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回合:(19)
徒大哥,說來話長了,這些事有機會我們日後再說。我的妻子,中了一種很奇怪的毒,我是特意帶着她來找你醫治的,還望你一定要看上一看。”
司徒謙南痛快點頭,是因為他很震驚。妻子,中毒,找他?究竟楚言發生了什麽,怎會會冒出這些的事情來?而他,又是怎麽知道自己在皇城中的呢?
繼續住在小客棧中确實不妥,于是炙焰在城西邊租了一個院子,安置司徒謙南住下,便又接了依翊,一同搬進去。
司徒謙南看着對面坐着的兩口子,這才明白,他們是喬裝的。
“說是中毒了,可是看了臉色卻很正常。”
“是,可毒性卻很猛烈,要靠我給她輸入真氣維持才行。”炙焰将依翊所中之毒的配方以及中毒後的病情變化詳細說了一遍,司徒謙南随後給她診了脈。
收回手,他捋着大胡子,嘆道:“果然是奇毒,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難怪連你都醫治不了。我得想想,你們容我想一想。”
司徒謙南說罷,便揉着腦袋跳上了床,平躺着,像是僵屍一樣。依翊驚訝地看着他怪異的舉動,便又看向炙焰,後者搖搖頭,拉着她回到他們自己的房間中去。
“這個司徒謙南真是古怪呀。”依翊感慨,炙焰也點頭表示同意。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很儒雅很高貴的印象,不想這些年來,竟然就變成這樣了。不過,說不定就是這份古怪才能治好你的毒,因為你所中的毒,也同樣古怪。”
☆、155 救你妻子唯一的辦法:堕胎
155 救你妻子唯一的辦法:堕胎
冬季,天亮得晚,依翊從睡夢中醒來時,外面已經大亮,而炙焰并不在身邊。難怪會感到冷,原來他不在。
依翊起身,哆哆嗦嗦地穿好了衣服,這才緩和一些。推開門,外面正下着雪。
明亮的天空,卻是白雪皚皚,叫人贊嘆不已。院子側邊的廚房,煙囪冒着袅袅的青煙,于是依翊便走了過去。
炙焰正在做飯,依翊看着他挽着衣袖,忙上忙下的,真是感慨萬千。有誰能想到,眼前這個忙活着飯菜的普通男人,就是魔教的教主,而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因為她這個女人。
“做什麽好吃的?”依翊假裝着歡快走過去,湊到他的跟前,看着大鍋中滾沸的肉,不禁皺了皺眉。“好大一塊肉呀,這是給我吃的嗎?”
炙焰轉過頭,朝着她笑了笑。“你吃得了嗎?”
“吃不了,恐怕咱們兩個加在一起也吃不了。難道,是給司徒大哥做的?”
炙焰點點頭,說道:“他說他很久沒吃到自家炖的肉,要吃上一鍋。我便一大早買來,好好炖了給他補補,也好早些想到醫治你的辦法。”
“那我們呢?”
“我們喝肉湯,這肉湯很美味的。”
依翊便佯作可憐地說道:“哎,他吃肉,我們喝湯,也太可憐了。要不,我們偷吃一兩塊吧。”
說着,拾起了筷子,夾了一塊放進炙焰嘴中,炙焰燙的哇哇亂叫,算笑得咯咯響。可突然,手中的筷子掉落于地,她整個人便搖晃起來。炙焰趕緊接住她,扶着她坐到一旁的木椅上。一陣子功夫,算緩過來,看着炙焰緊皺的眉頭,她笑了一笑。
“你皺眉就像是老頭子,已經比我大很多,還不注意形象,我會嫌棄你的。”
炙焰不理會她的玩笑話,只是站起來看着禍,同時淡淡說道:“以後不要離開屋子亂跑了,就是想要出去走走,記得叫上我陪你。要是再暈倒卻沒人扶着你,你會摔壞的。”
依翊笑了一下,緩緩站起來,說道:“是不是怕我摔到了臉,變成了醜八怪吓到你?”然而,走到炙焰身邊,卻看到他很是嚴肅的臉,雖然看着大鍋,可是她知道,他的心中一定在擔憂她。
心生不忍,她趕緊開心地笑着,說道:“不知道這肉好不好吃,我也來嘗嘗。”說罷,她也拾起筷子夾了一塊,放入口中,同時叫道:“嗯,真是不錯呀。”
炙焰看着她,也是跟着笑了起來。可是那笑容,卻是滿滿的心疼。
司徒謙南這一躺,整整躺了一天一夜,當夫妻兩個準備睡覺時,他便又突然敲門。“到我房間來,我想到辦法了。”
夫妻兩個對視一眼,便趕緊穿好衣芳出門去。屋子裏面只有油燈閃爍微弱的光,一挑一挑的,将三個本就嚴肅的臉襯托得更加詭異。
司徒謙南盯着依翊,随後目光便移到了她的小腹處。那裏已經明顯的凸起,依翊厚實的棉襖也被撐得鼓鼓的。
“司徒大哥,你說的方法究竟是什麽?”炙焰等得着急了,便出聲催促他。司徒謙南看了他一眼,便又重新看向依翊。
“方法,就是打胎。”
夫妻兩個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他們只是睜着大眼睛看着司徒謙南,因為他們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司徒謙南嘆口氣,說道:“你們沒有聽錯。這毒只針對孕婦……。”
司徒謙南要給他們解釋,可還沒等他說幾句,炙焰便朝他吼道:“司徒謙南,你将自己關在屋子裏面一天一夜,就想出這麽個馊主意?”
“言兒,能救依翊的,只有這麽一個辦法。”
“堕胎能算是辦法嗎?你有依據嗎?如果孩子沒了,依翊仍舊中毒,怎麽辦?”
“所以叫你聽我說呀。”看着炙焰仍舊瞪着他,司徒謙南又是一聲嘆息。
“我知道你們接受不了,可是這也沒有辦法。炙焰,你想想依翊中毒後的症狀,症狀每每改變時,都是胎兒發育的關鍵時期。這毒,絕對跟孩子有關。現在依翊時常昏厥,那不是好征兆。誰都說不準哪一天,她昏過去就會再也醒不過來了。你也懂醫術,你也一定能感覺到,昏厥而永遠不醒,那便是毒發時的症狀了,而此時,已經到了她毒發的邊緣時期了。孩子打掉了,依翊或許還不能得救。可是如果一直留着孩子,那麽依翊就是必死無疑。況且,這孩子也一定中毒極深,生下來也不會健康的。”
炙焰的眉頭皺得厲害,很久才嘆息一聲。
“雖然是馊主意,卻是迫于無奈的選擇。”說着看向依翊,她始終低着頭,始終沒有說一句話。炙焰知道她一定很難過,身為父親都如此痛心,更何況是母親呢?
“依翊……。”
就在炙焰想要安慰她的時候,依翊卻突然說了這樣的話。“這個孩子,我一定要生下來。無論你們說什麽,我都不會同意将他(她)打下來。”
司徒謙南又是搖頭嘆息,炙焰則是握着她的手,說道:“我知道你不忍心,我又怎麽會舍得?可是,如果不舍棄孩子,別說他(她),就是你都不能活了。你死了,他(她)也得跟着你死,這樣又是何苦?”
依翊搖了搖頭,眼淚也“啪嗒啪嗒”地落下來。“我,已經離不開他(她)了。這些天來,日日相處,白天會給他(她)講故事,晚上,又有他(她)陪着我入睡。我們已經是相處了五個多月,我已經不能失去他(她)了。這種感覺,你這個父親又怎麽能明白?!”
“依翊!”炙焰托起她的下巴,她卻不願看他。“這個孩子,也是在我的期盼中一天天長大,雖然我不能想你一樣,去切身感受他(她),可我也是深愛着他(她)的,你的不舍,我又怎麽會不明白?如果我的命可以用來救你,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自己去死而保住孩子。可是我不能。”
“不,不可以打掉孩子。不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答應的。”依翊說着,便撲到炙焰懷中痛哭。司徒謙南看着他們揪心,自己長嘆一聲,走了出去。
而後幾天,無論炙焰說什麽,依翊都不肯妥協。而因委戚,依翊的身子也明顯的消瘦,長期以往,不要說解毒,就是這樣她也會郁郁而終。看着她如此模樣,那個本身就很痛苦的男人也最終放棄。
“既然你執意留下他(她),那就留下吧。我再也不會強迫你了,會幫着你,守護着他(她),直到你們全部平安無事為止。”
他這樣說,于是她也哭着撲進他的懷中。
“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能活着,所以我不怪你。也請你,一定原諒我的任性。就像你說的,上天不會忍心分開我們,一定還會有辦法的。”
“是,一定還有辦法。”
炙焰這樣說,一雙眼睛卻是認命地閉上了。或許真得有辦法,可他們還能熬到那一天嗎?
安撫着她睡下,炙焰來到司徒謙南的房間。後者瞅着他,便說了句等等,出去了。過一會兒,拎了兩壇子酒回來,放在炙焰面前一壇,自己抱了一壇。
“喝吧。”他說。于是炙焰也沒客氣,很快的,壇子都空了。
看着臉色微紅,雙眼卻依舊明亮的炙焰,司徒謙南微醺地說道:“沒想到你的酒量倒還是挺大的,可惜沒喝醉,你今晚注定要憂愁了。”
炙焰笑了一下,是呀,千杯不醉有時候也很麻煩,需要借酒消愁的時候卻不能辦到。
“司徒大哥,為什麽到了四十幾歲的年紀還沒有成親。娶個女人,你也會安定一些。”
司徒謙南搖搖頭,說道:“我就是怕安定,才不碰女人的。作為醫者,行醫救人便是我的妻子了, 我很滿足。”
炙焰笑着搖搖頭,他對醫術的執着真得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是呀,這也是快樂,他的快樂。
“哦,對了,錦衣衛大統領楚言死去的事情都傳到盛京去了,可你怎麽還活着呢?你們,又是怎麽知道我來了皇城?”
“很多人想我死,我卻沒死成。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只是依翊中了這樣的怪毒,沒有辦法不得不打擾你,去盛京找你,卻說你來了皇城,我們也就跟着過來了。沒想到你竟然比我們晚到。”
“呵呵,一路研究草藥過來的,所以慢了些。不過,是滿清皇帝告訴你們我在皇城的?”
炙焰點點頭,司徒謙南不禁唏噓道:“你可真有辦法。”
說得簡單,可是其中經歷得辛酸苦辣又豈是一兩句便能說清楚的?兩個人聊了很多,從現在說到了過去,從過去又說到了将來。
“你們打算怎麽辦?就這麽拖着?”
司徒謙南還是醉了,不然也不會提這樣的事。炙焰倒還是平靜,淡淡地說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司徒謙南搖搖頭,說道:“走一步看一步是不負責任的态度,她豈不是必死了?哎,你們兩個呀,真是天生一對,全都蠢得要命。”
炙焰垂下眼簾,是呀,不蠢,又怎麽會相愛呢?
司徒謙南看着那空壇子,在油燈的映射下,酒壇光滑的表面一閃一閃地反射着白光,就像是白色花朵即将綻放時的蠢蠢欲動,他的眼睛也在同時變得更亮了。
身子前傾,司徒謙南急切地說道:“言兒,你聽說過雪蓮吧。就是生長在天山頂端的花朵,像雪一樣潔白,也是綻放在雪中的花朵。它可是能治療天下所有的病痛。要是能找到它,你妻子不但可以解毒,那孩子也能健康。”
炙焰皺了皺眉,說道:“司徒大哥,你怎麽了?難道你不清楚,那只是傳說嗎?天山雪蓮,不過是江湖傳說罷了。”
“不是的,不是傳說。我曾經見過的,就在盛京,我親眼見過天山雪蓮。”
炙焰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司徒謙南拍了拍額頭說道:“瞧瞧,竟然忘得一幹二淨。”
“司徒大哥,究竟怎麽回事?你真得見過天山雪蓮?”
司徒謙南這才停止拍自己,看着炙焰說道:“你去過盛京,一定聽說過宸妃吧。”
“皇太極最寵愛的女人。”
“是,就是她。皇太極對她,簡直是瘋狂迷戀,為了那女人,什麽都可以做。宿給皇太極之前,就有過相公,成親幾年未得子嗣。後來嫁給了皇太極幾年,也沒有孩子。其實是嘶能生養,她當然會難過。看到她因此郁悶,皇太極便逼着我,要我無論如何都要治好她。先天不孕,你也知道的,這種病怎麽治?皇太極卻不管那些,像是瘋了一樣,我生氣了,就随口說到天山雪蓮的事。那皇太極二話不說,派來一隊精英勇士,真得去天山了。”
炙焰驚呼道:“你是說,那隊勇士最終找到了天山雪蓮,宸妃不孕的病也是雪蓮治好的?”
“正是。皇太極這個傻子,自己得的病也是古怪不能醫治,卻為了心愛的女人,白白浪費了那樣的寶貝。這個瘋子,跟你一樣,迷戀女人迷戀得厲害。”
炙焰哪裏還有心思聽司徒謙南的嘲諷,如果天山雪蓮真得存在,那麽依翊豈不是還有一線希望嗎?
“只是言兒,傳說中的天山雪蓮十年才開一次花,而且只有一棵,那你們就算到了天山,也找不到雪蓮了。”
炙焰已經站了起來,他對司徒謙南笑着說道:“就算真得只有一棵,我們還是會去。就像你說的,我已經瘋了,只要有一絲的希望,我都不會放棄。”
是的,無路可走時見到的一座獨木橋,盡管橋下就是深淵,可他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走上去。
回到房間,他想要告訴依翊這樣的消息,可是依翊卻不見了。她去哪兒呢?她能去哪兒?!
炙焰坐在床邊,冷靜下來後,也開始思索。依翊此時出去,無非是想趁他不在時,偷偷去看看皇城中叫她牽挂的人。
這樣的人有兩個,一個是她的師傅夏春侯。另一個,就是她的母親,朱越女!
給讀者的話:
今日開始發飙,還有一更,全體大麽麽~~~
☆、156 我一定要你後悔
156 我一定要你後悔
炙焰抿着嘴,看着半掩的房門。依翊肯定是認為自己活不了了,又害怕他會阻止,便趁着他與司徒謙南喝酒的功夫偷偷跑了出去見親人。只是她那個樣子,倘若又犯了毛病,豈不是很危險?
炙焰嘆口氣,脫掉自己簡陋的棉襖,換上了黑色的夜行衣。推開門,消失在寒冷的黑夜中。
最先去的地方,便是錦衣衛大營。這裏一如既往的熟悉,在茫茫的白雪中,那些黑色的帳篷也顯得突兀,并沒有因為黑夜而消弱了存在。自己身上的這一套黑衣服,也因為積雪成了鮮明的識別象征。
想着,心中不由得苦笑。下雪天絕不要除雪,因為白色的雪不但會使夜行衣失效,而且反**月光還可以增加夜晚的亮度,所以雪是大營天然的屏障。這句話,是他進入錦衣衛大營後第一個冬季聽到的,而今,依舊堅決貫徹着。
可是如今,他也明白,就是夜晚也如白天一樣光亮,對于高手來說,進入錦衣衛大營還并不困難。
很快的,他來到了大統領的帳篷外。雖然說不困難,可這也太容易了。夏春侯,你都幹了些什麽?!
看開簾子一角,裏面黑漆漆的。沒人?!炙焰便大大方方走進去,點亮了帳篷中間的火堆。
重新回到這裏來,心中深處的某個地方難免會被觸動。坐在床榻上,撫摸着床沿,這裏,也曾經是他休息的地方,也曾經是他的夢想。
然而,夢想沒有實現,他便過早的離開了。
輕聲嘆息,是呀,離開了,便不屬于這裏,這裏也不再屬于他。于是起身離開,留下帳篷中的火,算是對夏春侯的一個警告。錦衣衛,怎麽不堪到如此地步?
離開錦衣衛大營,當然要去公主府。說實話,他是不大願意去的。朱越女對他來說,是一輩子的傷痛。不是因為他還愛她,而是因為她是他的初戀,卻是那般凄慘的結局。
在公主府中穿梭,對他這樣的高手來說如履平地。他聽說朱越女一直以來都與男人有染,如今深夜,真是擔心會撞見一些不堪的畫面。
來到她的卧房門口,裏面并沒有點燈,也沒有聲音。他請請推開屋門,閃了進去。
屋子裏黑漆漆的,只有一些月光算是些許的照明。他輕聲走到長公主的床榻前,床上只有她一個人。
這樣看着她,模糊了輪廓,可是也還依稀辨認出她的樣貌,與十六年前的并無變化。看樣子這些年來,她也過得不錯吧。只是物是人非,如今的他,對她已不再有愛。
轉過身就要走,既然依翊不在,他得去別處尋找了。只是這丫頭兩個地方都沒來,是不是在哪兒暈倒了?
可就在他剛剛轉身的時候,他的手腕卻被人抓住了。
心中一驚,回過頭,朱越女已經坐了起來。一頭長發披散而下,她伸出手,将一側的掖到耳後,露出性感的曲線。她看着炙焰,一雙眼睛盈盈的閃爍着光彩。
“楚大哥,真得是你?”
炙焰沒有想到她會發現自己,微微有些詫異。而就在這一瞬間,越女卻将臉貼在他的手背上,嘆息着說道:“你是來看我的嗎?因為思念越女,所以來看我?”
炙焰凝眉看她,突然将手抽了出來。算無辜極了,瞪着那雙大眼睛,可愛地一如十六年前年少時的模樣。
“你還在生我的氣?不要生氣了,我也不想的。其實,我是真得愛你,那夜之後,都會想着你。為了贖罪,不是也允許依翊嫁給你,好好地補償你了嗎?你的氣也該消了吧?”
“消了又如何?”炙焰突然這樣問,越女便很開心的笑了。
“既然氣消了,就回到我的身邊來吧。如果你不願意呆在皇城,我便跟你走,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會跟着你的。”
“你跟我走?那依翊呢,你的女兒該怎麽辦?”
朱越女撅了撅嘴,說道:“她已經完成了她的使命,要去哪兒要做什麽,随她的便好了。”
炙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依翊真得是她的女兒嗎?如果是母親,怎麽會說出這種有悖常理又絕情的話?
“越女,你難道瘋了?”
聽到炙焰的話,越女只是笑,笑得如同六月綻開的花。 “我是瘋了,可是你為了報複我,竟然要娶我的女兒過門,難道你沒瘋嗎?我知道,你對我的愛太深了,所以你也痛恨着我。可是你又不敢面對我,害怕見到了我便會喚醒你心中所有的愛意,将我重攬懷中。所以你便想利用她來傷害我,既然過去了那麽久,你的目的也達到了,就該消了仇恨,只剩下對我的愛才是。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炙焰得說,這個看上去瘋瘋癫癫的女人所說得話句句在理。的确,當初他就是這樣想的。對她的愛,使得他害怕面對她。所以他用錦盒作要挾,逼迫崇祯帝将依翊嫁給她,為的,就是要衰嘗失去女兒的痛苦。
可是,這樣做不但沒有折磨到這位狠心的母親,還使得他愛上了那個被當做工具一樣的依翊。也是因為這件事,他才看明白,自己對越女的愛不過是停留在腦海的記憶中而已。對她,他早已經封鎖了心門,他愛的女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妻子。
而這時,越女卻做出了一個驚人之舉,她開始脫自己的衣服,很快的,所有的衣服都被褪下,她那玲珑的身姿便呈現出來。她直直地挺立着,将自己的傲人凸出的明顯,并重新抓起炙焰的手,按在自己的左邊,随後一雙手捧住他的大手,幫着他揉捏着自己的豐盈。
“如果你還沒消氣,那就沖着越女來吧,你要做什麽都行,只要你高興。”
說着,自己的身子便開始扭動。炙焰半眯着眼睛看她,也是突然俯下身,抓着越女的下巴便輕啄了她的嘴唇。越女馬上嘤哼着倒進他的懷中,像是一只蟲子一樣蠕動着身體,一雙手也朝着他的褲子裏面探去。
而也是在這個時候,炙焰突然推開了她。越女一個猝不及防,整個人都撲倒在床上。很快的,她扭過頭,不可思議的看着炙焰。
“楚言,你……。”
而此時的炙焰卻已經板着臉,看着越女的眼神只有淡漠。
“朱越女,你是依翊的娘嗎?如果是,女兒對你來說算什麽?今天的事,就當做沒發生過,就是依翊來了,你也不要提及半個字。我們從今天起,不會再見面了。所以在依翊面前,你就裝個好人模樣吧。”
炙焰說完轉身就走,朱越女趕忙下床,因為下來得着急了,整個人都摔在地上,而她又趕緊連滾帶爬地抱住了炙焰的腿,哭喊道:“你不是愛我的嗎?十六年前對我發過的誓言又算什麽?你不可以走,你不能走。”
炙焰嘆口氣,他轉過身蹲下來,而越女也擡起了頭,與他四目相對。
“越女,你現在竟還給我講什麽誓言?十六年前的那一夜,從你跟我說對不起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已經不存在任何的誓言了,而我們的愛也随着那一刻永遠地結束了。所以你,也不要執着什麽,幻想什麽,這是你自己選擇的生活,你也不要再有怨言!現在,放開我。”
“不,不可以。”越女不但不肯放開炙焰,反而更是死命地抱住他,同時哭喊着:“不是我要那麽做的,是他們逼我的。我也是失去了你才知道我有多愛你。如果我知道自己原始如此愛你,是不會那麽做的。就是會死,也會跟你死在一起的。”
炙焰看着她,原本憎惡的神态全無,剩下的只有同情。現在他才明白,原來刷非他想象中的可惡,她是可悲,是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可悲的女人。
“放手吧,越女。你說什麽都沒用了,我們,永遠都不可能了。”
越女身子一顫,她跪坐起來,毫無遮攔的身子因為寒冷而戰栗着。她含着淚看着炙焰,一張臉也恢複了先前的淡漠。
“你,愛上依翊了?”
炙焰看着她的淡漠,也同樣平靜地答道:“是,我愛她,而且,只愛她一個。”
沉默,随即便是狂笑。笑聲如同屋外寒冷的風,吹透了炙焰的衣衫,刺進他的骨髓,叫他渾身都不自在。然而,這笑聲很快的又戛然而止,她瞪着炙焰,一雙眼睛冰冷的比笑聲還要恐怖。
“你會後悔的,我一定要你們後悔!”
說罷,便又開始笑。炙焰站起來,眯着眼睛看她,最後嘆息一聲,拾起床上的被子披在她的身上,也不再管她,扭頭離開了。
而剛剛關上房門的炙焰,也在那時看到了門旁站着的,像雕像一般僵硬了身子的依翊。
他的眉頭一皺,走到她面前,算擡起眼看他。月光照在她的臉上,将那雙碧波蕩漾的眼睛照得清楚,還有那閃光下的痛不欲生。
“依翊?”他想要默默她那凍得通紅的小臉,可她卻突然扭頭,哭了……。
☆、157 結已消失:求求你不要死
157 結已消失:求求你不要死
夜,已經很深了,司徒謙南也早就睡下,而隔壁的房間中卻依舊燈光閃爍。依翊坐在床邊,低着頭自顧自地沉浸在悲痛之中,自然也是無視那個倚在門框上,雙手抱胸看着自己的男人。
屋外的風越刮越兇,呼呼地,似乎要帶走地面上所有的東西一般,叫人心膽具寒。可依翊根本沒聽到,她只是憂傷着,氣惱着,還有,疑惑着。
炙焰嘆了口氣,走到她面前,俯下身,輕輕喚道:“依翊,這樣坐着不冷嗎?脫了衣服,躺一會兒吧。”
他這樣說,依翊卻沒有任何的動作。他便托起她的下巴,那張小臉俨然已是淚水滿滿。
他便不說什麽,只是默默的幫她脫掉外衣,扶着她躺下,自已也脫去了黑色的衣衫,躺在她的身邊,将她緊緊抱住。
屋子裏面再次回歸安靜,那風聲似乎也被神奇的消散了,他們只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什麽時候開始站在門外的?”他問她。
很久之後,她也終于回答了。“就在你說我娘瘋了的時候。”
那爍乎是全聽到了,難怪會如此傷心。世界上,沒有那件事比女兒聽到母親無情冷酷的話語更叫人難過的了。親生母親呀,怎麽可以将她當成了一件東西,随意的送人,随意的丢棄?
“不要難過了,就當做沒有過這樣的母親,将她忘了吧。”他安慰她,喃喃地說着話。只是連他自己都清楚,這也不過只是一句安慰的話而已。親生母親,怎麽能說當做沒有就真得沒有了呢?
懷中的女人哭聲更大了,哽咽着,問道:“可是你,為什麽會在那裏?”
炙焰身子一僵,為什麽?當然是為了找你。可他沒有說,他只是迫使依翊看着他,緊緊皺着眉頭,說道:“你在屋外,你都聽到了。我說的話,我說我只愛你一個人的話,是不是真得聽到了?”
依翊流着眼淚,點了頭。
“那麽你在懷疑什麽?”
面對他的質問,依翊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是呀,她在懷疑什麽?炙焰對自己的愛,毋庸置疑,可為什麽,為什麽總是會問自己,他怎麽會在母親的房中?這個問題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刻進了她的心中一樣,叫她怎樣都無法擺脫。
渾身顫抖着,她突然捂着雙眼哭了起來。因為腦子要炸了,身子要炸了,所有的地方都似乎要離開她一樣,叫她萬分的驚恐。這種焦躁的情緒,控制着她,她卻只能哭泣。
“我知道我這樣子很讨厭,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問你。母親的絕情已經叫我傷透心了,所以我才會發神經,才會質問你。”
炙焰半眯着眼睛,雙眸中卻是隐隐的傷痛。
“依翊,你從來都沒有真正相信過我,你所謂的敞開心胸,不過是忍受,而不是原諒。你始終計較我與你母親十六年前的那段過去,所以你,才會發神經,才會質問我。從頭到尾,你都不相信我。”
依翊慢慢放下雙手,看到的,是炙焰一張受傷的臉。她的心咯噔一聲,跌落到萬丈深淵中。于是她撲進他的懷中,揪着他胸前的衣服,搖着頭說道:“不是的,不是的。我相信,我相信你愛我。我只是,只是害怕,害怕你對我母親的餘情未了。現在我都知道了,你對她沒有感覺了,所以我,我也不發神經了,我也不會再質問你了……。”
炙焰搖着頭,嘆道:“依翊,不要說謊。或許有擔心的成分,可是你的內心深處卻是不肯接受曾經的事實。那事實困擾着你,糾結着你,就算你知道我對你的深情,就算你知道你是我的唯一,可你始終會覺得變扭,你的心中始終會有一個結。”
依翊的身子已經僵了。炙焰毫不客氣地拆穿了她,叫嘶得不直接面對那份隐藏起來的痛楚,嘶知道該怎麽辦,因為他們都清楚,這個結是怎樣都解不開的。
炙焰憐愛地看着她,輕輕撫摸着她的後背,發覺了她的僵硬,便摟着她的腰,将她緊緊擁進懷中。
“可是我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你心中的苦悶,卻始終不能放開緊握你的手。因為我太愛你了。所以請你不要嫌棄我,即使帶着這顆結,也請繼續愛着我。”
哭聲從懷中傳來,依翊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罪人,因為自己的不理解而折磨着他,叫他痛苦。可是自己又何嘗不被折磨,不會痛苦呢?
兩個人相擁相泣,很晚才昏昏睡了過去。第二日,天已經大亮,可這睡得晚的兩人都沒有起床。司徒謙南在他們的房門口走來走去,掙紮了一番,還是嘆口氣走開了。
總不能因為自己餓了就去打擾人家小兩口吧?
這樣直到晌午,他們才起來,司徒謙南也才吃到飯。炙焰便搖首嘆息,說道:“沒有我們,你還能死不成?”
司徒謙南笑呵呵地說道:“差不多吧,誰叫你做得飯好吃呢。”
然而,司徒謙南的這份口福也沒有持續幾天,炙焰便決定帶依翊去天山。
一番準備,他們辭別了這傷心的城市,坐着馬車朝天山駛去。
冬季,行人稀少,客店也都冷清,他們一路上也沒遇到什麽麻煩,除了偶來的狂風暴雪。
當然,還有依翊越發頻繁的昏厥。所以,他們也走得很慢。可以說,整個隆冬到晚春,他們都是在前往天山的路上渡過的。
直到大地五彩缤紛,水兒歡快流淌,炙焰也終于看到了那座神秘飄渺的山峰。而這時的依翊,也只是偶爾保持着清醒。
“依翊,你看,我們到天山了。”
炙焰扶她出來,算睜開眼睛,虛弱地看上一看,随後便笑着說道:“終于到了。”
終于到了,這個帶給他們一線生機的地方,亦或是她的葬身之所。
馬車上到一定的高度,便再也上不去了,炙焰只有抱着依翊繼續向上爬。即将臨盆的依翊,肚子大得出奇,可是身子卻依舊單薄。炙焰抱着刷不費力,加上身後的天鳴神刀和厚實的布包,也可以健步如飛。
很快的,他們行過了綠色之地,再次見到一片的雪白。炙焰放下布包,将兩件狐裘大衣拿了出來,給依翊穿上,也給自己穿上。很快的,依翊再次陷入昏迷之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