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與你 不開竅
“好好的, 為什麽要見她們呀？”最後的尾音被阮兮拉長了一些，帶着剛睡醒時特有的綿軟, 落在人耳中癢癢的。
阮兮靠在他胸前，白嫩的指尖撥弄着他黑色的睡衣扣子，兩種反差明顯的顏色在深夜構成一副誘人的畫作。
她仿佛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如何跟霍骁陸求饒的，又開始不知死活地撩撥他。
霍骁陸抓住她那只調皮的手，握在掌心一個指節一個指節細細揉捏過去，就像是得到了一個心儀的小玩意兒。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是在借此來壓下心底蠢蠢欲動的欲/望。
他一早便發現，只要一碰到阮兮，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就會全線崩潰。
見霍骁陸不回答, 阮兮只好仰着小臉又問了一遍, 漂亮的大眼睛純真而懵懂, 他每每見到這樣的眼神就無力招架。
盡管他心裏清楚, 阮兮多半是故意這樣看他的。
阮兮有些緊張，因為在她的印象裏, 這是霍骁陸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
除了自己剛跟着霍骁陸的時候, 他曾出手幫過她，自那以後他再沒有過問她的事業。
“我看你挺喜歡她們的。”霍骁陸沒有正面回答阮兮的問題, “今天從包廂出來以後，你沒有第一時間來找我。”
阮兮給她助理的備注已經讓霍骁陸很不舒服了，今天更甚。受了委屈，受了驚吓不第一時間跑來找他, 竟然還有心情先去安慰別人。
阮兮只覺得霍骁陸的語氣聽着有些奇怪, 卻壓根沒往他是吃醋了那方面想。
不過她還是耐心地跟他解釋，“那是因為音姐在裏面受了很大的委屈啊，她是為了我才會被那個狗屁鄭升罵的, 我當然要安慰她呀。”
經紀人保護自己的藝人，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發生這樣的事，本就是經紀人的失職。若是今天他不在，她們倆人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個問題！
兩年前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阮兮和今天給他打電話時萬分委屈的阮兮同時浮現在霍骁陸的眼前，這讓他有些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
可每次，阮兮都能輕而易舉地撲滅這些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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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啦，我最要謝的還是哥哥，謝謝哥哥又一次保護我了。”像是有些不好意思，阮兮先是抿了抿唇瓣，然後才下定決心似的挺直自己的上半身湊了過去。潤紅的唇瓣在霍骁陸的下巴落下一個令人難以抗拒的吻。
在寂靜的夜晚，這聲“啵”顯得格外清晰和暧昧。
霍骁陸那麽詳細地詢問地址，又那麽巧合地出現在那裏，阮兮知道這一切絕對不是她自作多情。他會出現在那裏絕對是為了她！
可阮兮不會問霍骁陸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因為她無權過問霍骁陸的行程，她只需要知道霍骁陸又一次幫了她，而她需要表示感謝。
霍骁陸只覺得有一團泛着濕意的，又萬分柔軟的雲團落到了自己的下巴處，他的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
同時，他也慶幸阮兮沒有過強的求知欲，沒有問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因為理由他羞于說出口。
他心裏不舒服。
阮兮寧可去跟這些不相幹的人吃飯也不願意陪他。
他在公司心煩意亂了一天，最終還是決定帶着人過來。待在有阮兮的地方，自欺欺人地認為阮兮是在陪自己。
他甚至還想過走進那間包廂，這對于他來說很簡單，整個津城沒幾個人會不認識他，他若是走進去了，不會有人提出異議，他只會受到熱烈的吹捧。
但他怕阮兮會不高興，所以硬生生忍住了。
可現在那些不舒服、憤怒、羞惱……的情緒都在阮兮的一個吻中消失殆盡了。
這幾年，阮兮別的沒學會，唯獨學會了察言觀色。
當然這技能只針對霍骁陸一人。
她敏銳地發現剛剛還陰沉着一張臉的人此刻心情莫名地變好了。
于是阮兮趁熱打鐵，“你不會為難她們吧？”
她隐隐覺得霍骁陸是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生氣了。
“不會，只是有些事要交代她們。”霍骁陸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清冷。
雖然他不喜別人占據阮兮太多的精力，但經紀人也好，助理也罷，畢竟都是阮兮的人，阮兮護着她們，他便不會越俎代庖做些什麽。同樣的，他要見那些人也會事先知會過阮兮。
“嗯？”
阮兮還是疑惑，霍骁陸卻已經不打算再多說什麽了，薄唇抵着阮兮白嫩的耳朵，微重的喘息清晰可聞，“是不是不困，那我幫你入睡好不好？”
阮兮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被霍骁陸帶壞了，不然怎麽能秒懂他的弦外之音呢！
幾個小時前被過分擺弄過的腰肢這會還酸軟着，這下阮兮什麽都顧不上問了，飛快地藏進被子裏，“我困，我現在超級困的，我馬上就睡着了。”
霍骁陸輕笑一聲，把背對着自己縮成一團的阮兮轉過來抱進懷裏，阮兮以為他不打算放過自己，卻見他只是親了親她的額頭，語氣溫和，“閉眼，睡覺。”
霍骁陸的懷抱很溫暖，嗅着熟悉的氣息，原本以為自己會失眠的阮兮沒一會功夫就重新進入了夢鄉。
不管她承不承認，她的身體早已習慣了霍骁陸的存在。
習慣他的愛撫，習慣他的親昵。
此刻，霍骁陸毫無睡意。
阮兮是他的愛人，他沒有權利把阮兮當成金絲雀一般豢養在家中，所以當得知阮兮喜歡演戲，他便放手讓她去拼搏她的事業，可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他清晰地認識他之前的做法是不對的。
如果他的小愛人足夠強大，這樣的飯局她完全沒有必要參加，也就不會遇到這般惡心的事情。
聽着阮兮的清淺的呼吸聲，霍骁陸決定要讓他的小愛人站到最高處去，站到一個人人都需仰望她的高度。
阮兮喜歡她現在的經紀人，所以她的經紀人不能動，那便多給些資源。
這對于霍骁陸來說，不是什麽為難的事情。
想到這，他拿出手機，給顧辰逸發信息：【有興趣合作嗎？】
顧辰逸是導演，他自然能明白霍骁陸說的“合作”是什麽意思。只是霍骁陸沒想到顧辰逸會回得這麽快，畢竟現在已過零點。
【顧辰逸：在哄兒子，明天詳談。】
霍骁陸應允了，只是他更加睡不着了。
他認識阮兮比顧辰逸認識童婳的時間還要早，如今顧辰逸早已嬌妻幼子在懷，而他的小沒良心依舊沒有開竅。
內心極度不平衡的霍骁陸忍不住咬了咬懷裏阮兮高挺的小鼻梁，然而睡得一臉香甜的阮兮沒有給他一點回應。
最後，他也只能緊緊抱住懷裏嬌嬌糯糯的小沒良心。
不開竅沒關系，至少她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有的是時間和耐心。
雖然阮兮再三跟她保證，但韓音回到家之後還是覺得不放心，畢竟現在有不少人都在盯着阮兮，而大半夜是最容易出幺蛾子的時間。她通知了公司的運營，讓她做好删帖的準備。
誰知一夜過去，風平浪靜。
“韓姐，咱們還要守着嗎？”運營眼下的黑眼圈明晃晃地昭示着她此刻狀态不佳，大晚上被叫過來，讓她刷新了一晚上的微博，她原本以為是要出什麽大事了，結果什麽都沒有。
韓音剛接完一個電話，不知是因為熬夜還是因為電話的內容，她有些神情恍惚，運營叫了她兩遍，她才回過神來，“不用守着了，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了。”
運營揣着電腦離開後不久，韓音從沙發上站起來，又給葉小何打了個電話。
“音音姐，我有點緊張。”站在會議室門口的時候，葉小何的腿都在打哆嗦，這還是她第一次被大老板召見，“我最近沒犯什麽錯誤呀？”
“真要犯錯誤，就直接讓你走人了，哪還會給你面見大老板的機會。”
葉小何愣了幾秒，“也對哦。”
但接着她抖着更厲害了，“那大老板為什麽要見我啊？”
“別緊張，估計是有什麽事要跟我們說。”直覺告訴告訴韓音這事應該跟阮兮有關，但現在想再多也無濟于事，她拍拍葉小何的肩膀，把她拉進了會議室。
“霍總，她們到了。”
大老板私底下召見她們已經夠稀奇的了，結果韓音和葉小何在這個會議室見到了更稀奇的一幕。
平日裏不可一世的大老板竟然對着一個年輕男人低頭彎腰，态度十分謙遜。
被他成為霍總的男人連眼皮都沒擡一下，只是朝他揮了揮手，聲音清冷，“你先出去吧。”
“好的，好的，有事您再叫我。”
大老板路過韓音和葉小何時用氣音叮囑道：“說話都注意點。”
韓音&葉小何：“……”
“兩位請坐。”許秘書站在霍骁陸邊上，見會議室沒了外人，招呼韓音和葉小何落座。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兩位勉強算得上是阮小姐的娘家人，畢竟她們在阮小姐面前能說得上話。霍骁陸沒這意識，但許寧作為他的秘書必須要替他考慮周全。
韓音偷偷打量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年輕男人。
作為經紀人，大大小小的各式帥哥韓音見的不要太多，但這一款的韓音還真沒見過，帥倒還是其次，主要是氣質。
許秘書招呼韓音她們入座以後，霍骁陸沒再說話，他的一只手擱在會議桌子上。
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雪白修長，清瘦卻有力，偶爾輕點一下桌面，給人一種漫不經心的纡尊降貴。
他什麽都不用做，什麽都不用說，只是往那一坐，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球，但又因為他本身氣場強大，旁人只敢偷偷瞧他。
正如同韓音感覺得那樣，霍骁陸不開口，在場其餘的人都像是被掐住了喉嚨，根本發不出聲音。
仿佛都在等候他的吩咐。
整個會議室陷入一片寂靜當中。
葉小何年紀小沒見過這樣的陣仗，沉不住氣，坐了沒一會工夫就忍不住對韓音擠眉弄眼，“音音姐，現在是什麽情況呀？”
這會兒韓音是真的摸不準大老板把她們叫過來目的是什麽，但她心裏總隐隐覺得這事兒還是跟阮兮有關系。
突然她想到了之前何小葉跟她說過，阮兮的那位金主長得非常帥氣。
她口中的金主不會就是現在坐在她們面前的這位吧？
在韓音觀察霍骁陸的同時，霍骁陸也在審視着面前這兩個人。
霍骁陸在見她們之前就已經調查過她們。
目前來看兩人都沒什麽可疑之處。
葉小何的性格有些沖動和孩子氣，但她除了是阮兮的助理之外，還是她的鐵粉，在日常的相處中，就很聽阮兮的話，無論發生什麽都會堅定地站在阮兮這邊。
至于韓音，雖然昨天的事情讓霍骁陸對她有些不滿，但總得來說還是一個比較負責任的經紀人，帶了阮兮兩年基本沒讓她受過什麽委屈。
當然霍骁陸留下她們最重要的原因還是阮兮喜歡。
霍骁陸朝許秘書擡擡手，許秘書會意，分別遞給她們一份文件。
“今天把你們叫過來是想談一談阮兮的事情，你們可以先看看這份資料。”
葉小何對于文件上的條款不是很理解，囫囵吞棗一般快速地翻看完了。可韓音不一樣，她才看了第一頁臉色就變了，接下來的幾頁內容她都看得十分仔細。
“我會為阮兮成立一個人工作室。”
韓音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剛剛那份文件上都已經寫得清清楚楚，甚至連團隊都已經組建好了。
“霍總，那您把我們叫過來是？”韓音記得大老板就是這麽稱呼年輕男人的，“您有話不妨請直說。”
“我希望你們能繼續擔任阮兮的經紀人和助理。”
成立工作室相當于阮兮已經跟公司解約，但韓音和葉小何的入職合同都是跟現公司簽的，她們沒法直接跟着阮兮走。
這點韓音自然也清楚，“我們的合同……”
“你們只需要做出選擇，其他的不需要擔心。”
“我要跟着兮兮，我本來就是為了她才來應聘助理這個職位的。”葉小何想都不想就回答道。
“那麽，韓小姐你呢？”
韓音沒有馬上作出回答，她不像葉小何考慮得這麽簡單，偶像至上。她比她們都要年長，需要考慮得問題相對來說也會更多。
她的猶豫在霍骁陸的意料之內。
許秘書又為韓音遞上了兩份文件，“這份是你與現公司的解約合同，只要簽字就能生效。還有一份是你加入工作室的入職合同，上面包含了你的薪酬和福利待遇。這位是蘇律師，你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直接咨詢他。”
坐在一旁的蘇律師微微朝她們颔首。
就像霍骁陸說的那樣，什麽都不需要她操心。
霍骁陸開出的條件太誘人，韓音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況且帶着阮兮這個小祖宗兩年，她确實也舍不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