淺的笑意,“我沒主持過這兒的婚禮,但我師兄跟我說過,這家酒店的‘百年好合宴’5888元,‘花好月圓宴’6888元,‘一生一世宴’7888元。”
“……你就當我剛剛那話沒說過。”陶亦巧把自己的頭發往後撩了一下,“那今天婚禮的主持也是你師兄?”
“是他。”
陶亦巧跟她并着肩,新問題又冒出來:“宋靜白怎麽不請你主持婚禮?你這幾年也主持過好幾場了。”
“我沒講過嗎?她請過我,但被我委婉拒絕了,畢竟老同學的話我不好賺錢,束縛太多,收的錢還要打友情折扣,還是由我師兄來好一點,該賺多少是多少。”
她們一邊聊着一邊踩上了酒店鋪的紅毯,沒走太久就到了前臺簽到的大堂,遞上了請柬以及紅包,領了精致的伴手禮盒。
麓城這邊的份子錢不算誇張,六百塊起步,言酪跟陶亦巧都是包了一千到紅包裏。
這段過去式的感情就值這個價位了。
平時不聯系,結婚就喊人,她們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
簽完到入場,從大門進來,要先穿過一個小長廊。
小長廊布置得很精致,腳下依舊是質地良好的紅毯,兩旁是祝賀的鮮花,上面的kt板上都是一些“百年好合”“長長久久”的祝福詞彙,還有走兩步也能看見的今天的新婚夫妻的立牌,而頭頂則是滾動的LED屏幕,只要一擡頭就能看見“歡迎參加邵駿先生、宋靜白女士的婚禮”這一行字。
婚禮還沒開始,在走廊穿梭的賓客一波又一波,大家都挂着笑容。
從小長廊一出來,就到了宴會廳,也是婚禮的主場地。
宴會廳此刻熱鬧非凡,正放着周傑倫的《七裏香》。
廳裏已經來了不少賓客,有的在熱絡地跟人聊着天,有的則安靜地玩手機,還有一些小孩聚集在一起打游戲,吵吵的,非要争個高下。
不得不說的是,這場婚禮的确很有排場,宴會廳布置得非常浪漫溫馨,讓人一看就很貴。
對着大門的舞臺是全場的焦點,一塊大熒幕此刻正播放着一段VCR,是一些親朋好友的祝福,而要通往舞臺的橋不是常見的紅地毯,而是花瓣橋,從頭鋪到尾,并且兩旁的花架也都很精致。
除此之外燈飾也花了心思,一根一根如流星的吊燈占滿了主場頭頂,讓人仿佛置身于星空底下,帶來夢幻的感受。
宴會廳很大,能容八十桌人,兩人照着路引,這才到了目的地。
她們要坐的是高中朋友桌,一桌的規模是十個人,現在加上她們倆,就來了九個,還剩下一個位置。
麓城六中第一屆招收的學生不多,一共就三百來個,加起來也就十個班。
宋靜白的婚禮能來三分之一的老同學,這個數目也不錯了。
還沒等她們坐下,就有人率先開口打起了招呼:“言酪,陶亦巧,真是太久沒見你們了啊,沒想到你們也會來。”
“是很久沒見了,李信威。”陶亦巧應了一聲。
言酪的右手在桌底下悄悄朝着陶亦巧豎起一個大拇指——
都高中畢業七年了,還能記得這些普通關系的同學的名字。
結果豎完大拇指的下一秒,另一個老同學就無情揭穿了陶亦巧:“哈哈哈他是胥溫文,你認錯人了陶亦巧。”
言酪:“……”
她決定撤回自己剛剛的誇贊。
陶亦巧面色如常:“那就更是證明了我們太久沒見了。”
胥溫文也沒惱,還笑了起來,他有些微胖,笑起來時雙下巴繃着:“這是陶亦巧對我的認可啊,李信威可是你們女生當時說的班草。”他說完看了一圈,最後又直直地看向言酪,“不過這在場的人啊,我覺得只有言酪變化不是很大。”
“是嗎?”言酪的眼皮掀了掀,語氣沒什麽起伏,唇角卻始終保持着微微揚起的弧度。
職業假笑慣了,就跟做了唇角上揚半永久一樣。
胥溫文誠懇點頭:“你還是那麽漂亮啊,不愧是我當初的女神。”
“胥溫文,你也就趁着你老婆今天不來,否則當着她的面,你敢說出這些話?”有人嗤笑了一聲。
“怎麽不敢?她還能管我?”
“是誰零花錢被老婆管着的?”
“趙謙你……”
陶亦巧清了下嗓子,索性打斷他們的争吵:“婚禮還沒開始,我建議都還是自己玩手機吧,別搞有的沒的的寒暄了。”她微微一笑,“大家又不熟,裝什麽?”
這話一出,沒人有意見。
比起虛僞的閑聊,還是手機好玩。
婚禮還沒正式開始,圓桌上目前擺的都是涼菜還有一些甜品,但筷子還沒分,這些也吃不了,只能先吃喜糖盒裏的餅幹和零食。
言酪剛吃完一塊餅幹,放在一旁的手機就亮了屏。
她低着眼睫,解鎖了微信。
是坐在她旁邊的陶亦巧發來的消息。
這感覺就跟以前明明是同桌還要寫紙條一樣。
陶亦巧:【胥溫文怎麽好意思說你是他女神?】
【我怎麽記得他當初從頭到尾喜歡的都是謝聆聲啊,他還跟人家謝聆聲表白,結果慘遭拒絕,完了還哭天喊地的樣子,說自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對了,酪酪你記得謝聆聲嗎?】
在看見“謝聆聲”這三個字的時候,言酪在上面單獨多盯了半秒,才又神情自然地敲了回複:【記得。】
她又發了條:【不過你記性真好。這些八卦都還沒忘。】
【那是。】
【結果剛剛喊錯人名。】
【你連喊錯都不可能。】
言酪:【……】
言酪:【你說得對。】
她高中時跟班上玩的同學不多,因為她早早地就決定當藝術生,而藝術生的文化課分數線沒正常的高,她就老是請假或者逃課,經常來往的就那麽幾個人。
這也是她為什麽今天會來這場婚禮的重要原因,沒有之一。
算是跟宋靜白的這一段友情結個尾。
過了二十來分鐘,言酪的喜糖盒裏只剩下幾塊糖了,時間才終于快到半點。
賓客基本上都滿座了,這場婚禮的司儀拿着話筒上了舞臺,燈光師音響師攝影師也已經就位。
陶亦巧看了眼舞臺,讓自己靠近言酪了一些,她扯了扯言酪的袖子,湊過去悄聲問:“你師兄主持這場收多少錢啊?”
現在站臺上的就是言酪的師兄韓遠。
“大概是六千吧,他的最新報價是這個。”
“我靠,一場六千!”
言酪餘光掃了她一眼:“不然就我們臺裏的那些工資,一點兒也不夠啊,這一桌7888,我一個月也才六千出頭。”她又看向舞臺上在檢查設備的韓遠,離得有些遠,看不太清,她的薄唇抿了抿,“我們這些播音員,也就靠着這些外快了。”
“你前兩天不是還說拉到了一個廣告嘛?”
言酪又笑了笑:“是啊。”
“要我說,你要不轉職算了。”陶亦巧樂呵呵地道,“以後你就去當職業的婚禮主持,來錢比你這個小播音員快多了,不出幾年,買房買車不是夢,我到時候來蹭吃蹭住。”
“行,我考慮一下。”
她剛說完,大熒幕的視頻停止播放,切成了新婚夫婦的婚紗照。
婚禮正式開始了。
韓遠舉着話筒,開始渲染氣氛:“各位來賓、各位朋友,女士們、先生們,感謝您于公歷2022年2月13日參加邵駿先生、宋靜白女士的新婚盛典,我是本次婚禮的司儀韓遠,很高興今天能夠親眼見證兩個相愛的人成為夫妻……”
韓遠音色渾厚,又富有磁性,而且字正腔圓,極其流利,宴會廳瞬間安靜了下來,只有他的聲音清晰地從音響裏釋放。
桌上有人評價了一番:“這主持人聲音還挺好聽。”
“當然了,他是交通廣播《一路同行》的主持人。”回答的是胥溫文,他端起飲料喝了一口,咂了咂嘴又說,“我天天開着奧迪上下班,正好趕上他這節目,聽他唠嗑解解悶。”
衆人:“……”
一定要強調自己開的是什麽車嗎?
言酪都禁不住扯了扯嘴角。
音響裏傳來的聲音還在宴會廳裏繼續:“我們一生都在尋找着‘愛’是什麽,有人說愛是理解,有人說愛是信任……”
韓遠的語速恰當,不快不慢,并且還注入了情緒,比在主持節目的時候,聽着讓人覺得舒服一些。
過了一會兒,就差不多到了新郎出場的時候,現場的攝影師已經開始走位了。
這時桌上又有人問了起來:“我們這桌還有誰沒來啊?這新郎都要出來了。”
“不知道。”
趙謙推了下自己的眼鏡,慢悠悠地道:“我聽靜白說,謝聆聲要來,這個位置應該是她的。”
謝聆聲這三個字的出現,讓言酪愣了一下。
她記得宋靜白跟謝聆聲不熟啊???
胥溫文猛地回憶起自己那辣眼的高中時代,表情有些尴尬:“她怎麽會來?”
他就是篤定謝聆聲不在才對着言酪說出那番話的。
“不知道啊。”
而就在趙謙說完的下一瞬間,空着的軟椅被拉開。
至此,十個位置滿了。
來人正是剛剛提到的謝聆聲。
謝聆聲雙唇輕抿,神色平靜,很自然地落了座。
她不論是長相或是氣質,都是清冷的一款,此刻沒什麽多餘的表情,更讓她看起來有三分寒意,跟現在酒店外的天氣差不多。
這樣的場合,遲到了也不需要道歉,誰也沒影響誰,主角又不是他們這些賓客。
更何況都不熟。
大家看了她一眼,又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臺上。
韓遠還在舉着話筒cue着流程:“朋友們,首先讓我們把目光注視到幸福之門,新郎邵駿先生此刻正向我們走來……”
謝聆聲視線淡淡地掃過現場,又慢悠悠地望向言酪的側臉,卻沒想到本來已經轉過頭的言酪,這時候又側過了腦袋。
兩人的視線直直地在空中相撞。
一秒、兩秒。
她們又都默契地看向舞臺,仿佛這場對視沒有發生過。
宋靜白已經出現了,踩上了花橋。
言酪看着眼前浪漫的場面,剛剛提着的心這才松了松,但無論她怎麽努力把注意力放在舞臺上,她還是會想着跟自己只隔了幾個身位的謝聆聲。
盡管剛剛的對視很短暫,但借着燈光,她也看清了謝聆聲嘴唇上的一個明顯的傷點。
也是,才過去一天,怎麽會好那麽快。
一場婚禮的儀式不會太久,更何況韓遠這些年來主持過不少場,對于時間的把控有自己的節奏,并且非常精準。
于是剛好到了十二點,他就宣布禮成,現場的禮花炮“砰砰砰”好幾聲,宴會廳立馬又播放起了甜蜜的歌,還是周傑倫的歌,這一首是《告白氣球》。
大家鼓完掌,宴席也就開了。
圓桌在儀式的收尾期間就陸陸續續地上了熱菜,現在上面已經擺了七八道,看着就讓人食指大動。
“以前讀書那會兒,靜白就說自己以後結婚要放周傑倫的歌。”有個老同學往自己碗裏夾了一塊雞肉,提起以前的事情,“現在她結婚了,這個願望也實現了,真好啊。”
趙謙聞言,看向言酪,他笑了笑,笑容比胥溫文要清爽一些:“言酪,我記得靜白當時沒少纏着你讓你放周傑倫的歌。”
言酪咽下嘴裏的食物,腦袋輕點,“嗯”了一聲:“你沒記錯。”
當時她是學校的廣播站站長,宋靜白總是靠她的關系走後門,在要給全校播歌的時候來求她播放周傑倫的歌,說是“求”,其實也只是撒嬌而已,言酪基本上都會答應。
言酪應了這一聲,又趁着夾菜的間隙,目光朝着謝聆聲順了過去。
這回謝聆聲沒看過來。
謝聆聲正在吃飯,她低着眼垂着長睫,跟周圍的熱鬧仿佛格格不入。
從言酪的角度看過去,看得最清晰的是她飽滿的額頭以及她高挺的鼻梁。
她的手機還放在一旁,右手拿着筷子,左手的指尖則滑動着屏幕,不知道在看什麽。
胥溫文的聲音喚回了言酪的思緒:“言酪,你現在在哪兒高就呢?怎麽感覺畢業以後就沒聽到你的消息了。”
“那不是很正常?”言酪撩了撩眼皮,依舊是含着笑,“就像如果不是今天,我也不知道你現在開的是奧迪一樣。”
謝聆聲的指尖一頓,擡了擡眼,唇角淺淺地牽了一下,又迅速壓了下去,繼續看向自己的手機界面。
而言酪這話一出,就連紳士的趙謙也笑出聲。
陶亦巧笑得更是有些誇張,仿佛方圓五百裏都能聽見。
胥溫文依舊是樂呵呵的模樣。
過了兩秒,言酪的眼裏依舊是有着淡淡的笑意,她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地道:“不過我其實跟我的師兄韓遠一樣,也在省臺工作,你要是願意,我可以将你開奧迪這事兒廣播給全市人民。”
她頓了一下:“只不過要先給錢。”
其實是不可以的,因為這屬于宣傳合作的範疇了,但要跟臺裏合作的話,要以企業為單位,而不是以個人,他們這些主持人不能随便“夾帶私貨”。
但現在大家都知道是在開玩笑,她也并不介意以此來回答胥溫文的問題。
實際上她也不是講給胥溫文聽的。
只是她随意的一瞥,謝聆聲依舊是保持着原來的樣子,只是碗裏放着的食物換成了別的。
也不知道這些話有沒有進謝聆聲的耳朵。
“那還是算了。”胥溫文嘆息一聲,像是很遺憾似的,“我的錢都在我老婆那裏。”
陶亦巧挑了挑眉,不忘落井下石:“承認自己被老婆管着沒那麽困難吧?”
“不難不難。”
播放的歌已經切到了第二首第三首,不知道過了多久,播放的歌已經跳到了《愛的飛行日記》,宋靜白才穿着第二套紅色的禮服朝着她們這桌走來。
跟她一起來的還有邵駿、伴娘伴郎、雙方的長輩和攝影師。
已經走到了“敬酒”的流程。
跟宋靜白這麽多年沒見,但她的朋友圈更得頻繁,所以言酪是知道她現在長什麽樣的,以前高中那會兒她的長相甜美,是一個十足的甜妹,但到底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她的那些嬰兒肥也都消失不見,下颌的線條很清晰,人也幹練了許多。
并且現在離得近再一看,宋靜白比朋友圈發的那些自拍漂亮了好幾個層次。
“大家吃好喝好,玩開心。”宋靜白舉着飲料杯,朝着他們這些高中老同學笑彎了眼睛。
兩邊都是燦爛的笑容,言酪跟着大家祝賀:“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宋靜白點點頭,她看向謝聆聲,露出了驚訝的神情:“聆聲。”她笑着問,“你嘴巴怎麽了?不影響吃飯吧?”
言酪的眼皮跳了跳。
謝聆聲瞄了一眼言酪,這才望向宋靜白:“不影響。”
她說:“只是被貓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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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酪酪:不是我
一大部分是之前寫過的劇情,但其間也删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