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捉奸
晨曦天曉, 齊桦站在盛昭門外徘徊。
他身上染了寒露,凝了冰,卻沒用靈力撇去。
齊桦感受不到冷, 只覺心中按捺不住, 他有一瞬想推開盛昭的房門,叫醒尚且沉浸在睡夢中的青年。
對方不會立刻清醒, 可能會迷迷蒙蒙地看他一眼,又夢吟着縮到被榻中,眼尾跟面上還會暈着紅潮, 瑟縮着躲過齊桦指尖的寒意。
有些嬌氣地推開他。
意識不清醒的盛昭想必會很好說話,很輕易就能被齊桦騙出心中所想。
再困乏地答應齊桦所提的要求。
齊桦被腦海中的場景逗得勾起唇, 蜜一般的甜絲将他整顆心纏住。
他将掌心貼在門上,猶豫半響, 還是放心了,有些心疼地想, 自個還是不要去吵醒他了。
等盛昭睡醒, 他們再開誠公布地好好談一談,他這次也不會再像昨晚一般咄咄逼人。
再說……齊桦揉了揉眉心,還有一堆事等着他去處理。
再過些日子,齊家就要作為世家之首,代表修真界去跟魔尊一派好生接觸, 交談下一個百年內修真界的物資歸屬。
上一次是劍宗的無妄仙尊負責,這一次輪到齊家了。
這是一場硬仗,若是打好了, 他齊桦就能擠下齊師任, 立刻繼承家主之位。
念至此, 齊桦眉目漸沉, 按理來說這次應該由他做主,可齊師任那個老不死的不想放權,硬是想包攬一切,讓自己只能再一旁幹看着。
齊桦眼神玩味,那就拭目以待罷,長老會的人會選擇他還是齊師任。
Advertisement
他轉身便走,侍從連忙撐傘跟上。
門內的盛昭一瞬睜開眼,齊桦以為他來回的渡步聲很小,但到底是把淺眠的盛昭驚醒了。
他靠坐起來,按着太陽穴去看睡前就被他鎖死的門。
不能再拖了,盛昭神色煩躁,他想睡一個好覺。
盛昭坐了許久,才起身洗漱。
侍女聽見動靜,輕敲響門:“盛公子,您起了嗎?”
盛昭開了門,笑:“嗯,姐姐早上好。”
侍女面上不由泛起紅暈,輕點頭行禮:“公子日安,二少等了您有一段時辰了。”
“公子是先用膳,還是去見二少?”
盛昭下意識朝遠處的涼亭看去,中間隔了幾幢亭臺樓閣,遠遠從燈盞看去只有半截白衣坐在亭內,自斟自飲。
憑借修真者良好的視力,盛昭一眼就看清那是齊韌。
多虧鬼祠堂那一遭,盛昭已将齊韌記熟了。
盛昭揚笑,有些驚喜:“好久沒見着齊韌了,這樣吧,我去找他,你去準備早膳。”
“多備一份碗筷,我跟齊韌一起吃好了。”
齊韌本垂眸把玩着茶盞,他面色微些蒼白,突地聽到一些動靜,轉眸就瞧見從遠處跑來的一襲紅衣。
紅裳在一片銀白大雪中格外惹人注目,衣角翻飛間,像一只舞動的紅鸾蝶。
直到盛昭來到他面前,齊韌還攥住白玉茶盞,沒回過神。
盛昭彎腰去看他,笑意盈盈:“齊韌?”
杯中裝着滾燙的熱水,齊韌的指腹被燙得微紅,他醒神,匆忙站起,皺着眉親手為盛昭掃落身上一路跑來落在上面的雪絮。
“怎麽不直接讓侍叢通知我一聲,下次記得打傘,嗯?”
盛昭不甚在意,一雙眸子微彎,落了星點一般地亮:“因為我想快些見到齊韌。”
齊韌手下微微一頓,忽地覺得有些熱。
盛昭接着道:“好久沒見到你了,有些想你。”
他仰着臉笑着,漂亮得讓人不住屏息,精致的眉眼只有齊韌一人,眸子澄亮,好似根本不知曉他說得這兩句話有多麽暧昧,此時地舉動又有多麽引人遐想。
齊桦還來不及說什麽,盛昭又開口了:“你臉色好蒼白,這幾日沒來看我,是因為出什麽事了嗎?還是生病了?”
他帶着歉意,微微垂下頭:“對不起,我本來想去找你的,但是……齊桦不給我去。”
短短幾句話,齊桦心中不免心疼與嫉恨交錯,他心疼這只蝶被囚住,又嫉恨齊桦能私有。
他淺笑,話語中帶着不易讓人察覺的惡意:“前些日子我與少主起了沖突,他給了我點懲罰,不怪你。”
盛昭神色一僵,避開:“嗯,我們先去用早膳罷。”
齊韌為盛昭撐起傘,二人在雪中漫步,享受片刻的寧靜。
他知曉盛昭心中的糾結,在他于心不忍,想出口時,盛昭終于下定了決心:“是因為那日……你帶我去鬼祠堂一事嗎?”
齊韌沒出聲,等同于默認。
盛昭頓時氣悶:“他怎麽這樣?!我去同他說,你不用擔心。”
齊韌婉拒:“少主想必會同公子生嫌——”
盛昭打斷:“本來就是我求的你,此事因我而起,我得對你負責。”
盛昭生了氣,抿着唇的模樣讓齊韌想去捏一捏他軟白的臉蛋,怎麽這麽好騙。
齊韌莞爾:“那多謝公子了。”
侍從已經将早膳都端了上來,滿滿鋪了一大桌子,盛昭吃着好吃的就夾給身側的齊韌,動作自然,神色也理所應當。
像是習慣了好吃的東西一起分享。
齊韌心中又忍不住蠢蠢欲動,他側眸看過一旁等着傳喚的侍從:“你們先下去。”
盛昭一怔:“齊韌?”
齊韌:“有些事想同你說。”
他侵身過來:“隔牆有耳,公子勿動。”
盛昭全身僵住,無措地點了點頭:“嗯。”
他們靠得太近,鼻息交融,瞳孔裏僅倒映着對方,暧昧地仿佛下一刻就能親上。
親近得似道侶間的耳鬓厮磨。
多多少少有些逾矩了。
可齊韌還是在靠近,一邊問着讓人難堪的話:“少主同公子說喜歡你了嗎?”
盛昭有些反感,止不住地想後退。
齊韌擡手扣住盛昭的後頸,動作很輕,卻不容盛昭繼續逃避,他身着長袍寬袖,這麽一擡便遮住了盛昭的面。
僅僅露出半張暈染着羞澀的精致小臉,眼尾都浸出紅。
被擋住的粉潤薄唇黏糊糊地又張又合,羞于張口,殊色秾豔。
指骨分明的手忍不住抵在齊韌的胸膛上,力道綿軟:“太近了,就這麽……這麽說就好了。”
齊韌低聲輕笑,又問:“他說了嗎?”
盛昭點點頭:“說了。”
齊韌垂眸:“你喜歡少主嗎?”
盛昭蹙眉,糾結得再次點點頭:“有些喜歡的。”
聽到盛昭的承認,齊韌控制不住地嫉妒,他有些惱,貼得更近了,卻把持着最後的底線,沒有觸碰到一起。
輕聲道:“我與公子說一件事,公子自個回去好生想想。”
“我們少主是有婚約的,對方還從小同少主一起長大,公子想必也聽說過他,就是你們劍宗的郁安易公子。”齊韌眼睜睜瞧着盛昭怔住,眼中是不敢置信。
盛昭又氣又羞,面上更粉了,小聲否認:“不可能!他昨夜還同我說着喜歡呢。”
齊韌輕嘆:“男人嘛,口中一套心底一套,公子自個也是,還不清楚嗎?”
“他貪圖公子美色,什麽假話都能信口胡謅。”
“昭昭,你單純,輕易便信了,可我看不下去。”齊韌眼中有着心疼:“你不信嗎?”
盛昭倔強着搖搖首。
齊韌垂眸靠得更近了:“那他是不是不準你出齊家?因為他想鎖着你,玩膩了再把你丢掉。”
齊韌忍下訴說愛語的心思,只笑:“我将你當我至交好友,容不得你被這般欺辱。”
“這樣吧,昭昭,你今夜大可去試探少主。”
齊韌一字一句,定定看着盛昭動搖掙紮地神色:“你若是信了,我幫你離開齊家好不好?”
“你們在做什麽?”這一聲低沉的話語,雖然輕,卻無異于雷鳴震響在盛昭心中。
盛昭面帶慌張轉頭去看門外的人。
齊桦站在門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二人親密無間的姿勢,眼神冰冷玩味,陰鸷地重複再問:“你們在做什麽?”
盛昭瞬間意識到他跟齊韌姿勢的不妥,霎時推開了面前的人,站起身看着齊桦:“我們……我們在——”
齊韌突地握住盛昭的手,指間用力。
盛昭啞然,他與齊韌說得話必不能被齊桦知曉。
齊桦瞧着他們二人交握的手,刺得他眼睛生疼,輕輕一勾唇:“說啊。”
“我洗耳恭聽。”
他來了已有一會兒,眼睜睜瞧着齊韌不斷地下壓,而盛昭被吻得沒有掙紮之力,難耐地往後搖着首,卻還被齊韌一逼再逼。
齊韌扣在盛昭後腦的手都舒服忍耐得青筋暴出。
齊桦甚至可以想象出盛昭口中的香甜,又軟又水淋淋的,他都還沒有親過,就被齊韌搶了先。
盛昭被他目光一掃,連忙松開齊韌的手:“我方才,同齊韌說一些事。”
齊桦冷笑:“什麽事要靠這麽近才能說?”
盛昭理虧,說不出話。
齊桦面色陰沉:“昭昭,你過來。”
盛昭沒動,齊桦現在氣勢太可怕了,他不敢過去。
齊韌微微側身擋在盛昭身前:“你別吓他,有什麽事我們談。”
齊桦面色愈發地冷:“你算什麽東西。”
齊桦:“昭昭,別再讓我生氣了,自己過來。”
盛昭遲疑,總感覺現在過去他會很慘的樣子,不然還是趁齊韌還在,與齊桦談清楚。
“齊桦,你先冷靜一下,我可以解釋。”盛昭躲在齊韌身後,步伐很堅定地一動不動。
惹來的下場就是齊桦再也忍不住心中怒氣,徑直快步走來。
齊韌想攔,被齊桦一個陰冷眼神定在了原地:“跪着。”
齊桦按住掙紮不已的盛昭,抱起人就走:“等回了房間,你再好好跟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