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有一瞬間,前所沒有的挫敗感向他襲來,讓他覺得很累。
妹妹躺在病床上,已經醒過來了,但身體還很虛弱。她看到紀一凡,幹裂的唇瓣微微開合:“哥,你去哪了?”
紀一凡拖着疲倦的身體來到紀知雪面前,輕輕的把她的手包裏手心裏:“為什麽做傻事?”
紀知雪說:“哥,你是不是打他了?他救過我的命,你不應該打他的。”
“對不起你的人我都不會讓他好過的。”
“哥,你什麽都不知道,他沒有對不起我,我只是拒絕了我。”
紀一凡一愣。
紀知雪淚眼汪汪:“哥,你把他怎麽樣了?你不要傷害他……”
紀一凡:“放心,哥心裏有數。”
紀知雪死死盯着紀一凡,像在辨認他的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紀一凡:“你好好休息,哥去抽根煙。”
他給紀知雪蓋好被子:“答應哥,別做傻事了,哥就你這一個妹妹了,哥還想看着你當媽媽呢。”
紀知雪眼神閃爍,頭微微偏向了一邊。
紀一凡帶上房門。
紀知雪的主治醫生拿着病歷問:“患者的是不是有過抑郁病史?”
紀一凡:“她……因為親人去世消沉過一度一段時間,醫生說過有抑郁的傾向,但後來好像就恢複了,和正常人沒什麽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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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給她檢查身體的時候,發現她有長期服用抗抑郁病的藥物,而且手腕上有很多陳舊性的割傷。”
“什麽……什麽意思?”
“她曾經多次嘗試自殺,一般有自殺的意圖的人都不一是第一次就有勇氣了斷自己的生命的,他們會多次的嘗試,等某一次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一時沖動就會給了他們勇氣……”
紀一凡腦袋嗡嗡響,醫生在說什麽已經聽不進去了。
他一直覺得自己照顧好了妹妹,但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裏,妹妹早已經從內心就得了很重很重的病。
他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了解。
紀一凡覺得自己沒盡到一個做哥哥的責任,他恍恍惚惚的從醫生的辦公室走了出來。走了沒幾步,突然意識身邊的人都特別嘈雜。
特別是醫生和護士,都一副匆忙的樣子往外面跑去。
“聽說有人跳樓了?”
“還是個很年輕的女孩子……真是……”
紀一凡沒來由的特別慌亂,一路狂奔,回到妹妹的病房。這時,他的心快跳出來了,推開門的那一瞬間,他站都站不穩了。
房內空空如也。
06
清晨,紀一凡被刺眼的陽光曬醒,還沒睜開眼就下意識的收緊了懷抱。
懷裏的小情人還沒睡醒,紅紅的小臉蛋偎在他裸露的胸前。他低頭,看着小情人長長的睫毛,白皙的皮膚,還有鎖骨下若隐若現的紅印,心情大好。
洗漱過後,紀一凡趿着拖鞋穿着睡袍擦着濕漉漉的頭發下樓。
他走了幾步,毫不意外的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到了坐得端正的徐瑾。
陽光從側面的落地窗照進來,打在那道單薄的身影上。
紀一凡一眼就注意到他被陽光鍍成金色的長睫毛,接着是緊抿的唇瓣,修長優美的頸部線條,鎖骨處的一小片陰影……
徐瑾太瘦了。
他瘦得特別,不但不顯得難看,反而襯托出了他的骨相美,氣質出塵,清冷孤傲,好似高嶺之花不可亵玩。
客廳的電視是開着的,上面正播着早間新聞。徐瑾每天都看,看完然後做早餐,一個人安靜吃完,接着,出門去上班。
規律但十分單調的生活。
07
紀一凡沒站多久,小情人就從身後抱住了他的腰。
他在吃醋,看着紀一凡目光停留在那個不相幹的男人身上,他就壓抑不住內心的嫉妒。
紀一凡是他遇到的最好的男人了。相貌堂堂,溫柔體貼,難得的是出手還足夠大方。
小情人心裏清楚,他只是他的其中一任而已,他們之間的感情也不單純,說白了不過錢色交易,他提醒過自己,不能沉淪,不能把自己搭進去。
但他還是沒忍住,這個男人溫柔紳士,在床上每一個親昵的小動作都會讓他有種被寵愛着的感覺。
他貪婪這種感覺,慢慢的就有了霸占的心思。
小情人邊想邊收緊了手臂。
紀一凡沒有動,反而溫柔的拍了拍了小情人的手背,然後拽着他的手臂把人拉到跟前,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以作安撫。
“乖,換好衣服在車庫等我。”
小情人瞥了下面客廳的男人一眼,有些委屈。他才是名正言順被包養的那個,低下那個男人連情人都不算,憑什麽他反而要跟做賊一樣。
“我想吃完早餐再走。”他試着撒嬌。
紀一凡臉上帶笑,眼神和語氣卻不容置疑:“聽話。”
小情人不情不願,知道紀一凡說一不二,也不想觸及他的底線,只好一步三回頭的走開了。
紀一凡沒有停留,徑自下樓走向了廚房。
路過客廳的時候,他腳步停了一下,電視還放着,但徐瑾已經不在電視機前了。
廚房有煎蛋的香味飄了出來。
一年過去了,紀一凡還是不太敢獨自面對徐瑾,他怕他。這種怕不是來自恐懼,而是因為徐瑾這個人太狠了。
不在乎生死的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得知妹妹跳樓身亡的那一剎那,他悲恸萬分,腦子一片空白。他手抖得厲害,扶牆都扶不穩,要不是路過的護士拉了他一把,他可能直直跪倒在地上了。
他表現得像一個重病的病人,嘴唇抖動,滿臉是淚,指着窗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醫生正式宣布了紀知雪的死亡。
紀一凡站在病房外面看着白布蓋着的屍體,連走進去看妹妹最後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他抹了一把臉,然後瘋的似的跑掉了。
紀一凡沒有出醫院,那一刻他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第 2 章
08
紀一凡氣勢洶洶的沖進了徐瑾的病房。
當時徐瑾已經醒了,臉上纏着紗布,包得像個粽子,看着滑稽又可笑。
紀一凡笑不出來,相反,他憤怒悲痛,狠不得把眼前這個人大卸八塊。
“紀知雪……跳樓了。”
紀一凡怨恨的盯着徐瑾,邁着沉重的腳步一步步走向病床前。
他想,如果此時此刻,哪怕在徐瑾臉上看到一絲愧疚或者悲傷的神情,他下手就會輕一點。
但結果讓他失望透頂。
徐瑾露在外面的兩只眼睛透着冷漠,他沒有一絲動容,甚至是驚訝。
紀一凡想,就這樣吧,這麽冷漠的人,眼睜睜看着妹妹去死的人,怎麽配活在這個世上呢。
徐瑾意外的沒有反抗,他一動不動,眼睑安靜的垂着,沒有呼喊,也沒有掙紮。
紀一凡收緊虎口,徐瑾終于因為無法呼吸帶來的救生本能,慢慢把手放到了紀一凡的手背上。
紀一凡以為他終于要掙紮了,心裏還在冷笑。
徐瑾卻沒有,他只是輕輕的摸了摸紀一凡的手背,像是安撫一樣的動作。
紀一凡眼神狼戾,裏面布滿了血絲。
徐瑾擡起頭,眼睛還是半垂着,發白的唇瓣微微開合,似乎說了一句什麽話。
他太虛弱了,說話時沒有聲音只有氣流。紀一凡突然手一抖,松開了他。
徐瑾猛然獲得了新鮮的空氣,趴在床上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紀一凡愣愣的站在原地。
徐瑾的右手手腕裏面,一道道醜陋的疤痕交疊着,和紀知雪手腕上的一模一樣。
09
紀知雪的葬禮過後,紀一凡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噩夢。
夢裏發生的事情很單一,永遠是在徐瑾的病房裏。
他一次次的掐着徐瑾的喉嚨,想把徐瑾殺死。徐瑾每次都很平靜,烏沉沉眸子定定看着他。
唇瓣開合,說:
“我把命還給你。”
紀一凡一身冷汗醒來,天還是黑的。
那段時間他精神極度衰弱,一個人躺在房間裏常常不能入睡。他把所有房間的燈都打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
四周太安靜了,什麽聲音都沒有。
他又把所有音響設備打開。
這才覺得有些安心。
時間久了,他就習慣在深夜聽着嘈雜的重金屬音樂入眠。
後來,繁重的工作讓他中慢慢找到了釋放的方法。他身邊總有年輕的男孩陪着。
他不再做噩夢了。
日子似乎在變好。
一個百無聊賴的下午,紀一凡如常下班,一手插在西裝褲兜,另一只手拿着車鑰匙,從直達電梯出來時,一道人影飛快的竄了上來。
他吓了一跳,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來人身形微胖,帶着眼鏡,看到紀一凡時還沒說話就開始笑。
“紀總,我是龍口店的部門經理姓周,叫周立,有一件事想跟您談談,可以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