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聚會
謝蔲和付嘉言一前一後達到, 也沒引起太多關注,畢竟他倆也沒任何親密舉動。
因為天氣熱, 人多, 唐宸晨定的是一棟轟趴別墅。
KTV、健身房、麻将桌、臺球桌等等等,适宜各類人群。
謝蔲去了陳毓穎那邊,付嘉言則被人拖去打桌球。
“付嘉言還會桌球啊?”
陳毓穎遙遙地望着, 他用巧粉擦了下球杆頭,伏下身,瞄準白球, 一頂杆, 碼得整齊的球被打散,聽聲音, 似乎有球落袋。
看姿勢動作, 分明是會玩的。
謝蔲說:“他沒什麽不會的。”
真不是她替他吹, 事實如此。付嘉言從小就閑不住, 認識的朋友又多, 吆三喝四的,這邊玩玩, 那邊混混,學到的不少。
第二球又進了,付嘉言放下球杆,望她們這邊看。
陳毓穎頂了頂她,“他眼睛都黏你身上了。”
謝蔲擇洗着香菜, 說:“好端端地打他的球, 我有什麽好看的。”
陳毓穎問:“你們倆吵架啦?”
“沒。”
吵架是雙方的, 付嘉言一味做小伏低,一句重話不敢說, 算哪門子“吵”?
謝蔲又說:“發生了點小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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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我說你倆能有啥事呢,你情緒穩定,他又不像會惹女朋友生氣的人。”
“女朋友?”一個女同學坐過來,幫着弄火鍋食材,“付嘉言嗎?話說,你們知道他女朋友到底是誰嗎?說是我們班的。”
陳毓穎看向謝蔲,但笑不語,後者抿抿唇,也沒作聲。
“謝蔲,你下學期要出國當交換生了?”
又有一個人不請自來坐下。
是秦沛。
高中畢業後,謝蔲沒怎麽和他見過,陡然一打眼,險些沒認出來。
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更“時髦”了。難怪人說,大學是整容醫院。
“你怎麽知道?”
她沒在任何平臺發過,陳毓穎也不會拿她的事到處說。頂多是從唐宸晨那聽來的,畢竟他也在A大。
秦沛說:“看你們學校官網公布的名單。”
謝蔲想起付嘉言說的,心裏咯噔一下,他那麽關注她幹嗎?
她淡笑了下,說:“嗯,交換一個學期。你是對人工智能也感興趣嗎?我可以給你推薦一些專業書籍。”
秦沛搖頭,“就是比較好奇你的近況,但是不好意思來打擾你。”
“是挺忙的,跟我男朋友打電話都沒什麽時間。”
秦沛和女同學異口同聲:“你有男朋友了?”
陳毓穎說:“是啊,可優秀了,還又高又帥,人間理想啊。”
半晌,秦沛才慢吞吞地說:“這樣啊,那……祝你們幸福。”
謝蔲笑了笑,“謝謝。”
白球打出去,連子球都沒挨着。
付嘉言吐了口氣,直起身,眼睛斜瞟着,聊什麽呢,還對別的男生笑那麽好看,煩死了。
燒烤、火鍋,兩黨各自為營。他們處理完食材,下鍋的下鍋,上架的上架。
天氣熱,謝蔲胃口不佳,還好準備了個清湯鍋,骨頭高湯的火鍋調料包,她夾了兩筷子素菜到碗裏,剛坐下,面前多了個一次性杯子。
付嘉言一手拿一疊紙杯,一手拿一大瓶鮮榨西瓜汁,冰鎮過的,給她倒滿。
“謝謝。”
“要加的話,你再找我,冰箱裏還有。”
“嗯,好。”
謝蔲高中對他也是這種态度,禮貌,但冷淡,付嘉言心裏有點憋悶,不知道說什麽,去給下一個人倒了。
一群人圍坐在一個空間,七嘴八舌地聊着,很是熱鬧。
免不了探問八卦。
謝蔲聽到他們在問付嘉言:“你女朋友到底誰啊?說嘛說嘛。”
“又不是高中了,還要談地下戀情。”
“我說,這點風聲都沒聽到,是你們不行還是我不行?”
馮睿說:“你們問啥啊,看他老盯着誰不就知道了。”
……
“我靠,真是我們班的?”
謝蔲想,他們此時一定像個雷達,四下搜尋着可疑人物。她還是無動于衷。
這回是付嘉言的聲音。
“吃着飯呢,別打擾人家。”
“反正你們今天逃不過了,待會兒搞個真心話大冒險,非得套點話出來。”
付嘉言叩了叩桌子,警告地說:“就知道你們要整這出,別問,她臉皮薄。”
“喲喲喲,這麽護人。”
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男生們邊喝酒邊撸串,跟女生的畫風迥然不同。
謝蔲只吃了點菜,然後小口地啜起果汁,參與話題的積極性也不高。
她們去K歌,看出她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叫她一塊兒。陳毓穎也說:“去嘛,放松一下。”
謝蔲正要應答,有人插話:“陳毓穎,你往旁邊讓讓。”
陳毓穎下意識地挪開位置,原處立馬便被人侵占。
他們不明所以地看着。
這倆冤家,高中三年,不說針鋒相對,也是較量個沒完,畢業後天南海北地上大學,按理沒了交集,久別重逢,再對上,不會又是硝煙四起吧?
付嘉言抱住謝蔲的胳膊,小媳婦似的,“別生氣了吧?”
有酒氣傳來,估摸着剛才沒少喝。那些男生上大學,放開自我,煙酒都來了,他身上倒是沒有煙味。
她皺皺眉,按着他的腦袋,強行往後推,皮笑肉不笑,“付同學,咱倆沒那麽熟吧。”
付嘉言沒醉,就是借着這股酒勁,存心耍賴,“還要多熟才算熟,老婆?”
話音剛落,他們對上一衆人震驚的眼神。
雖然意想不到,但是……
好像可以聯系起來了。
其實仔細回想一下,他倆鬧騰歸鬧騰,付嘉言對謝蔲終究是有那麽點不一樣的,只不過當時被他們誤解成“和對手的惺惺相惜之情”,以及“對女生的照顧”。
優秀的人會互相吸引,這是真理。
王不見王,變成強強聯手。
他們的關系也沒想再瞞,但謝蔲沒想到,付嘉言以這種小孩子耍小性子的方式公開。
她的胳膊被他抱得鐵緊,抽不出來,只好別着身子,對他們說:“我單獨和他說幾句。”
“去吧去吧,你們幹啥我們都不去打擾。”
“……”
謝蔲拖帶着付嘉言,找個沒人的棋牌室,進去,反手關上門。
她好笑又好氣:“你幼不幼稚啊?放開。”
付嘉言還是不撒手,“不然那個秦沛老是在你身邊打轉,我看不慣,你又對我愛答不理的。”
“我跟他說了,我有男朋友了。”
“‘我有男朋友’和‘我男朋友是付嘉言’,顯然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謝蔲當真氣笑了:“你挺有自信啊。”
“老婆,蔻蔻,我錯了,”付嘉言張開手臂抱住她,“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謝蔲說:“我媽懷我,也是類似的意外。依照她當時的計劃,并不想要孩子的,是我爸動了手腳,有都有了,她只好生下來。”
這事,還是他們離婚後,吳亞蓉告訴她的。
“她生我生得艱難,也為了我放棄了更好的工作機會。”她捋捋他的後腦勺,“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請原諒我,我很怕。”
他默了默,說:“你不想要,我就去結紮。”
她知道他說一不二,只要她首肯,他真的會去做手術。
“你別沖動,”謝蔲捏住他的耳朵,“目前不想,不代表以後的觀念不會發生變化,再說吧。”
“晚上睡不着的時候,我好擔心你一覺醒來,跟我提分手。”
這場意外,對付嘉言的影響,似乎更大。
現在輪到她來哄他了:“我體質偏寒,導致有些宮寒,不易受孕,還吃了藥,不會有事的。”
她還調侃他:“不過提前跟你講清楚,你要是有什麽繼承香火的重擔,可得想好,萬一我懷不上,或者打定主意不要小孩,你怎麽辦。”
“什麽年代了,我爸我爺又不在了,誰管得着我?”他蹭着她的臉,“再說了,我跟你在一起,就只是圖你這個人,其他都是附加條件。”
“證也可以不領嗎?”
“那不行,結婚證至少可以擋掉一部分有道德感的情敵。”
謝蔲笑了,“好了,出去吧,免得他們亂猜。”
“親一下,今天還沒親過。”說着,他要湊上來。
“不親,你喝酒了。”
她撇臉,推開他,走出去。
立在原地的付嘉言以食指抵了下唇,唇角勾起,至少,親到了她的酒窩。
他笑得像獨家占有了整個夏天。
估計是付嘉言那句話起了效力,他脾氣好歸脾氣好,但兔子急了還咬人,誰也不想惹毛他,沒人去追問他們的事。
謝蔲松了口氣。
不過當她和付嘉言同框,老同學們的眼神多少有些暧昧。
要是再挨得近一點,拉個小手,他們還要起哄。仿佛,他們聚在一起,時光就還沒有把他們帶離高中歲月。
到現在為止,實驗班就成了他們這一對,還是第一第二名,不可避免成為衆矢之的。
付嘉言的目的達到了——秦沛的眼神黯淡下來,也行事低調了,不再黏着謝蔲。
但誰都察覺得到,他們感情多好。
謝蔲去上廁所,付嘉言悄沒聲地跟過去。
門口杵着個這麽大高個,結結實實吓她一跳,“你幹嗎?”
他拉起她的腕子,走到樓梯下面。
那是個死角,旁邊堆放啤酒瓶、塑料凳等雜物,光線不佳,除了玩捉迷藏,大概只有貓會蹿進來。
謝蔲說:“提前踩好點了是吧。”
“我吃了薄荷糖,沒味了,你聞聞。”他呵了口氣,沒待她感受到薄荷的清涼,就吻上她。
嘬吻聲在這個逼仄黑暗的空間,放大得格外明顯。
付嘉言掐着她的腰,将她放在堆高的箱子上,仰着頭,“叭叭”地親了好幾口,說:“我老婆真好。”
由着他胡來。
怎麽會有謝蔲這麽好,這麽讓他喜歡的女生啊。
他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