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尴尬聚餐
接下來的時間大家都開始忙着找工作和準備畢業論文了，羅丹玉報了個英語輔導班每周都去上課，她要為出國留學做語言準備了，她雖然不肯原諒安雪梅，卻也不再整天罵罵咧咧動不動就說弄死誰了，也不再找人四處去堵人了，只是跟蔚涯的關系突然淡了，兩人不再像以前那樣要好了。
蔚涯還是整天趴在電腦前碼字，她的新書二審三審都已通過不久就能出版上市了，編輯發過來的封面她也看了特別唯美特別喜歡，她想，離夢想更近一步了吧。
宿舍的氣氛在不知不覺中已然變得沉悶，原本宿舍六個人有三個考研的，羅丹玉因為後兩門考試沒參加上初試自然不會通過，另外另個考研的室友初試通過了都在準備複試，但卻不敢當着羅丹玉的面談論複試的問題，寝室長金晨簽了本市的一家知名廣告公司，只待畢業後就去公司報到，還有一個室友正在投簡歷……
蔚涯突然就感覺到了分別在即。是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不管在一起待多長時間，總是要分別的。以前聽到有大四的學長學姐大半夜的在樓下又哭又喊的，她忽然就理解了那種告別朋友告別校園獨自一人去社會闖蕩的彷徨和不安。
可是自己的人生總是要自己面對吧，人不可能一輩子都躲在避風港裏安然無憂，人生要經歷的風浪豈會有別人來替你迎接。
進入四月份天氣就漸漸暖了起來，陽光也顯得明媚了許多。
蔚涯漫無目的地走在校園裏，想着那年夏末秋初她帶着滿心的歡喜與希望來到這所考了兩年才考進的學校，想着這是張逸辰理想的大學，如果他還活着就一定會努力學習考到這所學校來的吧，結果這幾年她走在校園裏只顧着看人幻想着突然間的重逢都沒好好看過這所聞名全國的百年老校，有好幾棟教學樓都還沒進去過呢。
蔚涯心血來潮決定把學校的教學樓一棟一棟地重新看一遍，也算是回首一下在這裏的時光，記住這不長卻也不短的四年。
她走到歷史學院的教學樓時恰好碰到了從樓裏出來的李鑫，兩人似乎都沒想到會再見面都不由一愣，李鑫反應過來就立即拉長了臉從蔚涯身旁走過，錯過身的時候還故意還撞了蔚涯一下。
蔚涯回頭看了一眼李鑫走的飛快地背影，苦笑了一下，不管她是出于什麽原因也找了張逸辰五年，就沖這份執着也讓蔚涯欣賞……不，應該是六年了吧，還記得出事兒的那天是四月十七號，現在也四月份了呢，高三高四兩年，大學四年，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六年了啊！
再轉身剛走一步就看到了站在樓梯上的林樂知，正一臉探究地看着她，蔚涯頓時呆住。
要不要這麽巧？重走一回校園都能在這處于犄角旮旯的歷史學院遇到他？為什麽自從她遇見林樂知，就發現這個世界真的變得小得不能再小了，她去哪裏好像都能遇到他……
跑吧。這個念頭剛竄進腦子裏，蔚涯的雙腿就在大腦發號施令前果斷轉了一百八十度，跑了，可是剛跑一步就覺得身上的衣服猛地被扯緊，她掙紮着跑了幾步依然是在做原地踏步，回頭就對上林樂知滿含戲谑的眼睛，那樣子似是在說：小樣，你有本事跑我就有本事讓你原地踏步跑。
蔚涯笑顏如花地轉身回頭，說話之前先“嘿嘿”笑了幾聲：“林同學，好巧，沒想到在這裏還能碰到你。”
林樂知皮笑肉不笑地翹了翹嘴角：“呂同學一見到我就跑，是不是我魅力大不如從前了啊！”
蔚涯連忙擺手否定：“沒有沒有，林同學風采依舊，哦不，是比以前還要風度翩翩，從容優雅，人見人愛花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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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你不是人？”
正喋不喋、喋不喋說得起勁兒的蔚涯猛然頓住，這厮聽不出好賴話麽？“你，你憑什麽罵人啊？”
林樂知一只手抓着她一只手摸了摸下巴，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我什麽時候罵‘人’了？”他故意在“人”字上加重了語氣，“是你說我風度翩翩，從容優雅，人見人愛的，你不愛我不就說明你不是‘人’麽，難道我說錯了？”
果然是言多必失啊！
蔚涯咬了咬舌頭，又嘿嘿笑了幾聲：“我當然不是人啊，我是……”她那個“神”字還卡在嘴裏沒說出來就聽見林樂知悠悠的聲音響起：“我以為你怎麽着也要反駁一下，沒想到這麽快就承認了。”
她瞠目結舌地看着林樂知，這還讓不讓人說話了？她嘴角抽了抽想要再說點什麽證明一下即便不愛林樂知她也是個人的時候林樂知突然松開她悠悠然地走了。
走了？他就這樣捉弄完她邁着優雅帥氣的步子走了？
蔚涯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她拽了拽被林樂知抓皺的衣服，卻突然沒有了爬到歷史學院觀看一番的心情。她低低地輕嘆一聲，還是回去寫論文吧。
又折騰了幾天，找雜志抄資料搜材料，好不容易把一稿寫了出來，蔚涯興沖沖地交給了指導老師，誰知指導老師瞥了她一眼，不鹹不淡地說了句“你還能再晚點麽？”
蔚涯張了張嘴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又站了一會兒見指導老師沒再說什麽完全當她是透明人她就自覺地退出了辦公室。
剛走出辦公大樓就接到了羅丹玉的電話，蔚涯盯着手機看了幾秒鐘，這還是兩個月來羅丹玉第一次給她打電話，想起這些日子羅丹玉對她總是不冷不熱的句忍不住心塞，友誼就這樣淡了麽？
“蔚涯蔚涯，我在福林樓訂了包間，你等下沒事兒就過來哈，房間號是203。”
聽她聲音好像心情不錯。
“好，我等會兒就過去，人多麽？”
“不多，就是在一處玩得比較好的朋友，你快點過來別讓大家久等哈！”
等她到福林樓的時候已經六點一刻了，她一進門就被羅丹玉拉到身邊坐着，看着羅丹玉笑嘻嘻的樣子她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來，又看了看其他室友都在，金晨還沖她擠了擠眼睛，蔚涯頓時也嘻嘻哈哈地同她們笑作一團。這段時間大家都有些別扭，現在終于雲開霧散了。
包間的門再次打開時蔚涯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住，林樂知？林樂知身後還跟着五個人，其中一個是劉遠，還有一個是劉瑤的男朋友周浩，其他的三個蔚涯就不認識了，她狐疑地看了一眼羅丹玉，這什麽情況啊怎麽還有陌生人在啊？
林樂知看到蔚涯倒是不驚訝，他随意地在對面坐下來，劉遠坐在他旁邊，周浩坐在他另一邊，其他人見空位就挨着坐下了。
蔚涯看了一眼金晨，金晨聳聳肩表示什麽都不知道，其他室友也是吐了吐舌頭表示不知情。她剛要去問羅丹玉這什麽情況啊的時候羅丹玉笑呵呵地站起來大手一揮：“服務員，點菜！”
羅丹玉拿着菜單刷刷刷點了好多菜，都是招牌菜，然後她把菜單轉給蔚涯，蔚涯很少跟陌生人一起吃飯，現在又有林樂知在場，她哪裏還有心情點菜就直接把菜單遞給了金晨，金晨也沒點直接把菜單遞給男生了……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不怎麽說話，男生跟男生說話，女生跟女生說話，呂蔚涯一直沒說話，林樂知也一直沒吭聲，兩人時不時看對方一眼，每次目光交錯蔚涯都迅速轉開眼睛。
菜都點好了羅丹玉把菜單還給服務生的時候又特地交代了一句：“這些菜全部都不要放蔥姜蒜哈。”
房間裏頓時安靜了一下，都不明所以地看着羅丹玉，她笑了笑說：“我們蔚涯不吃蔥姜蒜，大家別介意湊合一下哈。”
林樂知的視線落到蔚涯身上，原來她不吃這些。
蔚涯當即叫住服務員：“該怎麽做就怎麽……”
羅丹玉打斷她，對服務員大聲說道：“聽我的，都不放，快點上菜哈，再來兩箱啤酒！”
蔚涯動了動嘴角沒再說話，未免尴尬只好低頭玩手機。
等酒菜都上了之後羅丹玉就招呼大家盡情吃盡情喝，不醉不歸什麽的，還說早就想請大家吃飯了，只是前段時間輔導班課程比較多，現在得閑了請大家聚一下，還說她過段時間就要去英國了下次見面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呢……
大家幹了一杯又一杯，只有蔚涯每次都是淺淺地抿一下，她不能喝酒，酒量太小一杯就倒，平時聚餐也從沒有喝過酒，今天看羅丹玉這麽高興又即将分離就喝了一些。喝了幾次之後蔚涯就覺得臉開始發熱了，她湊到金晨跟前悄聲問道：“我的臉紅沒？”
金晨搖搖頭，低聲說道：“有一點兒，不過還行，你不能喝就別喝了。”
林樂知擡眼就看到正在說悄悄話的女生，視線在蔚涯的臉上頓了頓，又掃了一眼她跟前的酒杯，一杯酒還有大半杯臉就紅了？
劉遠給羅丹玉倒了一杯茶，看着蔚涯興沖沖地說道：“呂蔚涯，你倆說什麽悄悄話呢，讓我們也聽聽呗！”
金晨當即擺手：“能說什麽悄悄話，吃菜吃菜！”
羅丹玉一手拉住蔚涯的手，一手端起酒杯，嘿嘿笑了幾聲：“蔚涯，前段時間我是太忙了，冷落你了，你別介意哈，我們幹一杯，還是好姐妹，好嗎？”
蔚涯完全不知道羅丹玉今晚是怎麽了，明明知道她不能喝酒的……可她看着羅丹玉笑呵呵地等着她舉杯卻也不忍拂了人家的意，畢業後大家就各奔東西了，以後再聚在一起也不容易，她遲疑了一下端起酒杯正要給羅丹玉碰杯時劉遠攔住了她，說她的酒杯不滿就給添滿了，蔚涯愣愣地看着手裏滿杯的酒，雖然笑得有些牽強但還是憋着氣喝完了，真心覺得啤酒難喝啊！
蔚涯還沒來得及吃口菜劉遠就又端着酒杯站了起來，口不擇言道：“我敬未來的嫂子一杯！”
場間再次安靜，大家都盯着劉遠等待着下文。劉遠卻是笑眯眯地看着蔚涯，林樂知的眉毛挑了挑，看了一眼蔚涯，沒吭聲。蔚涯看了看重新被填滿的酒杯，又看了看劉遠，突然捂着嘴跑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