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哥哥,我,我好像懷孕了,怎麽辦?
蘇棠逃了。
現在才晚上十點,
繁華的城市正是燈紅酒綠時。
離開顧遠的公寓,蘇棠很快就打到了車,并且一路綠燈暢通無阻的回到了家門口,
總共也就二十來分鐘。
下了車,
蘇棠被外頭的夏日夜風吹得一抖,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麽。
他跑了啊!在跟學長甜蜜完之後,
扔下學長一個人,
自己半夜偷偷跑掉了!說都沒跟學長說一聲!
蘇棠雙手抱頭,
既難以置信又無可奈何。他這行為實在渣的很。可是怎麽辦?他要是不走的話,那萬一自己睡得太熟,
第二天醒來變成什麽奇怪的東西,将學長吓出毛病來該怎麽辦?
普普通通的小動物也就罷了。要是像那一次一樣變成恐龍之類的可怕生物呢?不說幻想生物,就是自然界的爬行生物也有夠吓人的。還有更為驚悚的,
要是他變成魚了呢,
變成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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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不知道,
萬一他不小心煮了吃了……
蘇棠簡直倒吸一口涼氣,愛情片秒變驚悚片。
沒錯。他跑才是對的,
絕對不能在外面過夜!
雖是如此,但蘇棠到底還是愧疚的,畢竟事實根本沒有辦法跟顧遠講清楚。
蘇棠打開密碼鎖走進家門。
這個時間點他爸肯定已經在房間了,
蘇棠只在爸爸的房間外敲了敲,
告訴他自己已經回來了。門裏蘇聞過了好一會兒才應了一聲,
聽上去聲音沙沙的,多半是已經睡了,
又被他吵醒了。
蘇棠的愧疚又多上一分。
他沒有去開爸爸的門,
自己回了房間,
然後開始糾結。糾結他到底要怎麽跟顧遠說。
現在差不多過去半小時了。即便沒有想好合适的理由,蘇棠也得發個消息過去,總得先報個平安吧?要是學長半夜醒了,突然發現人不見了,那該多着急啊。
于是蘇棠硬着頭皮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送了出去。消息很快就發送成功了,而這條消息之上,他們的聊天記錄是在今天早上,蘇棠考完試,顧遠說來接他。
有些記憶就是不用刻意去回想,只要有任何關聯的事物一出現,自己便一股腦湧出來,攔都攔不住。
自從身體開始不對勁之後,蘇棠的日常節目總是少不了晚上的羞恥表演。
而今天尤其是。和他那一次變蝙蝠吸血鬼,羞恥度幾乎不分上下。
作為魅魔,有意無意的勾引人什麽的,蘇棠都可以厚着臉皮當做沒發生過。畢竟他的行為舉止還有穿着都并不露骨,可以假裝是正常的,頂多就是對着不認識的人笑了笑。
然而他沒辦法裝作沒發生過的,就是和顧遠的事了。
比起先前的什麽送玫瑰呀,口頭上撩一撩啊,或者像小狗似的舔兩下,那些都不算什麽事兒了,今天!今天他可是推了學長啊!
而且是從傍晚開始到夜幕降臨都沒停,六點半到九點半,三個小時啊啊啊啊!學長一直怕他受傷,他又一直沒有滿足的樣子……
“……”蘇棠想起來,簡直天靈蓋都要炸飛了。
救命啊!趕緊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吧!
可是記憶都已經湧到這兒了,蘇棠回想起來的不光是事實本身,還有當時的場景和滋味。
一邊嗚嗚嗚覺得自己丢臉死人了,一邊又咂摸着覺得确實是難以想象的快樂,難怪自己會一直纏着學長。
給我等等!
哇啊啊啊!他在想什麽東西啊?!
蘇棠捂着臉滾進了床上。
一時間他又忍不住懷疑。這想法是不是他早就深埋于心,早就想做的?自己今天突然變成魅魔了,該不會,就是想借着魅魔的身份幹壞事吧?
還有特別奇怪的一點是,他能感覺到早上醒過來之後,他這一整天都是以魅魔的狀态在生活,根本沒有恢複過來。直到跟學長那個什麽了之後。
蘇棠越想越覺得并無可能,同時也更感羞恥,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是這樣的人!
蘇棠癱在床上,把自己攤成一塊餅,開始拒絕思考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再想下去他都要瘋了。
還有就是:學長對不起嗚嗚嗚……
另一邊。顧遠放下手機,狠狠地抹了一把臉。
他幾次想打電話給那個小混蛋自問清楚他到底為什麽跑,可又幾次都放下了。早先便就說過,他是個極好面子的人。他問過去又能怎麽樣呢?難道要蘇棠回答他,“對,我就是跟你只是玩玩”,還是直接說他的技術不行不滿意?不管是哪個答案。他都無法接受。
于是顧遠只能起來,苦澀地給自己做了一份宵夜,又苦澀地倒了杯酒,苦澀地品,獨自一個人慢慢熬過這漫漫長夜。
蘇棠又哪裏想得到他的學長一天天想法那麽多呢?
第二天,蘇棠醒了。
他蹬了一下腿,往前小小地跳了一截,整個人,哦不,整只兔子精神有點不太好。
他覺得有點不太舒服,不舒服的地方有點尴尬,以他現在的身體要看的話,還得坐在鏡子前扒一下毛。
蘇棠猶豫了片刻,想着反正也沒有別人,自己的身體也沒啥好尴尬的,于是小心地跳下了床。
房間裏的鏡子是與地面挨着的,比較矮小的動物也能照到,這是蘇棠方便自己早上起來看看成了啥樣特意放的。
而今天,鏡子前就是一只比一般兔子矮小的白兔。他的毛色并不是純白,也不算花色。雙眼周圍像熊貓一樣黑着一圈,耳朵也是黑的,耳尖上的毛毛還有點呈十字星形狀,整個體形很小巧,看上去小小的一團,極為可愛。
蘇棠照着鏡子用兩只前爪搓了一下臉,他今天好像是一種名叫侏儒海.棠兔的兔子。是現實裏存在的,正常的小動物,這也讓他松了口氣。
只要不再是什麽吸血鬼魅魔之類的就好。
搓完臉後,蘇棠就先偷偷看了四周,确定沒人——本來也沒人,他便換了個姿勢坐在鏡子前,貼得比較近,用兩只爪子扒拉着肚子上的毛,費了一番力氣後,蘇棠終于看清了。
嘤,腫起來了。
有點漲還有點痛,好難受也好奇怪。
是因為昨天嗎?可是不對啊,學長昨天又沒有……而且就算真的咬傷了,這都第二天了,應該早好了啊。
蘇棠急躁地又搓了把臉,把毛都搓掉了幾根。
這時蘇聞來敲門了:“棠棠,起了嗎?爸爸有件事想跟你說一下。”
蘇聞在門外等了一會兒,沒有半點回聲,便打開門進來了。
蘇聞很快撿起了鏡子前的兔子,也兔子也在爸爸進來之前把肚子上被他扒拉開的毛毛亂撸了一通,撸到其他人看不到的樣子。
蘇聞本就喜歡毛茸茸,這又是自己兒子,所以每次蘇棠是這類小動物時,都要被從頭到尾撸上好幾遍。
從一開始的羞恥,蘇棠也已經習慣了,但今天,他爸從他頭頂順着他的背摸下去時,他就異常難受。
他不舒服地“叽”了一聲,蘇聞察覺到了,“怎麽了乖崽?哪裏不舒服嗎?”
小只的兔子點了下頭。
蘇聞頓時急了,這個情況是之前沒有的,兔子需要的環境也不像水生,怎麽會不舒服呢?
“是不是生病了啊?”
蘇棠也不知道,他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生過病了。
蘇聞朝某個方向喊了一聲:“年述!你快點過來!”
誰啊?家裏還有其他人嗎?蘇棠趴在他爸的腿上,情緒不高地想着。
廚房晃出一個人影,蘇棠動了動腦袋看過去,原本就是出于對客人的禮貌,但當看見那人的臉和眼睛時,蘇棠就被震住了。本能的,蘇棠好像知道這人是自己的誰。
男人慢慢走近,站在蘇聞身前,有點不耐煩地問:“怎麽了?”
蘇聞急道:“你快看看兒子有沒有生病,他好像不太舒服。”
“……”蘇棠聽他爸的語氣,以及毫不在男人面前掩飾自己身份的樣子,心裏想法慢慢确定了。
蘇棠又“叽”了一聲音,喊的是:媽!
他另一爹垂眸看着他,問蘇聞:“他叫我媽?嗯……好像沒錯,以你們人類來說。”
蘇聞張了張嘴想在這事上說點什麽,又作罷了,催促道:“趕緊的啊,沒看見兒子不舒服嗎?”
年述嫌棄地瞥了眼那小小一團,“他沒事,我們不會生病,受傷也能很快痊愈。是他變的這個生物的問題。”
“這樣嗎?”聞言,蘇聞扒拉了一下兒子,瞧不出來,只扒掉了兒子的毛。
蘇聞心虛地幫兒子攏了攏,蘇棠倒沒感覺到疼,只是看着那些掉下來的毛,從蘇聞腿上下來,将毛叼在嘴裏,放在了沙發一角,随後似乎覺得毛太少了,又從身上扯了點下來。
蘇聞看得都替他心疼,同時也有點疑惑。怎麽看起來那麽像要做窩兔子?
年述看他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一小團上,心裏氣憤,轉身就走,嘴裏還不忘嘀咕:“就是他?你非要一早起來做飯,他又餓不死。”
蘇聞無語。
蘇棠也無語,啊這,他媽跟他想好不一樣啊。是在跟他吃醋嗎?因為爸爸太關注自己了?
蘇棠想問的問題太多了,等他恢複過來後就去問他爸了,畢竟另一爹太陌生了,來的也好突然,看着還一副并不想理他的樣子。
而在聽完他爸的轉述後。
蘇棠呆了。
帕帕這個詞,某些地方好像是爸爸的意思,他們這個種族是不是太嚣張了一點,以爸爸自稱?不過也許那邊跟地球文化不一樣,說不定這個詞還有別的含義。
還有就是,怎麽回事我的爸!你到底是哪本小說的主角啊?這人生也太波瀾壯闊了吧!我們這個文竟然都還有星際元素的嗎?
最後就是,發.情期。
不可避免的,蘇棠又想起了昨天和顧遠的瘋狂。所以,他昨天是魅魔,真的是有可能他潛意識特別想,然後把學長給推了的嗎?好度過那個發……發什麽期。所以,這個什麽期,還有多長?
蘇棠飯都吃不下來了,他也沒什麽胃口,整個人都很沒精神。
他在家裏待了一會兒,期間蘇聞接了個工作上的電話,客廳就留蘇棠和他親爹。
蘇棠沒話找話,也是真的挺知道的,就好奇問了一句:“爹,我真的是你生的嗎?”
大概蘇棠的人樣跟蘇聞比較像,年述這會兒看他順眼多了,耐心多了那麽一點:“可以這麽算吧。是我從身體裏分出去的一部分。”字面意思上的分,把原型挖出一塊來。
剛說兩句他又嫌棄上了:“不過你怎麽變的都是些弱小生物?你這樣的在我們那肯定是最廢的。”
蘇棠:……沒事,我喜歡廢,只要小的,不要大的。
兩人剛聊完,于輝就打來電話了。
“蘇棠,我今天請客你來嗎?”于輝在電話那頭說道,“嘿嘿,今天我生日。我已經跟老顧要過禮物了,你要來直接來就行了哈。”
說完,一個地址就發到了蘇棠手機上。
蘇棠看着這個地址,不用問,于輝的生日,顧遠肯定是會去的。而從昨天到現在,他發過一條消息後,顧遠既沒有回,也沒有問。
學長一定是生氣了。
可這事換換誰不氣呢?
雖然已經極力不去想那個什麽期,但抛開這個因素,他的确很喜歡學長啊。長得好,人看着冷其實特別溫柔有耐心,對他更是沒得說,學長生氣了,他怎麽可以不管呢?
蘇棠咬牙,給于輝回了個“去”,接着,将聯系電話翻到了顧遠的號上,終于鼓起勇氣打了過去。
兩個小時後,顧遠到了。
今天顧遠,渾身上下都寫着“頹廢”兩個字,向來偶像包袱八百斤重的人,竟破天荒的一雙眼睛下一片青黑。
他一來于輝就放肆嘲笑了:“我艹哈哈哈,老顧你昨晚偷牛去了嗎?怎麽這副鬼樣子?哈哈哈笑死爹了!”
實際上,顧遠這樣并不醜,還很有憂郁氣質,但于輝哪裏管,他只管抓住機會嘲笑就夠了。
今天是于輝生日,顧遠懶得跟他計較,同時疑似被抛棄的他也沒那個心情計較,他将準備好的禮物遞給于輝便一個人自閉去了。
于輝抱着禮物袋,有點摸不着頭腦,咋回事這是?怎麽這麽喪?
他剛想着問問遇什麽事了,說出來兄弟幫忙分分析分析,蘇棠便小跑着進了包廂。
于輝有留意到,坐在角落裏的顧遠立馬就看了門口的蘇棠一眼,然後又跟賭氣似的撤開了視線。
靠!原來是小情侶鬧別扭。于輝當即翻了個白眼,媽的,過個生日還要跟他秀!還讓不讓人活了!
今天還真不是秀的顧遠哪裏顧得上于輝的想法,看見那小混蛋的身影他就胃疼——一個人半夜喝冰酒,除了胃疼能陪你,還能有誰?
可偏偏他就是忍不住要去關注,比如,明明昨天他們那樣這樣的好長一段時間,蘇棠跑得還那麽起,就不怕受傷嗎?還有昨天夜裏的溫度,他看過天氣APP,挺涼的,那小東西回去的路上有沒有吹風,會不會着涼。
“呼……”蘇棠進了包廂,跟于輝打過招呼,就朝着顧遠走過去了。
他是看着顧遠走進酒店的,心裏一急,就跑了幾步,本來就不舒服,這會兒更不舒服了。
而坐在角落裏的顧遠,繃着一張冷冰冰的臉也有點維持不住,蘇棠面色有些蒼白,眉頭緊蹙,果然是不舒服了。
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起身了,看似拉實則扶着蘇棠坐下,埋怨道:“那家夥的生日你跑什麽跑,再說不晚。好好坐着!”
蘇棠哪裏又感受不到他的體貼和關心,心裏愧疚幾乎要溢出來了,見顧遠還想去給他倒杯熱水,他拉住的人衣角,小聲道:“哥哥,對不起。”還有點小心機地換了稱呼。
顧遠站着沒動,也沒看蘇棠。哼!知道我昨晚怎麽過的嗎?說聲對不起就完事了?
看着顧遠不為所動,蘇棠也有點慌神,一下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身上,“我真的……”
嗚嗚嗚對不起,但是我真的不能在外面過夜的,不然你肯定會被我吓到的。
吓到?什麽吓到?
瞬間,顧遠一下就想通了。是蘇棠那個病嗎?是了,一定是了!
emo一整晚又鑽了牛尖角,他竟連這麽重要的事情都忘了。顧遠懊悔不已,棠棠一定是不想讓我看見他奇怪的樣子,怕我被他吓到的,所以才偷偷跑的!
真是……
顧遠心疼極了,也半點不氣了,是他想岔了。同時,還有那麽一點松了口氣的感覺,不是真的想睡了他就跑就好。
但他剛準備回握住蘇棠抱在他腰上的手,蘇棠突然松開了。
“嘔……”蘇棠面色蒼白,松開顧遠幹嘔了一聲。
顧遠頓時急了,“哪裏不舒服?走,我們先去醫院。”
包廂裏其他人也注意到他們的情況,紛紛關心詢問,于輝也一個勁說他們先去,他這裏沒關系。
蘇棠一邊難受一邊擺手,好,好像不是生病了。
他蒼白的臉上浮現了幾分紅,他扯了扯攬着他的顧遠,示意他去外面說話。
兩人很快出了包廂,站在走廊。顧遠一臉擔心,畢竟昨天他們都是初次,還那麽長時間,蘇棠那麽晚還走,感冒發燒都有可能。
然而顧遠正後悔着沒有陪蘇棠回去時,就聽蘇棠又羞又怕地對他說。
“哥哥,我,我好像懷孕了,怎麽辦?”
“………………”
顧遠人傻了。
啥?懷孕?!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真懷哈,沒有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