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該死【二合一】
融合靈骨本就不易, 一個不慎,輕則走火入魔,重則身死道消, 但郁安易除此之外, 別無他法。
他的修為都是通過攥取盛昭修煉的靈氣而提升,修為越高, 要承受的世間法則也就越重。
打個比方,郁安易是個只有修為的空殼,血肉承受不住沉重的世界法則, 他需要有骨的支撐,否則郁安易就會被壓成一灘肉泥。
他只得用計奪取了盛昭的靈骨, 不惜閉下死關去融合。
盛昭的好運氣全都在他身上,天道會眷顧他的, 郁安易就沒想過他會失敗的可能。
可他花費了足足百年的時間,重複了無數次的融合, 到如今也只是堪堪收納在體內。
一個不穩就會破碎。
郁安易心有不甘, 他恨與怨通通俱全。
憑什麽,憑什麽有人生來就是天之驕子?
憑什麽他這麽倒黴,不僅穿到這個落後的異世裏,還穿成一個無人知曉的路人?
他只是想要活得更好一點,何錯之有?
憑什麽盛昭死後, 盛昭的氣運就不能為自己所用?那個該死又愚笨的天道,人死了才發現認錯了人,還不肯承認他郁安易才是那個天之驕子。
可笑。
明明他郁安易才是真正的天命所歸, 而盛昭, 只是他随手就能玩弄的蝼蟻。
郁安易憤恨地砸了他閉關百年的洞穴, 可于事無補, 身體裏的那根不屬于他的靈骨,仍舊不為他所用。
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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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安易又緩緩平靜下來,他整理好一身白衫,保證沒有半分褶皺。
他神态自若,眉目無波,擺足一副高潔傲岸的清冷姿态。
沒關系,他還可以找那三個人救他。
他的好師尊,元清劍尊站在修真界的高位,總能知道些不為常人所知的辦法。
大不了,他還能去找他的未婚夫,齊家少主,長達近千年的醫藥世家,總不會治不好他的身體。
實在不行還有魔界的尊主,修真界沒有辦法,魔界不一定沒有。
郁安易安下心。
他走出洞穴,也不知現在是什麽時候了,因為閉關的不順利,他沒有按時在百年會晤前出關,而是晚了很多天。
但迎接他的卻不是郁安易想象中的衆星捧月,而是驚天噩耗。
“你說什麽?”郁安易眼神錯愕。
謝長老讪讪重複了一遍,沒辦法,他也不好交代,人徒弟閉了個關而已,再出來時師尊的人卻都快沒了。
“劍尊昏迷多日,好不容易被藥君救好,這幾日才醒來幾次。”
郁安易沉下來,神色陰郁地質問:“我師尊怎麽會跟別人召開大典?!”
他絕不相信。
他閉關前,江千舟還為了他,毫不猶豫地舍棄掉那個廢物,處處圍護着他,滿心滿眼也只有他。
謝長老:“這……”
他知道郁安易此時心亂如麻,也不責備對方的失禮。
郁安易深吸一口氣:“是誰?那個人叫什麽?”
謝長老不想挑起門派弟子之争,但他不說,郁安易問別人也是一樣的。
“盛昭,是五年前進宗門的弟子,安易也能稱他一聲小師弟。”
郁安易呼吸一窒,他雙瞳緊縮,猛地看向謝長老:“哪個盛,哪個昭。”
謝長老以指尖為筆,以靈力為墨,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痕。
郁安易見着那兩個熟悉地字眼,胸腔猛烈地起伏幾下,他有一瞬慌張,又立刻冷靜下來:“有畫像嗎?”
謝長老以為郁安易要向盛昭尋仇,連忙勸導:“安易啊,暫時還沒有證據指向這件事是盛昭做的,劍尊醒來後,也說了此事與盛昭無關,是他修行出了差子。”
“你千萬要冷靜。”
郁安易不相信天底下會有這麽湊巧的事,這個盛昭極有可能就是當年的那個盛昭。
他回來了,他回來找他們複仇。
郁安易冷笑一聲。
真敢啊。
他當年能把這個廢物踩進泥潭裏,如今也可以,他倒是要看看,盛昭能怎麽向他尋仇。
齊桦說得對,一條蟲,還想登天,真是異想天開,呵。
“長老,你也相信我師尊會找一個乳臭未幹的孩子做道侶嗎?”郁安易蹙緊眉,痛苦與慌亂在他眼中交錯,面帶疲憊。
江千舟是他的師尊,有如血緣親人,他突然間承受如此噩耗,自然會心神不穩。
郁安易方才質問謝長老的舉措,也能拿一時着急掩蓋過去。
“而且我師尊已修行了數百年,他怎麽可能會因修行出錯,而修為俱廢?!”郁安易輕嘆一聲,“此事與盛昭無關……呵,我不信。”
謝長老也不信,因為江千舟的傷勢乃靈骨被剝所致,不可能僅僅修行出錯。
按理說,也不是不能将靈骨融回去,只是修為得重頭再來一遍罷了,但劍尊說什麽都不願交出靈骨重新融回體內。
每次醒來,也只呢喃幾個字,劍尊說他要贖罪。
謝長老不知曉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麽。
但他願意相信盛昭不是一個壞孩子,他想好聲去勸郁安易,剛開口,又被郁安易打斷。
“長老,我師尊被人陷害至此,我定是要徹查到底的。”郁安易臉色蒼白,眉眼雜糅着痛色,哀聲請求,“您不要攔我。”
謝長老悠悠嘆了一口長氣,拍了拍郁安易的肩。
“若是真的,我定會親手向盛昭讨回來。”郁安易一字一句地說。
“你要向誰讨回來。”
殿外有人攜劍走進,鶴氅白絨,神色莫測。
謝長老:“……”
完了,仙尊生氣了。
怎麽就恰好聽到這句呢?!
郁安易回首,對上一雙沉着淡漠的烏眸,他卻從那雙眼中看見了極其恐怖的威壓,讓他對着來人不敢生出半分亵渎。
他看見洪水猛獸般被震住。
郁安易強制忍耐了下來,才沒有狼狽地後退幾步,他明白眼前人是個大人物,不敢造次:“您是?”
謝長老上前一步,擋住仙尊的怒火,給郁安易:“這位就是你一直想見的無妄仙尊。”
“只是仙尊自那場人魔大戰後,一直隐在人世修生養息,在外歷練,近幾年才回的宗。”
郁安易頓時心生一喜,他念了這位修真界第一人好久了,立即俯身拱手:“仙尊,我仰慕您已久。”
邬钰一言不發。
郁安易心下一緊,看了看謝長老,心下冷嗤一聲,謝長老不是偏心這個盛昭,不幫他處理此事嘛,那他就直接禀報給最公正無私的仙尊。
“仙尊,你方才不是問我要像誰讨回來嗎?”
邬钰仍舊一言不發。
郁安易深吸一口氣,索性将事情全部說了:“仙尊,我師尊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被一個小人傷了,此事就不該給個交代嗎?”
謝長老何嘗看不出郁安易的心思,他面色難看,心下又忍不住發笑。
據他所知,無妄他可最疼愛盛昭了。
邬钰眸微微眯起,語氣罕見地冷厲:“你可知,你口中的小人,是我的徒弟。”
郁安易面色一怔,不敢置信,滿眼錯愕,質問脫口而出:“怎麽可能?!仙尊怎麽會收徒?”
邬钰緩聲反問:“我緣何不會收徒?”
他一字一句:“望你之後慎言,盛昭是我唯一的愛徒,不是什麽人、什麽東西,都有資格妄議的。”
宗內将盛昭的謠言傳得沸沸揚揚的那幾個,都已被邬钰關去了思過崖反省。
他抓了幾個出頭鳥,宗內人人自危,一下沉靜下來。
郁安易面上發燙,他只覺自己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他不甘極了。
憑什麽,憑什麽這一世的盛昭也這麽好運?叫這神仙也入了凡世,收他為徒。
郁安易眼底的嫉妒一閃而過。
“既然你要一個真相,為何不去問問你的師尊?”邬钰淡聲,“進來罷。”
他話音剛落,就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好像已經等候多時。
來人是江千舟。
他一臉病容,瘦骨嶙峋,腰間不再別劍,卻比以往得任何時候都顯得更無人情,更像寒冰。
眼中只剩死寂。
只有看見郁安易時,才會有幾分波動。
那不是郁安易熟悉的溫柔,而是徹骨的恨意與滔天的殺意。
郁安易從未像此刻一樣心裏發慌,他隐隐察覺到場面可能比他想象中,還要失控得厲害。
在江千舟出聲前,邬钰先出口命令:“謝長老,你先下去罷。”
邬钰沒有将謝長老當外人的意思。
只是他想,盛昭應該是不願讓其他人知曉他不堪過去的,畢竟連他這個師尊,也不肯透露半句。
在一旁靜靜看了許久的謝長老松了一口氣,他也明白接下來的事是他不該知曉的。
很幹脆地退了下去。
謝長老離開後,郁安易愈發不安,他看向江千舟,試探地喊:“師尊,這是怎麽一回事。”
江千舟帶着厭惡地冷聲斥責:“閉嘴,本尊不是你的師尊,也沒有心思這般歹毒的徒弟。”
郁安易神色錯愕:“師尊,你怎麽了?”
江千舟愈發反胃,他想不通當年自己為何對郁安易寵愛有加,明明是這麽虛僞的人。
遠不如盛昭壞得坦蕩,也讓他心悸不已。
江千舟一步一步走近郁安易:“當年我其實也想不透,昭昭的天賦明明百年、乃至千年都難得一見,為何會隕落得如此之快?”
“如今我才發現——”
江千舟單手攥住郁安易的脖頸,緩緩收緊:“是你啊。”
“原來是你啊。”
江千舟神色隐隐有些癫狂,他神情也愈發冰冷,一字一句:“是你害得昭昭。”
“你該死。”
江千舟早就瘋了,在盛昭離去之後,他就瘋了。
唯有念到“昭昭”兩個字時,他的眼眸會出現幾分柔色,又迅速布滿對郁安易的殺意。
郁安易被窒息的痛苦罩住,他腦海一片混亂,怎麽也想不通事情是怎麽變成這樣的?
到底發生了什麽?!
郁安易神色猙獰,求救地看向仙尊。
邬钰神色漠然,好似從沒有關注過這一場鬧劇。
郁安易掙紮不能,江千舟的修為比他高了太多,他反抗也沒什麽用。
等等?修為!
郁安易狂喜,江千舟修為盡廢,他怕什麽?
江千舟霎時被郁安易的靈力掀翻在地。
郁安易伏倒在地,貪婪地呼吸着空氣,狼狽得不行,什麽冰清玉潔的姿态,通通沒了。
他嗓音嘶啞,像惡鬼在嘶吼:“仙尊你怎麽能見死不救。”
邬钰不為所動,他問:“我知曉你做過的所有事,你說,是江千舟更想殺你。”
“還是我更想殺你?”
郁安易一下啞然,也不再去裝。
仙尊一根手指,就能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沒必要了。
郁安易笑了出聲:“那仙尊怎麽不殺了我?莫非是對我心軟了?”
邬钰沒答。
他只是不會越俎代庖。
他殺了人,盛昭要怎麽出氣?
邬钰意味深長地跟伏在地上、不停咳血的江千舟對視一眼。
江千舟也想明白了,他狂笑出聲,胸腔裏、喉腔裏彌漫着濃烈的血腥味,也依舊在不停地笑。
郁安易冷聲:“瘋子。”
“一個廢物,也能将大名鼎鼎的元清劍尊弄成這般模樣。”
不等邬钰出聲,江千舟神色徒地一變,他冷下面,低聲:“劍。”
他修為盡廢,但劍道大成,即使沒有靈力,含着世間法則的劍意也依舊強大。
江千舟随手一招,一把厲劍的虛影猛然現在空中,他輕喝:“去。”
劍影勢如破竹,對着郁安易面上的嘴直沖而去。
郁安易神色一變,立刻翻身一躲。
江千舟從地上爬起,撐着虛影站住,他神色冰冷地戒告:“管好你的嘴。”
江千舟又看向邬钰:“思過崖,騰個地方給我。”
他要贖罪。
邬钰淡聲用靈力吩咐下去。
待江千舟走後,他又看向郁安易:“既然你要查真相,便出宗去查罷。”
郁安易神色狠毒:“只有長老會才能逐我出宗!”
邬钰聽到什麽笑話一般,莞爾:“劍宗,我一人說了算。”
當年他若是在,便不會叫盛昭遭受這些爛事,只嘆那一場大戰叫他受了點傷。
不得不隐在人世休養生息,以免被人抓住機會暗算。
邬钰:“謝琮。”
謝長老連忙進來。
“送郁仙君,出宗。”
“是。”
謝長老二話不說便帶着郁安易下去了,他不知曉究竟發生了什麽,但見仙尊的臉色這麽差,也收起了對郁安易的好心。
一路無話地領着郁安易到了宗門口,收回了可以自由進出宗門的弟子牌。
最後分離時,謝長老再“好心”地提醒:“仙君之後可千萬別去齊家求助。”
“你與齊桦的婚契已經被退掉了。”
“齊桦也不再是齊少主,他脫離了齊家,跟相愛的人私奔去了。”謝長老體貼地隐去盛昭。
他不理滿臉不敢置信的郁安易的追問,就轉身離去。
郁安易喃喃自語:“怎麽可能呢?”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那個廢物究竟怎麽做到的?”
讓這一個兩個都放棄了身家,甚至江千舟都已經瘋魔了。
不等郁安易想個明白,就感受到淩然的殺意猛然襲來,太過突然,即使郁安易及時避開那炳利刃,也依然受了點輕傷。
他的身側頓時出現十幾個身着黑色勁裝,面帶黑金面具,每一位都有不下分神期修為的殺手。
郁安易面色一沉:“你們是齊家死士?”
他之前在齊桦那裏見過這種打扮的人。
這些人肯定已蹲守多日,不然不可能郁安易一出宗,就遭到了截殺。
郁安易心神俱震,齊桦怎麽會派死屍來圍殺他?不!等等,齊桦退出了齊家。
這些人不是齊桦派的,而是齊家家主!
他與齊家家主無仇無怨,對方為什麽要殺他?難不成是因為盛昭?盛昭何德何能!
郁安易迅速推測,他暗罵一聲,該死的,他今日遭受的種種一定會從盛昭的身上找回來!
剛出關且信息閉塞的郁安易自然不知曉,與齊桦私奔的人正是盛昭,而齊家家主也早就換了人。
死士無人說話,他們驟然出手攻向郁安易。
郁安易險險躲過,靈器不要錢地撒。
如果不是因為他融合了靈骨,修為突破到分神期大成,這些年還積攢了這麽多的靈器,今日他也在劫難逃。
郁安易靈器撒空了,才得出半分空隙,捏碎了一枚移位符,迅速逃離。
這枚移位符并不能将郁安易傳到多遠,很快,那些鼻子比狗還靈的死士就會追上他。
可郁安易卻沒急着逃,他反而急着去買消息。
買有關盛昭一切的消息。
郁安易迫切想得知敵人的近況。
百曉樓裏都是來賣消息的人,郁安易一個接一個地問,但他提到要買盛昭的消息時,每一個人都諱莫如深。
沒一個敢接這筆單子。
郁安易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敢接的,對方卻出價極高:“一萬靈石一條?!”
怎麽不去搶呢?那個廢物也配這個價!
對方見郁安易不願,面色也沉了下去:“愛買不買,不買就滾。”
“你難不成還不知曉仙尊對這位的相關談論可是下了禁咒,我冒着生命危險賣呢,你還嫌貴。”
“買不起就邊兒去。”
若是在這之前,郁安易肯定是買得起的,可是他現在正遭受齊家死士的追殺。
靈器在剛剛為了保命都用光了,剩下的靈符他也要在後面逃命時用,身上的靈石他雖然也有不少,但誰知道他之後會不會為了保命而花出去。
郁安易沒有世家,也活得不久,他的身家反而比其他人要少得多。
他咬了咬牙:“我買一條。”
付了一萬靈石後,郁安易立即問:“盛昭如今在哪?”
“這個倒還算能說出口,先前齊桦不是找劍宗退了郁仙君的婚嘛,因為他跟盛昭好上了。”
“之前還去劍宗找仙尊訂婚契呢。”
“那個郁仙君可是丢人哦,齊桦退了婚契,那齊家主也不接,這劍宗與齊家喜結連理的傳統就在他這斷了,推來推去,尴尴尬尬,不上不下地晾着。”
果然是盛昭。
郁安易已有猜測,不算意外,聽到這一番話,臉黑了一瞬:“閉嘴,那盛昭在哪?”
“之後,齊桦不是脫離了齊家,他就是同那盛昭私奔去了,我這可是小道消息,你賺大發了,有一個小宗的少主可是親眼所見!”
“現在,盛昭就同齊桦在一起。”
确實只有一道消息,他說了這麽多話,其中大部分都是人盡皆知的,唯有那條“親眼所見”。
只是他不知曉,面前的人剛閉關出來,這人盡皆知的東西,對方反而一概不知。
郁安易賺了。
這人卻是虧了。
郁安易不依不饒:“地址呢?”
“我哪知道?這是另外的價錢了。”
郁安易咬牙,覺得自己被坑了,他被逼無奈,準備再付一萬靈石。
那人卻大叫道:“不能說了不能說了,禁咒生效了,我的嘴開始發燙了!”
郁安易只好閉上嘴。
他不甘,他嫉妒,他怨恨。
因為這一世的盛昭,比上一世好運得太多。
有些人生來就是天之驕子,有些人生來就在泥濘裏。
天道不公。
郁安易獨自冷靜了一會兒,算着那些死屍也快追上了,才下定決心去聯絡裴戚晏。
他只剩下裴戚晏了。
郁安易找了許久,才找到那枚耳釘,他往耳骨上紮了進去,鮮血流下也毫不在意。
用靈力催動後,便靜心等待。
他等了好一會兒,心下不安,這時靈力才波動起來。
郁安易維持着冷靜,問:“裴戚晏,你在哪?”
“我來尋你。”
令郁安易意外的是,裴戚晏沉默了很久,才出聲:“你出關了?”
少年人的聲線,裴戚晏應該是正處于少年形态,魔尊一般以成年形态掌控魔界,而少年身形時,便是他身處修真界的時候。
郁安易松了一口氣,裴戚晏在修真界,那他們就能快一些見面,那些死士是懸在郁安易脖頸上的一柄刀刃。
他需要裴戚晏将那些死士擊退。
郁安易“嗯”了聲,“要不小戚你來尋我?我會等你。”
裴戚晏這次回得很快,是否認:“不行。”
裴戚晏頓了下,他喉間幹澀,低聲解釋:“安易,我這裏有要事處理。”
要不……你晚一些再來尋我?
不等裴戚晏說出口,郁安易微嘆:“看來我閉關百年,小戚同我生分了。”
裴戚晏報了一個地址:“我在這裏。”
說完,裴戚晏迅速收回魔氣。
他摸着耳骨上的黑金耳釘,心亂不已,猶豫了很久,也沒有把耳釘摘下。
裴戚晏手裏還拿着方才買的食材,他站了很久,等見了黃昏,才神思恍惚地走回家。
是的,他跟照玉的家。
這個家,要被他自己親手破壞了嗎?
裴戚晏剛推開門,就見着神色擔憂的照玉,照玉恐怕是瞧見他的神色不對,溫聲問:“怎麽啦,怎麽那麽晚回來?”
“有人欺負你了?”
裴戚晏沉默不語,他近乎是貪婪地看着照玉溫柔的面容。
盛昭揉了揉裴戚晏的發頂:“怎麽不出聲,還是那些魔族追過來了?”
裴戚晏搖了搖首,他突然撲進盛昭的懷裏,說:“照玉哥哥,如果我做了錯事。”
“哥哥會不會抛棄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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