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天傍晚，林故淵正在逛市場買菜，突然被一個賣草莓的小姑娘啓發了。
他走向那姑娘攤位前面，要個袋子一邊挑揀，一邊狀似無意的問着：“看你好像還是個學生，怎麽出來擺攤了？”
小女孩估計也就十幾歲的樣子，長相稚嫩，聲音也同樣稚嫩：“這不是放學了嘛，随便擺攤賣賣。”
“你這草莓嘗着不錯，比超市的好吃，賣二十塊錢一斤不虧本麽？”林故淵問。
女孩搖頭：“我自己在家裏種出來的，賣多少都是賺的。”
“呀，種的還挺多。”
林故淵稍微一捧場，女孩就得意的講了起來：“可不是？這是我第二年種草莓了，去年剛種就收的不少，吃着可美了！于是我今年幹脆就種了十五株，沒想到結果太多吃不完了，就拿出來随便賣賣做零花錢。”
“這市場給你擺攤子啊？”就林故淵所知，這片菜市場是市政專門劃給附近城郊的老頭老太太們專用的，為的就是讓他們進城賣點菜賺些生活費。
至于其他人，必須得去專門的菜市場才能擺攤賣菜。
小女孩笑道：“沒關系的，只擺兩天沒城管攆的，但是時間長了就不成了。我同學他們去年就來賣了，城管叔叔其實很好說話的。”
三言兩語了解後，林故淵就提着不到半斤的草莓離開了。
左右草莓番茄是吃不完的，當天晚上林故淵就去雜貨市場買了個電子秤，和其他一些擺攤用到的器材，準備明天早市也去碰碰運氣。
第二天，林故淵特意起了個大早，現在四月份，早市一般七點半就繁榮起來了，他得提早去找個攤位。
做好準備，林故淵就帶上新鮮采下來的草莓和番茄出攤了。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這次正好遇上城管來巡視。
“喂！兄弟，這片市場給六十歲以上老人擺攤的，你不能在這兒擺。”一個穿着制服的男子朝林故淵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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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城管也怕鬧事兒，基本上都是用比較平和的語氣跟林故淵交談。當然，他們隊裏還有個抗攝像頭的城管，應該就是預防一些刺頭兒。
見他們态度平和，林故淵也不急，遞過去兩個草莓，還跟城管搭着讪：“我這純粹就是露臺上草莓種多了，自己吃不完随便賣賣。”
樊勝看着掌心裏躺着紅紅胖胖的這兩個草莓，有些糾結。這草莓味兒聞着是真香吶！
想他堂堂大男人，在家只能吃老婆孩子吃過的草莓屁屁，哪兒見過這樣完整的草莓？
這草莓看着就好吃！樊勝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放心吃，這草莓沒打農藥的，我自己在家也是摘了随便蹭蹭灰就吃了。”
眼看林故淵也撚一個放口中，樊勝好像腦中有根弦瞬間崩斷了，他大口咬下，這草莓還挺大，他這麽大一嘴巴居然只咬下去三分之二。
草莓剛破皮的瞬間，汁水就好像在樊勝口中跳舞一般的曼妙，柔軟的果肉，豐美的滋味兒，樊勝三下兩下的就把手裏的草莓解決掉。
這草莓一入口樊勝就知道，肯定比老婆在進口超市買那三十塊錢一斤的還要好，他吃了林故淵這麽大兩個草莓，也不能白白把人家趕走不是？
便給林故淵支招：“你去大學城附近啊，這兒距離大學城還近，騎個電車十來分鐘就到。那邊有專門的夜市給學生創業擺攤用，随便擺，沒人管的。”
“行。”林故淵慢吞吞的收拾攤子。
說實話，林故淵大學在學校裏頭住校住了三年半，肯定熟知城管口中那市場，但他是絕對不樂意去學校門口擺攤的。
草莓曼妙的滋味兒在樊勝口腔中漸漸消失了蹤影，他只能連三的吞咽口水來回味。終于，在林故淵把筐子都收拾起來後，樊勝忍不住了：“等等！”
“嗯？”林故淵停下手上動作。
“你這草莓多少錢一斤？”問時樊勝心理是在打鼓的。他吃過老婆在進口超市裏買的草莓，但對比在林故淵這兒吃到的草莓那根本沒法兒比。
這麽說吧，林故淵這兒的草莓屁屁，絕對都比進口超市裏草莓尖尖更好吃，這一點樊勝堅信！
可這麽好吃的草莓，價格肯定也挺貴。當城管的本來工資就不高，現在家裏開銷還那麽大，要是讓他花……
“三十塊錢一斤吧。”他到底是林故淵開張頭一單，林故淵也沒想着從他手裏賺多少錢。
記得之前草莓剛下來時候，超市裏進口草莓三十塊錢一斤，自己種的味道肯定比那要好，就也定這個價好了。
“三十？！”樊勝喜出望外。
他都做好這草莓肯定得賣四五十的心理準備了，都想着貴的話就少買一點兒，沒想到居然還挺便宜。
“那給我來個五十塊錢的！”樊勝心想，這次他回去肯定能輪上幾個草莓尖尖……實在不行這草莓屁屁也挺好吃的，不嫌棄！
林故淵便重新打開攤子，挑出最大的往塑料袋裏放，看的樊勝那叫一個心花怒放。
稱好五十塊錢的，一手提袋子，一手掃碼，樊勝見林故淵又遞過來的兩個大草莓，那叫一個美滋滋。
啃着手裏的草莓，樊勝見林故淵重新收拾攤子，往電車上一放就要走。
樊勝不好意思白嫖林故淵這四個大草莓，便沖同事們喊了聲，介紹說：“那小夥兒賣的草莓特好吃，說是自己在家裏種的呢，你們誰家大人愛吃草莓的，給大人帶回去準保她不啰嗦你。”
城管大隊裏男人們轟的笑起來，不過還真有幾個男人動了心思，又跟樊勝打聽到價格才三十塊錢一斤，聞着樊勝袋子裏那濃郁甜美的果香，四五個城管一同叫住了林故淵。
林故淵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頭次出攤失利後，居然還賣完了，愣是被城管包圓的，說出去誰敢信啊？
出門時林故淵就帶了五斤多，最後那幾個城管每人都沒分到足斤，都有些遺憾。
林故淵見狀，便推銷起自己的番茄來：“這個番茄也是我自己種的，味道酸酸甜甜的，還挺好，你們要不嘗嘗？”
說完，林故淵就尴尬了，他出門可沒帶水果刀，而他這一筐番茄也就二三十個的樣子，總不能給每個城管都分一整個吧。
“大爺，借你的水果刀用下。”一城管到一個賣桃子的大爺跟前，借個刀遞給林故淵。
“謝了。”林故淵挑了個最大的番茄，足有他手掌那麽大，掂量掂量約莫得有一斤二兩的樣子。
番茄一切四瓣，水果刀剛一刺入，鮮紅的汁液便淌了出來，瞬間番茄專屬酸酸甜甜的味道便萦繞在幾人身旁。
“嗯！聞着就不賴。”
“這番茄皮挺薄的啊。”
“來來，我嘗嘗，好吃一定買！”
不用林故淵一個一個分，四個城管就主動拿走。
番茄特別水嫩，四個漢子一陣稀拉嘩啦連咬帶吸的，也沒防住汁水流手上，吃完他們還都意猶未盡的舔舔手。
“這番茄不錯，多少錢一斤？”說話的城管眼睛亮亮的盯着林故淵。
這番茄的價錢林故淵也想好了，就跟樓下便利店賣的精品進口有機大番茄一個價，“八塊！”
“有點兒貴啊。”剛才詢價的那城管摸摸幹癟的錢夾。
還不等他張口呢，另一城管就叫道：“先給我來個三斤的！”
林故淵只得再次放下筐子，重新攤開攤子，正在他擺弄時候，最先詢價那城管主動幫林故淵搭把手，他道：“給我也來三斤！”
得！剩下那倆也不猶豫了，兩人對視一眼，他倆內部商量好，後沖林故淵道：“剩下的番茄我倆平分咯。”
出門時，也就只帶了八斤半的番茄，這下全部售光，還又是都城管買的。
嚯，絕了！
大清早的就來個開門紅，V信進賬兩百整，林故淵的心情相當不錯，就連回來給露臺上的植物澆水時，都在哼着歌兒。
現在樓頂上已經開始初步的繁榮了，除去早已枝繁葉茂的草莓番茄的植株，現在雞毛菜、空心菜、小蔥等等也同樣長勢豐茂。
一開始樓頂上做的瀝青和塗料、黏膠三重防水，一到晴天，整個露臺都是塑料反映的散光，看的人眼明晃晃的。
但現在露臺南邊的角落就跟其他地方完全不同了。從空間站裏移栽出來的小苗一個一個長勢都極好，高處是番茄架子，中間是蔥蔥郁郁的葉菜，下部則是枝枝蔓蔓的草莓。
整個南邊一角都是綠意，哪兒還會有晃眼的銀色塑料膜呢？
陽臺幹活兒的時間過去得很快，左晨聯系林故淵時，他還在試戴他新買的遮陽帽。
“何美儀想請你吃個飯，還到咱們常去的濱河23號吧？”左晨直入正題。
“什麽事兒？”林故淵放下手裏的遮陽草帽，去塔樓裏摸個小板凳坐下。
左晨道：“應該是就之前孫應搞你實習工作的事兒道個歉，另外誠心邀請你去她們家公司上班來着。其實這姑娘打小就不錯，現在也好想沒什麽變化。就是有時候有些沖動，容易被人利用，現在她這不上不下的正難受呢！”
“嗯？她難受什麽？”林故淵不太能理解。
“到底孫家還在江城企業裏算龍頭，孫應為了對付你動用家裏不少資源，現在鬧的滿城風雨，各家企業現在都知道了你這號人，現在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孫應不可能打自家的臉。我估摸着何家也多少要顧及孫家的臉面，所以這事兒吧……”
林故淵無語：“那還叫我去她家公司幹嘛？”
左晨嘆氣：“這不找你商量的麽，何美儀打算自己開個公司，招你當員工。”
林故淵：“……”
“過了商量商量這事兒怎麽解決。對了，順便把你種的草莓番茄拿出來，讓我再過過瘾。最近一直各處跑，都缺維生素了，嘴旁起好到一泡，诶呦，一碰賊疼！”左晨開始賣可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