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分手
幾日後,果子偷偷跑了過來,她的師兄出去斬妖除魔了,留她一個人在城內,剛好可以偷溜出來。
她過來的時候,葉塵剛好在招呼她坐下。
果子看了一眼一旁一臉兇煞的夜辰有些不敢坐。
她很喜歡葉塵,光是和他站在一起都會覺得心情很好,就像小時候偷偷跑去後山躺在草地上,溫煦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可以在陽光下惬意的眯起眼睛,什麽都不去想,那些讨厭是糾結的事情都可以抛在腦後。
至于另一位,她是有點怕的。相比下來,另一位更像是她印象中的仙人,高高在上,俯瞰衆生。
夜辰盯着果子,眼底一絲血光,轉瞬即逝。
從見到果子開始他就覺得不舒服,煩躁,憤怒,不看,怨恨……那些說不出的負面情緒不斷湧出,有那麽一瞬間他想要一刀殺了面前這個嬌笑着喋喋不休的少女。
果子之前是被當做爐鼎教養,身上多是成熟女子的嬌媚,加入天衍宗之後一心修煉,少女的嬌俏可愛盡顯。
“其實我覺得我們的大師兄喜歡二師兄。”果子打開了話閘子,忍不住和葉塵說起了天衍宗的趣事。
她說的大師兄二師兄是天衍宗宗主的親傳弟子,兩人都是男子,但關系很好。
這些年外面各式各樣的話本繁多,門內修煉的修士們也逐漸了解除了男歡女愛,男男,女女之間也有真情愛意。
門內有些弟子瞧着大師兄二師兄關系實在親密,忍不住揣測他們的關系。
不過他們是絕對不敢把這份揣測捅到兩個當事人面前,會被師兄打死的。
葉塵顯然對天衍宗的八卦很感興趣,問道:“你們師門會不會棒打鴛鴦?”
果子吐了吐舌頭,說道:“大家只是這麽傳而已,具體真相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不會的吧。”
果子對師門印象很好,所以從來沒想過那些可怕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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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辰自己的自己大腦刺痛,像是千萬根針在紮一般,額角溢出一層冷汗,心髒更是想被人緊緊攥住般劇痛,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夜辰急促的喘息幾聲,試圖擺脫這份痛苦,可渾身肌肉緊張的繃起,靈魂和□□嘶吼叫嚣着危險。
危險!危險!離開,離開這裏!殺了他,快,殺了他!殺了他們!!報仇,報仇血恨!!!危險,快逃!!!
有無數聲音在夜辰大腦內嘶吼讓他無法冷靜的思考。
夜辰咬着牙,額角青筋暴露,嘴角溢出鮮血,強忍住心中的暴戾和殺意。
“滾!滾出去!”
葉塵正聊的開心,就聽到夜辰的怒吼聲吓了一大跳,他一開始還以為夜辰吃醋了,轉頭就發現夜辰渾身不對勁,連忙跑過去将人抱在懷裏。
他也顧不上自己還沒來得及從果子那裏問出自己想知道的東西,抱歉的對果子說道:“不好意思了果子,我這邊有事。”
果子一看也知道自己不能帶下去了,告罪一聲趕緊離開了。
葉塵将人抱到床上,慌亂的從戒指裏取出一大堆丹藥,他的手有些抖,丹藥撒了一床,他抓了一把焦急的問道:“夜大哥,你怎麽了?”他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葉塵恐懼死亡,他看到外祖父和祖父躺在重症監護室,看到父母躺在床上蓋上了白布,看到哥哥躺在床上渾身冰涼臉色蒼白虛弱。
如果夜辰再出事他想他會崩潰的。
幸好夜辰逐漸恢複了正常。
在葉塵趕過來抱住他的時候,夜辰大腦裏叫嚣的聲音就消失了,難忍的劇痛逐漸消退。
夜辰喘息幾聲,才控制自己顫抖的手摸了摸葉塵額前的碎發,強撐起笑意說道:“沒事。”
葉塵不滿的說道:“怎麽可能沒事,你騙我。”他伸手摸了一把夜辰的額頭,滿手的汗水。
他都心疼死了,趕緊說道:“不行,我帶你去萬花谷看看,怎麽可能沒事呢?”
葉塵陷入了一種異常焦躁的狀态,絲毫不見往日的冷靜理智。
他哥哥曾經也是這樣躺在床上,因為病痛冷汗直流,再次面對這樣的情景,他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夜辰将人安撫下來,“先等幾天,還是還有事在去萬花谷看看,別擔心,或許是修煉出了岔子。”
他知道不是因為修煉的問題,那個果子絕對有問題。
夜辰低下頭,長而密的睫毛掩蓋住內心翻湧的殺意,果子必須盡快處理掉,不然會成為他們的心腹大患。
晚上,葉塵早早的睡下了,他一直保持着正常的作息,沒有多少改變。
夜辰很少睡覺,打坐修煉代替休息,等葉塵睡着了,他在周圍布下陣法,悄然無聲的離開。
葉塵睡得并不安穩,睡夢中他仿佛回到了自己最不安最害怕的時候。
哥哥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家,手心是黏膩的鮮血,他泡在冰水裏,渾身顫抖,額角卻是細密的冷汗。
年幼的葉塵站在一邊,除了給哥哥擦汗什麽都做不了。
葉塵從噩夢中驚醒,伸手摸了摸,卻發現夜辰不在。
這樣的事情也挺正常了。
他們自己有自己的事情。
葉塵身為藏劍山莊二莊主需要暗中和與浩氣盟關系不錯各城城主見面,得到他們的支持。
夜辰身為明教右護法,自然有不少事情要處理。
葉塵忙的時候,夜辰就研究陣法安心修煉等他回來。夜辰忙的時候,葉塵就自己玩看小說打發時間完全就是修真界般的低頭族。
葉塵很享受這樣的相處方式,他喜歡夜辰的溫柔,過去的他除了哥哥一個都不信,一個都不在乎,他朋友很多,可真正交心的卻沒有。沒心沒肺的他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反而受不了感情的約束。
可突然醒來,看不到夜辰的身影,葉塵心裏前所未有的恐慌,巨大的不安如同藤蔓一般在心中蔓延纏繞。
門窗關的好好的,葉塵卻覺得有一股子冷風在竄直往身體裏鑽,四周安靜的可怕,他坐在床上蜷縮雙腿,雙手抱住膝蓋,不安焦躁的等待夜辰的歸來。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夜辰還是沒有回來。他徹底坐不住了,跑出去找人。
夜黑風高,寂靜無聲,街邊只有寥寥幾人在轉悠。
到底是修真界,指望這些修士晚上不出門是不可能的,夜晚反而是鬼祟妖邪出現的最佳時期,想要出來斬妖除魔的修士也不少。
城內沒有宵禁的規矩,但想要找人也難,神識是個好東西,可亂用是會引來災禍的,葉塵也不會電視劇那樣手指點點就算出人在哪裏的蔔算本事,只好自己去找。
葉塵像個無頭蒼蠅轉了半天都沒有找到人,煩躁的揉了一把頭發。
突然間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靈氣波動,那雙清澈的眸子眨了眨,染上了喜悅的光芒。
他高興的趕過去,看到那一身熟悉的白衣,臉上帶上了笑,“夜大哥。”
夜辰背對着他手裏拿着彎刀緩緩的轉身。
夜辰長相英俊,又帶着幾分邪氣,很是吸引人,如今臉上飛濺上一抹血色,額前碎發上的鮮血滴落在額前順着光潔的臉頰滑落,如同地獄魔君,邪氣凜然。
葉塵沒有害怕,上前一步,卻看到夜辰腳下的屍體。
多麽熟悉的一張臉,白日裏他還和她說着話。如今她躺在血泊之中,雙眸瞪大,滿是驚恐,一身青衣被滿地的鮮血染成了暗紅色。
葉塵雙目圓睜,瞬間的驚愕之後,他努力保持鎮定問道:“夜大哥,發生了什麽?”
黑夜寂靜,殘月孤星,夜辰正站在夜色之中,面無表情,他微微擡起頭看向葉塵說道:“我殺了她。”
夜色之下,葉塵沒有發現夜辰的眸子變成了純粹的黑。
“為什麽?”葉塵有些無法接受這個回答,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葉塵也殺過人,可是他不會殺害無辜之人。說他雙标也好,他可以害死他認定的敵人,卻無法對無辜者坐視不管。濫殺無辜是他的無法接受的行為,這是他的底線。
“她該死。”夜辰收起刀,朝着葉塵所在的方向走去。
葉塵看着他,目光惶恐,他覺得現在的夜辰很可怕,就像是即将爆發的火山一樣危險,隐藏的外表之下的岩漿一旦噴發出來足以吞沒所有的一切,他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夜辰眸光越加危險,他死死的盯着葉塵質問:“你在害怕我?”
葉塵身子顫了顫,說道:“夜大哥,你現在很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因為我殺了她嗎?有時候我很想知道在你心裏我到底又算什麽。為什麽總有人會來妨礙我們。”夜辰一步步朝着他走去,額前的鮮血滴落在地面,眼底一抹血光閃過無人察覺。
葉塵皺起眉,臉色不渝,他是喜歡夜辰的,因此當夜辰質疑這份感情時,他顯得很是不高興。“你在說什麽混賬話,小爺我肯定是喜歡你的。況且這是我們的事情,和果子有什麽關系?”
他不願意相信夜辰是濫殺無辜之人。
夜辰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敢妨礙我的都得死。”
“夜辰!”葉塵擰着眉不可思議的看着他,這是他第一次叫夜辰的名字。他甚至覺得面前這個夜辰完全必須不像是他認識的夜辰了,“你怎麽可以濫殺無辜!”
“無辜?她算什麽無辜,況且濫殺無辜這種事情不是葉玄言常做的事情嗎!”夜辰站在他面前,湊到他耳邊,往日低沉溫柔的聲音帶上了些許惡意,“你哥哥不是最喜歡将無辜之人拉入泥沼,看着他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啪!”葉塵一耳光揮了過去,直接将夜辰的臉打偏過去。因為憤怒,他的眼眶微紅,胸前劇烈的上下起伏。
葉塵可以什麽都不在意,唯一的逆鱗就是葉玄言,他不允許任何人說他哥哥的壞話,包括夜辰。
準确來說,正是因為說這句話的人是夜辰,他才更加無法忍受。
夜辰嘴角溢出一抹血絲,可想而知,葉塵打的有多麽用力。
“呵。”夜辰發出一聲冷笑,伸手捏住了葉塵的手腕,“你總是這樣,是不是在你眼裏我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你以為你心目中好哥哥是什麽好東西。為什麽你眼裏總有別人看不到我呢!”
他手中用力,葉塵痛呼出聲,手腕幾乎被夜辰捏斷了一般。
聽見他的聲音,夜辰臉上有一瞬間的恍惚,捏住葉塵的手不自覺的松開。
葉塵從他手中掙脫出來,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腳,他氣的渾身顫抖,他可以冷靜下來不去計較夜辰只因為一點小事殺死果子的事情,但是他絕對無法忍受夜辰對哥哥的侮辱。
“夜辰,閉嘴!”
他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像是凝結了冰雪,可冰雪之下是躁動的火山,憤怒的火焰在翻湧灼燒,吞沒了僅存的理智。
夜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看着他,什麽話也不說。
葉塵突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他覺得哥哥說的沒錯,他和夜辰的确不合适,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或許你是對的,我現在不想和你說什麽,分手吧,我們兩個人都需要靜靜。”
他無法接受夜辰殺死果子的行為,果子是無辜的,她到底做錯了什麽呢?就算加入天衍宗她依舊保持着當初的單純,為什麽這樣的少女死的如此慘烈。
他更加無法接受夜辰對哥哥的侮辱和不滿,這是他的逆鱗,從夜辰還是說葉玄言壞話的時候,葉塵就在他身上打了一個叉。
說完,葉塵就飛行離開。他怕自己留在原地就會控制不住的将面前英俊的男人打成貓餅。
葉塵骨子裏帶着幾分高傲,就算是分手也不願意鬧得那麽難看,也不顧夜辰接不接受,他毫無留戀的消失在夜空之中。
黑暗之中,有人發出嗤笑聲。
這就是愛情,只要稍微挑撥,就會分崩離析。
真是偉大的愛情。
作者有話要說:
果子是真無辜,她啥也不知道就被當做別人的棋子來害夜辰。
分手是不可能分手的,葉塵就是聽到他罵葉玄言氣頭上加上受到影響才說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