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舞風肆·重樓吟柳》作者:路窅
文案:
故夢晴方好,四時花逐開;風舞亂花去,蝶嗅暗香來。
須臾山河改,亘古日月新;獨人向晚寂,孤花照影裁。
內容标簽: 虐戀情深
搜索關鍵字:主角:程遠,薄舞 ┃ 配角:劉濬,韻仙,蝶谷四姝 ┃ 其它:
一句話簡介:柳難留,春去花落,最是深情覆水
立意:最是深情留不住,俗世凡人當惜珍
弋哲王
這一仗打了一年多!這是程家軍有史以來最輝煌的回朝,帝王犒賞三軍,程家軍分封升遷比比皆是,一時弋哲王程遠成為健康最大的新貴。
程遠跨進這弋哲王府,迎面便是一槍殺來,程遠閃過身子,手一擒,那人便是痛呼一聲,銀槍落地。
“主子,你也不手下留情!”
“你這小子,又偷懶了,沒有長進。”
“主子,是你太長進了好不好?”宇燕翻身站起,倒是若同名字一般輕盈敏捷。
程遠走進王府,甲兵皆肅立喚“将軍”,他點頭示意,走進內府,便有侍從小子喚将軍,宇燕揮手讓他們繼續做事,跟着程遠身後進入客廳,便嚷道:“我的主子爺,你可不能在丢下宇燕了,你走哪裏帶上我成不?我是煩人,但是也能給您端茶倒水伺候好你呀!我可聽說了,你在軍裏生了場病,你怎麽會生病?你居然生病了!要是先夫人知道還得了?你不顧自個兒身子,也想想山主夫人的在天之靈呀!宇燕不幹涉你,還給你提劍成不?”
程遠一聽提劍,不由想起那日的奇跡,看着腰上寶劍,手指撫摸劍身。“不用,他自會跟着我,難怪為神劍。”
“啊?行,那不提劍,爺,你也聽聽我說話呀!我就說那個傑阿郡王不是好東西吧!他……”
程遠眉頭一蹙,只是一句:“呵,我居然什麽都不知道!”
“主子,是宇燕的錯,實在是事情發生太快了。我本想着再怎麽少谷主也不會嫁給他人呀!我是想不明白,就是這大宋亡國了,少谷主她也不可能嫁給別人呀!況且您在打仗,她不許,我也不能……”
“你細細說說前因後果。”
程遠從宇燕口中知道了雲南動亂佳好遠嫁、劉濬借故逼宮、楊吟月之死、金殿允諾下嫁……
“爺,你說是不是,宇燕還是想不通,那皇帝對少谷主也不過是幾年的親緣,哪裏就那麽緊迫了?也不知道那皇帝怎麽想的,那時候一言不發,讓少谷主去決斷,還有太子也是……宇燕是覺着不可能嫁,卻真的嫁了。”
程遠怒起:“你為何不傳于我,可是她說了什麽?”
“我要傳的,是長公主……唉,說戰場之上稍有分心便是粉身碎骨,她此番已成定局,再無回旋。”
“再無回旋!啊,我可憐的阿舞,帝王心術哪裏是個心軟簡單的女娃娃了解的?她總歸還是成了大宋的長公主,我本來以為了了皇帝的生養恩情,就可以讓她變回無憂無慮的百花谷好窈……”這一場的确輸了,可是阿舞,你心中究竟是如何想到,冰雪聰明的你會不明白?真的不明白?還是已經明白了,卻還是這樣選擇了,你是還對那皇宮之中的感情抱着奢望,還是已經破罐破摔了。對我,你可是放棄了?你總是這般讓我措手不及,是在考驗我,還是已經看穿了我的浪子本性,嫌棄我了?
程遠此時急迫地想要見薄舞一面,可卻也怕見這一面,這一面可能便是永生的決絕……
“主子,你在聽我說嗎?這午時也快到了,之前有個女孩子約你午時去丹陽郡什麽句容,那女孩從樹上掉下來的呢!就是長得就有些太驕縱了,實在不好……”
“丹陽縣很遠。”
“哪裏就是丹陽縣了?主子,你是混亂了吧!是丹陽郡的句容縣,未到丹陽縣。不正是淮水那破岡渎的源頭,那有座襟懷亭,現在去憑爺的槿飒一來一去還可以說上話,天也不見得黑。”
程遠縱馬來到亭中,只見白露在此,不由失落,卻又放松了些。“你找我。”
“我找你做什麽?裏面人找你。”
程遠心複提起,腳步不由放輕,那黃韋編後人兒依靠在欄杆,像孩子一樣抱着膝頭,手中拿着木牌,就那樣小小地蜷縮着,瘦了。
程遠一時不知道是該質問,還是現将人摟在懷裏安慰關懷,半晌卻是取下佩劍,一聲搖晃便是沉悶的木牌撞擊聲。
薄舞手中木牌動作起來,也是沉悶一聲響,眼睫便微微顫動,卻是淚珠兒大滴大滴滑落。
程遠頓時便心酸了,自己的女人居然又哭了,哪裏還在意其他,上前便将女兒抱起,坐在自己腿上,細致給女兒擦着眼淚。薄舞只是抱着他的腰,緊緊貼着他的心口,仿佛那心跳是她唯一的救贖。
許久才幹了眼淚,卻輕言道:“我前兒不久查了查這宮中河道,這東南漕舟要到健康,會先走運河道丹陽,再從丹陽晉陵鎮西經破岡渎,一路在句容轉淮水,這淮水連接宮外的重生河,重生河連着內宮的重明河,我那枕霞、鳳儀、甚至流觞外的蘆葦潭都連着重明。我有時候就想,躺在水裏是什麽感覺,是不是就可以那樣飄出宮,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出宮了就來找你,從此天下沒有劉妩長公主,只有三郎的阿舞,解葉的飛花。可是流水無情,我怕呀,那飄得自由,可是萬一随水流逝了,我便在見不到你了。“
程遠撫摸着她白皙如玉的臉,心如刀割,他最愛的飛花兒是像挑花一樣的紅粉佳人,現在卻像是白雪一樣,只怕風大了吹化了,天熱了散沒了。“不要胡思亂想,我在你身邊。”這場感情,這女兒舊沒有存過考驗的心思,她信了愛了便是從始至終,倒是自己心太多了。可是,我的女孩兒,你這是叫誰傷的心,是我還是你那阿父?
“三郎,我若是真躺下不起了,你怎麽辦?”薄舞的手僅僅拽着程遠的衣襟,指尖都在發白。
不,不敢去想,沒想過父母會失去,失去時的痛苦足以讓自己空虛,如若不是這唯一的惦念,自己如何還能這般神采。若是這唯一的惦念去了,不……程遠緊緊抱住薄舞,不能去,我現在做的傻事,拼搏的熱血僅僅是因為你,我之所以有家而非颠沛流離也是為了你。“我不知道,也許陪你一起躺吧!生活在沒有你的溫柔安慰的世界,實在是累,難以想象。“
果然是自己累了他,“你累了?我卻更累,不,不公平,三郎我要罰你,罰你不許躺下。我想去太湖看看,如果你真想我了,就去太湖吹吹笛子,我喜歡,好不好?”
程遠推開她,偏過頭不看她,語氣也帶上了氣憤。“你不能罰我,你沒有資格罰我,我的生死我決定,反是你欠我良多,你怎麽能随随便便死去,你才是該獨活那個。”想死了便要死,任性的女人喲。
“我愛你,沒有人比我愛你,我的情比你多。”薄舞牽着他的手,這手大而纖長,牽手想到就是白頭。
“不,我不說不代表少,我們才是最奇怪的,別人都是夫君心裏裝着建功立業報效國家,妻子為了丈夫一心一意相夫教子。我們倒是反了,你大宋公主為國為民,我卻是僅僅為了你而停留,因愛你而做這一切。”
“所以我不是好女人,我不能禍害了你呀!你可以自由了,這朝堂,這健康,這樣的我不需要你了,走吧!你的誓言我不要了,不要什麽同生共死,我們互相承諾,哪一方先去了,留下的人就為對方好好保重,好嗎?”
程遠面上的冰冷早就沒有了,那快哭出來的樣子像個無助的孩子,頓時讓薄舞有哽咽起來。
剛毅的男人,戰場上的殺神,哽咽着嗓音,一手抹着臉上的淚。“我……信了你的話我才是傻。回家,我們回家,我本就是山匪,我……搶你回家。”
薄舞摸摸他的臉,這男人越來越好看了,也越來越會裝可憐。“不用搶,我身子不好,只有一顆健健康康的心,都全用來愛你了,本來就在你那裏,你好好守着吧!今後一定會有人比我更愛你,會疼你,縱着你,陪你游歷天涯過逍遙日子,我……我不能了……”我性子怪,不招人喜歡,老師給你惹禍,肆意妄為地做事,讓你不得不背負不該背負的,讓你丢棄自己的生活而裝作不知。你把我養得這般刁鑽肆意,是你毀了我,再讓我毀了你,在一起原來一直是罪過。
亭外是馬嘶,宇燕聲音揚起:“爺,快快回府,聖旨召見。”
程遠看着薄舞,薄舞只是搖頭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