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把手打下,道:“方才才言殊途同歸,這會換人,可真是厚臉皮,他決心非你我可阻。”
“你這利嘴倒也會幫人,你極了解他呢!”
這話落在上青耳裏,卻是今夜最有價值的話,耳朵不由發燙。
白露并未覺有何不妥,只是道:“堅定意志乃為事根本,非毅力不可成事,他是一個堅毅的人。”
“你如何知道?”
“可記得二姊出事?那人便是守着二姊受刑的,那人之心甚為剛毅,幸而對二姊卻是兄妹情深,他與二姊一般都是能狠下心腸之人。”
“我也只是在意他的目标而已,進來可有莫素游的信件?”
“有一件,便是他瞎眼瘋癫的老娘好了,你可知道她阿娘當年幾近死亡,他阿父求取甘露醇救她瀕危,這藥副作用太大,聲音又瘋又瞎。我那夜本舊想用此物挽救好窈性命,可惜聽好窈言語,将青眉毒藥玉瓶當做此物,未給好窈,心中痛恨将此物掩埋了。”
程遠不由嘆息,白露知他難過,便挑着話問別的。“你那常跟在身後的俊美丫頭呢?”
“璧合嗎?你很看重她?”
“不錯的女子,感覺很舒服,可能是覺着這座宅子竟然有這麽一個人不在是非之內,很稀罕!”
“她是個澄澈的孩子,和你一樣,近來許是動了出家的念頭,我便讓她自在去了。”
三更梆子敲響,白露一驚。“三更又一天,今日是好窈頭七,你不打算悼念一下她麽?”
卻不料程遠憤然起身,一句。“不,我一日未見她屍骸,她便一日活着!”
塵埃落定
劉濬的秘密揭穿地很快,仿佛一夜之間他不是皇室的血脈這事便人盡皆知。長久未贏過的軍隊,永遠保持一個實力的對手,都讓這片軍隊渙散軍心。一切又回到原點,便是誅殺劉濬。
白露不願意殺人,那是她的阿兄,即便罪孽深重,她也覺不出什麽不同。“我是殺不了他的,上青和我說過,他答應過一個人将命給那人留着,即便茍且偷生,也只能那人去取。”
“你……逼迫你對我而言也是罪過。”
“我殺過他,沒有成功,那是的我還有憤恨,現在的我卻對他僅僅漠然,沒有那樣的速度卻與加倍的防範,我殺不了他,程遠,不是我不動手。”
“那你可知那人何人?”
“未知。”
屏後走進淳安郡主,并不怎麽有神采,朝着二人便是福身。程遠前去扶起她坐下,道:“你……聽到了?”
“将軍對我毫不設防,我本也只是來送碗燕窩。打擾到你們了,我聽到了,那個人……是我,他給我的承諾很多,卻沒有涉及未來的,這個是唯一一個未來的,除了我誰也不能要了他的性命,本是希望他在外注意安全,現在……”她的表情很漠然,只是将燕窩端給程遠。
程遠卻不由沉默了,請白露已經是厚臉皮,靠的是白露一腔正氣,可是這個女人呢?這個女人曾經把劉濬當初生命,一個溫柔也清醒聰明的女人。
“你殺他,卻比登天還難!”白露直接斷言,“我與他僅僅一絲血脈,尚有一絲不願,你與他情深似海,如何能成!”
“不,你錯了,我會殺了他。”
從這樣一個女子口中說出這個字,都覺得是多麽不相宜。她緩緩起身,娓娓拜下,道:“将軍恩德,是韻仙對不起将軍,濬許過韻仙的不分離已違背,妾本也答應将軍服侍一生,也不得不違背。”
“你怎麽殺他,不要胡說,他身着護甲,他許是不要你了,殺了你怎麽辦?”白露不由口不擇言。
淳安郡主不由輕笑:“他見我何需穿衣服?”
程遠不由覺着惡心,淳安郡主卻已經出去了,程遠再看白露懵懂費解模樣,卻不由嘆息白露無情。他對淳安郡主是憐惜的,可失去摯愛的他卻不想去憐惜誰與誰的感情,世道不公卻也不會放過。
采兒回來,淳安郡主急忙問:“他見我嗎?”
“這……”
“為何支支吾吾?”
“那個渾人說見,卻約在那種地方,那個銷魂閣。”
“什麽地方?”
“那是男人去的地方,哪裏是女郎你去得的,他是在侮辱女郎。”
淳安郡主蕙心蘭質,哪裏還不明白,卻只是一句:“也沒有什麽,我行為輕浮,與那些人也沒有二般。”
采兒見着淳安郡主哆嗦的手,想上前扶,淳安郡主卻拂開她的手,道:“采兒,你是清白女兒,不要随意作踐了自己,這次我一人去。”
采兒第一次見這樣的郡主,根本來不及思慮,她已經離開了。
銷魂處沒有阻攔女人,甚至大打開門為女人方便,燈紅酒綠的場所難免讓淳安郡主作嘔,卻只是面色冰冷讓人不由屏退。
“奴家看女郎穿戴不該是來賣的,可是來買的?若是抓奸的還請女郎道明,老身直接帶女郎去,不要叨擾了別的客人。”
淳安郡主看着這個已過年華的女子,輕挑卻并不失禮數,微微俯身:“我找傑阿郡王。”
當家人倒是一陣驚奇,這貴婦人居然朝着她行禮,雖是禮貌,卻實在世間罕見。“夫人莫要多禮,來人,伺候夫人去尋天房劉大人。”
淳安郡主不由蹙眉,她不知道是這當家的喜歡她,只當劉濬是這裏的常客貴客,實在讓人難忍。
淳安郡主到門外便聽見裏面的莺聲燕語,服侍的人打開門讓她進去,自己卻和門離開了。
“喲,這家裏何時有了這般美貌的女郎,看着通身的氣派,小蘭仙,可是和你一樣媽媽搶來的貴女郎?”
淳安郡主沒有理會妓子們的調笑,只是盯着簾內,劉濬生得好看,一張臉沒有在憤怒生氣時意外得讓人憐愛,他橫卧香榻,臉正朝着這方。
妓子瞧着不對,這不像是來的花娘,倒像是找上門的正房!她碎步上前,輕輕推搡着劉濬的肩,輕聲嬌嗔:“郎君,郎君。”
劉濬沒有睜眼,只是伸手就将妓子摟着拖上了床,妓子不由嬉笑嬌嗔:“大人,來了了!”
“管他什麽人,滾出去!”
淳安郡主擡手掩口,繡絹捂着口,淚水卻止不住,這是劉濬?她癡癡地向後退步,劉濬,你要我走嗎?
背撞上了門前的屏風,她扶着屏風便轉身就跑,還沒到門檻,就聽後面一聲呵斥:“劉婧,你敢跑?”
“你……你屋裏人太多,我悶先走了。”她踏出門,身後便跑來人将她鎖在懷裏,一手抱起她便朝屋裏走。
“你放我下來。”
“然後你再跑掉?”
“我不跑,你放我下來。”
“不,我喜歡抱着你走。”他的吻落得輕,像是羽毛掃過嘴唇。
淳安郡主不由淚落,只是埋着頭在他懷裏,不想那些侍者看到她的錯誤。“我是……阿父最失敗的作品。”
“你應該知道我恨你,你讓我有了你生命的延續,卻又親手剝奪了他,你不管我的死活,傷害我。”
“你怎麽知道孩子是我的?”劉濬嗤笑一聲,“你也并未告訴過我。”
他們兩個從來不像吵架,旁邊的人也只會覺得是小小的拌嘴,妓子侍兒們卻清清楚楚,他們埋着頭不敢說話也不敢動。
“不是你的又是誰的?程遠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從始至終都沒有碰過我,也對,我這般低賤能随便吧身子交托給人的女人不值得他碰。至于不告訴你,告訴你有意義嗎?你連我都沒有承諾過未來,我等不到孩子喚尊君的,而他需要個阿父,将軍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可以是他的榜樣。”
劉濬撕咬着淳安郡主的衣襟,将那肌膚染紅,“再好也不是你的,你是我的,劉婧,你是我一個人的,孩子又如何?你只是我一個人的,孩子也不能占有!”
“你是這樣想的?”淳安郡主撫摸着那熟悉的臉,突然覺得很可笑!
吻落在身體上,那樣親密的交纏,在衆目睽睽之下交纏,內斂的淳安郡主卻沒有在意,她的身體火熱,心卻寒,這個男人沒有了解過她,她似乎也并不是如想象那樣了解這個男人。
淳安郡主撐起身子,看着劉濬,問:“你可曾聽過‘女為母則強’?”她披上外裳,束上衣帶。
“我不需要孩子,婧阿姊,你這樣一直溫柔下去很好。”
匕首出鞘,比拟在劉濬的頸項,劉濬沒有動。“為什麽死也不找一個幹淨的地方?”
上青破窗而入,劉濬止住道:“退下。”
上青看着大勢已去,倚着窗舷,道:“自古紅顏多禍水,袁容就是因為舒倩亡命天涯,劉烨因為梅姬卷入是非,端木鴻冶因為青眉抛家棄産,程遠因為一個長公主也不見得善終,郡王這是打算為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