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獵殺捕食者
眼前，道路崎岖，身後，伊人眺望。
不經意間的回首，曾大帥瞥見了一抹淡綠倩影，在一塊突起的石塊上。
少數民族少女多情，果不其然。
曾大帥搖搖頭，繼續邁步，朝着山下走去。
白家寨南二十餘裏，地勢稍平，有一條勉強可以通車的土路，以橫跨怒江上的友誼橋為界，東為果敢特區，西為北瓦地盤。朱敢帶着曾大帥通過北瓦控制的友誼橋，進入果敢特區。
一路上，龍雇傭軍們很安靜。鐵軍佑率先開口。
“我說大帥，”鐵軍佑湊到曾大帥身邊，低聲笑道：“何不娶了她？像這種既漂亮又有情有義的女孩世上少之又少，三生之幸啊！”
曾大帥苦笑。美女長相甜美，可要他終生困于此，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即使給村長當也沒得商量。
鐵軍佑不解，問：心裏有人了？
問題如同砸入水中的小石塊，在曾大帥的內心掀起一圈圈漣漪。傾卿小美女的笑容，還有那兩個惹人醉的酒窩再次從他記憶中泛起。
數不清第幾次了，總之無時不刻莫名其妙腦海裏就有她的影子，想起的時候，他總會取出小美女的照片傻看。照片是出發前向首長借路費時從秦亮的錢包裏順來的，随身攜帶着。
菠蘿麻子！被俘虜了。
曾大帥意識到自己內心開始多了一絲牽挂，多了一個人，只因為一張肖像素描。
“大帥，別怪我多嘴，”鐵軍佑的嘴皮子動了數回，終于忍不住說出來，“還在想着首長千金？”
想，奶奶的，就是想，我也控制不住。
曾大帥毫不掩飾內心世界。
鐵軍佑道：“古人雲，竹門對竹門，木門對木門。那可是數千年的智慧結晶……”
“胡說八道，管他啥門？大丈夫處世，當敢愛敢恨，或許難逃人生之不如意十常八九的規律，但是，我愛過，恨過，至少以後不會為此而遺憾。”
規勸失敗，鐵軍佑無奈，“真服了你。人比人氣死人，我寧願找一根夠得着的小草，也不稀罕那看得見摸不着的水仙花。”
“哈哈，老鐵夠實在！對了，大嫂還好吧？”
曾大帥曾經去過鐵軍佑的老家，雙慶直轄市北部某處山區，當時鐵軍佑家裏貧寒，看得曾大帥心酸不已。窮當兵，當兵窮。世言不無道理。
提及家裏，鐵軍佑臉色黯淡，嘆息一聲，道：“自從生了娃後，月娥她身子總出毛病。若非為了治病錢，我也不會重回軍旅生涯。诶，我們這一行當，不怕死就怕傷，如果，如果這一次我出啥事，嫂子與犬子有勞大帥兄弟多照顧……”
“欠揍你？”曾大帥舉起大拳頭擂在他胸前，“一個都不許少，好好跟着我回去。完成了任務，我去應聘飛機師，你還給我當副手！”
哎呀，隊長，還想着泡空姐吶？不怕被首長千金擰掉耳朵？
龍凱旋的戲言一出，衆人哈哈大笑。與人無怨，是曾大帥自己肆無忌憚的嚷嚷洩露風聲的。
她敢？！
曾大帥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衆人又笑。
表面上，人人心情輕松，但是，鐵軍佑的憂慮或多或少引起了他們的共鳴。說政治覺悟高估計連他們都不好意思，沒錢途誰來？
嘻笑中，大帥想起往事……滿目悲傷的母親，暴怒絕情的繼父，還有永遠無法抹去記憶的青澀初戀，或許稱為單戀更合适，曾經的懦弱不再，十年了，已非昔日吳下阿蒙……
咦？那是什麽？
曾大帥注意到前方天空雲層下有一個反光物體在移動，朝着他所處方位飛來。
無人機！
經驗豐富的老兵反應奇快，迅速敏捷躲入路邊的樹林裏，朱敢等十數人明顯落後一個節拍。
8倍望遠鏡下，飛在三四百米高的無人機清晰可見。
“捕食者，空挂，無對地攻擊導彈。”
曾大帥自言自語。
老兵們神色嚴肅，隊長的話有另外一個意思：花旗國在一定程度上介入了這場戰争。
“借我瞧瞧。”
朱果伸手要過曾大帥手中的軍用望遠鏡。
“嘶，好家夥！緬狗哪來的遙控玩具？”
無人機可飛三四千米高，全球鷹甚至達萬八米，沒有雷達的幫助，很難發現它的存在。大帥的運氣不錯，首先緬北雲層厚而低，地表多樹林，無人機的光學鏡頭必須低飛才能看到目标，其次，果敢距離漢龍國不足十公裏，花旗國不敢高飛，害怕被雷達鎖定擊落，結果便宜了他。
“凱子，打開幹擾器。南北鬥，準備動手！”
曾大帥果斷下決心。說起花旗國，漢龍國的軍人無不憤慨，數年前漢龍國駐那斯拉夫大使館被其明目張膽“誤炸”，死傷數人，身為軍人，曾大帥以為恥，有機會報複豈能錯過？
幹擾器調至最大功率，頓時，天上的捕食者失去GBS指引，開始暈頭轉向茫然盤旋，高度進步一步降低，速度減慢。
大狙就位。南北鬥顯然很期待，期待開創歷史先河之舉：狙擊步槍擊落固定翼飛機。
與低射或平射不同，射高受到的角度、重力、風向與風速影響成倍增加，而且缺乏這方面的訓練。
機會不多，AMR大狙是半自動步槍，持續火力不佳，一旦首槍錯過，很難再從頭頂上密布的樹葉找到一個合适的射界。
與水平無幹，一切看人品。
放心，大帥一向認為自己的人品淩絕頂。事實證明，這是他的強項。
萬衆矚目萬衆期待中，南北鬥輕扣扳機，子彈飛出。
天空中，疑似雄鷹折翼，一邊翅膀被擊個粉碎，接着失去平衡進入螺旋墜落狀态。
“落下了，在那邊！”
朱敢興奮地指着遠處大叫。
無須他指點，大夥都看見了。無人機落入一片樹林裏，沒有爆炸。
人品啊！
大帥摸了摸小平頭咧嘴嘿嘿笑。
“捕食者”雄風不再，插在茂密樹杈之間，機頭嚴重損毀，與松軟的地面親密接觸。
“好大一只鳥！”
第一次近距離直面兇名在外的“捕食者”，曾大帥不由贊嘆。“捕食者”數年前服役，并在南斯拉夫國逞威，花旗國借助它的“眼睛”擊毀了不少高價值目标，從此驚豔于世人的目光中。據猜測，目前這款無人機正在測試空地導彈。
失去半翼和油料的“捕食者”重達數百公斤，人力無法搬動。唯有将她大卸八塊。沒有辦法，如果不趕快，說不定惱羞成怒的花旗國會射來巡航導彈，天曉得附近還有沒無人偵察機。
“捕食者”被包裹號掩埋了起來。
“都成散件了，還有用嗎？”
朱果相當不理解，為了這個破玩意耽誤半天功夫實在不值。
站得高，所以看得遠，這句話說在曾大帥身上蠻有道理。在軍校與特種大隊之時，他接觸了許多關于無人機的訊息，知道其核心價值所在：偵查系統。也就是光學照相機和合成孔徑雷達。
光學鏡頭看人，雷達“看”導彈發射架與重型裝備。在緬北，再先進的雷達也難逃英雄無用武之地的尴尬命運，果敢軍沒坦克更無導彈，所以花旗國大兵大膽将偵察機放到雲層之下的低空找人，值得以價值不菲的“戰斧”索命的目标。
曾大帥很肯定，國內的軍工對花旗國此類先進設備不是一般的感興趣。半天功夫将換取數年時間，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