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回門
新婚第一天,太子跟太子妃為了……一杯茶加不加糖的問題吵起來了,這事有人信嗎?
反正德福是信了,而且他現在欲哭無淚,究竟是聽太子殿下的還是聽太子妃的?當然為了太子殿下好,他私心裏是希望太子妃完勝的!
前提是……太子妃能掰的過太子。
“不換!”駱昭翊不樂意:“孤就愛加三勺糖的茶!”
穆雙涵偏頭問德福:“多大的勺子?”
“回太子妃,也就是……比拇指稍大一些的那種……”德福小心翼翼的陪笑。
呵呵噠。
穆雙涵就看着小巧玲珑的茶杯不說話,一臉“生無可戀”的蛋疼表情。
“不就是一杯茶麽,這點小事也值得你計較?”駱昭翊清了清嗓子,捏了捏她的下巴,“笑一笑!”
穆雙涵淡定的偏頭笑了笑,而後淡定的拿起茶杯一飲而盡——卧槽,這滋味簡直了。
“你做什麽?!”
“殿下如今已是雙涵的夫君,雙涵自然是要與殿下‘同甘共苦’,”穆雙涵淡淡道:“以後殿下吃什麽樣的,喝什麽樣的,雙涵也一樣。”
駱昭翊當即擰了眉頭,想都不想便道:“不行!”
穆雙涵反問:“為什麽不行?”
駱昭翊冷着臉,瞥她,半響哼道:“看來你也不是那麽蠢了,知道孤舍不得你啊。”
穆雙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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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會,駱昭翊輕描淡寫的解釋:“剛知事的時候,母後都是親自下廚,但她做出來的東西永遠只有一個味道,苦澀難言,那時候我以為全天下的東西都是苦的,直到有一回,我偷玩跑去禦膳房,有個老太監給我做了一碗蓮子羹,真的是甜到了心裏……後來我搬離了鳳儀宮,嗜甜的習慣就改不了了。”
穆雙涵啞然,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看皇後跟太子的關系遠比她想象的還要複雜,穆雙涵的感覺就是,皇後一邊疼愛着太子,一邊又憎恨着他……當然只是一種感覺,她也不确定。
“那,那真的不能改嗎?”穆雙涵扯了扯衣袖,語氣虛弱了許多。
駱昭翊神色矜持,“如果你每天主動親我一下,我可以為你改變任何事。”
穆雙涵:“……”
她冷靜的吩咐德福:“去換茶。”
德福捧着杯子急匆匆的轉身,險些絆了一跤。
駱昭翊單手撐着下巴,半彎着眼眸,懶洋洋的望着她,眼中的期待隐藏的極好。
穆雙涵眨了眨眼睛,餘光瞥到沒人看這裏,飛快的湊到他嘴角邊親了一下,随即一本正經的坐好,慢條斯理的喝茶——如果忽略掉她微紅的臉頰,還是相當淡定的。
等德福換了茶過來,就見太子神情淡淡的望着太子妃,耳朵以下卻都紅透了,仿佛是一只矜貴的大貓,被順毛順的舒适不已,偏偏還要維持着高傲的模樣,全然不知高高翹起來的尾巴已經出賣了他。
德福連忙低着頭,放下茶,知趣的退下。
“殿下,你先前說大皇妃是罪臣之女,這是怎麽回事?”穆雙涵努力的扳回嚴肅的話題。
駱昭翊想了想,先問她:“你知道西夷吧?”
穆雙涵點了點頭,西夷是大景周邊最強盛的部落,其族人世代居于大草原上,幾乎是天生的馴獸師,但他們信奉聖女,不喜征戰殺伐,頗有點與世無争的意思。
“就如大景一樣,西夷也有內亂,柳丹雁的父親原是父皇派去西夷的使臣,但他在西夷住了多年,竟受人蠱惑,與西夷叛賊為伍,竊盜洩露大景機密,當年害了許多人,本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但是柳丹雁卻入了大哥的眼……”說到這裏,駱昭翊皺了皺眉,才接着道:“大哥癡傻多年,從未這麽強烈的堅持于某個人,祖母不忍,便勸了父皇……最後只斬了柳丹雁父親,饒了她母親和其他人的性命,流放北方,而柳丹雁則立下重誓,此生只一心一意照顧大哥,永不再過問其他事……”
“也就是說,她此生只能為大皇……大哥而活,如是大哥厭棄她了,就……”
駱昭翊點了點頭,卻很是不以為然的模樣,端起清茶抿了一口,眉頭擰的更緊了。
“那公主為何……”穆雙涵不知道怎麽形容,斟酌着開口。
“靜儀麽,她是為了二哥。”駱昭翊也不瞞她,直接跟她說了。
穆雙涵震驚臉:“……”
駱昭翊捏了捏她的臉,覺得手感好,又揉了揉,被穆雙涵一巴掌拍掉,才淡然道:“柳丹雁之前跟二哥有過一段,屬于快私定終身的那種,不過事發之後,柳丹雁覺得二哥勢弱幫不了她,轉身就去勾引旁人了……這女人見風使舵的本領一絕,誰想被二哥和靜儀當場撞見,而靜儀一直喜歡二哥,所以之後的你能猜到了。”
好一出年度狗血大戲……等等!她聽到了什麽?靜儀公主喜歡……二皇子?
穆雙涵努力繃住表情,然而并沒有什麽用,下一刻表情就碎了,難以置信道:“公主,公主怎麽會喜歡上二哥?他們,他們不是……”
“哦,”駱昭翊欣賞夠了她的表情變化,仿佛這會才想起來似得,笑了笑,“靜儀不是父皇的親生女兒,我沒跟你說過嗎?”
穆雙涵呆了呆,而後面無表情的看他,拉過他的手就……狠狠咬!
“……”由此駱昭翊覺得他的太子妃一定是屬狗的。
一晃三天後,太子妃回門日。
相比大張旗鼓的封街道,禁軍護衛跟随,被人當成猴子圍觀什麽的……穆雙涵表示成親時有過一次就夠了,她還是喜歡低調點。
當然這份低調吓到她爹娘了……
穆柏跟徐氏數着日子,今日特地休沐,把一切都準備的妥妥當當的,一聽下人來通報說是太子妃回門了,急急忙忙的就要出門相迎,務必禮數周全,不給自家閨女丢臉。
結果還沒走到門口,就見太子跟自家閨女手牽着手,慢悠悠的走進來,兩人俱是一身簡單的服飾,臉上都帶着輕快的笑意,氣氛十分之好——如果忽略掉身後拎了一身東西的陳沉跟德福的話。
穆柏跟徐氏先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對視一眼,領着人上前行禮,“參見太子,太子妃……”
穆雙涵連忙扶住他們,笑道:“爹娘,沒有外人,不用如此大禮!”這就是穆雙涵考慮的另一方面了,太多人看着,禮數不可少,但她實在不願爹娘給自己行禮,不讓人跟着才最是自在。
穆柏皺了皺眉,不着痕跡的跟閨女使眼色,那意思……這是規矩,太子殿下還在呢,別随着心意來啊。
穆雙涵偏了偏頭,拉了拉駱昭翊的胳膊,“殿下?”
駱昭翊正示意陳沉兩人将東西放好,聞言便親自扶着二老去正廳裏坐好,“阿涵所言極是,自家人不必多禮。”
“殿下先請,”穆柏連忙做了個手勢,苦笑道:“小女年幼,頗為任性,殿下千萬莫要跟她一般計較……”
穆雙涵本來是很正經的,一聽就忍不住噗嗤一笑,擡頭望天花板。
穆柏眉頭皺得更緊,又是擔心她,便故意扳着臉教訓她:“笑什麽,沒規矩!”
“不是,爹,您放心,我再任性也比不過太子殿下的,”穆雙涵對着駱昭翊眨眨眼,“殿下,你說是不是?”
“阿涵,怎麽跟殿下說話呢!”徐氏也緊張了。
駱昭翊正覺好笑,見此就正色道:“無礙,阿涵天真直率,孤就喜歡她有話直說的性子。”
穆柏&徐氏:咦,天真直率?太子說的是他們家閨女嗎?
穆雙涵想了想,拉着徐氏去後院房裏說話了,沒有她們在,她爹跟太子說些政事也許還會更自在些,至于她娘,肯定更願意跟她單獨說說話的。
果然,回了房裏,徐氏立即松了口氣,臉色有些嚴肅,拉着她問:“阿涵,在宮裏如何?”
“娘,你放心,我一切都好,你回頭跟爹說說,讓他也不要太擔心了,”穆雙涵唇邊含笑,認真道:“太子殿下對我很好的。”
徐氏眼中也流露出了笑意,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見她眉目飛揚,更添豔色,無奈的嘆了聲,真是傻孩子,豈止是很好啊,若非真心喜愛,怎能縱容至此?
然而徐氏擔憂的不是太子對她好不好,而是花無百日紅的道理。
頓了頓,徐氏壓低聲音,問道:“你嫁入東宮,可有見到其他服侍太子的人?”
她問的其實是太子的侍妾,只是問的比較委婉,穆雙涵毫無所覺,還笑着回她:“東宮是太子居所,宮女太監都挺多的啊,随處都能見到。”
徐氏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穆雙涵呆了呆,随即撓了撓頭,微紅着臉,也小聲說:“沒有啊,太子殿下比較……潔身自好?”反正駱昭翊都不讓宮女近身穿戴衣物的……
穆雙涵對此喜聞樂見啊,卻不好說可能是皇後讓太子對女人有了心理陰影,而她誤打誤撞的成了他心裏那個特例?駱昭翊一直在說幼時的她比旁人快了一步,但事實上,她真的是很莫名其妙啊qaq
徐氏也很無語,閨女這麽大大咧咧的,究竟是這麽勾到太子的?而且太子東宮裏竟然比一般富貴人家還要幹淨?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傻人有傻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