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樂知出招
她想不明白林樂知怎麽會有她的手機號碼,對方好像猜出了她在想什麽,耐心解釋道:“你的號碼是羅丹玉給我的。”
呃,原來如此。
“你找我什麽事?”
聽着她略顯慵懶的聲音,林樂知的眼裏閃過一絲疑惑,聽這聲音心情難道已經好了?下午的時候她明明是失魂落魄的樣子回宿舍的,羅丹玉剛剛不是也打電話說她不吃晚飯了麽?還是刻意僞裝出來的堅強?
“羅丹玉被人堵在西隔牆那晚你不是說要請我吃飯的麽,你今天請我吃飯如何?”
“我記得你上次好像拒絕了,說是抵了。”
當時拒絕是因為從她眼中看到那種透過他看着另外一個人的感覺。林樂知沉吟了一下,有些無賴地說:“我反悔了。”
“改天吧!”
林樂知不可置信地看着被挂掉的電話,似乎有些不明白呂蔚涯對他怎麽會是這種态度,那些女生不都是對他的話趨之若鹜麽,為什麽呂蔚涯竟然會這樣一點都不給面子的挂他電話,甚至一點都不稀罕跟他共進晚餐。
再打電話過去,打一次挂一次……最後再打已經是關機了。林樂知瞥了一眼一直看好戲的劉遠,目光沉了沉:“她不想跟我共進晚餐,我也不想跟別人共進晚餐。”說完穿上大衣十分潇灑地出去了。
留下瞠目結舌的劉遠望着他挺拔俊逸的背影,他剛剛什麽都沒有做啊,只是在旁邊一不小心見證了林公子被女生拒絕的事情,難道就因為這樣林公子就果斷地抛棄他一個人去吃晚餐了?心裏不由腹诽,呂蔚涯,你說你沒事兒幹嗎拒絕林公子史無前例地想跟女生一起吃飯的機會啊,你霸氣無比的拒絕害得我也沒飯吃了!
蔚涯将睡未睡之際,金晨突然撞開門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大叫道:“蔚涯蔚涯,你快下去看看吧,羅丹玉在樓下跟人打起來了!”
蔚涯翻個身狐疑地看了一眼氣喘籲籲地金晨,好像在确定消息的真僞,她今天下午剛差點跟人打起來羅丹玉就這麽彪悍地跟人在樓下打起來了?不等她确定完金晨就立即跑出去了,邊跑邊說:“你快點下去啊,我先去幫忙拉架了!”
等蔚涯迅速從床上下來拿起外套追出去的時候走廊上已經不見了金晨的身影,這家夥來去如風啊?
等蔚涯跑遠了金晨才從隔壁宿舍悠悠然然地出來,看着那個風風火火跑下去的背影,不由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演個戲容易麽,得了林大公子的囑咐她剛剛可是一口氣從樓下跑到四樓中間不停地直接跑到宿舍的,林公子說只有這樣才顯出慌亂才能讓蔚涯信服……她扶着發軟的腿,心裏忍不住感嘆道,以前總覺得林樂知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男神,誰知道一接觸也是個會折騰人的主兒!
蔚涯風風火火跑到樓下時有些驚呆,樓下別說有人打架了,連個人毛都沒有!金晨那小妮子竟然撒謊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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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身打算回宿舍時就看到林樂知一手插兜一手提着一大袋東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這什麽情況?
“是你讓金晨撒謊騙我下來的?”
林樂知微微颔首,算是承認。
蔚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怎麽從裏面出來的?”
“宿管阿姨怕我在外面凍着,邀請我進去坐了一會兒。”
“……”蔚涯嘴角抽了抽,果然是大媽殺手啊!遂也不再理會他,繞開他就要回宿舍,她跑出來的太匆忙,下面就穿了條秋褲,冷風一吹就忍不住打了幾個寒戰。
林樂知見此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手裏一大袋零食往她懷裏一塞,嘴角微微翹了翹:“拿回去吃吧,吃完了心情就好了。”
蔚涯不由呆住,等她反應過來時林樂知已經轉身走了,她呆呆地看了看懷裏的一大袋零食又看了看林樂知孤傲的背影,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就因為在火車上她心情不好猛吃了很多零食,所以他覺得今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心情一定不好,特地去超市買了這麽多東西,讓她吃了心情變好麽?
呃,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什麽情況?林樂知為什麽會突然過來關心她?他不是一直都是冷然淡漠不近女色的麽?他們之間不過是發生過幾次“意外”而已,他為什麽會突然來對她好?
蔚涯呆呆地站着,任由進進出出的同學好奇地打量,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她愣愣地看着他離開的方向,雖然那裏早已沒有了他的身影……
第二天三公寓四樓某宿舍發生了一件大事,呂蔚涯不見了!
按照羅丹玉的話說就是她中午從自習室回來的時候沒見到蔚涯,當時還以為她出去吃飯了也沒在意,等她晚上九點多從自習室出來的時候蔚涯還沒在宿舍,問了其他室友後都說一天都沒見着她了。羅丹玉給蔚涯打電話,關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了,宿舍大樓都落鎖了還沒有回來,該不會出什麽事情了吧?
她急忙找到林樂知的電話號碼,對方剛接起來她就迫不及待地扯着嗓門叫:“林樂知,蔚涯不見了!”
林樂知敲擊鍵盤的手猛然頓住,他把耳機又往耳朵裏塞了塞,沉聲說道:“怎麽不見的?”
羅丹玉把今天的情況一五一十地都跟林樂知說了,最後弱弱地猜測了一下:“會不會是安雪梅那個賤人找她麻煩了?”
林樂知斬釘截鐵地說:“她不敢!”
“有什麽敢不敢的,她都敢找人堵我肯定也敢找人堵蔚涯……”羅丹玉突然想起了什麽,眼睛裏閃過一絲晦暗,“會不會是昨天那個叫李鑫的找她麻煩了?”
“你別胡亂猜測了,興許回家了也說不定,你知道她家在哪兒麽?”
“不知道。”
“哪個城市?”
“不知道。”
林樂知沉吟了一會兒,淡聲問:“你知道什麽?”
羅丹玉愣了愣,有些洩氣地說道:“除了她的身高長相性格愛好,我什麽都不知道,她從不讓人問她的事情……”
“把她的所有聯系方式都給我。”林樂知說完就就要挂電話,羅丹玉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分,“我記得昨天那個李鑫好像說了b市一高,還說是校友什麽的,那蔚涯的家應該是在b市吧!”
林樂知沒有再說話,挂了電話後看了一眼電腦,小說是寫不下去了。他起身走到陽臺上,目光有些沉冷。昨晚還好好的為什麽會突然一聲不吭地離開呢?難道是因為他突然間的關心讓她不知所措,再加上她心裏還有一個不知生死的男生,她選擇逃避了?
他試着撥出蔚涯的號碼,已關機了。
擡頭望向夜空,冬天的夜空是那麽的蕭瑟寒冷,半顆星子也沒有。林樂知微微嘆了一聲,難道他一個關心的舉動就讓她困擾為難至此麽?心裏忽然泛起一絲挫敗來,他只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卻忘了思考她需不需要這種靠近,也忘了去想他的突然闖入會不會打擾到她原本平靜的生活……
快十二點的時候羅丹玉又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是找到蔚涯了,她去上海了。
上海麽?林樂知一動不動地站在陽臺上。是因為李鑫說那個男生最後救治的醫院在上海,所以她就去上海尋找了麽?李鑫說五年了,從出事到現在已經五年了,五年的時間都不足以讓她放下麽,那究竟是怎樣一段刻骨銘心的往事?
劉遠愣愣地看着陽臺上那個孤傲而又落寞的背影,他很不明白向來不觸及感情的林樂知為什麽會突然對呂蔚涯上心的,不過就是去上海了他至于這樣失魂落魄地站在陽臺上迎風挨凍兩個小時麽?
“兄弟,想女人呢?”劉遠遞過去一杯熱茶,攀着林樂知的肩膀半笑道。
林樂知瞥了一眼說話半點不正經的劉遠,拍開肩上的那只巨掌,冷聲說道:“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劉遠被那滾燙的茶水燙了一下,怪叫道:“你可是林樂知哎,就這麽供認不諱也不遮掩一下啊?”
林樂知不理他,喝了一口茶,熱茶入肚才覺得些許溫暖。
劉遠不死心地湊過去:“其實我很奇怪你為什麽會看上呂蔚涯,而且你們相處的時間好像也不多吧,不就是見過幾次面又傳過一段緋聞麽,人家都沒放在心上怎麽你就上心了呢?”
林樂知側頭看向他,依舊沒說話,腦海裏回蕩着劉遠剛才說的話,他好像确實就跟她見過幾次面傳過一段時間的緋聞,只不過每次見面都會有“意外”發生,每次的意外情況都會讓他重新認識她一次。
她暈血、博學、義氣,悲傷而又堅強,雖然有些胖卻很自信,把悲傷藏在心底把微笑挂在臉上,不矯揉不造作,很真實也很自然……她是那麽的與衆不同!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在意她的呢,或許那晚在操場她趴在他身上的時候就開始了吧……
蔚涯從上海火車站出來徑直去了李鑫說的那家醫院,她詢問了很多醫生才問到一個五年前給張逸辰做手術的醫生,當那個醫生問她跟張逸辰是什麽關系的時候,她一下子怔住了。她和張逸辰是什麽關系呢?五年前他們是男女朋友,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還有什麽資格做他的女朋友呢。
那個中年男醫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叫道:“呂小姐?”
蔚涯回過神來,淡淡一笑:“我和他是……好朋友,五年前他出了車禍後我就再沒見過他,後來聽朋友說當時他轉到這裏來治療了,所以我就想來問問您有他或者他家人的聯系方式麽?”
那個醫生自然不相信他們只是好朋友,他看了一眼蔚涯,拿出手機翻了一會兒報出了一串數字,還好當時作為張逸辰的主治醫生他存有張逸辰母親的手機號碼,而他也懶得去删除電話簿裏的號碼就一直留到現在。
醫生沉吟了一下,說道:“我之所以記得他,是因為他轉來這裏時已經快不行了,他媽媽跪在手術室門口求我們一定要救她兒子……我們搶救過來了,但他腦部受傷很嚴重,失憶了,而且還留下了很嚴重的後遺症,随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前面三年他們每年都會來醫院複查,去年和今年都沒有來,可能……”
可能什麽那個醫生沒有說,然而那含義已不言而喻了。
心髒處突然傳來一陣鈍痛,蔚涯彎下身子捂着心髒大口地喘氣,那個醫生見此眉頭驟然緊擰,立馬起身來跑到蔚涯跟前,急聲道:“呂小姐,你怎麽了?”他要給她做檢查,蔚涯擺了擺手拒絕了,等她直起身來時面色已恢複如常了,她淡笑着告別,留下一個猶自愣怔的醫生靜靜地注視着她的背影,很難想象一個人在忍受着巨大心痛的情況下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恢複如常,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蔚涯站在醫院的大門口,盯着電話簿裏新增的號碼,沉默了許久終于鼓足勇氣撥出去,卻聽到一個毫無情緒的女聲告訴她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小姨的電話就在她還沒來得及絕望的時候打進來的,她遲疑了一下才按下接聽鍵。她沒有聽完電話內容就挂了電話就匆匆奔向馬路攔了一輛出租車,抛給司機倆字“機場”,就開始用手機訂機票。
一路上她的腦海裏只有三個詞,車禍?昏迷?住院?
她不是那種遇事就慌亂的人,她一向嘻嘻哈哈,從容鎮定,就算是緊張也表現得很忍耐,除非通過肢體接觸覺察到她身體的顫抖,從臉上除了冰冷你是看不出絲毫慌亂的,這是這些年辛苦忍耐養出來的。
其實她和林樂知是一樣的人,只是林樂知絲毫不加掩飾自己的冰冷,而她則是用很二很欠抽的表象來掩蓋。
她從來沒有想過那個死了心的女強人有一天會突然倒下!