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少年]陪我看世界

第6章 (6)

還有能做到的事！】蕾雅請威森購置一批藥材，補充用掉的份額還賣了一些。将庫洛斯買回的羊絨都織好，毛衣、毛褲、圍巾、帽子和手套，一人準備了兩套。

等待的日子格外難熬，當第十日收到庫洛斯的口信，蕾雅再也忍不住要立刻前往。心裏有種非常煩躁的感覺，和上次碰到女巫差不多的感覺，什麽在警示！

威森說要送她，卻被拒絕了。蕾雅迅速打點一切告辭：“威森叔叔才回來，就不打擾你們了。”

“小蕾雅，你腳還沒好。”

“只是骨裂，養了這麽久早好了。”

搭上去臨城的馬車，蕾雅閉眼假寐。車裏還有其他人，都是前往同一方向的路人。她不敢放松警惕，腳碰碰放在靠椅下的小箱子，腿上放着海德麗準備的午餐。

忽然，幾股暗系能量波動。蕾雅猛然睜眼，聽到車夫的慘叫聲。車裏的人都吓得往外跑，她周身浮現一層光膜，慢慢的隐去身形，從馬車裏爬出來。

“啊啊——怪物！”

“救命——”

“不要過來！”

蕾雅麻木看着惡魔屠殺，她什麽都做不了。魔法弄不死這群惡魔，更會暴露自己而得不償失。待硝煙散盡，她才從陰影中走出來。

【我從什麽時候開始竟然漠視生命了？】

【或者…因為我判斷，他們不值得救？】

【這是對人性的絕望麽？】

【我果然變了！】

蕾雅走在小路上，精神有些恍惚。現在想起來，來到這時代許久，竟然一張臉都沒記下。這是一種自閉症，她在排斥一切。而那沒被排斥的庫洛斯，成為特別的存在。

“這個時代有心理醫生了麽？”

“哎～就算有也不能怎麽樣…”

“我一定無法配合治療。”

在大路上行走，一路追尋一些痕跡。有不少路人的遭受了襲擊，顯然是因為‘聖潔’的關系。擦肩而過的一個黑色衣帽的男人，他忽然叫住了自己。

“小姑娘……”

【驅魔師？】蕾雅沉默僵住，在那銳利眼神下，退了好幾步。他胸口有白色的十字架，一身煞氣讓人極端不适宜。蕾雅深呼吸幾口，又退了幾步。用銀色的小餐刀比劃，強撐着瞪過去：

“你、你是怪物同伴？我、我不怕你！你別過來——”

“-_-|||小姑娘，你冷靜點！小心別傷了自己。”原本懷疑她是惡魔的人黑線不已。本來一路都是被惡魔路過的痕跡，可這小姑娘獨自遠行——太可疑了！“我是驅魔師，那些怪物你見過？”

“嗚嗚…都死了，車裏的叔叔阿姨…嗚嗚…哥哥、嗚嗚…哥哥，你在哪？”蕾雅像忽然釋放恐懼似的，哇哇大哭起來。【怎麽辦？怎麽脫身？我不想浪費時間！】

“呃…小姑娘……”

“走開！壞人，不要過來！報警了噢，警察叔叔會抓你們的！”

“我不是…那個…”

“退後！”蕾雅挂着淚珠，握着餐刀瑟瑟發抖。

“修斯大人，怎麽啦？”黃色披風的兩個人追了上來，看到一個哭得可憐巴巴的小姑娘，還有無措的驅魔師在路中央。“小姑娘，怎麽了？你找不到家人了？”

“哥哥、哥哥去大鎮了。我去找哥哥，車被怪物襲擊了。嗚嗚……”

“那邊的城鎮嗎？那邊的惡魔都被消滅了，你哥哥不會有事的。喬恩，你送她去吧！”

“小妹妹不哭了，我陪你走。不怕、這個叔叔是和惡魔戰鬥的人，是好人！”

“是這樣？謝謝叔叔。”蕾雅軟萌裝蘿莉跟上去。【我也會裝傻了！】

驅魔師：我難道真的兇神惡煞到某種程度？

作者有話要說： “喲~幹的不錯！”

“什麽？”

“裝哭已經很像了，驅魔師都被你騙了。”

“哇嗚嗚嗚……”

“喂——不要哭！”

“巧克力、肉…嗚嗚嗚…巧克…唔…”

庫洛斯額角一抽，掏出一包巧克力堵嘴。“蕾雅·赫特爾，閉上嘴！”

蕾雅嚼着巧克力，舔舔唇淡定的擦幹淚。“下次要見堅果的。”

庫洛斯：軟萌害羞的蘿莉？這個厚臉皮騙巧克力的家夥是誰？

☆、生命垂危

告別了好心的叔叔，蕾雅溜進人群不見了。她尋到鎮子的豪宅區，找到一間最豪華的房子，在路口的灌木上發現了一個印記。掰開那塊樹皮，出去蠟黃的油紙。

【消息正确，南方！在小鎮等我！】

看着這消息，蕾雅心中大安。還是決定先去南方看看有沒其它信息，再做決定。一路尋出了城，沒有再發現第二個印記。

正想回城找地方休息，卻聞到一股難聞的毒氣。掩着口鼻，蕾雅穿過草叢。地上有惡魔的碎片，還有一灘血跡。血跡沒有完全幹涸，時間不算太長。這和剛才驅魔師說的東西，應該是吻合的。

【人類的血？這個感覺……魔力波動？】蕾雅摸摸血液瞳孔一縮。有魔力波動的血，就代表它的主人是魔法師。而她認識的魔法師，只有庫洛斯一人！

懷揣着不安，蕾雅撥開草叢，尋找血的源頭。很快的，在草叢中發現重傷的庫洛斯。他臉上血肉模糊，一只眼睛都破裂了。

“庫洛斯！”蕾雅心都要跳出來，連忙看看四周。簡單檢查了一下，發現他傷的十分嚴重。內髒骨骼都有了裂縫，更嚴重的是頭骨也破裂了。【這到底是什麽撞擊産生的？】

蕾雅平複呼吸，開始用魔法給他續命。少許召喚契約獸Tina，獨角獸遲疑了下，用風托起他，朝人煙稀少的大山飛去。這麽嚴重的傷去醫院，根本不能保證存活。她必須找個絕對完全的地方，用高階治療魔法。因此、有人的地方絕不行！

在山腰尋了間廢棄的木屋，在四周撒下種子催發，用樹藤将木屋包裹掩藏起來。Tina用風系魔法收拾一番，蕾雅鋪好床小心将庫洛斯放上去。庫洛斯情況比想象中的還糟糕，內髒出血、顱內也有淤血。她一點信心都沒有了。

蕾雅戴上膠套，拿出醫藥箱打開，消毒銀器刀具，将止血藥都拿出來。選擇先治好一些外傷，防止他繼續流血。然後布下聚熱陣法，才顫抖的拿起銀刀。【冷靜點、冷靜點！】

“等我、等我……”

“庫洛斯？”蕾雅驚喜的聽到他開口，可是他染上高熱。臉色蠟黃，傷口黑黑的。

“雅、等我……”

“嗚嗚～傻瓜！”別怕~我會救你的！一定、一定能的！

“振作一點！”Tina嘶鳴一聲，踏踏蹄子喊醒她。

蕾雅一抹臉，撕開他的衣服，在傷口上消毒，慢慢将淤血拉出來複原傷口。等身上的傷都處理完了，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重新穿上寬松衣服。蕾雅已經不想動了，可還有最關鍵的一步要做。

【顱內清理！】我根本沒學過腦科！怎麽辦？現在送醫院嗎？這種傷口，能治好嗎？

“蕾雅、還好吧？魔力消耗過度嗎？你兩天沒休息了。”

“唔…還行。”傷口意外的難處理，高度集中精神有些模糊了。“過去多久了？”

“按小時算，34個半。”

【糟糕，凍結傷口的魔法只有36個小時，失效後他馬上就會……】怎麽辦？頭和身上不一樣，弄不好他就……我的魔力和精神力，已經幾乎耗盡了。

“Tina～能拜托你一件事麽？”

“什麽？”

“要救他……我能想到是魔法獻祭。”那種超S級魔法，才能……

“不行！你瘋了？”

“我知道後果！”

魔法獻祭是神使傳承的禁忌魔法，專門為奧丁神使用的。獻祭的對象越強大，施術者的代價就越大。她和庫洛斯只差兩個等級，應該不會付出性命的代價。但是肯定會失去魔力……

“抱歉、比起失去魔力，我更不能接受的是：他會死！”蕾雅輕嘆一聲，摸摸獨角獸腦袋，抱着它的脖子蹭了蹭繼續說。“對不起，能原諒我麽？”

“如果是你決定，我沒有意見。”

“謝謝，等你醒來～吃掉我靈魂吧！”蕾雅彎彎眉眼笑了，契約精靈在宿主失去魔力後，會陷入沉睡。她這實際上是在斷口糧，是個不稱職的宿主。然後她死後，獨角獸會醒來。

“不、我不會吃的。”獨角獸蹭蹭她，眼睛一眨一眨。直接撞在她靈魂上，自主進入睡眠狀态。

蕾雅點了根蠟燭，運轉魔力冷靜下來。沒有看到碎衣服的裏頭，一個金黃色團子在挪動。她摸摸少年的臉，眼角滾落淚珠。“對不起…父親、母親、姑姑、族長…大家，對不起。我知道以現在身份而言，我不能這麽做。我必須活着，必須變得強大、堅強…但是、但是…”

【你們不會原諒我吧？】

【但是、我不能繁衍血脈，無法延續氏族。早一點去見你們，也不算什麽壞事吧？】

【金卷那種東西，應該給維納的！他的話、在哪都能如魚得水的活着。】

女孩周身的魔力升華，腳下浮現繁雜聖潔的魔法陣。肌膚泛着瑩白色，心髒處浮現金色刻印。随着古語的咒文念出，氣流越發狂躁起來。粉唇落在少年眉心，刺目的光芒吞噬了一切。

【活下去，庫洛斯！】

“嗚嗯…唔…”庫洛斯感受到一股又一股，清涼魔力注入體內。灼熱的傷痛漸漸遠離，腦袋裏一直壓迫的東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清爽和舒适，像在溫泉…不、像在媽媽懷裏。接着魔力在暴動，不斷沖擊着經脈。四周的雷系魔力，都朝他湧過來……無瓶頸晉級了！

魔導師！

大魔導師！

庫洛斯驚愕從這狀态醒來，睜眼看到一雙緊閉的眉眼。蕾雅蒼白小臉布滿淚痕，她全身籠罩着聖潔光暈。“你做了什麽？”

“噗——”蕾雅被打亂了步調，一口血吐出來倒下去。原本就很勉強的Ｓ級魔法，她到底高估了自己的精神力。【失敗了嗎？可惡…太弱了，救不了他嗎？不行、不行失去意識！】

“啊…唔…”庫洛斯覺得眼睛燒得疼，右眼明顯看不見了，視野一下子狹窄很多。地上的蕾雅氣息微弱，像要随時斷掉似的。來不及多想，立刻将她抱到床上。

照着鏡子處理下右眼的傷口，看看女孩的身體，知道她肯定越級用了禁術。這種狀态很糟糕，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治療。一團金色撞入懷中，是這次出門的收獲。

庫洛斯戳戳它沉聲問道。“迪姆，發生什麽事了？”

團子張開嘴，吐出影像……

少年一頭紅發恹恹的，拳頭能捏出水來，好半天才緩過詭異的暴怒心緒。能活着原本是件高興的事兒，可他現在……撓撓右臉舒一口氣，起身察覺身上怪怪的，摸摸屁股發現沒穿內褲。一擡頭就見到地上那些破布，知道原型很顯然就是……受傷時穿着的衣服。

【衣服不是原來那一件了！這代表…咳咳…】

【-_-|||…也對，她還不會洗衣服…】

【有洗衣服将手的皮膚都搓得裂開的麽？】

【等等……脫我衣服需要撕麽？】

給小笨蛋擦一把熱水臉，擦擦小手後。開始做飯、冥想适應新的境界，然後去外頭取了雪水，洗澡收拾房間。他切身體會到這種魔法的可怕，也了然代價必然是更加龐大的。她現在體內沒有絲毫魔力波動，精神力也匮乏的昏過去了。

一天、兩天、三天……他終于等到女孩醒過來。見她迷糊的模樣，打了水遞到她面前。又去盛飯瓢湯，送到她面前。看着她跟小雞啄米似的進食，眼睛幾乎都沒睜開的樣子撫額。

“來~漱口！”庫洛斯遞過清水，扶着她坐在石床上。

“唔…咕嚕咕嚕…”迷糊蕾雅很聽話，讓幹什麽都幹了。

“想睡？想去廁所麽？”

“嗯嗯！”蕾雅繼續點頭，她真的好累啊！

“這裏、進去、好了叫我。”

“庫洛斯…唔…”蕾雅出來幾乎要趴下。被庫洛斯扶住送到床上，知道她還沒有恢複過來，蓋好被子用魔力舒展經絡。“睡吧～我在這裏！”

“唔…嗯…”

》》》

當蕾雅再次醒來時，看到庫洛斯半邊完好的側臉。驚喜的看到那睜開的眸子，歡呼一聲幾乎要跳起來。她湊近男孩，摸摸他的臉喊道。“庫洛斯、你醒了！有沒哪裏不舒服？”

“嗯。”庫洛斯應一聲，臉又側過去一點。【這話不該我說？】

蕾雅見他閃躲，好笑的抱着他蹭了蹭，才覺得安心一些。嘴角暈開甜美的笑容賊兮兮笑，很快有低落的揪着衣擺。“別怕，我會做除疤的藥膏，你會再漂漂亮亮的。你的眼睛…對不起，我精神力不夠，沒将你的眼球複原……”

“亂想什麽？我是男人，又不看臉。少一只眼也叫缺陷的美，別胡思亂想的，知道麽？”庫洛斯眼皮抖動，有些不耐、有些坎坷的轉過臉。

“嘻嘻～愛美是人之常情，不管男人女人。”蕾雅眯眼揶揄直笑，庫洛斯平常極為注重儀表，吃穿上很是講究，比她這個姑娘還愛美。

“蕾雅～”庫洛斯看到這沒心沒肺的笑臉，眼眸深深的幽暗。他将鬥篷給女孩披上，坐在她面前表情少見的嚴肅。“你想清楚了麽？”

“嗯？”

“你這樣做想清楚了麽？失去魔力的後果有多嚴重你明白麽？就算我們失去魔力，也比普通人類更遭受惡魔喜歡，這是千年伯爵的設定！你了失去的自保能力，你明白了麽？”

“我……”沒有魔力，我也不能像個普通人嗎？

“不怕失去利用價值，我會遺棄你麽？”你難道忘記我們之間的交易？失去魔力後的你，根本夠不上條件。我也許會……

——女孩瞬間臉色蒼白，眸子失去原有的靈氣。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要上班了，周日啊！可惜不休三天……

☆、單純相依而已

蕾雅低頭沉默了，咬着牙什麽都沒說。她可以想象，未來帶着自己這個累贅，庫洛斯會過得多艱苦。慢慢就煩悶了吧？她該怎麽辦？

庫洛斯看她這樣怒火中燒，她怎麽可以這樣蠢？“我不是教過你，對誰都要保持警惕麽？如果不想被遺棄，就要體現自己的價值！我們只是結伴而行的人！我們各取所需，不是血脈親人！總有一日會分開~你要怎麽辦？你怎麽可以将活下去的資本這樣舍棄？”

“我知道，但是庫洛斯…我…沒那麽聰明，沒辦法去計算那些利益得失。我只是害怕、很害怕！沒有你的世界，很黑、好寂寞。契約從我失去魔力就作廢了，可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想說什麽？”

“再給我三個月時間，然後我會離開。這一年多我也學過很多，以後也能夠活下去的。還有…你覺得麻煩了、讨厭了、不順眼，就直接告訴我？我不想去猜你的心思，什麽都不想猜！”

“你在說什麽蠢話？”庫洛斯胸口一窒，看着她絕望的模樣，咬咬唇閉上眼睛。伸手輕輕的擁着她，下巴抵在香軟的脖頸裏。“只要我還活着，就一定不會不會丢下你！還是在你心底，我就這樣忘恩負義了？笨蛋、別哭…有這力氣，就多吃點。”

“真的不會嗎？我以後沒用了。什麽都幫不上你，我一直是累贅……”蕾雅茫然眨眨眼，感受到擁抱的溫度，眼珠斷線的掉落。【其實好害怕！對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安全感！】

“誰說的？你可厲害了。”

“騙人…嗚嗚…”

“喂～不哭了，衣服都髒了！”

“反正都是我做得！”

“你搞清楚，你的衣服都是我在洗！”庫洛斯額角一抽，沒好氣的吐槽。

【真是的！】蕾雅消聲了，撲哧一下笑出來。

“別怕、我會研究恢複你魔力的方法！”

“可是……”

“就算恢複不了，我也不會丢下你的！我現在很強的，相信我！”

“嗯、我信！”

蕾雅讓庫洛斯去了一趟醫院，他的傷基本好了沒錯。可眼球需要摘除，還要裝上假眼。預定過醫院，第二天就回來了。他臉上包着繃帶，手裏提着好幾個麻袋。

“庫洛斯？”

“嗯、你怎麽啦？”她臉色好難看，呼吸都很微弱。

“正常反應，咳咳…失去魔力綜合症罷了。預計會反反複複幾個月……”

【所以、你才說給你三個月時間？蠢蛋！】庫洛斯臉色難看極了，氣呼呼的放下東西，想對她發火又憋回去。“呼…我買了新鮮的菜回來，餓了吧？”

“嗯！”

簡單吃過飯後，庫洛斯用魔力滋潤她的經絡。拿熱毛巾蓋在她額頭，喂了一口水。失去魔力的魔法師極虛弱，何況她還沒完全康複。

“會舒服一些麽？”

“嗯、你控制力變強了。”

“那是，我是誰啊？”庫洛斯潇灑的笑笑，輕輕吻過粉嫩的唇。眼眸亮晶晶的專注，吸引女孩的目光。他捏着嫩嫩的小臉，覺得好像瘦了不少，尋思以後要養肥一點，肯定更好捏！

【诶？】這般親密的舉動讓蕾雅呆傻，理智被完全拍飛。本就高熱的臉，快要冒煙了。她努力想張嘴說什麽，可依舊無法反映過來。

“喂——蕾雅？”

……呆滞中！

“丫頭？笨丫頭？回神了！”

……呆滞中！

“哈哈哈…好可愛呢！”庫洛斯笑噴了，抱着小丫頭停不下來。

……呆滞中！

放下當機的小丫頭，少年臉上滿是使壞後的得瑟。用心将魔力注入她體內，循環之後再收回，可惜她無法存儲魔力了。

“明天我還去城裏，會租一間公寓，顧輛馬車回來，咱們去那邊養病。”

“唔？噢……”蕾雅還在發傻中。

“喂~小笨蛋，額頭挺燙，不舒服嗎？”

“沒有！”她飛快否認，又察覺反應過頭了。

“怎麽啦？”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她果然是個麻煩吧？會被讨厭的。

“蕾雅，看着我！”庫洛斯一愣捧着小臉，讓她正視自己。拂過有些消瘦的臉頰，額頭貼着她啞聲道。“我只說一次，好好記住！”

“嗯！”蕾雅趕忙點頭，覺得心跳加快了。【幹嘛忽然這麽認真？】

“我受傷快要死了，你一直照顧我，覺得我煩麽？”

“诶？”

“我頭骨因撞擊破裂，生命垂危，你放棄了麽？”

“……”

“那你後悔麽？”庫洛斯摸摸她的腦袋，将身體的溫度傳達給她。

“……”蕾雅愣愣的沒有說話，只是靠着他閉上眼睛。

“睡吧～那時你希望我好起來……現在我也是同樣的心情！”扶着發呆的女孩躺下，庫洛斯握着小手慎重的嘆道。【傻丫頭，只有感同身受後，你才知道我在想什麽啊？】

“庫洛斯…我…”

“蕾雅、記着，我永遠不需要你道謝。我的心意不需要輕飄飄的兩個字，你的也是！你為我做的一切都不會道謝，我會記在心底，留在身體裏。”

“嗯！”蕾雅被迷惑了，呆呆的點頭賴着他。

“不怕、我這裏。若在這世界只能看見我，那讓我成為你世界！”其實小丫頭不是‘愛寵’，而他才是那個被‘馴化’的‘魔獸’吧？【被你需要着，會讓我如此滿足。能夠擁有什麽的感覺，比起強行割舍掉，太幸福了。我早就将你畫在領域範圍內了吧？】

蕾雅：等等、不是該問他為什麽親吻我嗎？

他們下山住進一家公寓，庫洛斯拆下繃帶，戴上半邊臉的面具。蕾雅勉強能行走，三步就能喘幾口。庫洛斯深刻感受到了責任，他不曾想過蕾雅會虛弱成這樣。

“庫洛斯、這個你拿着。”蕾雅摘下存儲魔器臂環，不知道身子還能撐多久。

“你這是做什麽？”

“我現在魔力、精神力虧損，用魔器負擔極大。短時間內不能遠行，所以……”

“沒關系的，我們不走。”庫洛斯輕輕擁着她，一下一下撫背。“乖，別想太多。”

蕾雅梳理完情緒，雙暈染上豔麗的色澤。庫洛斯取過牛角梳，一下一下順發，戴上鑲嵌寶石碎鑽的發箍。擡起小臉看了看，滿意的笑笑。【嗚…真好看，等她再大些，一定更漂亮。】

“這是？”耳畔發出叮咚咚的金屬撞擊聲，蕾雅照照鏡子看到閃亮發箍。

“11歲生日快樂！來伸手！”庫洛斯給她戴上珍珠耳環，又套上黃金鍍銀，雕着百合花的手镯。

“唔…謝…呃、我是說，很喜歡。”

“乖！”

很滿意女孩的反應，牽着小手坐在桌前。定制的蛋糕還熱乎乎的，散發甜膩的香氣。插上十一根彩色蠟燭，拉上窗戶微笑看着她。

“呼——”蕾雅吹滅蠟燭，聞着蛋糕的香氣，眸子亮晶晶的。【好好吃的感覺！】

“饞貓、先許願！”

“嗯！”

“來、切好吃吧！”庫洛斯将刀遞給她，倒上花茶陪她坐着。

蕾雅歡快的吃蛋糕，從病倒後每天都要吃藥。只有吃甜點時，才會覺得味覺被洗幹淨。以她目前的醫藥能力來說，能阻止身體惡化就勉強了。【代價、比想象中的更大！連生命力也在流失！】

“嗚嗚…庫庫…明天還要出去嗎？”

“不用，那邊的事、我交給迪姆盯着了。”

“那什麽…別特別遷就我…”

“傻丫頭、亂想什麽呢！事有輕重緩急，現在讓你身體穩定最重要！”

從蕾雅倒下後，藥材消耗巨大，賺取的資金見底。而他們要在這兒定居一陣子，也不好再去惹附近地頭蛇的賭場。庫洛斯只好去借錢，好在朋友不少，并不算難借到。

另一方面開始接觸醫藥，翻着蕾雅的藥典，慢慢跟她學習配藥。還用心學習甜點制作方法，為一直吃苦藥的蕾雅一點心意。

一轉眼又過去幾個月，蕾雅的情況穩定下來，總算擺脫綜合虛弱陣，體力、耐力、速度都下降幾個臺階，但至少不會在随便病倒了。庫洛斯高興地開了瓶酒。嘗試那辛辣、據說男人都該嘗的味道。

“唔…啧…”庫洛斯喝醉了，撲倒那搶走酒瓶的女孩。見她在沙發上拼命得滑動，這樣不乖直接拍兩下屁股。“別亂動，你拿我得酒去哪？”

“庫、庫…你喝醉了，這是伏爾加！你第一次喝，度數太高了。”蕾雅被抱住後不住顫抖，內流滿面想要爬出來。【他耍酒瘋了！】

“我明明沒醉！少糊弄我！”

蕾雅：醉了的人，都這樣說！

“蕾雅、長大以後嫁給我吧。”庫洛斯蹭着軟軟的小臉，呼吸吐在脖頸處。

“呃？”嫁？嫁！

“小笨蛋，為什麽不回答我？你不喜歡我？你怎麽能不喜歡呢？真壞、快說喜歡我！”

“唔…嗚…放開，笨蛋！你別咬人啊！”蕾雅被咬了兩口，可憐巴巴的含淚掙紮。

“呵呵~我知道了。你是害羞，不好意思說~”庫洛斯臉頰紅紅的，滿臉‘我懂’的得瑟樣！

“-_-|||行了，放開我！”被十四歲少年求婚好微妙，不對、他喝醉了。“咳、咳…咳咳…”

“你不舒服？去…坐好。”少年搖搖晃晃放開她，坐在沙發上又灌了一口。“好辣！”

“我、我虛歲才12！你少胡說八道。”總算得到自由，蕾雅迅速遠離他。

“所以長大後嘛！屬于我吧～蕾雅！嫁給我，變成我一個人的！你不準給別人做衣服，不要對別人笑。乖乖的待在我身邊，從今以後只看着我！”是的，這是我想要的一切！

“诶？”蕾雅怔怔聽着，摸摸少年稚嫩的臉孔。這種孩子氣占有心态，該說點什麽好？伸手輕輕擁着他，離那微醺臉頰很近，他依舊迷迷糊糊開始打着小呼嚕。“睡吧、庫洛斯…你累了。”

【能不能看別的東西，我無所謂，但新娘不行！】

【不過、等你長大，就不會這樣想了吧？新娘的理想型，應該是媽媽那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庫洛斯借錢

某豪：你這家夥怎麽沒長大？

庫洛斯：吵什麽，這是魔法後遺症，過幾年就正常了（過幾年，我真長大你就看不出來了。）。

某豪：這是你借錢的态度？

庫洛斯：能借多少？全部幫我換成這單子上的藥材。

某豪：借了還不算，還要我做苦力？

庫洛斯：我女人病了！

某豪：你頂着這嫩臉說這種話，讓我怎麽吐槽？

庫洛斯不耐煩了，扶額長嘆一聲。“你快點，我女人在家等我呢！”

某豪目瞪口呆，他終于想起這混蛋到底有多無恥了。心塞塞的打了個電話，然後捂着胸口：“你女人多大？”

“12！”看在他爽快的份上，庫洛斯也爽快的回答。

“……你下得了手？”果然一如既往的禽獸！

“我現在不是14歲麽？多配！”

“……你走吧。”某豪捂着胸口，覺得年輕時結交了這個男人真是錯誤。

“嗯、明兒我過來拿藥。”

“所以，你一定不打算還錢了吧？”

“以後有空吧！”

某豪：……果然，是錯誤！

☆、早戀是不對的！

作者有話要說： “庫洛斯、弄個特別點的發型吧！”

“噢？”

“你看！”

“蕾雅·赫特爾…你欠揍嗎？”庫洛斯看着畫板上的：爆炸頭、雞冠頭、羊毛卷、雙馬尾什麽的！氣的撕掉畫紙，去追那個跑到門外的罪魁禍首。“站住——”

“嗚嗚…我錯了…”蕾雅兩下就被抓到了，可憐兮兮求饒。“庫洛斯最好看了，什麽發型都帥氣逼人！”

“臉盲就閉嘴！”少年最後還是撒手了：打她？心疼的是自己！她最近、是不是越來越調皮了？

蕾雅：……我只是不太會認外國人罷了！

炎熱的夏季過去，豐收的秋季來臨。蕾雅只感覺到食物越來越豐富，庫洛斯做的菜色和甜品越來越多。她為此很高興，可庫洛斯老會半夜爬床……

庫洛斯朦胧間，摸摸懷中的女孩問候。“唔？早上好。”

蕾雅額角一抽，有放棄治療的無力感。“你怎麽又爬上來了？”

“你涼涼的，抱起來好舒服。”少年蹭了蹭嬌軟身子，嘴角勾出歡樂弧度。

【笨蛋，還沒立冬，哪會冷？】女孩秒懂他又半夜起來，大概是摸到微涼的感覺，所以……

也許男性天生臉皮厚，在她沒有強烈反對後，他爬床爬得更理所當然。她明白這份心意，也不想在生命倒計時看到他沒落的眼神。她越來越任性了，想霸占這個少年，享受他靈魂的溫暖，度過快樂的每一天。真到離別之時，也能夠微笑吧？

兩人起來梳洗完畢，庫洛斯給蕾雅梳頭。蕾雅給庫洛斯上藥，他的傷總算好全，可以開始初步的整形除疤。失去眼球放了假眼進去，骨骼沒有長歪的架勢。

庫洛斯甩甩頭感覺頭發有些長了，撓了撓揪起。“唔…要剪頭了。”

蕾雅放下藥盒愣住，眨眨眼認真打量他半響道。“長發不好看麽？”

“你喜歡我留長發？”庫洛斯指尖順順發，照照鏡子輕笑。【确實更有魅力一點。】

“唔～長發、好看…”紅色面積大，發型獨特更好認，我能在人群裏第一個發現你。

“那就不剪了！齊腰差不多了吧？那時我們都能結婚了。”

【等等，我們角色反了！】蕾雅呆住了，腦中轟開炸彈。庫洛斯留着長發，羞答答念着：待我長發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絲绾正，鋪十裏紅妝可願？

——(￣□￣)蕾雅暈乎乎的，最後直接暈倒了，腦中最後剩下：你那天不是喝醉了嗎？

【又害羞了，真可愛呢！】庫洛斯抱着緋紅雙暈的女孩，嘴角勾勒燦爛笑容。‘當機’的反應有好些日子沒出現了，這種時候怎麽吃豆腐都可以。

比一比，親疏立見。庫洛斯覺得蕾雅最好了，不管哪方面都好，他能數出一大堆優點來。蕾雅比別的女孩懂事、聰明、漂亮、可愛、溫柔、娴靜、乖順…只要她在就會開心，相伴會無比自在舒服。

可另一方面，她單純又天真。若不護在懷裏，一定會被別人欺負去。接受她溫柔的魔力，這份情感也壓在心頭，重重的、進入心房好甜。曾經的猶豫煙消雲散，順着心意将她占為己有。

“迪姆？”庫洛斯接住飛回來的格雷姆，看過遞回的消息沉默。

“來、給～”蕾雅用糖果喂迪姆，捧在手裏撫摸逗弄。【好可愛。】

“蕾雅、我要出趟遠門。”

“嗯，一路順風。”

庫洛斯望着那失落的小臉，将她拉入懷中嗅着發香。“聖潔的地點确認了。等我拿到聖潔，就不怕那些惡魔了。我會保護你，蕾雅…相信我。”

蕾雅揪着他的衣服，澀澀一笑悶聲道。“我信，自然信。”

【只是、覺得有些悲傷…已經不能站在你身後了。】

庫洛斯準備大量能存放的食物，然後是弄一筆錢。找些書和布匹、草藥給她打發時間。準備了整整兩日，還是不放心。還特地去醫院請了，風評很好的看護士給蕾雅送飯。将剩餘的金幣，遞給茫然的小笨蛋，一遍一遍叮囑她。“每天8點、12點、17點會有人給你送飯。要是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